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阪井悠二面前的,是一個全身上下都被陰影籠罩的詭異人形。
沒有眼睛、沒有鼻子、甚至連耳朵和嘴都不存在……
遠遠看去,就像是人的影子,卻又充滿了立體的感覺。
「……」
阪井悠二並沒有驚訝於人形的出現,就和過去一樣,那陰影的人形似乎可以出現在任何一個地方。而上一次與對方見面,則是少年心愛的那個少女,生命消散之後不久。
「世界障壁……恩?」
作為王座的主人,同時也是世界意識之一,阪井悠二對於緋彈世界的掌控,遠遠超過了他人的想像。
僅僅只是一個念頭,他便發現了世界障壁的變化。
「這是……怎麼回事?」
語氣平淡,但認識阪井悠二的人,卻能感覺出對方的震驚。
「呵呵呵,不是說了嗎?世界障壁沒有被衰弱。」
陰影的人形好似小丑一般,在自己什麼也沒有的臉上,用蠟筆畫上了一個巨大的笑臉。
「吾問的是……怎麼回事?!」阪井悠二皺了皺眉,語氣也變得漸漸嚴肅,「吾的計算,不可能出現差錯。」
「是的,你的計算的確沒有問題,但知道這樣一句話嗎?」小丑人形在自己的臉上又畫上了一對星星眼,而後,右手伸前,食指豎起,「計劃,是永遠趕不上變化的。」
隨著人形話音的落下,兩人的身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屏幕。
屏幕內的主角。正是與阪井悠二弟子戰鬥著的阿宅。
「現在。你們明白了嗎?」
屏幕內的阿宅。指尖黑色的光芒閃過,隨後,原本被他以及老者等人打破的天穹,便如同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迅速恢復了原樣。
隨著黑芒消散,阿宅的手掌之上,出現了一枚特殊的結晶。
不同於那些透明的晶體,阿宅手中的結晶。其內部竟然燃燒著一股黑色的火焰。
「這是什麼,想必你們比我更清楚。」
阿宅一邊把玩著結晶,一邊露出了瞭然的笑容。
這是什麼?
外面的結晶,老者等人或許並不認識,但結晶之中的火焰,身為阪井悠二學生們的他們,卻是在過去見過不止一次。
那是自己老師的力量,內含著創造萬物的氣息,僅僅只需一點,就可以讓老樹逢春。讓死者復活。
只是……為什麼這股力量,會出現在世界障壁之上?
老者低頭。島主恍然,其餘三人,也相繼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這只是某個陣法的其中一角,在前不久,我還在其他幾個地方找到了相似的物品。」
阿宅說著,從空間中取出了數枚造型相似的結晶。
「結晶內的力量充滿了生機,但在世界障壁之上,我卻沒有感覺到絲毫屏蔽再造的痕跡,你們……懂我的意思吧?」
「……」x5
回答阿宅的,是眾人的一致無言。
啊,到了這一步,他們怎麼會不明白?
老師的力量是創造,是比生命法則還要高位的法則。但正如生命的力量可以被轉化成死亡一樣,創造,也可以在某種程序下變為毀滅。
變為毀滅……毀滅……
「!!!!」
像是想到了什麼,西方二人駭然地看向了對方,而緊接著,老者、島主以及萌貨三人,也露出了相似的震驚目光。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樣的話……
「量劫……刑罰者……毀滅……緋彈世界的主人還真是下了一手的好棋,連自己的學生都沒有商量,或者說,他從一開始就在利用你們。」阿宅不介意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對方,當然,事實是否如此,僅僅看他手中的結晶也能猜到出一個大概,「給出量劫這樣一個概念,然後讓你們引起刑罰者與仙人的戰鬥,甚至在某些情況下直接插手,一次次,一點點,將世界障壁的防禦削弱,最終,直至他目的達成的那一刻!」
……
「哈哈哈哈,你的想法,被他完全看穿了耶。」
小丑的人形大笑著,指著屏幕中阿宅的他,就好像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物一般,不斷在原地蹦跳著。
「……就算如此,他也已經阻止不了吾的計劃了。」
阪井悠二依舊從容,在經過如此之多的量劫削弱之後,世界的障壁早已如蟬翼一般薄弱,雖然沒有達到最佳的情況,卻也已經足夠讓他施展『吞噬人間』。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小丑人形說完,似乎並不願意多呆,在微微揮手致意後,便如同他來的時候一樣,整個人,完全融入進了黑暗之中。
「對了,友情提供你一個消息吧,那個少年和你一樣,也已經突破了虛空的限制喲。」
隨著人形最後一句話語的消散,整個世界夾縫,再一次恢復了詭異的寂靜。
良久……
「和吾一樣嗎?……希望汝,不會阻擋在吾前進的道路上吧。」
輕語的呢喃,被阪井悠二,或者說是祭禮之蛇歎出,緊接著,化身成黑色巨龍的少年,便盤旋著,來到了世界障壁的面前。
「……開始吧。」
黑色的龍息灑落虛空,帶著可以創造毀滅的力量,撞擊在了某塊特殊的結晶之上。
緊接著,好似被按下了末日的開關一般,整個緋彈世界障壁的表面,突然出現了無數條黑色的裂縫。
不!那並不是裂縫!
仔細看去,那其實是一條條黑色的光線,在光線的兩端頂點,分別鑲嵌著一枚黑炎的水晶。
近乎萬條光線,便是萬枚黑炎的水晶!
當光線全部亮起,一個覆蓋了整個緋彈世界的法陣,此刻終於完成。
——吞噬人間。
將一個世界的存在吞噬掉的可怕禁術!
而現在,這個怪獸已經張開了嘴,眼看就要將緋彈世界吞入肚內。
「時間回溯,全開!」
同樣的黑色光芒,卻代表著時間的力量。
而使用著時間秘術的少年,此刻則是煽動著身後的羽翼,悄然出現在了黑色巨龍的面前。
「喲,世界之主大人,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的見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