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魔館,陰暗的地下室內。
金髮的幼女,猶如千萬年前一般,被無數堅硬厚重的鎖鏈所束縛。掛著七彩寶石的扭曲骨翼被兩根紅色的長槍固定在牆上,在那猩紅的純真眼眸中,卻什麼也沒有映出,什麼也……沒有存在。
無神的面容,空洞的目光,還有凌亂萬分的衣衫。
幼女此刻的模樣,就好像被眾多強壯的男性輪、口、肛、十幾了一般,雖然依舊活著,卻早已失去了自我,雖然存在於此處,卻哪裡也感受不到。
幼女還活著,但她已經死了!
——吱呀。
地下室的大門被輕輕推開,隨後,另一名幼女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芙蘭,想好了嗎?」
「……」
或許是最近幾天見多了的關係,面對芙蘭朵露的沉默,蕾米莉亞並沒有選擇發火。稍稍沉默了一會後,便走到芙蘭朵露的身前,伸出手,想要去觸摸自己妹妹的臉龐。
你是我的妹妹,只屬於……我一個人的妹妹!
那是名為『禁忌』的愛戀,從一開始便不容於世,不能被他人知曉的情感,也唯有此刻,在這個陰暗的地下室內,蕾米莉亞才能將其暴露。
「你是我的寶物,只有我可以碰觸。」
磨砂著芙蘭朵露的臉龐,吸血鬼特有的冰涼,讓蕾米莉亞火熱的心稍稍冷卻。
她就像一名貪婪的女王,叫囂著。宣示著。芙蘭朵露身體與靈魂的所屬。
「沒有人能夠得到你。除了我!沒錯,除了我!」
崩壞的面容,瘋狂的言語,卻是蕾米莉亞愛的體現。
沒錯,她,蕾米莉亞,深愛著自己的妹妹,她要在芙蘭朵露的身上刻下自己的痕跡!
啊啊啊。多麼美麗的秀髮,多麼誘惑的唇瓣,多麼嬌嫩的軀體……
這些,都是我的!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芙蘭啊,為什麼你要這麼可愛呢?
可愛到……我都想把你吃掉了呢。
來自吸血鬼一族的陰暗血脈,傳承的並非只有力量,還有那瘋狂的情感,以及情感破滅後的徹底墮落!
芙蘭朵露瘋了?
不!把她逼瘋的是蕾米莉亞!
而蕾米莉亞自己,早在芙蘭朵露愛上那個魔法師的時候,就已經徹底瘋了!
「吶。芙蘭,為什麼要喜歡上那個魔法師呢?」
「你明明知道的。明明很早以前你就應該明白我的心意了。」
「明明我喜歡你到了想要和你融為一體,被你吃掉也沒有關係的地步,但為什麼?」
「為什麼,你卻不接受我?」
「我明明是你的姐姐啊!」
「姐姐保護妹妹是應該的!所以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傷!」
這麼說著的蕾米莉亞,抬起手輕輕一按,血族特有的治療魔法爆發,然後,芙蘭朵露原本傷痕纍纍的軀體,便在眨眼間恢復了過來。
「吶,姐姐對你好吧,明明芙蘭朵露一點都不乖,老是想要逃出去,但姐姐都沒有怎麼懲罰你哦~」
岡格尼爾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蕾米莉亞的右手,她輕輕磨砂著手中的長槍,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但下一秒,鮮血崩現,代表永恆的長槍,便被直直刺入了芙蘭朵露的嬌軀。
「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喜歡上那個魔法師?明明我和你呆在一起的時間更長!」
「為什麼要將自己的初.潮之吻給他?明明姐姐我一直等待著你的親吻!」
「為什麼要把他留在身邊?明明你已經有我、笑夜、紅美玲和帕秋莉了!」
……
每喊出一個問題,芙蘭朵露的身上便出現了一道傷痕,冰冷的鮮血從其中流出,滴落在地,不斷發出「噠、噠、噠」的聲響。
「痛嗎?一定很痛吧,不過不要緊哦,只要芙蘭你好好和我道歉,我就原諒你哦。」
蕾米莉亞停下手中的動作,抹過眼角的淚珠,忽然笑著給出了一個選擇。
「只要你發誓,從今以後都愛著我一個人,永遠不會離開我,忘掉那個魔法師,我保證,我立刻就會放了你。」
「吶,很簡單吧?所以,快發誓吧!來吧!來吧!來吧!」
「……」
聽著自家姐姐瘋狂的言語,芙蘭朵露的雙眼中卻是忽然爆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受傷的軀體,讓她抬頭的動作都做得萬分艱難,但即使如此,她還是向自己的姐姐,那個早就已經壞掉了的姐姐投去了憐憫的目光。
她沒有說話,但她的神色已經說明了一切。
「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
在芙蘭朵露的注視下,原本瘋狂的蕾米莉亞不知怎麼的,卻是恐懼地向後退了一步,不過下一秒,反應過來的她,就抬起手,向著芙蘭朵露的
雙眼抓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討厭你的眼睛!我討厭你的眼神!」
——噗嗤!
芙蘭朵露的面容扭曲了,她的兩隻眼珠被蕾米莉亞粗魯地挖出,疼痛佔據了她的大腦,黑暗的視野將她推入無底的深淵。
「怎麼樣?害怕了吧?害怕了就求我啊!來求我啊!來求我啊!」
蕾米莉亞的眼角在滴落著淚水,但她自己卻毫不知情,她瘋狂的叫喊著,彷彿只有這樣做,才能讓她恐懼的心靈平靜。
但事實上,真的是這樣嗎?
「姐……姐……」
一直沉默著的芙蘭朵露,這個時候忽然張開了嘴。
「誒?」
她的變化,讓蕾米莉亞一驚。早已消失的理智。也彷彿在這一刻有所回歸。
「芙蘭?你的眼睛怎麼了?天啊。到底是誰!不要讓我知道,否則我一定要殺了他!」
忘記了先前自己所做之事的蕾米莉亞,趕忙咬破嘴唇,想要將自己的鮮血送入芙蘭朵露的口中。
可……
芙蘭朵露的雙唇,卻好像被鎖住的大門一般,愣蕾米莉亞如何努力,都無法將之攻破。
「芙蘭,乖~張嘴。」
「……」
雙眼的空洞。卻無法打破芙蘭朵露的堅持,她依舊緊緊地閉著雙唇,直到蕾米莉亞的體溫離開自己。
「姐姐……我不會後悔的……」
鮮血的流逝,讓芙蘭朵露的面色變得無比蒼白,如果將束縛著的那些鎖鏈解開,或許下一刻,她就會摔倒在地。
但即使如此,芙蘭朵露也不打算認輸,這是屬於芙蘭朵露和蕾米莉亞之間的戰爭,是誰退後一步便輸了的戰爭!
同時。這也是為了『他』的復仇之戰!
雖然死了,但在芙蘭朵露的心中。『他』卻永遠不會消失。
沒錯!永遠!
「就算姐姐你要來了岡格尼爾,也無法抹去我的『永恆』。」
不朽者強大的恢復能力,讓芙蘭朵露慢慢適應了如今殘破的軀體。
如太陽一般耀眼的笑容出現在她的臉上,就好像可以將地下室陰暗的氣氛驅散一般。
「姐姐你只是我的『姐姐』,而他,才是我所選擇的『永恆』啊。」
這是不能輸的戰爭,芙蘭朵露也不打算輸。
即使……
稍稍的服軟,能夠緩解姐妹兩人的關係。
即使……
『他』早就已經化成漫天的塵埃。
但芙蘭朵露卻並不打算這麼做,如果連她都不記得『他』了,那麼整個虛空,還有誰會記得『他』?
所以,即使被施展了忘卻的秘術,但芙蘭朵露卻憑藉著強大的精神抵抗了過去,即使被關在這個陰暗的地下室內,但芙蘭朵露卻並沒有露出絲毫恐懼。
沒錯,『他』是我的永恆!哪怕虛空破滅,哪怕星辰墮落,也休想讓我放棄心中的愛戀!
「你!」
芙蘭朵露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看著這樣的她,蕾米莉亞終於再也維持不住心中的嫉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黃金極限的氣勢突兀爆發,然後,可以將蒼穹掩埋,將大地洞穿的力量便這樣直接擊打在了芙蘭朵露的身上。
「如果我得不到你,那麼誰也得不到你!」
沒有留手,也來不及留手,等蕾米莉亞反應過來的時候,芙蘭朵露已經被她撕成了兩半。
「……唔,嗚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著周圍灑落一地的鮮血,理智終於回歸的蕾米莉亞,因為自己所犯下的罪惡,終於忍不住放聲哭泣了起來。
蕾米莉亞並不知道,在她身後不遠處的牆上,一滴鮮血彷彿有了生命一般,正悄悄地向著地下室的大門處移動著。
或許是力量的缺失,又或者是為了防止蕾米莉亞忽然回頭,總之,這滴鮮血移動的速度十分之慢,前後接近二十分鐘的時間,這滴鮮血才終於爬到了門口,而後,先前積聚著的力量於此時全部爆發,如紅色的流光般,直接竄出了紅魔館。
天上的月亮灑下點點光輝,已經飛出魔法森林的鮮血,這個時候終於有時間好好休息一下。
銀白色的光柱從天而降,那是最為純粹的能量,在能量的幫助下,鮮血慢慢長大。
一毫米、兩毫米、三毫米……
一公分、兩公分、三公分……
一米、一米一、一米二……
然後是腦袋,四肢,軀幹……
猩紅的顏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金色的秀髮,以及蒼白得讓人憐惜的皮膚。
揮揮手,用力量凝聚出一件服裝,直到這一刻,芙蘭朵露才確定,自己從那件紅魔館中逃出!
快一點……快一點……
 
那一天湧入芙蘭朵露體內的那股力量,雖然和她知曉的有所不同。但芙蘭朵露卻確信這。那是『他』的力量。『他』曾近讓自己看到過的力量!
我要……找到『他』!
漆黑的夜,將芙蘭朵露的身影隱藏,但沿著魔法森林行走的她,身上的鮮血氣味卻還是在不知不覺中引來了不少獵人。
——嗷嗚!!!!
幻想鄉的夜晚,是狼的天下。
尤其是如今,在妖怪被各個勢力吸收,只剩下小貓兩三隻的魔法森林中,狼群的叫聲。便成為了最恐怖,也是最讓人絕望的存在。
普通人,不,哪怕是稍稍強大一些的黑鐵級,青銅位,在面對懂得團隊配合的狼群之時,也一樣什麼都做不到,一雙雙翠綠色的雙眸,猶如冥界催魂的吊燈,每一次晃動。都將帶走一條鮮活的生命。
如果換做過往,芙蘭朵露自然不會害怕狼群。但……如今的她,只有一滴鮮血從紅魔館中逃出,用最後力量恢復了人形的她,卻是比普通的人類還要弱小。
吸血鬼是貴族一般的存在,而狼族,在久遠的過去不過是吸血鬼們養的家犬。
事實,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可惜……
幻想鄉沒有絕對的階級,去除一切虛假的外衣,留下的本質,始終還是『弱肉強食』這一不變的定律。
芙蘭朵露是弱者,至少現在的她是這樣。
而群狼,哪怕是最弱小的只有十幾隻的種群,在黑夜的幫助下,也可以輕而易舉地將芙蘭朵露殺死撕碎。
感受著背後的視線,芙蘭朵露明白,如果不出意外,她或許會死在這裡。
呵呵呵……還真是難看呢……
才剛剛逃出來……
怎麼能……死在這種地方……
這麼想著的芙蘭朵露,凝聚起體內最後的一點力量,向著身後發出了一枚魔彈。
——轟!
血族,尤其是芙蘭朵露這樣的真祖,即使是這樣僅剩的力量,也足以毀滅一小塊森林。
可……這裡是幻想鄉!
一個大妖滿地走,小妖不如狗的恐怖世界!
在這個世界中生活的生靈,無論人類還是野獸,都早已習得了面對強者的方式。
在芙蘭朵露的攻擊下,狼群雖然有所傷亡,但個體與個體之間距離並不短的它們,卻是在下一秒,就將原本的空隙堵上。
在夜色的掩蓋下,狼群不知不覺間已經潛入到了芙蘭朵露後面十米的地方。這個距離,如果奮力一躍,下一秒芙蘭朵露就會頭身份離。
事實上,狼群們也的確打算這麼做。
隨著頭狼的高吼,所有狼群,無論遠近,此刻都放棄了掩藏,向著芙蘭朵露發起了最後的衝刺。
我要……死了嗎?
芙蘭朵露並不害怕死亡,吸血鬼從本質上說本來就是死亡的生命。
但……
我還是想要見到『他』啊……
芙蘭朵露不甘心地閉上雙眼,她有些無奈,但卻並不後悔。
在生命最後的時刻,芙蘭朵露的心中只有漫漫的感恩之情。
感謝神靈讓她與『他』相遇,感謝命運,讓『他』能夠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
芙蘭朵露.斯卡雷特能夠愛上『他』,真的是太好了!
哪怕直面死亡,芙蘭朵露也依舊微笑著,這是屬於她的高傲,與蕾米莉亞的高傲不同,卻又讓人忍不住側目。
黑暗中,有銳利的風拂面。
芙蘭朵露明白,那是狼群的攻擊將至。
然後……
「嗯?」
預想中的死亡並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名少女的聲音於耳畔響起。
「我說,晚上一個人跑到魔法森林可是很危險的喲。」
被……救了麼……
芙蘭朵露睜開雙眼,入目見到的,是一個和某人長得十分相像的金髮少女……與其說是想像,倒不如說眼前的少女,就是那個人的年輕模樣!
「你是……誰?」
心中萬般思緒流轉,但臉上,芙蘭朵露卻是沒有表現出絲毫。她迷糊地看向少女。接著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般。看向了少女的身後。
那是鮮血的終焉。是最美麗,也是最殘酷的輪舞之曲!
栗發的少女,手中持著超越她身高的大劍,大劍的每一次斬擊、每一次回收,都留下了一條美麗的痕跡。
在大劍的守護下,周圍的狼群不要說攻擊了,連防守都顯得格外吃力,而隨著一隻隻狼族死去。狼群所特有的聯合戰法,便顯得更加破陋不堪了。
很……弱……
看著栗發少女的戰鬥,芙蘭朵露的心中卻是閃過了這樣兩個字。
芙蘭朵露並非恩將仇報之人,只是……少女的戰技雖然漂亮,卻其中有著太多無謂的動作。
&nbs
p;真正的戰鬥從來都是短暫而精巧的,哪裡有時間讓少女舞出劍花?
當然,心中雖然這麼想著,但芙蘭朵露卻並沒有打算說出來。
她計算了一下時間,在確定栗發少女即將打敗狼群之後,便讓意識沉入黑暗。一下子倒在了金髮少女的懷中。
芙蘭朵露需要一個能夠休息的地方,吃過一次虧的她。打算尋找一處隱秘的場所好好休養一番,而眼前的兩人,在未來的一段時間中,將會是她安全的保障。
黑暗降臨,在那有些熟悉的溫暖懷抱中,芙蘭朵露睡著了。
……
吃完晚飯後,梅莉和蓮子決定跑到魔法森林裡去散散步。
和剛剛來到幻想鄉的時候不同,離開了永遠亭的兩人,很快便找到了最適合人類的居所——人間之裡。
說起來也有趣,兩人第一次出現在人間之裡的時候,曾經一度被人當成妖怪。
畢竟,蓮子的外貌暫且不論,但梅莉的模樣,卻是和某個喜歡裝嫩,實際上卻已經有幾千萬歲的死老太婆十分相像呢(笑)。
好在之後兩人不停地解釋,終於揭開了這個可大可小的誤會。
人間之裡的管理者,雖然好奇兩人為何會進入幻想鄉,但卻並沒有多問,只是為她們兩人在人間之裡安排了一間屋子。
屋子並不大,但裡面的事物卻是應有俱全,小到牙刷面盆,大到電視空調,明明應該是給人古代感覺的人間之裡,卻意外地有著各種高科技呢。
在看到這些事物的瞬間,蓮子好奇的本性便發作了,也不顧梅莉的拉扯,愣是冒著危險跑到了傳說這些傢俱的供貨點,也就是某個半妖的雜貨店中。
——香霖堂。
名字雖然取得古風,但其中販賣的道具,卻是讓梅莉和蓮子大開眼界。
什麼穿上去就能獲得超凡力量的紅色內褲,裝備後修不來水管卻能拯救公主的水管鉗,傳說中封印了某份可怕力量的魔導之書,以及讓人能夠迅速獲得實力的妖魔之書……
看著這些聆郎滿目的迷之道具時,蓮子的眼睛都是發光的,好在香霖堂可以接受任何世界的貨幣付款,也因此,不過一個來回的功夫,兩人愛的小屋便被各種道具給佔滿了。
去掉上述那些怎麼聽怎麼口胡的道具後,有一件事物,是對如今的蓮子和梅莉最有幫助的。
——妖魔的心臟。
比妖魔之書更靠譜,比紅色內褲更穩定,比魔導之書更安全……
對於這件道具,怎麼樣的形容都不為過,只是……
一旦使用,使用者的身份便會從人類轉變成妖魔,沒有任何方法可以再轉變回來!
放棄人類的身份?
如果是其他人,或許還會糾結一番,但蓮子本來就是一個瘋狂的物理學家,是不是人類對於她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
而梅莉,本來便擁有著看見境界能力的她,認真算起來,也並不能說是人類。
於是乎……
才住進人間之裡一天不到,梅莉和蓮子,就應為變成妖魔而被趕了出來。
「可惡,妖魔怎麼了?我又不吃人!」
「誒?可是你昨晚不是把咱吃干抹淨了嗎?」
或許是妖魔之心的影響,蓮子和梅莉在性格上都發生了些許的改變。
蓮子變得直爽了一些,而梅莉,則是變得無節操了。
吃干抹淨什麼的。放在過去。絕對不是梅莉會說出來的詞語。
而現在……
不得不說。她在向著某個老太婆的方向靠近。
雖然被人從人間之裡趕出,但獲得了自保力量的兩人,卻是已經不用像第一天那樣,躲避著各種危險。
也因此,在搜尋了接近兩天的時間之後,梅莉和蓮子,在魔法森林中找到了一件破舊的小屋。
和人間之裡的房子不同,這間小屋就好像真正中世紀的房屋一般。其中雖然有著許多書籍與玩偶,卻是沒有一點高科技產物。
——人偶之家!
這是梅莉和蓮子為這個房屋所取的名字,事實上,在某個時間段,人間之裡對這件屋子也是這麼稱呼的。
小屋的主人似乎因為什麼原因離開了,而在離開的時候,她在大廳的桌子上留下了一封信。
「給誤入此處的外來者:
我因為有事需要前往魔界一次,若是在此期間有人到訪的話,請原諒我未能親自迎接,左邊數第二個房間是專門給外來者用作休息的地方。如果你們無處可去的話,可以暫時住在這裡。而作為代價,則需要為我看管房屋。
——人偶師愛麗絲.瑪格特羅依德敬啟」
這封有些像是預言術的信,在被蓮子和梅莉看完之後,便無火自燃了起來。
「梅莉,你怎麼看?」
「大人,此事必有蹊蹺!」
……額,抱歉,拿錯劇本了。
「阿拉,既然有人邀請作客,我們自然沒有不應邀的道理。」
 
聽到蓮子的問題,梅莉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把扇子,啪的一聲打開後,一邊輕笑著一邊作答。
「唔,可是,你不覺得奇怪嗎?」作為專攻超統一物理學的學霸,蓮子聞言卻是微微皺眉,「就好像我們現在走的每一步都是別人計劃好的一樣。」
「那離開這個房子,我們就能獲得主動權了嗎?」
「額……」
梅莉的反問,讓蓮子愕然。
是啊,自己無論怎麼選擇,似乎都在他人的掌控之中,既然如此,與其離開選擇餐風露宿,為什麼不能住在屋子裡,好歹有個遮擋風雨的地方。
「啊哈哈,梅莉你果然是我的賢內助呀。」
「噗噗,我才是丈夫喲。」
「哼!看今晚誰在上面!」
「肯定是我……」
就這樣,蓮子和梅莉從此過上了整日啪啪啪,啪啪啪和啪啪啪的性.福生活,直到今天……
誰也沒有想到,一次普通的飯後出行,竟然會遇到狼群捕食的現場。
雖然轉生成了妖族,但梅莉和蓮子顯然沒有失去自己的那顆善良之心。
看著群狼環飼中的那名可愛幼女,梅莉和蓮子甚至連商量的打算都沒有,長期的默契,讓梅莉和蓮子做出了當下最適合的判斷。
由梅莉去保護幼女,而由蓮子去阻擋野狼。
戰鬥的過程並不算驚險,這兩天將野狼野豬當成加餐的兩人,十分輕鬆地就將對方全部打敗。
只是……
那名幼女的暈倒,卻是讓梅莉和蓮子徹底慌了神。
雖然許下過一生一世的誓言,但始終沒有小孩的她們,卻是根本不會照顧孩子。
特別是梅莉懷中那個怎麼看怎麼讓人憐愛的幼女。
幼女!幼女!幼女!幼女!
蘿莉!蘿莉!蘿莉!蘿莉!
兩人承認,看著幼女那可愛的睡顏,她們差點就將犯下錯誤。
但好在理智還沒有將她們徹底遺棄,在不知道恍然了多久之後,梅莉和蓮子終於想起了當下最應該做的事情。
——趕快回到家,並且為幼女擦拭身體!
……喂喂喂!這劇本不對啊!回家的確沒錯,但為什麼是擦身體啊?!首先應該做的不是給幼女做些可口的食物嗎?
「因為擦身子的時候就可以看到對方的果體了。」
留著兩道鼻血的梅莉,也不顧擦拭,只是用著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解釋給還有些害羞的蓮子聽。
而蓮子……
「事不宜遲,吾去來脫她衣!」
接下來場景之旖旎,簡直超越了點娘可以敘述的範圍。
三條白晃晃的體。就這樣不斷交替在一起。手臂輕纏。雙腿繚繞,好一副百合3p圖口胡!
等到芙蘭朵露清醒的時候,兩人早已將該做的、該干的、該舔的都做了一遍……額,最後一個沒有做。
「你醒了啊。」
已經從幼女光環中清醒過來的梅莉,端著一碗肉糜粥輕笑道。
肉糜粥的材料,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好,但的確就是那群狼族貢獻的,事實上。這群生活在魔法森林的狼族,其肉質的味道還是非常讚的。在芙蘭朵露沒醒之前,蓮子和梅莉兩人,已經將鍋中的粥喝掉了一半有多。
「這裡是……哪裡?」
對於之前兩人對自己所作的一切,芙蘭朵露並非真的不清楚,只是這些和自家姐姐所作的一比較,卻是相差得太遠太遠,而且如果芙蘭朵露沒有記錯的話,『他』對百合似乎有著一股特有的執著。
如果我也適當百合一下的話,『他』會不會更喜歡我一些呢?
芙蘭朵露忍不住這麼思考了起來。
她甚至忽視了梅莉和蓮子的回答。
「……就是這樣子。」
「唔。什麼?」
「算了,今天太晚了。還是明天和你說吧。」
見芙蘭朵露並沒有聽進自己的解釋,蓮子和梅莉不禁對視了一眼,雖然好奇芙蘭朵露這麼晚出現在魔法森林周圍的原因,但她們卻是並不打算多問。
永遠亭的任務都還沒有完成的現在,兩人可不希望再被捲入更加麻煩的事件中。
「好好睡一覺吧,明天我們帶你去人間之裡。」
變成妖族的梅莉和蓮子,雖然被人類驅逐,但並非不能返回人間之裡,只是這一次,進入人間之裡的她們,將不會是以人類的身份,而是……妖族。
「……恩。」
不知道怎麼想的,聽到眼前的兩人要將自己送到人間之裡,芙蘭朵露卻是沒有一點抗拒,她是妖怪這一點,相信明天就會被當場揭穿。
但就算如此,芙蘭朵露也沒有選擇拒絕。
她需要前往人間之裡一次,因為只有在那裡,她才能獲得與『他』有關的信息。
「那麼就這樣決定了。」
r/>美麗微笑著拍手道,而在她的身側,蓮子的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擔憂。
「晚安,小芙蘭。」
「晚安,梅莉姐姐,蓮子姐姐。」
待回到自己的臥室之後,有些沉默的蓮子忽然抬起手佈置了一個隔音結界。
「梅莉,你到底怎麼想的?」蓮子輕聲問道。
她需要瞭解梅莉的想法。
「什麼怎麼想的?」
面對她的詢問,梅莉卻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手中的折扇打開又合上,合上又打開,這樣反反覆覆好幾次,才終於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我知道,那個女孩不是人類。」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帶她去人間之裡?」
之前給芙蘭朵露擦拭身體的時候,梅莉和蓮子並非真的什麼也沒有做,愣誰在大半夜看到被狼群追趕的女孩,都會產生相同的戒備心。
更何況,這裡是非人橫行的幻想鄉,幼女模樣的怪物,也不是不存在。
「正因為她不是人類,我才更需要戰王國度的那些人幫忙看清楚她的真身。」
提及戰王國度,梅莉的眼中頓時有寒芒閃過。
戰王國度的成員,對待人類可謂是非常友好,但面對異族,尤其是像梅莉和蓮子這樣為了實力甘願拋棄人類身份的異族,他們確實比誰都要厭惡。
也正是因為他們的存在,梅莉和蓮子才會被趕出人間之裡,否則,本就有妖族生存著的人間之裡,又怎麼會容不下她們兩人?
「雖然弱小到幾乎沒有,但那股力量,可不是你和我這樣的混血能夠比擬的。」
梅莉的目光闖過牆壁,彷彿看到了躺在床上休息著的芙蘭朵露。她輕輕微笑著,彷彿最純潔的聖母瑪利亞,但話語之中的陰寒,卻是讓蓮子忍不住顫抖。
「別忘了。永遠亭要尋找的公主殿下。可就被鎖在那棟大樓裡面呢。」
「……你變了。梅莉。」
聽著梅莉那明顯準備利用芙蘭朵露的言論,蓮子忍不住發出了這樣的感歎。
「沒錯,我的確改變了,但改變的可不是只有我喲~」
梅莉並沒有因為蓮子的話語而露出絲毫感傷,隨著妖族之血的融入,她的性格正在發生著某種恐怖的變化。
恍惚中,彷彿有某個存在即將覺醒,那是作為人類時候的梅莉絕對無法抗衡的事物。為了對抗她,梅莉必須利用起一切她能夠利用的東西。
「……我承認,妖魔之血的確改變了我們很多,但那只是暫時的,只要扛過去,那麼我們就還是我們。」蓮子不知道應該怎麼勸說梅莉,只能歎了口氣,將話題轉移,「那麼,你明天準備怎麼做?潛入?還是強攻?」
「當然是潛入啦。我和你可還沒有強到無視一切的地步呢。」
梅莉笑了,那笑容太過虛幻。彷彿下一瞬間,她就會消失在天地間。
「!」
過度的緊張,讓蓮子一把拉住了梅莉的手。
「怎麼了?」
「不,沒事。」
蓮子搖了搖頭,她希望剛才感覺到的是錯覺,但……
另一隻伸入口袋,在那裡放著永遠亭亭師八意永琳給予的蓬萊之藥,蓮子總有一種預感,或許很快,自己就會用上這瓶東西。
……
第二天。
在吃過早飯後,梅莉、蓮子和芙蘭朵露便沿著小路來到了人間之裡。
作為妖怪,三人受到的注目禮不可謂不少,當然,這些視線大多並不友善,只有少數幾個人的目光並不怎麼刺人,但也只是不怎麼刺人而已。
「喲,我說是誰,原來是為了力量放棄了人類身份的宇佐見和瑪艾露貝莉啊,呵,怎麼?在魔法森林被其他妖怪欺負所以覺得後悔了?」
突兀響起的男聲的主人,是蓮子和梅莉在人間之裡最早遇到的住民。
那個時候的對方既親切又大方,兩人在人間之裡的房子,就是他幫忙找來的。
只是……
隨著梅莉和蓮子變成妖怪,那人對待兩人的態度也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彎。
原本的親切被粗魯所取代,原本的和善被厭惡掩埋。
如果說這個人的態度還不能說明一切,那麼……
「既然放棄了人類的身份,那麼就永遠不要回來啊!」
「人類的叛徒,活該!」
「這裡是人類的領地,給我滾出去!」
……
該說幸好梅莉和蓮子有著妖怪的這一層身份,否則換做某部知名民工漫的劇情,接下來無論大人還是小孩,就都要向她們扔石子了。
不過,如果兩人還是人類,她們或許也不會被這樣對待了吧?
「不要理他們。」
面對眾人的咒罵,蓮子連一絲一毫的怒氣都沒有,這是她和梅莉共同選擇的道路,在做出選擇的時候,她們就已經猜到了這樣的結局
局。
「和只能困守在人間之裡的他們相比,我們可要自由多了。」
梅莉的表情更悠閒,她甚至還有閒情比較周圍誰的怒火更甚,誰又在裝腔作勢,誰心裡面在害怕。
「我知道了,梅莉姐姐,蓮子姐姐。」
相比於梅莉和蓮子,早就不知道生存了多久的芙蘭朵露,卻是連注意那些人類的心思都欠奉,她望向人間之裡的眼中滿是懷念。
這裡是『他』的第二故鄉,曾經無數次芙蘭朵露想要前來,但最終都被蕾米莉亞制止了。
「這裡的傢伙不歡迎外族。」
蕾米莉亞當時說的話並不算錯,沒有力量的人類只能偏居於人間之裡中,面對那些實力強大的非人,他們既害怕又羨慕,只不過,和百年前見到妖怪便逃跑的場景不同,如今有著『戰王國度』撐腰的他們,卻是敢於辱罵那些踏入他們領地的妖族了。
比野獸更兇惡,比妖怪更殘暴……
這是其他種族對於人類的解釋,一個……唔,十分恰當的解釋。
失勢時搖尾乞憐。得勢時卻又自大狂妄。
他們難道不知道?就算有戰王國度在背後。可一旦惹惱了自己。這裡的所有人,都會被殺死?
不知者無畏,或者說,他們只是再用辱罵麻痺著……自己?
短短片刻時間,芙蘭朵露便對人間之裡的人類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她能感覺到潛藏在這些人類內心深處的恐懼,她也能感覺到,那些被戰王國度壓制著的妖族,心中的瘋狂與憤怒。
還真是……有趣呢!
芙蘭朵露露出了一個可愛的微笑。那笑容晃瞎了不少人的眼睛,但只要一想到眼前的幼女是個怪物,所有人的臉上,便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恐懼。
「算算時間,戰王國度的人也快來了。」
「是啊,前兩天來這裡,她們可是在一分鐘內就趕到了呢。」
梅莉和蓮子雖然在聊著天,但被她們牽著的芙蘭朵露卻能感覺到,兩人那不斷緊繃著的軀體。
這裡畢竟是戰王國度的大本營,妖族雖然能夠進入。卻也需要相當麻煩的程序。
其中有些程序甚至帶有強烈的侮辱性,也正因為如此。許多大妖怪都不願意前來此處。
真正願意進入人間之裡的,絕大部分都是剛剛獲得靈智的小妖怪,又或者本來就不擅長戰鬥的種族。
即使如此,她們也受到了層層的剝削,最出名的,便是被戲稱為《烤夜雀法案》的條例:
1.妖怪開設的服務性設施,人類可以在其中賒賬。
2.妖怪不得向人類主動索要金錢。
3.一旦違反上述兩條,將會被製成烤夜雀。
十分簡單的條例,卻訴說著人間之裡的不公,絕大部分妖怪一生都不需要金錢,自然也不會被條例束縛。但始終有那麼一兩個特立獨行的傢伙,就是喜歡賺錢,而這樣的結果,便是她的攤位永遠那麼的破舊,時不時還會有烤夜雀的香味傳出……
如果說幻想鄉百年前的歷史是人類被欺壓的歷史,那麼近百年的幻想鄉歷史便是人類欺壓他族的歷史。
這樣的因果循環並沒有誰對誰錯,說到底還是誰拳頭硬的問題。
只是……
人間之裡的人們似乎並沒有看透這一點,倒是許多妖怪們,慢慢收斂了自己的脾氣,她們似乎從幻想鄉的氣氛中發現了什麼。
也難怪,幻想鄉古老的巨頭們不知為何紛紛在這百年內選擇了隱居,而那些新成立的勢力,真正能夠和巨頭們比擬的,不過只有前三位的『戰王國度』、『魔女誓約』以及『天地雙龍』。
百年的時間,人類已經可以更替數代,在歷史的掩埋下,一些秘辛早已變得混沌錯亂,但對於非人種族而言,這百年的時光,並不比打一個瞌睡長多久。
依舊記得幻想鄉巨頭們恐怖實力的非人存在們,哪怕再愚笨,也本能地感覺出了幻想鄉的細微變化。
山雨欲來風滿樓,說的,或許就是當下的幻想鄉。
所有非人種族,都在為這場不知是危機還是機遇的未來作準備,只有人類,依舊醉生夢死的他們,還沉浸在人類至上的虛假幻境中不可自拔。
「呵,還以為你們已經離開了。」
一個少女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梅莉等人的面前,那是一個綁著單馬尾的紫發少女,殘念的胸部似乎被施展了某種可怕的魔法,每一次走動都會『象(強)征(制)性』地晃動兩下。
藍色的無袖裙衫完美地貼合在身上,伴隨著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響,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
——克拉米.傑爾。
戰王國度的二把手,皇家魔法團的團長,一身不知學自哪裡的魔法,一旦施展開來,甚至可以讓魔女誓約的成員退卻。
就是這樣的她,代替平時的巡查兵,出現在了梅莉等人的身邊,而且看情況,她似乎並不打算將監視的任務交給其他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