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姑娘,對不住了,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一心行醫不問世事,你都不能靠近偶滴親人!
偶不放心你羅家!
危險,一定要掐滅在源頭!!!!!
蘇白羽心中狂叫的同時眼中飛速的閃過一道凌厲的寒光,由於她微垂著眼簾,借由睫毛的遮擋,萬幸的並未被任何人發現,隨即她訝然的瞪大了眼睛,扭頭看著老太太連連搖頭,毫無遮掩的帶了些驚恐和懇切的說:
「沒有!沒有!羽兒剛剛在想,既然那羅家世代行醫,羅家姑娘又擅長醫術,那給五哥才是最合適的!不求她能將五哥臉上的疤痕完全去掉,若是能有法子幫著消除一些痕跡也是好的!
再說,皇瑪嬤~不說七哥自己就會些醫術,就是成母妃剛剛故去,若是明年七哥就納妾,恐怕不是太合適吧?七哥那麼孝順,他肯定不會願意的!」
「……唉~~傻孩子~~~」
仁憲皇太后看著蘇白羽的小臉兒,看著那雙清澈中透著懇求的眸子半晌,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拍拍蘇白羽的肩膀,點點頭,算是同意了蘇白羽的提議,心裡更是暖融融的,更是覺得這自己親手養大的孫女兒貼心、善良了,竟然還惦記著那不爭氣的老五,而自己光想著那羅家姑娘會醫術,說不定能跟老七說到一起去,忘了誠妃剛剛亡故……
老太太想的倒也沒錯,蘇白羽的確在惦記著五阿哥胤祺臉上的傷痕,那畢竟是太過顯眼了些,而且老五胤祺鬧到今天這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地步,多多少少也有蘇白羽的功勞在裡面。
當然了。並不是說蘇白羽就原諒了胤祺一次次的對她下殺手、動歪心思,她不是聖母,誰被人這麼害幾次都會心寒心硬,可那時候胤祺到底年紀不大,正處於叛逆青春期,有些個極端的想法、做法倒也能理解得了。誰還沒年輕衝動的時候?
理解歸理解。原諒卻絕不會原諒,只不過現在胤祺已經無法東山再起了,他永遠的失去了爭奪大位的資格,也失去了康熙的寵愛。甚至仁憲皇太后老太太都不可能再寵愛他了,也許還不止失去這些,還有更多更多。
既然如此。那麼蘇白羽也不會去沒事兒閒的落井下石,畢竟仁憲老太太親手將老五胤祺撫養了好幾年,人老了心就會軟。再說胤祺無論如何都是老康同志的親生兒子,舔犢之情更是人之常情,若是做得太過分了,不光老康,仁憲老太太都不會樂意的,蘇白羽又何苦去招惹兩位大老闆的霉頭?
這倒不能說蘇白羽有多心狠腹黑,而是親疏有別。在她的心目中,老七胤祐那是跟老四胤禛、老十胤鋨一樣的血脈相連的親兄弟。而老五胤祺即便血脈相通也遠了許多,當危險存在時,寧可給老五也絕不能讓老七沾染上的。
更別說老五福晉烏拉那拉氏和老七福晉了,那就更是差的地下天上去了,她很是相信,當烏拉那拉氏和羅家姑娘鬥起來的時候,兩人或許會你來無往、互有勝負、精彩有加,可若是老七媳婦兒碰上那羅家姑娘,說不定被吃的骨頭都不剩還幫人剔牙縫兒呢!
沒法子,當先入為主的不信任與懷疑產生之後,就更加容易忘壞了想了,人之常情。
「說起那張家,則又是另一番情狀了。其祖先據說是道教清微派傳人,前朝末年清微派衰落,張家祖先隨先師遊歷時前往了南洋,原本想在南洋繼續傳揚道法,可那南洋民眾多篤信佛教,道教傳教很不容易。
而且清微派主張自修其身,講究順其自然,對傳道自古就並不熱衷,家族中人選擇篤信佛教、天主教還是道教都不去勉強,更別提影響他人了。
不過張家倒是跟武當有些淵源,張家祖先也將武當功法帶到了南洋,歷代張家人都學習武功,時常受雇於其他幾家,為其保護商船、貨物等等。
嗯,至於那張家姑娘,聽說就是打小兒篤信道教,習武的天賦不多,只是強身健體而已,可她的兄弟裡面倒是出了兩個不錯的好苗子。」
本身篤信藏傳佛教的阿茹娜嬤嬤,對於道教並不是很感冒,也對武功沒什麼興趣,說起張家的事情的時候就顯得有些平淡,倒是一旁的烏瑪嬤嬤聽到這裡眼睛發亮,逗得仁憲太后不由得莞爾。
而蘇白羽則抿著嘴兒輕笑,並沒有去糾正阿茹娜嬤嬤的話,要說起道教清微派來,她倒是記得在哪兒看過這教派的一些典籍,好像有幾本叫什麼《清微雷法》、《清微齋法》、《清微丹法》的,具體內容一時倒想不起來了,這教派據她所知更加注重天人感應,大清此時還有流傳,但的確已經衰落的很少有人提起了,遠遠不如全真教、正一道、武當之流。
不過這種相當於鏢師、教頭之流的家族,能夠在幾大家族中排上最末,也算是發展的不錯了,也難怪,身在異鄉為異客,若是沒點兒武力保護的確不夠安全,被需求卻沒被吞併或分裂,這道家的傳承恐怕功不可沒。
幾家的關係原委說的也差不多清楚了,仁憲皇太后、烏瑪嬤嬤、阿茹娜嬤嬤等老太太也露出了些倦意和疲態,蘇白羽當然不會再堅持在這夏日正午時分曬太陽,親自扶著仁憲老太太走進內堂後,自己也去一旁的偏堂內更換睡衣準備午睡了。
「主子,安排在那幾位姑娘院子裡的墨瑙傳來消息,說是那紀家姑娘因為首飾的事情和自家帶來的嬤嬤鬧了起來,紀家家主的繼夫人派來的嬤嬤傳話讓她將首飾獻給主子,可紀家姑娘死活不願意,鬧得很凶,還上手打了嬤嬤的臉,連帶著踹了幾腳,罰那嬤嬤要跪在她屋內陽光下半個時辰之久。」正在換衣服的時候,墨璃閃身走了進來稟報道。
蘇白羽哭笑不得的搖頭長歎:「唉~~看來我這看上別人寶貝,強取豪奪的名聲都要傳到南洋去了……」
「主子,要不奴婢去給您把那東西拿回來?或者讓馮習去那紀家家主那裡走一遭?那紀家姑娘總不會連她父親的話都不聽了吧?」墨璃眼中閃著亮亮的寒光說道,幔帳之外的馮習明顯也有點兒躍躍欲試的,他出來這一趟還沒什麼打秋風的機會呢~~早憋壞了。
蘇白羽嗔怪的瞪了自覺主辱臣死,並且打算將自己的武功用在妙手空空上的墨璃一眼:「胡說什麼?!你真要是去當江洋大盜,回去你瑪法還不知道怎麼教訓你呢!連我都不好跟他老人家交代了!」
得,一提起自己那嚴守規矩、最恨亂用武功的爺爺,墨璃頓時就老實了,再也不敢有去偷東西的想法了。
「算了,算了,賞賜的物件兒都準備好了吧?給那紀家丫頭加銀鑲嵌南珠手鏈和項圈各一個,準備好了就早點兒送過去吧,至於伴讀的鐲子,等皇瑪嬤下了懿旨再說。
錢嬤嬤你親自走一趟,別讓那丫頭再誤會才好,也點點她,若是喪期內再帶著那顏色艷麗的東西讓我看見,我可就不會再饒她了。」
揮揮手,蘇白羽說的是義正詞嚴的,不過一旁的幾位嬤嬤、侍女的臉上全都帶著瞭然的輕笑,她們也都知道自家主子是放棄了那首飾,不過這特別送銀飾的做法,恐怕會給那不懂事的紀家姑娘帶來點兒嫉妒之類的麻煩。
不說別人,就是那愛拔尖兒的吳家姑娘,那身份高一等的李家姑娘心裡就不會舒服。
這,其實也算是一種策略吧?
如此才好,若是那幾個南洋出身的姑娘真的聯合在了一起,日後才是自家主子的麻煩。
打發錢嬤嬤等人下去,蘇白羽單獨講秦順兒叫了進來,低低的聲音問道:「安插進幾家的人現在還好麼?這兩天有沒有什麼新消息來?」
「主子放心,各條線都很順暢,他們雖然地位不算高,可安全上倒沒什麼問題。昨天夜裡才來的消息,那萬人指血請願書的主意,就是羅家當代家主提議的,奴才看您心情不好,就自作主張的先讓他們加大了對羅家的滲透力度。」
秦順兒的聲音也很輕,但卻讓蘇白羽頓時高興了起來,眼睛發亮的點頭道:「好!這主張做得好!我剛還想提醒你留意羅家呢!這家子人不簡單。」
「是。主子,您看春依如何處置?」問這話的時候秦順兒的心裡有些忐忑。
蘇白羽苦笑著搭上秦順兒的胳膊,一邊起身一邊感歎道:「沒想到這丫頭幾年少奶奶日子過下來,竟然真的忘了自己做奴才的本分了……
算了,南風去歐洲就去吧,去看看也好,不過就他一個人這麼匆匆忙忙的走不行,這兩天不是有新的商隊要出發麼?讓他們快著點兒,安排得力的人追上去一起在歐洲好好探探消息。
至於春依麼……她雖有些僭越,可到底也不是背叛,你找人接手她這兒的事兒,回頭我看機會把她相公調到天津衛去吧,那裡的莊園還沒人照看,她正好幫著照料照料。」(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