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輕笑道:「如此說來,這慕容世家的龍魂能留下來,也算是機緣巧合至極。後世天下太平,黃金龍魂在人間嘗盡了劫難,得道升天之後,便只剩下白龍魂存世,你若還想當帝王,也並非不可。」
我苦笑搖頭:「你也說,如今天下太平,人人民主,哪還需要什麼皇帝?即便是強行復辟,那也是逆天而行,未必會有好結果。況且,慕容世家只餘我一人,我又何必用四家數千口人命去賭那些不切實際的名利?」
張老哈哈大笑兩聲:「你倒是看得開!有這等覺悟不如隨我回長白山修仙去。」
我眉一挑,調侃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長白山攪得一團亂?」
張老兩手一攤,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現在已經一團亂了,說不定你去攪攪反而更好。」
我聽了也跟著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張老一臉凝重地對我說:「九丫頭,你最近心神不寧,到底是為何?剛才我不過是略施幻術竟然就能把你給迷惑了,要知道,這世間想要你命的妖物可不在少數。」
我一愣,長歎一聲,問道:「張老,你是有著上古神獸血脈,雖然還沒有修行圓滿,但也算是半個神仙吧!」
張老挑眉一笑,不置可否。
我低下頭低聲說:「有些事情,我不能對別人說。但是,如果對方是神仙的話,傾訴一下也無妨。」
張老一聽,調整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坐姿,撐著腦袋很配合地用飄渺清遠地聲調問:「慕容紫雲,你有何事想要對本大仙說?」
我閉目,再睜眼,慢慢道來:「我本是一私生女,母親是慕容世家小姐。一年之前,我母過世後,我漸漸發現慕容世家的背景竟比我想像中的龐大許多,而且還發現,我竟然還繼承了龍魂!原本,父親不認我,我也沒想過要回伊籐家。母親過世後我也只想安安穩穩地在東瀛過完這一生。雖然伊籐家不打算放過我,可是,憑借母親教導的一些技能,我也尚且有自保之力。」
我頓了頓,苦笑一聲:「我本以為,自己有家有業,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可後來才知道,人生在世,不論貧富貴賤,終歸得有個家。所以,當我發現我繼承了龍魂之後,我便想回到慕容家。我知道,只要繼承了龍魂,哪怕是我血統不純,沒名沒份,也能回去,能得到大家的認可。可是,可是……」
「可是,你雖繼承了龍魂,卻終究因為血脈不純而被反噬!是也不是?」張老悠悠然問道。
我點點頭,雙手拳頭不由緊握:「龍魂反噬,強行將我體內的一半血液排空。若非雨煙姐的那顆內丹,我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
「所以,你就認為龍魂並不認可你,你並沒有繼承龍魂的資格,是也不是?」
我默默點頭,卻也鬆了一口氣。一直憋在心底的話終於可以說出來了。跡部和班長他們總說我逞強,可是,他們又哪裡知道,現在的我,就如同身在懸崖前,退一步,便會掉下那萬丈深淵。除了一個人硬撐,我還能怎麼樣?
張老看我如此消沉,不由譏笑一聲:「虧我剛才還說你適合修道,卻不成想悟性如此之低。」
我不解抬頭。
張老搖頭晃腦地說:「世間一切,皆有定數。紅塵萬丈,也終究逃不過那三界五行。龍魂既已宿你體內,便是選了你為宿主。你受龍魂反噬而身受重傷,可終究命不該絕,又可知這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沉思良久,終於釋然。是了,既然龍魂選擇了我,而我又沒因龍魂反噬而死。不管怎樣,龍魂終究還是在我的體內。正如同我從異世穿越而來,誰知這是不是上天注定?既然無法更改,何不坦然接受?事已既定,又何需要費神想那些個緣由?只是,我現在的身體尚虛,身份也尷尬,到底何去何從,也還是個未知之數。
「先且不管你那些人間的家世問題,唯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保住你這條小命,然後……哼!」張老一聲冷哼,讓我不由一顫。
「然後?」
「然後跟我一起去把那個膽敢從本大仙手裡搶東西的賤人給揪出來碎屍萬段!」
張老的這句話說得極是怨憤,我彷彿看到了他身後燃燒著的濃濃怨氣。不過,我雖然算是第一次見張老,可對他的為人,卻並非完全不瞭解。依我看來,他之所以會這般氣憤,絕大部分還是因為百人怨被盜之事,實在是折了他的面子。
無語過後,我還是老老實實地說出了心底的疑問:「可是,張老您都親自出馬了,還要我幹什麼?我一凡人,能做的事情很有限啊!」
「本大仙出馬,還指望你這個凡人出手嗎?」張老昂著頭說得理直氣壯理所當然,讓我頓感萬分挫敗。
「本大仙想借助的,是你體內的白龍魂!」
「白龍魂?」我完全不理解,那白龍魂是在我身體裡沒錯啦,可是我自己都控制不了,還被反噬,要怎麼借助?
張老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自顧自地說:「但是,現在你的情況不穩定,一直靠雨煙的內丹也不是辦法。我看,我還是親自進去看看好了!」
「等等,去哪裡看?看什麼?」我越聽越糊塗了,張老到底打的是什麼注意啊?
看到我一臉慌張的樣子,張老一笑,說:「當然是到你身體裡去,看看白龍魂了!有些條件還是要先談好會比較方便點。」
我瞪著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張老的身形便漸漸虛化,與此同時,我眼前一張放大了的完美的俊臉正漸漸清晰起來,菱唇微翹,吐氣如蘭:「乖,張嘴!」
似一陣清風從喉間吹過,盤旋在丹田。漸漸的,腦袋越來越重,眼皮越來越沉,我彷彿身在一片濃霧之中,周圍一片迷濛。努力睜大雙眼想要看清楚四周,卻只依稀看到前方站立了兩個身影,兩人相對而立,再想看清楚,卻已是不能。眼皮再一沉,便知覺全無。
當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是天光大亮。先是看了看窗外,再看了一眼時鐘。早上八點差五分,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應該,不再是幻術了吧!
正想著,護士推門進來。
「慕容小姐,你醒了啊,要不要先用早餐?」
「好的!」我坐起身來笑著點點頭。
乘護士去拿早餐的時候,我便下床去洗漱。剛擠好牙膏,一抬眼,便愣住了。鏡子裡的人面色紅潤,眉清目亮,哪還有半分昨日的病態?難道真的是幻覺?張老又在跟我開什麼玩笑了嗎?跑出去四處張望了一番,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再跑回洗手間,鏡子裡依舊是那**康得過份的臉。狠下心來往自己臉上一掐。
痛……
刷好牙,洗完臉,揉著還隱隱作痛的臉頰走回了病床。還以為是幻覺不會痛呢,早知道就不這麼用力了。
既然不是幻覺,那麼昨天張老來的事應該也是真的吧。那現在他人在哪裡?他老人家這麼多年沒下過山,不會出什麼亂子吧?
帶著各種擔心和不解開始吃我的早飯。雞蛋粥正喝著,淺川醫生和柳生伯伯突然敲門進來。
「慕容,有人要接你出院!」淺川醫生明顯心情不好,一張臉黑得跟鍋底似的。柳生伯伯投過來一個無奈的眼神,那意思多半是:你自己看著辦吧……
正疑惑著,一個讓我意外的身影跟著進了門,笑得燦爛地對我說:「雲兒,我來接你回家!」
聽他叫得親熱,淺川和柳生更是皺起了眉頭。別人不知道慕容的身份也就罷了,可他們是連那些被隱瞞起來的事情卻都是略知一二。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帥得過份的人又是哪一方的?
張無柳那溫柔得膩死人的笑臉,把帶路的小護士直接電暈在地。我頂著一頭的問號強自鎮定地把早飯吃完,然後不緊不慢地收拾東西。張無柳也不催,依舊頂著一張帥得晃瞎人眼笑臉,坐在那裡邊看我收拾邊等。
磨磨蹭蹭收拾了半天,才跟著他出院了。一出院門,就把張無柳扯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開門見山的問:「張老,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無柳把手往口袋裡一插,笑得無所謂地說:「什麼什麼意思?不是說了嗎?我來接你出院啊!」
我指著他的一身裝扮,瞪著眼說:「我是問你,怎麼這身打扮?」一身白色的休閒服,還是知名品牌的最新款。雖說穿在他身上是比那個打廣告的明星好看多了,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一個狐仙竟然光明正大的以人類的打扮出現,還明目張膽地來接我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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