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荏苒,月光皎潔……
站在死亡峽谷崖頂的阪井悠二,看著天空中美麗的月亮,臉上,卻是浮現出了茫然的神色。
真是漂亮的月亮啊……就和……一千年前看到的最後場景一模一樣……
這麼讚歎著,擁有著『祭禮之蛇』名號的少年,之後,忍不住陷入到了回憶之中。
……
那是阪井悠二剛被打倒之後的故事。
原本以為自己必死的他,在經過了一段不知道是長是短的沉眠之後,再次,於虛空之中醒來。
「哦?比我想的還要早一點嘛。」
於耳畔響起的,是那個打敗了他的少年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也帶著一絲壞笑。
「為什麼?」
「誒?什麼為什麼?」
站在阪井悠二面前的少年,睜大著自己的雙眼,好像真的不知道對方站在說些什麼。
不過緊接著……他就在悠二那名為『死魚眼』的目光之下敗下陣來。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好了,就讓我來告訴你原因吧。」
少年,或者說是阿宅,收起了臉上的壞笑,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平靜,卻又充滿了認真的神情。
「我只是……不希望看到追逐夢(lao)想(po)的人死在過程中而已。」
寫作『夢想』,讀作『老婆』,阿宅的言語,即使是阪井悠二聽了。也差點沒有忍住吐槽。
「放過吾,汝會後悔的。」
被磨滅了人類外表,只剩下靈魂的阪井悠二,面色複雜,而後,說出了自己準備捲土再來的話語。
可惜……
「痛!」
阿宅的手刀,相當精準地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雖然不管重複來上幾次,你都是不可能戰勝我。但因為太過麻煩的關係,我還是決定——把你給封印起來。」
阪井悠二聞言,緊接著便露出了果然的表情,他是緋彈世界毀滅的元兇,若是一點懲罰都沒有,那麼,無論阿宅之後如何修復世界,世界內經歷了世界毀滅的那群住民,都不會真正選擇接受他……
誰知。悠二的思緒才剛剛發散,阿宅,就直接將他拉回了事實。
「你想多了。」
緋彈世界的核心。此刻被阿宅把玩在手中。而他的臉上,則是多出了一絲無奈。
「雖然很想將緋彈世界完全修復,但……我們戰鬥的時間拖得實在有些久,於是……」
說著,阿宅指了指身後那個佈滿了裂紋的水晶玻璃,在其表面。甚至還有著許多空缺的部分。
「就算使用時間秘術,但已經消失的事物,也無法被時間倒轉。」
時間流逝,事物蒙塵,而將這個過程逆轉的。便是名為『時間回溯』的秘術。
可惜,時間回溯強則強已。卻也有著一些相當麻煩的限制。
其中,秘術的作用對象,無論是物體還是生靈,都必須要留有存在。
簡單點說,便是不能被完全消滅,哪怕是碎片,哪怕是粉末,只要施術者的實力足夠,也一樣能夠將其逆轉。
如果阿宅的實力能夠再強一些,不用太多,只要能夠達到最弱法則神靈的強度,他就能將緋彈世界完全修復。
可惜,即使解放真名,阿宅,也不過只能將通過緋彈世界的碎片一片片的修復,至於那些消失的碎片,卻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逆轉的……
再說了,真能達到法則神靈的強度,阿宅也不需要去修復緋彈世界了,直接將那個法則的位面打碎,再建一個變異世界也就行了。
……好吧,這種可以直接完結本書的幻想,顯然是被至高規則給限制住了的。
「我需要你的幫助。」
阿宅沒有猶豫,或者說,面對被他打得已經只剩下靈魂的阪井悠二,他根本不需要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情緒。
「……將身為世界意識的吾,徹底融入進緋彈世界中麼?」
阪井悠二不愧為守護者的七聖之一,阿宅還沒有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他就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不過……
「汝難道不怕我再次控制住緋彈世界嗎?」
阪井悠二的語氣相當認真,不管重複幾次,只要心愛的少女還沒有復活,他,就一定會持續對變異世界的吞噬。
誰知……聽完他的問題後,阿宅卻是突兀地笑了。
「呵呵呵,我說,你是在開玩笑嗎?」
包裹著紅色火焰的結晶於阿宅的手中浮現,那是阪井悠二的致命弱點,正是為了火焰中的那個存在,他,才會選擇與世界為敵!
「你?!」
「哈哈哈,怕了吧?」
阿宅笑了,開懷地笑了。掌控者少女生死的他,是阪井悠二根本無法反抗的存在,不過……
「放心吧,用女孩子威脅人,我還沒有無聊到這種地步。」
阿宅將結晶輕輕拋起,好似小丑手中的玩具一般,不斷變換著戲法。
「祭禮之蛇……恩,那麼這結晶中的存在,不是吉田一美,就應該是夏娜了吧?」
帶著瞭然的神情,阿宅,十分輕鬆地喊出了那兩個對阪井悠二相當重要的少女名字。
「……即使知道了,汝,不,你又會把她還給我嗎?」
阿宅每一次將結晶拋棄,悠二的心,就跟著一起被吊起,明明知道對方不會拿結晶怎麼樣的他,卻始終不敢有放鬆絲毫警惕。
「為了復活夏娜,就算背棄守護者的盟約,就算違背神的旨意,只要夏娜能夠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那麼,我便有如天堂!」
深沉的愛,堅持的愛,還有執著的愛……
正是因為這些愛,悠二,才能在那無限漫長的歲月中堅守下來。
只是……
「所以說,你真的好可笑。」
聽著阪井悠二的誓言,阿宅的嘴角,不禁向兩側迅速拉伸,帶著嘲諷意味十足笑容的他,接著,將結晶丟向了身後的世界。
「明明都已經將心愛之人復活了,卻還在找什麼復活的方法,你真的是……傻得可憐呀。」
包裹著少女存在的結晶,在阿宅的拋擲下迅速飛離,而後,撞在破碎世界的障壁上,化成了碎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做了什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著結晶消散在虛空之中,阪井悠二終於瘋狂了。
如野獸一般哀嚎的他,完全不顧實力被完全封印的現況,只是嘶吼著,向著阿宅衝去。
「我要殺了你!一定要殺了你!!!!!!」
「你現在殺了我,就沒人為你復活心愛的女孩了。」
阿宅的話語,讓化身黑霧的悠二宛如被割斷了繩線的木偶一般突然停下,帶著一絲疑惑,也帶著一絲震驚,深愛著少女的少年,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順便一提,你現在應該能感覺到她的存在了吧?」
指了指身後的世界,阿宅,露出了狐狸一般的狡黠笑容。
「嗯?」
阪井悠二聞言,慌忙向破碎的世界看去,而後,在這個空無一物的世界內,他竟然感覺到了……一個生命在孕育!
是夏娜!一定是夏娜!
在世界破碎,所有住民或逃脫或死亡的現在,世界內,是不可能存在生靈的。
而眼下,緋彈世界,卻在孕育著一個特別的生命,如風、如雲、又如火……
宛如地縛靈,卻比那樣的存在遠遠高出,作為新世界第一個孕育的生命,少女,顯然是得天獨厚的。
「只要世界被修復完成,你心愛的她就會成功轉世,到時候,你們無論是選擇在這個世界定居,還是跑到虛空中的哪個角落,我都不會管你們。」
阿宅帶著誘惑的語氣,不斷訴說著那甜美的夢。
「當然,為了防止轉世後的她愛上其他人,我到時候也會給你一個完美的結果,只不過……」
「只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為你填補上世界的空白。」
悠二明白阿宅的意思,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想要獲得什麼,就要付出與之幾乎相等的代價。
而此刻,悠二需要付出的是囚禁的時光,當然,作為代價,在世界修復後,少女,也會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那麼你……」
「我同意了!」
不用猶豫,也不需要猶豫,阪井悠二,與少女的復活相比,區區幾千年或者幾萬年的囚禁生活,根本無法阻擋住他的決心。
只是……悠二還是太過小看阿宅的氣量了……
「那麼就將靈魂分成八份,然後,為我鎮守世界的八方吧。」
隨著阿宅的話語,出現在悠二面前的,是閃爍著八種不同顏色光芒的『寶物』。
「哦,對了,封印不是無限制的,只要有人能將這八樣東西集齊,你,就可以解放了。」
看著阪井悠二因為那八件寶物而露出的驚愕目光,阿宅,不禁好笑地加了一句。
「那麼,以緋彈世界裁判長阿宅的名義,判定阪井悠二有罪,懲罰其經歷無妻徒刑至少千年的時光,直至,世界恢復原樣,或者有人集齊八件寶物為止。請犯人立刻接受懲罰,否則,我不介意幫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