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淺笑,優雅地走到鋼琴前坐下。輕輕地打開鋼琴的琴蓋,用食指將鍵盤從頭劃到尾,閉上眼睛,耳朵敏銳地撲捉到每一個音符,不由地嘴角輕揚。琴音清脆,音色純淨。好琴!
伊集院看到那個女人真的坐到了鋼琴前,微微皺起了眉。那個女人真的要彈?
我一臉自信地繃了繃手指,十指指尖相對放在胸前,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然後將手指用力地敲在了琴鍵上!
三短一長的四個剛勁沉重的音符突然間炸響,彷彿是命運的敲門聲,震地台上台下一片寂靜。
在場的人聽到這個音調都是一驚:這是什麼曲子?
緊接著,四個音符再一次響起,帶起了一陣狂風暴雨般激烈地旋律。激烈的音符在大家的腦海中描繪出一副龐大的壁畫,畫中是一片無邊無跡的戰場,陰沉的天空,灰暗的烏雲,時間彷彿回到了歐洲神話裡的戰爭年代。神話裡的英雄在奮力地抗爭著,悲壯而又決絕地。突然一個急轉,音樂變得舒緩平靜起來,略帶悲涼而又堅強,讓人感覺無比地溫柔。那起伏寬廣而平順的樂調像是在撫慰,在交流,在思索……帶著一種催人奮進的力量鼓舞著精疲力竭的戰士繼續前進。
台下的人們激動的心情也隨著音樂漸漸地平息了下來,像是在激烈的掙扎之後終於得到了休息。接下來的音樂跳脫靈動,但卻聽不到任何歡快詼諧的感覺,而是像無端的迷霧般鬼影崇崇,影影綽綽。音樂突然從平穩轉為陰暗,好像是戰士正一步一步地向強大的敵人逼近,不斷地積累著力量和勇氣。緊接著,音樂突然又高昂了起來,像是勝利的歡呼聲,將前面積累下來的卑微和怯弱一掃而空。
大家在一直緊繃的神經在最終的樂章中放鬆了下來。像是經過是艱苦戰鬥後終於贏得了最後的勝利一般,精神上得到了一種昇華,彷彿天地間豁然開朗,身心無比舒暢。待到音樂停止,還在久久回味。
音樂結束,台上的燈光又亮了起來。我站直起身來,沖台下鞠了個躬,頓時響起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還真是華麗的演出,吶,樺地!」
「wushu!」
向日一臉的不可置信:「騙人的吧!這真的是慕容彈的?她不是連唱歌都不會嗎?」
「不會唱歌並不能代表她不會彈鋼琴。而且,岳人,你是不是忘記什麼了?」忍足似笑非笑地說。
「對了!差點忘記了……」向日被搭檔一提醒,猛然想起來,鋼琴表演只是這個計劃的第一步,接下來,該到他出場了。
我在台下久久不息的掌聲中保持著微笑,轉身,正要走下台的時候,卻突然聽到有人大聲地喊了一句:「聽說你正在和青學的不二周助交往,這是真的嗎?」
我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掌聲也戛然而止,一瞬間,台下台下鴉雀無聲。
台下人群裡的不二和小野,還有角落裡的伊集院都愣住了。台下的觀眾們也都沒有想到,會有人在這種時候問出這樣的問題。
我在台上站穩了身體,沖台下愣在那裡的觀眾扯了扯嘴角,然後一個眼刀飛到了舞台旁邊:向日岳人,你搞什麼鬼?
向日嚇得趕緊縮到了他搭檔的身後,還悄悄地用手指了指跡部,示意全都是他們部長的主意。
跡部景吾?那朵水仙花又想幹什麼?
可是現在根本沒有時間給我多想,因為此刻台下已經完全躁動起來了。
果然……八卦是人類的天性啊!
「那個慕容桑,那個傳聞真的是真的嗎?」
「你和不二君真的在交往嗎?」
「聽說你會為了青學的不二和伊集院家悔婚,是真的嗎?」
「你們真的決定要私奔了嗎?」
……
我被台下觀眾們的熱情逼退了兩步。轉頭看了看四周,看估計了一下現在的情況:左邊燈光控制室,右邊是跡部那個主謀,前面是如狼似虎的一干八卦人等,後面是那個華麗的布幕。退路都被斷得差不多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天遁,直接用輕功越過去。不過仔細想了想這樣做的後果,權衡了一下利弊,我決定還是放棄這條路。
既然不能逃避,那就只有面對了!
「其實……」
我一開口,台下就立刻一片寂靜。突然間靜了下來,讓我本來不大的聲音在這空曠的舞台上,像是被用擴音器放大了一樣。這種怪異的氣氛讓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台下的人都緊張地望著台上站在那裡的話題人物。傳言的真相,就要在這一刻揭曉了!
我在這一片寂靜中很明顯地聽到了嚥口水的聲音。靠在角落裡的伊集院也站直了身體。人群中的不二也微微睜開了眼睛。跡部和冰帝網球部的人也都收起了玩笑了表情。向日從忍足的背後走了出來,和大家一樣一臉緊張的看向台上。
「其實,我和不二,只是朋友。」
話音剛落,跡部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笑意。伊集院也莫名地鬆了口氣。不二又重新閉起了雙眼,但是嘴角卻怎麼努力也翹不起來。而台下,再一次躁動了起來……
「朋友?是男女朋友嗎?」台下的人大聲地問。
「不,只是普通朋友。」我頭上冒出了一滴冷汗。
「什麼?普通朋友?」
「那,那個傳聞不就是騙人的了?」
「什麼嘛!白興奮一場……」
「結果,慕容桑還是和伊集院……那不就是沒有什麼後續了?」
「好失望啊……」
「難得發生一件讓人興奮的事,沒想竟然是騙人的……」
……
我在台上聽著大家的抱怨,嘴角直抽。看別人的熱鬧果然是人類骨子裡的天性!就算接受了再好的教育也是磨滅不了的。冰帝這一群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跡部看到目的已經達到了,優雅地走到了舞台中央。
「真是符合本大爺美學的華麗的演出。現在,舞會繼續!」
跡部把右手高舉,打了一個指響,音樂聲應聲而出。
剛才還在那裡鬧哄哄的人群,此刻顯示出了良好的修養。在音樂響起的那一剎那,便停止了喧鬧,各自拉起自己的舞伴慢慢散開。舞會又恢復了以前高貴優雅地情調,剛才的鬧劇像是從來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頂著滿頭的黑線看了一眼站在我身前的跡部。這位大爺只是讓我出來打個醬油嗎?還是根本就是想看我的笑話?算了,反正事情已經結束了,我該去找柯南了,不知道他跑到哪裡去了?我向台下望了望,沒有看到柯南,便轉身下台去找。
「不華麗的女人,剛才那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嗯?」我有點茫然地轉過頭。
「本大爺問你,剛才那首鋼琴曲叫什麼名字。」跡部耐著性子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啊!你沒聽過嗎?」
跡部嘴角一抽:本大爺要是聽過還會問你嗎?真是不華麗的女人。
忍足也笑著和大家一起走了過來:「命運交響曲?那就不是鋼琴曲了!難怪聽時候總覺得有點不對。而且,這個貝多芬,是哪個國家的音樂家?」
「哈?」我被問得有點愣。忍足不是很會拉小提琴麼?怎麼連貝多芬都不知道?對了,我又忘記兩個世界不同調了,看來這個世界沒有那個著名的音樂家……
「就是一個小地方的音樂家,我也是偶爾翻到他的曲譜,覺得還不錯,就彈了……」我一邊說一邊習慣性地眼神亂飛。音樂大神啊,先委屈你把戶籍掛在小地方吧!我實在想不出怎麼給你在這個世界安排一個合法的身份啊!
跡部一臉不信地看著前面這個表情非常不華麗的女人。那個笨女人果然沒有說謊話的天賦,都心慮成那樣了,笨蛋都知道她沒有說實話。既然她不想說出真相,本大爺自然也不會沒風度地去逼問她。不過,慕容紫雲,總有一天,本大爺會讓你心甘情願地把你心底的秘密全部都說給本大爺聽。
走下了那個華麗的舞台,我終於鬆了一口氣。為了防止那位大爺再突發其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我拎著裙子頭也不回地往人群裡走。
「喂,她不會是生氣了吧?」向日有點擔心地說。
忍足摸著下巴盯著慕容的背影一言不發,像是在思考著向日的話。
「慕容好像是為了幸村才去學鋼琴的吧!現在突然要她彈,會不會……」長太郎一臉擔憂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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