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靜婭小小的身體,著一身淡黃色的裙衫,頭髮則是隨意的綰個結,大部份都散在腦後;巴掌大的小臉上閃著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眸。
此時,她顧不得還在下著絲絲細雨的天氣,快速的邁著腳步,穿過必經謝安邦書房的抄手遊廊。因為天氣的緣故,謝靜婭一路上沒碰到一個下人便到了謝安邦的書房外。
她的頭上沾著雨滴,甚至有些雨滴順著她的頭簾往下滴,但是她顧不得這些,朝著有燭光的那一處走了過去。
距離燭光的書房不到十步的距離,謝靜婭聽到了一聲嬌媚的笑聲,儘管聲音不大,但她還是聽到了。
母親病重在床,父親已經很久都不曾親近過她的母親,但是只要在家,父親定會花上一點時間陪著母親說話和回憶他們過往的點滴,這份恩愛,謝靜婭一直都看在眼裡,所以,儘管父親每夜歇在妾室的房間,她都相信父親是深愛著母親,也深受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書房內傳過來的嬌笑聲,她覺得非常的刺耳和難受,母親病得如此重,父親卻在享受妾室的柔情似水,難道這世間深情的男子都是這樣嗎?
她甩了甩頭,讓自己寧靜思緒。
當她靠近書房門時,裡面傳來的是蘇姨娘的聲音。
「安邦……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蘇姨娘的手臂圈著謝安邦的脖子,嬌聲地說道。
「雪蓮,為你,這一切都是值得的,用不了三天,王氏必死無疑,等喪期一過,你將會是我謝安邦唯一的髮妻,也是這謝府的當家夫人,到時候,靜嫣和睿然也將會是正經的嫡出身份。」謝安邦回抱著蘇姨娘,輕喚著她的閨名,低聲地輕撫,「雪蓮,只是還要再委屈你等個一年半載。」
「安邦……」蘇姨娘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哽咽,但更多的是興奮,「十五年我都等過來了,就算再多等三年,我也不在乎,因為我知道,這個世界上你是最愛我和孩子的人。」
窗戶的剪影上,映著燭火,倆個人的身體貼在了一起,直到裡面傳來不正常的喘息聲……
蹲在下面的謝靜婭,將這一切聽到了耳邊,她的心如冰湖裡的雪一樣,冷得無法呼吸。
她跑來找父親救她的母親,卻發現原來父親是害死母親的幫兇,甚至可能是主凶。這一切讓她無法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
父親對母親那麼好,看母親的眼神是那樣的溫柔,如果父親不愛母親,那樣的溫柔和堅持需要多深的心機來演戲?十五年的策劃,那需要多麼強的忍耐?
母親嫁給父親至今,不過十二年,而他們卻相愛了十五年,她一直認為父親深愛母親,原來只是一場演戲,而她和母親卻是這戲裡面的兩個傻子,視仇敵為親人。
當她再回到母親的房間,看著依舊閉著眼,身瘦如材且面色菜黃沒有一絲血氣的母親,謝靜婭只聽到心裡面有個聲音在吶喊:報仇……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