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頸側的頭依舊沒有抬起來,紀香用有帶著鼻音的語氣說:「什麼叫走神了?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臉色有多可怕……」
「對不起……」我偏頭看她,面頰蹭到了她的頭髮。
「你真的沒事了嗎?你剛才的樣子……很讓人擔心!」幸村也走上前來,一臉憂心地問。
很讓人擔心嗎?當初,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呢!立海大的太上皇,神之子,雖然對在乎的人非常溫柔,可是,對於不在乎的人,卻是比誰都冷漠。或許,這也是人類的天性之一吧。畢竟,這世上還是無關緊要的人多,只是恰巧那時的我,是他們眼裡的其中一個……
「真的沒事,剛才,只是一不小心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說罷轉頭對紀香說:「你不是說要去吃好吃的嗎?走吧!」
身後一群明顯有疑惑的人們,互相看了見眼,還是跟了上去。閉著眼睛的柳微微皺起了眉,筆尖停在了本子上。今天的慕容,好奇怪……
一進二年b班茶餐廳,一個紮著馬尾,穿著女僕裝的女孩就眼疾手快地走上前來拉著紀香的手,假裝責怪地說:「紀香,你怎麼才來啊,我早就做好蛋糕等你了。」雖然這話是對紀香說的,可是那眼神,卻是一直瞟著我和身後的那一群男生們。
在找坐位的時候,我聽到那個女生在背後小聲而又興奮地跟紀香說:「紀香,叫你帶你哥哥來,沒想到,你竟然把他們全都帶來了,而且還有你的男朋友!真是太棒了!托你的福,今年我們一定能拿到獎金……」
我抬起拳頭,擋了一下嘴角的笑意。中學生活,就是這樣要這樣才算有樂趣吧。
好不容易找到兩桌空桌,拼在了一起,剛好全部坐下。還沒開始點餐,教室的門就被拉開,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就是這裡,這家茶餐廳的抹茶蛋糕超級好吃的喵!」
抬頭一看:「菊丸,還有大家……」
菊丸聽到有人叫,回頭一看就蹦了過來:「是慕容!真的好巧啊喵!」
我笑得有些僵硬地把菊丸的胳膊從脖子上拉開,這傢伙真的是不管男女都一樣往上粘啊!
因為菊丸帶了青學的人來,所以,繼續拼桌……
掃了一眼,在一群熟悉的人中發現在一個不是很熟的臉孔,於是很自然地問站在他旁邊的不二:「不二,你身邊的人不介紹一下嗎?」
「這是我弟弟,裕太!」
我恍然:「原來是不二的弟弟啊!我是……」
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的名字便被裕太粗暴地聲音打斷:「誰是不二的弟弟?不准這麼叫我!」
「哈?不是弟弟嗎?」我一臉呆滯地反問不二。
「是我的弟弟!」不二依舊是那個不變的笑容。
於是,我更迷茫了。
桃城探過頭來笑咪咪地解釋:「裕太不喜歡別人叫他不二弟弟。有個天才老哥也很頭大呢,很頭大啊……」
「囉嗦!」不二裕太還是一臉凶狠的樣子頂了回去。
我嘴角一抽,這對兄弟的性格怎麼差別這麼大啊。乾笑了兩聲道:「只是因為哥哥比較優秀就不承認是弟弟麼?還真是有夠任性呢!」
半開玩笑的語調卻引來了不二裕太的怒火。他一拍桌子站起來就吼:「你懂什麼?明明什麼都不知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說完怒氣沖沖地衝我「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裕太!」不二一見便起身想追。
我冷著一張臉站起來:「我什麼都不知道,那你呢?你又知道多少?」
「什麼?」不二裕太停下腳步轉過頭來。
「有一個被成為天才的哥哥,是有壓力,這我明白。但是,你對於天才的困惱,又明白多少?只是一味地放大自己的情緒而不顧及家人的感受,這不是任性又是什麼?」
紀香沒想到我會突然一臉嚴肅地說出這些話來,有些不安地拉了拉我的衣袖。
不二裕太聽了我這話,一臉不贊同地轉過身來,抱著胳膊說:「天才的困惱?既然是天才怎麼可能會有困惱?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我苦笑一聲:「你不是天才,所以天才的困惱,你當然不會知道。」
不二裕太不屑地打量著我說:「那你又知道?」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也算是你們口中的天才。」
「哈?」這個聲音來自立海大的所有部員。切原聽後立刻大笑了起來:「天才,你?真是太好笑了!」
我黑著臉瞪了過去:「我是天才有那麼好笑嗎?」
手塚推推眼鏡,淡淡一說:「他會陰陽術!」
切原的笑聲戛然而止。他忘了,那個慕容,的確是會陰陽術的。因為她平時跟其他人完全沒有區別,平時也不會擺出一副陰陽師的架子來,所以大家竟然都忘記了,其實,他也是普通人中的一個異類。
「不!」我擺擺手說:「我指的不是這個!我說的天才,是指我的另一項天賦。」
「另一項天賦?你還有其它的天賦?」這回輪到青學的人大吃一驚了。
「沒錯,就是瞬間記憶能力!」看大家一臉呆愣的表情,我又加了一句:「要是你們不信的話,可以當場測試一下。」
裕太走了回來,站到我面前問:「怎麼測試?」
「隨便找一本什麼書也好,雜誌也好,報紙也好。只要讓我看一遍,裡面的內容隨你們問。要是答不出來或都答錯,就算我說謊。」
「好!」裕太立刻走到周圍的圍觀人群中去借了一本雜誌來,往我面前一放:「書在這裡,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證明?」
我重新坐回椅子上,掃了一眼封面,便拿起雜誌翻了起來。那是一本本月剛出不久的運動雜誌,對於我來說,基本屬於就算是實在無聊也不會去看的東西。每一頁都只是掃了一眼就翻過去,不僅僅是文字,就連裡面的插圖都沒有細看,那樣的速度,連瀏覽都算不上。雜誌並不厚,所以只三四分鐘,我便把一整本書給翻完了。把書合上,往不二裕太面前一推,說:「好了!你可以隨便問了!」
人群騷動了起來。只是兩三分鐘,這麼短的時間就是把裡面的一篇報道讀完都有些困難,他竟然就把一整本書給記住了?這怎麼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紀香也是完全不放心,趕緊拉著我的胳膊說:「這麼快……要不,你再看看吧!」
「不用!開始吧!」我往椅背上一靠,一副隨時準備好了的樣子。
不二裕太看了我一眼,拿起書來:「既然你這麼說,那到時候出醜可別怪我!」
我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示意他可以開始。
「第五頁,第三段的內容是什麼?」不二裕太問的是內容。因為大部分的瞬間記憶能力都是在段時間內記住看過的內容。這樣的人有著超乎常人的理解能力和記憶能力,所以學習通常非常地好。但是,這種不用功也能獲得好成績的人,通常也是大家所羨慕和嫉妒的對象。
我雙眼一閉,在腦海中回憶起剛才所看到的頁,然後定格在第五頁,仔細回想剛才所看到的影像。第五頁的內容,就這樣清晰地呈現在我的腦海裡,就彷彿那一頁就放在我的眼前一樣。
回憶僅有幾息的時間。短短的幾秒過後,我睜開眼睛,在大家不可思議的眼光中,把第五頁第三段的內容一字不漏的背誦了出來,就連標點符號都沒有落下。
丸井文太看看背得流暢無比的慕容,又看看眼睛越瞪越大的不二裕太以及他身後圍的那一群青學的人。想過去看書上的內容,奈何身高不夠,根本看不到,於是只能在那裡焦急地問:「對嗎對嗎?書上是寫的這些內容嗎?」
乾的筆完全定在了本子上,有些木然地說:「竟然……一字不漏……」
不二的笑容也不有些不自然:「竟然只看一眼,就能記得這麼清楚,真是了不起呢!」
背完一段,不二裕太又報了一個頁,這次問的是圖片。我仍然準確地描述出來了,就連他提的那些細節上的問題,也全部都回答了出來。
不二裕太還是不信,他把書一甩,說:「這本書你一定早就看過了,就算記憶力再好,只是看一眼完全不用理解就能完全記住,我不相信!我還要再找一本你沒看過的書來。」
說著,還真的出去找了一本書來。
「老哥說過,你不懂德語對吧!那,你要是能把這本書完全背下來,我就相信你真的是天才!」
我看著前面的一大本德語書,有些無語。不二那麼狡猾,怎麼會有一個這麼死腦筋的弟弟,他們兩個真的是一個媽生的麼?
皺著眉慢悠悠地把那本德語書翻了一遍,看完的唯一感覺就是:看這些扭來扭去的符號,還不如去畫符……
等我一看完,不二裕太就立刻把書給拿了過去,隨手翻開就問:「第三十七頁第二段寫的是什麼?」
「不知道!」
乾脆的回答讓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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