蘇姨娘再一次箍緊謝安邦,痛聲疾首的模樣,「夫君,不要走,不要留下妾身一人,不要讓妾身覺得夫君不要我了,妾身不想這樣……」
謝安邦只是沉默著,身體卻沒有再動。
他對蘇姨娘自是有著很深的感情,要不然,這麼多年也不可能一直為著娶她為正室而謀劃,但在男人的心裡,特別是謝安邦這種上位心極強的男人心裡,女人一旦成了阻止男人陞官發財的路,那再深的感情也將有破裂的一天。
夜裡,謝安邦終究還是歇息在了蘇姨娘的房裡,只是這一晚,兩人第一次同床異夢。
京兆尹最後判的是那死去鄭曉建玷污了秋菊,謝府管事代表謝府,因著秋菊的意外死去謝府頂著仁義慈善的名號給予了秋菊家一定的銀財了事。
事情雖然被壓了下去,但是背地裡的言論依舊津津樂道。
「聽說那陳曉建都是個快死的人,怎麼可能還強污得動那姑娘啊,肯定是謝府裡的其他人做的。」
外面的人更願意相信這個版本,雖然傳的不如剛開始厲害,但是這樣的風聲總是有一會沒一會的吹著,當然,這少不得是有人在背後添油加火。
年前的前一天,有一位著身著藏藍色褂子的婦人進了秋菊的家,那婦人是慈善堂裡一位管事嬤嬤。
因聽說秋菊的娘親針線好,便交給了她一批針線活,主要是給慈善堂的那些孩子做做衣裳,銀錢給的很是足。
又因意外見著臥病在床的秋菊老爹,這位嬤嬤秉著慈善堂的名義,遞給了秋菊哥哥一封帖子,拿著這個帖子找濟仁堂的沈大夫看診,因著每年有老人會在濟仁堂看診,所以診金是每半年跟慈善堂的管事結算一次的。
當著爹娘的面,秋菊哥哥給慈善堂的管事嬤嬤行了救命的感恩大禮。
那管事嬤嬤只說,待日後家裡有人出息了,回報給慈善堂裡的孩子和老人們即可。
因著慈善堂的接濟,秋菊家裡的負擔便輕了起來,秋菊哥哥把更多的心思用在學業上,不只盼著有一日能出人頭地,也盼著能為慈善堂做一些事情。
在一陣陣的鞭炮聲,謝府迎來了新年。府裡雖然掛著喜慶的紅燈籠,煙火放得比往年還多了一些,卻總是透著一股子冷氣。
自出了謝睿然的事情之後,蘇姨娘對他的看管更加的嚴格起來,對身邊有點小姿色的丫環都分到別的院子裡做活,謝睿然身邊的丫環在長相上是府裡最次等的,身材也挑的是乾癟型的,在蘇姨娘看來,杜絕謝睿然身邊出現貌美身形好的丫環是很重要的一步。
正月初五,謝安邦出席禮部尚書府的宴請,眾多同僚一起飲酒對詩,看美人跳舞,其中的一個舞者身姿甚是妖嬈纖細,舞天女散花進轉了足足一百圈,看得一眾人都誇讚不已。
被煩心事愁了幾天的謝安邦,見著如此佳人如此舞技,又有著美酒,心情也開朗了不少。
眾人吃得正當興時,禮部尚書大人將那位領舞的女子賞給了謝安邦,當作給下屬的一種賞賜,當然,其他幾位大人也得了尚書大人的賞的美人兒。
官場上送美妾,是一由來已久的風俗。
當天,那美妾就跟著謝安邦回了謝府,當晚,謝安邦便歇在了那美妾的房裡,因著是尚書大人格外賞的,第二天便抬了姨娘,府裡便多了一位安姨娘。
連著五個晚上,謝安邦都歇在安姨娘屋裡,府裡的風向暗地裡變動得更加洶湧起來,蘇姨娘倒是個能忍的,每天依舊處變不驚,那份忍耐的氣度,倒還真不是一般受寵小妾所能做到的。
謝靜婭不急,她等著安姨娘跟蘇姨娘火拚的那一天。
上一世,這個安姨娘在府中也得寵了好一段時間,還懷上了孩子,只不過那孩子並沒有生下來,孩子沒了後,安姨娘的身子也在那一次消耗了大半,自那後,謝安邦便慢慢的淡了去,現在想來,那個孩子肯定也不是無緣無故就沒得的。
儘管後來謝府也進了一些個美妾,但蘇姨娘正房的地位和寵愛卻無人能及。
正月初八,謝太夫人擺了幾桌席,請了幾位陪客的婦人,還有上次給謝靜琪說親的那婦人。
在私下裡,謝太夫人跟那婦人說起了謝靜琪的親事,話裡話外是,只要喬大人那邊覺得可行,那這親事便也就這麼定下來了,交了庚帖便可以商議下定的日期。
誰知,那婦人卻躲閃起來,不接這話。
謝太夫人也急了,同時也窩了一股子火氣,「粱婆子,你當時來跟我這婆子說道的時候,是說喬大人有意與我們謝府聯姻,當時也說道好了,可是今兒個你這吱吱唔唔的是什麼意思?」
被喚作粱婆子的婦人聞言,掃了掃衣袖間的花紋,說道:「當時確實是有心結親,那是因為當時喬大人並不知道府中的二小姐她有病啊、」
粱婆子心裡也不好受,她來說這門親,原本是好事,可是現在她倒成了左右不是的惡人了,喬府怪她隱瞞了二小姐有癆病一事,但天地良心,她粱婆子根本就不知道這二小姐有病。
今兒個她進謝府,細細找人一打聽,才知這謝二小姐竟一直關在自個的院子裡沒出門,聽說是養病,可是再養病,過年時總得一塊吃團圓飯,可是府裡的丫環說當晚的團圓飯二小姐也沒有參加。
謝太夫人卻強詞奪理起來,「二小姐前些個日子染了風寒,養幾天便好了,這人生在世,誰還能不得個小病啊。」
粱婆子心裡卻不屑,癆病那也是小病?要不是她多留了個心眼讓身邊的丫環偷偷去了一趟三房的院子,親耳聽見那謝二小姐咳得連血都出來了,她指不定就相信謝太夫人小病一說。
為了不失彼此的面子,粱婆子只道,「那喬大人說了,不是個美人倒放在一邊,但一定要健康穩妥一點,要不我再回去與喬大人說道一番。」
謝太夫人一聽,臉色當場就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