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生,請你出示一下您的請柬。」能在這等檔次的宴會上成為門衛,顯然也也不是眼力不夠之人,更不會隨意鄙夷狄傲,十分恭敬說道。
狄傲摸了摸鼻子,終於知道狄遼為什麼故意打個電話給自己。顯然,狄遼根本不安好心,那本該和西裝一起收到的請柬,肯定被他做了什麼手腳。
心中飛快想著,臉上卻沒有一點不好意思:「沒有請柬的話,就不能進去嗎?」口氣平淡,一點沒有生氣的意思。
不知道為什麼,林過這有著豪門十年安保經驗的退伍老兵,聽到狄傲平淡的話語,心情居然立刻緊張起來,說話口氣更加恭敬:「這位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都是打工的,老闆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所以呢,實在是不能通融,希望您不要計較…」
狄傲點點頭——他又不是白癡,反而極為聰明,自然不會和門衛計較什麼:「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說完,直接轉身就想離開。
對於其他人來說,狄家的宴會無比重要。但對他來說,只是尋常到極點的東西而已。
「狄兄,這麼巧,居然在這裡都可以碰到,實在是緣分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在他剛想轉身之時從他身後響起。
狄傲轉身,報道時候見過一次,長相斯文氣質雍容的學長鍾文出現在了他的眼中。
嘿嘿一笑:「讓鍾兄見笑了,我還真不知道必須要有請柬才能參加這個宴會呢。」
鍾文看著狄傲,似乎已經猜到狄傲身份,擺了擺手:「狄兄如果不介意的話,我這還多了一張請柬,我們一起進去如何?」話是這麼說,心中還是有了一點擔憂。
如果他記的不錯,自己這位學弟,應該是狄家那悲劇的第三代老大了。雖然鍾狄兩家算不上多熟,一些風言風語,還是知道那麼一點的。如果是這樣,以狄傲的性格,似乎沒有可能答應下來。
「好啊,那可就多謝鍾兄了!」與他所想完全不同,狄傲根本沒有一秒的糾結,直接開口答應下來。不僅如此,臉上充滿了真摯的笑容,哪有一點不爽的模樣?
鍾文楞了一楞,臉色微變,很好的隱藏起來:「哈,我們可是同學,有什麼好謝的?走走,宴會已經快要開始,我們一起進去吧。」
說著示意身邊男人拿出兩張請柬,吩咐自己的司機到停車場等待,便在那門衛安心許多的注視下走了進去。
才一走進山莊,狄傲通過前任記憶敏感的發現,與其說是山莊,倒不如說是結合了一些東方風格的城堡。
整個山莊之內,用漆黑顏色的黑耀石鋪路,鬱鬱蔥蔥的青苔,爬滿了經歷多年歲月沉澱的牆壁。絲竹悠揚的絃樂,進入了耳中,感覺倒是十分不錯。
或者端莊高貴,或者性感過人的貴婦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了山莊大廳之中,不時傳來幾聲輕笑。有美女,自然就有追逐著她們的男人。在貴婦身邊,許多打扮斯文的男子,也幾人聚在一團,不斷討論著或者高深或者膚淺的問題,希望可以吸引到她們的注意。
整齊的四條原木長桌,都有十多米長,擺放在大廳之中。木桌上面已經擺滿了水果、食物、糕點與酒水。份量不算太多,但卻十分精美,讓人一看就覺得十分舒服。
而在長桌附近,六位面容與狄傲有那麼一點相似的男人,正聚在一起小聲的討論著什麼。才一看到其中兩人,狄傲面色不變心中卻是一冷。那兩人,年輕的那個正是狄遼,似乎感覺到了狄傲的到來,看了過來,表情有些愕然。
顯然,狄遼想不明白,明明沒有請柬的狄傲,是怎麼進的山狀。
而就在他驚訝的時候,終於注意到了狄傲身邊的鍾文。才一看到斯文英俊的鍾文,他面色終於一變,似乎看到了極為讓他驚訝的畫面,對著身邊的狄旁之飛快說了起來。
「狄兄,這一次的宴會,是你們狄家和我們鍾家還有華家一起舉辦的。不知道你來這裡,有沒有什麼必須要做的事情?」鍾文一路看著狄傲好奇的眼神,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出錯,心中想想,直接問了出來。
狄傲聽到這話,倒也有些驚訝:「哦?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不過鍾兄你也清楚,在狄家我是沒有什麼地位的,就算想有什麼必須要做的事情,也很難啊。」
鍾文笑笑,更加欣賞狄傲的這一份淡然。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把握處在狄傲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夠如此的淡定,一點無謂的憤怒都沒有。
「諾,狄兄請看,那幾位穿著軍裝的,就是華家的人了。和我們鍾家與狄兄家族全面發展相比,這華家可是純粹的軍事世家。雖然表面上看聲勢比我們兩家小了一些,但是內裡蘊涵的實力,可是極為強大的,等閒最好不要招惹。」
「對了,華家現在有一個瘋子,千萬不要去招惹。」說到這,鍾文似乎想到了什麼悲慘的回憶,臉色都有些難看。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在狄傲的面前,鍾文並沒有往日鍛煉出來的謹慎。心頭只覺一陣放鬆,想到什麼,居然就說了什麼。
狄傲看著宴會上穿著軍裝顯得格格不入的華家人,心中點頭同意了鍾文的判斷。從他盟主生涯也可以清楚看出,如果真正生死搏殺,他手下做生意的,怎麼也鬥不過帶兵的。當然,大多數情況下,這種力量都在被束縛的狀態中,不能輕易使用。
「呵呵,鍾兄說的,和我心中想的一模一樣啊。不過說起來,種兄的家族,和我狄家關係似乎十分不錯?」心中好奇,狄傲也不虛偽什麼,直接問了出來。
「慚愧慚愧,我們兩家似乎是從爺爺那一輩就有了不淺的交情。可惜我以前沒有在意,所以現在也不算清楚。」
鍾文一邊說著,一邊跟著狄傲腳步走到了木桌前,拿起小碟取了一些食物,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心中悚然一驚,鍾文這才發現,在他根本沒有在意的情況下,兩人之間的談話與行動,都變從了狄傲主導自己跟隨。不僅如此,就算他已經發現這一點,心中卻沒有哪怕一絲不爽,反而覺得跟隨狄傲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狄傲本來就餓了,和鍾文斯文的吃相不同,大口大口吃了起來:「這樣子,倒也沒有關係,我和鍾兄互相看著舒服就成!」一邊說,又一邊拿過了一杯紅酒,一口幹掉。
「幹什麼?你們幹什麼?!放開我!你們快點放開我!你們知道不知道我是誰?我是周月恆!你們怎麼敢這麼對我?我警告你們,快點放手,不然後果自負!!」鍾文正想說話,一個有些尖銳的男聲闖入了兩人耳中。
狄傲順著聲音看去,一個穿著藍白條紋古怪衣服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了他的眼中。這男人打扮的怪異,臉上也是鬍鬚濃密,一頭半黑半白的頭髮,凌亂的搭在頭上,讓人一見便覺得這個人似乎有點不正常!
但在這不正常的外表下,這自稱周月恆的雙眼中,卻蘊涵了火焰一般的憤怒與仇恨。這憤怒是如此強大,狄傲才一看到,心中都是一驚!
「劉黛你這個婊子!你居然這麼對我!花著我的錢,霸佔我的房子,你難道就能心安?我告訴你,神一定會懲罰你的!地獄的業火一定會把你骯髒的身體焚燒乾淨…」在幾個五大三粗的大漢包圍下,那中年人不斷的掙扎,氣喘吁吁大叫道,聲音中全是悲憤。
可惜的是,他那反抗的力氣實在太過微弱,話才剛落,那安保斗大的拳頭已經打在了他的腦袋上。
周月恆的聲音戛然而止,直接昏了過去,好像拖死狗一樣,在大廳中賓客好奇的注視下被拖了出去。
下一秒鐘,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所有賓客再沒有去關心這周月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全部收回了自己好奇的目光,與自己身邊的朋友繼續聊了起來。
一個小小的意外,貌似就這麼平復下來。
狄傲本就是好管閒事的性子,對這周月恆十分好奇:「鍾兄,這人是怎麼回事?」
「哎,這周月恆我聽朋友說過一次,是農村鳳凰男出身,但是本身在金融方面很有天分,艱辛奮鬥多年,在金融市場中不斷搏殺,打下了一片大大的家業。可惜,他命不太好,剛剛有了億萬身家,居然就得了嚴重的精神分裂,被送到了精神病院中…」說到這裡,鍾文停了下來,斟酌著什麼。
狄傲點頭,吃了一角德國原產的黑森林蛋糕:「鍾兄,我們是什麼關係?有什麼不好說的?我對這人是真的很有興趣,就全部告訴我吧。」
鍾文顯然知道一些內情,聽了這話也沒有再遲疑:「是這樣的,關於那周月恆,我們圈子裡還有一些傳聞。在傳聞中,他並沒有精神病,之所以被送進醫院,其實是因為他老婆和岳父貪圖他的財產,這才偽造了病歷之類的東西,找了關係把他送了進去!」
「被精神病?這樣也行?還是自己老婆和岳父下手?」狄盟主真的震驚了,對於這個世界的下限有了更加深刻的瞭解。
鍾文點頭:「這些都是傳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好了狄兄,這畢竟是別人的家事,就這樣吧。好了,不如我帶狄兄認識幾個朋友?」
狄傲點頭答應,跟在鍾文身後,認識了幾個新朋友。
可惜的是,鍾文雖然敏銳,仍然沒有發現,在狄傲看似平淡的表面下,已經起了許多波瀾!
出道時曾經被江湖同道起了「呼保義」「美三郎」等等綽號的盟主,管定了這個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