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敵?那是什麼本領,是絕世的鬥氣還是傳說中的魔法?」
一說學本事,尤其一些厲害的本事,彌彌就兩眼放光,啟明星似地閃亮,可見她對力量是何等的渴望,以至於壓倒了對幽靈的恐懼。
「鬥氣……魔法……統統算個屁。」
卡洛兒懸浮半空,身上的光芒漸漸散去,露出一張宜嗔宜喜,俏皮可愛的少女容顏,她看上去大約十六七歲的樣子,一頭藍發,身材高挑,看上去十分的美麗,高貴,矜持,但是卻很出人意料的,她爆了一個粗口,讓二人一愣,只見她動作優雅妙曼,好似古典貴族的小姐,但是說話粗魯不堪。
「小丫頭,今兒姑奶奶開心,就給你指點指點,所謂的鬥氣,你可不要以為這玩意真那麼厲害,鬥氣就算再厲害,還能以一敵千?打倒一百個就不錯了,一千個,就算全部捆起來讓他挨個砍腦袋,也能活活累死他個孫子,因而鬥氣那是最下等的學問,屁的玩意,至於魔法,哎,不是姑奶奶看不上魔法,經常一個強大的魔法使出來,光是咒語就要念叨半個小時甚至一個鐘頭,不是姑奶奶吹布爾,要是姑奶奶我領兵打仗,半個小時早就滅了他們好幾遍了,哪裡給他時間唸咒語,而且就算他發出來,只要我讓人疏散開,照樣威力有限的很,滅掉一兩千人就是極限了,而且一個魔法師培養,短了**十幾年。長了一輩子都不稀罕……」
卡洛兒叉著腰,說的口水飛濺。十分粗魯,但是卻很接近現實,這個世界,頂級高手永遠是稀少的,普通高手才是中流砥柱。
一個天賦普通的人,從小開始學鬥氣,哪怕是很高等的鬥氣,也狠心苦練半點。但是如果能達到以一敵百的程度,那就是感天謝地了,而像金刀王,林曦這種妖孽,那實在是太少,而且都不是正常人,不能用常規的目光看待。至於大量培養魔法師……那成本實在是太過高昂了。
一個哪怕最低等的魔法學徒,在一個普通魔法院校學習,光是一年的花費就高達幾十個上百個金幣,普通家庭怎麼可能擔負的起?而高級一點的,動輒數百甚至上千的金幣,就是一般的貴族都拿不出。而且一個高等魔法師,那都是千萬人當中才可能出現一個,加上魔法有很多先天的不足,比如吟唱咒語時間太長,比如很容易出現反噬。這些問題,加上其高昂的成本。使用起來的不便,使得任何一個將領,都不願意花錢培養魔法師。
魔法師的存在,更多是威懾,而斗者的存在,是用來執行高端戰鬥和暗殺,至於戰場上的真正主力,永遠都是那些身經百戰的士兵。
「……所以啊,真正上了戰場,什麼魔法鬥氣統統都是屁,只有我的本事,才是真正的無敵學問,只要我一個計謀,就能抵得上百萬雄兵,以少勝多,以弱勝強可是我的拿手絕技,你想不想學?」
林曦聽出來的,卡洛兒的學問,應該是戰場學問,國與國之間的學問,同時她也是看出來了,這卡洛兒純粹是來吃飽了閒的咪咪發疼,過來搗蛋的。
「你一邊去,我要傳她劍術。」
「啊,什麼,你讓這麼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去學那些粗魯的劍術,和那些臭男人比武決鬥,我的天啊,你這個吸血鬼,你的心難道是黑色的嗎?你竟然能夠如此的殘忍邪惡。」
林曦被這瘋瘋癲癲的幽靈氣得直發笑,不過她也不反駁什麼,而是問道:「彌彌,想必你也聽出來了,這個卡洛兒,的學問,那是縱橫沙場,以一敵萬的縱橫謀略之學,而我的本領,只是劍術,拳術,以一敵百,亂軍當中取敵將首級的學問,你想學哪個?」
彌彌是塊好材料,聰明,好學,努力,尤其她還這麼小,是一塊沒有雕琢的璞玉,無論是落到誰的手中,一番雕琢,日後前途都一片光明,於是林曦決定讓彌彌自己選擇,然而這個小丫頭眼睛一個骨碌,閃爍精光,她嘿嘿一笑說道。
「林曦姐姐,卡洛兒姐姐,我還是小孩子,分不清到底學那個更好,但是聽起來似乎兩個都很好,那,能不能你們都教我?」
「不行!!」兩人是異口同聲的說道。
「彌彌,如果你選擇劍術,那就要全身心投入劍道當中,將劍術視為生命,唯一,使得一生除劍之外,一無所有,你要是又想學劍又想學謀略之道,那只會顧此失彼,一事無成。」
「對,對,對,你說的真是太好了,福克斯的嘴巴果然厲害。」
卡洛兒使勁拍手叫好,一張小臉笑開了花,渾然一股子調皮勁頭,她的臉上有幾絲如釋重負,顯然她剛才是紅口白牙說胡話,要是彌彌真答應了反而要後悔給自己找麻煩了,所以林曦一句話,她就順水推舟的誇其林曦來。
「你應該跟著這個福克斯學劍,她的劍術可是我這輩子見過少有的厲害……哎,其實我的學問還是很厲害的,八百年多前有個小傢伙只學了我兩成本領,就縱橫天下了……」
卡洛兒似乎又想教又不願意教,渾身一股子矛盾勁,這讓彌彌看出來了,她眼睛一轉,頓時有了主意。
「可是,萬人敵的本領,實在是太厲害了,太讓人嚮往了,當今世上已經沒有人能夠這麼厲害了,恐怕古往今來都沒幾個,而林曦姐姐的劍術,也太漂亮了,姐姐的劍法簡直是天下第一,讓我捨棄哪一個都很難,這樣吧,姐姐,我一人跟你們學一段時間,然後在做決定好不好?」
「嗯,這個嗎……」
卡洛兒瞪大眼睛,發現這小丫頭還是一個小馬屁精,但是這麼一拍,剛好搔中了癢處,頓時飄忽起來,身體變得更加虛幻了,是想拒絕但是在彌彌一對水汪汪,好似小狗似地目光之下,這麼都不好拒絕,於是她看向了林曦,而林曦卻是微微一笑,直接說道。
「好啊,這個主意不錯,卡洛兒……」
就在林曦說話的時候,突然,遠遠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林曦,彌彌,你們在哪裡?」
「啊,是姐姐」彌彌一聽就分辨出這是安歌麗兒的聲音,頓時大喊說道「姐姐,姐姐,我們在這裡——」
「哦——謝天謝地,可算找到你們了,我馬上過來——」
安歌麗兒快速的朝著這裡跑過來,然而卡洛兒聽到安歌麗兒要過來,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異樣,她對著林曦低聲說道:「我要走了,告訴這小丫頭,我以後每天晚上這更是時候會過來教她,但是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另外你身上的毒素還沒有完全驅除,如果想要完全驅除,你就去墓地找我……」
卡洛兒說完,突然就消失了,她似乎在躲避一般,這個時候,安歌麗兒也出現了林曦眼前。
「哦,可是累死我了,你們兩個一聲不吭就跑到這裡來了,不知道這個樹林到了晚上會很危險嗎,還好你們沒有出事,不然……「
安歌麗兒面帶焦急之色,衣服上有不少泥點土垢,顯然是找了不少地方,她一看見林曦和彌彌,先是露出幾絲高興,然後馬上臉色一變,一把揪起這小丫頭的耳朵,劈頭蓋臉的訓斥起來,而且不光是彌彌,林曦也跟著被訓斥起來。
「……你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小丫頭,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要是爸爸媽媽在,今天非打你一頓不可……還有林曦,既然你已經在我家住了這麼久了,你也算是我的妹妹,你怎麼大半夜的帶著彌彌來到這種地方,難道不知道這裡很危險嗎,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會非常擔心的……」
在林曦的印象當中,安歌麗兒很少生氣的,她是外柔內剛的,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從來不會在她和彌彌面前露出來,這個從來都是溫柔的,可敬的,恬淡可親的大姐姐,今天真是生氣了。
「姐姐,我錯了,我再也不這樣了……」
安歌麗兒的氣憤,讓彌彌深感愧疚,對於這個宛如母親似地將自己辛苦拉扯大的姐姐,彌彌從來都是抱有一種母親般的尊敬,看到彌彌痛哭流涕,林曦不知道為何,內心當中,突然回想起前世的母親,以及這輩子,第一次睜眼的剎那,看到的那個雪白的背影……
「那個背影,就應該是我這一世的娘親吧,記得她是哭著離開我的,她不愛我嗎……」
心中陷入回憶,一時間內心恍惚,不知為何,她感到一絲酸澀,竟然不知不覺的,眼淚奪眶而出,看著安歌麗兒,林曦突然感覺一股說不出的親密感……
漆黑的夜空一片星輝燦爛,漫長無邊的海倫銀河發出皎潔的光芒,在照耀林曦的同時,也照耀到了乎索姆爾大草原的任何一個角落。
在草原接近哀隕山脈的一個丘陵當中,一片山谷映入眼眶,這是草原上一隻強勁的馬賊團,也是金刀王的老窩。
只是不同於普通的馬賊團,亂哄哄的一片,這裡兵強馬壯,一片肅穆,五步一哨,十步一崗,氈帳,牛羊,馬匹,奴隸,所有的事物都被安置的井然有序,讓人一看,只感覺這裡好似一個秘密的軍營一樣,在這軍營的中央,有一個巨大的氈帳,這個氈帳當中,發出聲聲刀劍鳴響的聲音,同時金光閃爍,一道道刀芒飛舞其中,如游魚,似金蛇,金刀王盤坐當中,懸浮半空,渾身金光閃爍,刀氣瀰漫,宛如神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