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
林曦有些茫然失措,看著滿臉憤怒的彌彌古麗兒和臉色蒼白,眼神怪異的安格麗兒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你以為道歉就管用了嗎?要是道歉有用的話這個世界還要拳頭幹什麼,還要魔法鬥氣幹什麼,該死的傢伙,我姐姐辛辛苦苦把你救回來,你竟然敢咬我姐姐的脖子,吸我姐姐的血……」
彌彌古麗兒越說越是生氣,如果不是穴道剛剛解開,渾身還是酥麻無力,她恐怕都跳上去和林曦拚命了,然而安歌麗兒卻搖搖頭,制住了彌彌古麗兒的斥責,她被林曦吸了不少血,一時間臉色蒼白,渾身無力,但是精神卻還是不錯,她看著林曦左右有些不明白,頓了一下,有些緊張的問道。
「這個小妹妹……你是,吸血鬼?」
吸血鬼!?林曦聽到這個陌生的字眼,想了好一陣子才想起來吸血鬼是什麼。
記得凡爾納絲給她講述過,吸血鬼是一個遠古魔族遺留人間的遺族,這個種族在外型上和人類長的幾乎是一模一樣,但是背上卻長有一對蝙蝠翅膀,而且是一個依靠吸血來維持生命的種族,就好像人類生存埋頭每天都需要從吃下去的食物裡面汲取能量,維持身體需求,吸血鬼不需要像人類那樣吃飯,他們是每天飲用足夠的鮮血,從鮮血當中汲取能量。
吸血鬼這個種族,就是在所有魔族當中,都是一個極為邪惡殘酷的種族,因為吸血鬼最喜歡的血液,就是飲用活人剛剛流出的鮮血,而且尤其鍾愛處女的鮮血,傳說在神魔大戰前期,魔族統治這個世界的黑暗歲月,吸血鬼一族盤踞大陸一方,不事生產管理,他們就好像那些貪婪的貴族一樣,每天除了睡覺就是飲用人類的鮮血,據說在那些吸血鬼舉行宴會的時候,每天都有數千個美麗的少女被抽乾鮮血,活活死去。
這使得人類當中女性的比率急劇下降,逼得人類近乎要滅絕,而且不光是人類,精靈,獸人,德魯伊,野蠻人,許多種族在吸血鬼這種邪惡種族的壓迫下,都預感到了種族滅絕的空前危機,在這種橫豎都要滅亡的情況下,他們不得不發動戰爭,直接導致了神魔大戰的爆發。
吸血鬼一族可以說是引發神魔大戰的最大導火索,因而就是在魔族當中,吸血鬼也十分不受歡迎的存在,使得大戰結束,魔族被逼退回魔界,但是也不允許任何一個吸血鬼回到魔界當中,由此可見魔族都對吸血鬼抱有多麼大的恨意。
吸血鬼一族被逼著留在人間,在漫長的歲月當中,不斷被人類發現,於是這些悲劇的吸血鬼,被絞繩絞殺,被烈火燒死,被十字架釘死,千奇百怪的死法一個比一個恐怖,吸血鬼就好像一隻無法生活在陽光下的蝙蝠,被人處處喊打的臭街老鼠,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們與其他殘留人間的魔族後裔,曾經歸屬魔族一方的邪惡種族,組成了一個最後的聯盟,這個聯盟就是現在的暗黑議會。
「我不是吸血鬼。」
林曦感覺身體當中一股暖氣突然開始升騰,頓時二目垂簾,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搖頭否認,但是明顯的安格麗兒和彌彌古麗兒都不怎麼相信,因為林曦的表現,實在是太符合吸血鬼的形象了。
吸血鬼雖然名聲臭到了極點,但是人類還都不得不承認,真正的吸血鬼,外表都異常的優秀,他們英俊,瀟灑,美麗,高貴,氣質高雅,談吐非凡,皮膚白皙,酷愛吸血,這怎麼看都符合林曦的象形,這讓她有些百口莫辯,心中一陣頭大,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林曦的腦袋都用到修煉上了,加上她極少與人交流,絕少外出,一個人自閉習慣了,這個時候讓她說出一番滔滔不絕的自辯,真是比讓她進入魔界打死一頭魔王打還難。
「……我是中毒了。」
「中毒?呵,哈,什麼毒還能讓變得開始吸血了?你是被真正吸血鬼咬了是吧,嘿嘿,聽說真正的吸血鬼咬了的人,都會慢慢變成吸血鬼,你是不是因為知道自己要變成吸血鬼了,就逃出家門,結果昏迷在那個墓地了?」
彌彌古麗兒是一個小女孩,也是一個小肚雞腸的小女孩,感覺摸到林曦的痛腳,卯足勁刺她,而林曦也不生氣,也不爭辯,她心如明鏡,倒影自身,感覺到體內的奇妙變化,就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體當中,五臟之間,六腑之內,將意識緩緩沉浸其中,呼吸若有若無,使得肚子當中的一團暖氣開始隨心而降,慢慢的居然落入丹田里面,讓林曦感覺到,一股「純淨」「無暇」的味道。
「嗯,難道這個少女,她的心靈是這般的善良,純真,心無污穢?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的人?簡直不可思議……」
道家修行,第一步就是每天靜心打坐,一來煉氣,二來是修煉內心,遠離塵埃,謹守本心,使得心靈變得空靈坦蕩,不被世俗羈絆,不被紅塵纏繞,這是一個很艱難的事情,就是林曦都用了很長的時間才能做到這一步,而這個少女,卻天生心中一片坦蕩,赤誠,猶如琉璃寶玉,明淨無暇。
這讓林曦感到當中的奇妙不可思議,在她的認知當中,人性本惡,人一長大,在這世俗當中,紅塵之內,無數的嗔癡怨恨,愛慾情謎,目睹世間醜惡,觀看悲歡離合,怎麼可能心理還似初生嬰兒一樣,內心坦蕩蕩,空濛蒙,一群遵守本心,沒有一絲惡念。
難道真有人性本善之人?
安歌麗兒的出現,簡直顛覆了林曦一直以來的世界觀,她之所以不願意離開那了無人煙的大山幽谷,就是因為世間之外,庸庸碌碌,紅塵滾滾,一個不慎,就被牽連其中,壞了道心,然而安歌麗兒這麼看都是這種紅塵世俗當中生長的女孩,而且幾乎已經成年,但是為何內心還能如此空靈,坦蕩,只有美好,沒有醜惡,難道她看不到這醜惡人心?還是她的心太過於善良?
善良?醜惡?
不,都不對,人之初,一切都是遵循身體本能,這種靈肉合一,使得身心一體,一片空空。
空!!
一種恍如頓悟一般的感覺,瞬間襲上心頭,林曦突然之間,心中一空,身體彷彿失去了重量,整個人都融化在了天地之間,彷彿整個身體,都彷彿變成了虛無空幻。
彷彿一顆大樹,枝幹樹葉,根須樹冠,都一點點的消失了,唯一留下的,就是那一朵盛開的花,那一顆甜美的果實……
林曦也只感覺自己宛如消失了,唯一留下的,只有臍下三寸,一團逐漸明亮的光芒,氣團,隨著她若有若無的呼吸吐納,逐漸壯大,宛如一顆果實,這就是「道果」,彷彿成熟之後,當中就會生出一顆「道心」。
紅塵滾滾,世俗碌碌,我堅守本心不變,花開葉落,一度一個流年,生離死別,一轉一個輪迴……
林曦突然陷入了頓悟,頓悟當中,她只感覺丹田當中這股光芒,猶如果實,猶如胎兒,一漲一縮,散發出一股美好,奇妙,無暇的韻味,竟然使得體內的劇毒,猛的開始收縮,猶如黑暗遇到光明,老鼠碰上花貓。
「你這混蛋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被我說中了,啞口無言了。」
彌彌古麗兒看林曦閉上眼睛不說話,不但沒有解氣,反而更加憤怒,她上去一把拉扯林曦,但是只感覺林曦沉穩的好似一顆大樹一樣,就是她用了全部力氣,也不能拉動林曦一下,反而她的衣服,卻被彌彌古麗兒一個拉扯,撕拉一聲撕開了一大片,露出了羊脂寶玉似地的美麗嬌軀,當中肩膀上那猙獰的傷口刺目無比,讓這兩個姐妹一愣。
「看吧,我果然說對了,這不是就是被吸血鬼咬的傷口嗎,嘿嘿,看來你果然是被吸血鬼咬的……啊,姐姐,你被她咬了,不會也變成吸血鬼吧,啊,不要啊……」
一想到自己唯一的姐姐也可能變成吸血鬼,彌彌古麗兒一張小臉頓時悲傷起來,稚嫩的聲音帶著哭泣說道:「嗚嗚,怎麼會這樣……姐姐,你也咬我一口吧,我也變成吸血鬼,這樣就能一直和你在一起了……」
安歌麗兒她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她憋著笑容,最終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你這小笨蛋,這是牙齒咬的嗎?要是牙齒能咬成這樣,那吸血鬼豈不是個個都長得和比蒙巨獸一樣大了……」
安歌麗兒甜甜的笑聲,讓林曦恍惚當中,醒悟過來,她眼睛一亮,頓時發出一股別樣的氣質,讓這兩姐妹一怔,只感覺這一次睜眼,林曦給人的感覺與先前截然不同了,但是那裡不一樣,兩人又說不上來……
「你……不是吸血鬼咬的,那是什麼咬的……哇,骨頭都看見了,你不痛嗎?這麼大的傷口……」
林曦肩膀上的傷口,足有小孩子拳頭大小,而且整個貫穿過去,至今都還沒有痊癒,當中黑氣隱泛,隱約能夠看到森森的白骨,鮮紅的血肉,細密的筋絡,一跳一跳,這樣的傷口,就是別人看到都感覺疼痛,但是林曦一張俏臉從頭到尾是三無,讓人什麼都看不出來。
林曦嘴角微微上揚了一點,她似乎笑了一笑,搖搖頭表示不痛,眼中波光流轉,微微轉動,看著安歌麗兒,緩聲說道:「我是中毒了,前不久我被一個怪物刺傷,結果就中毒了,之所以吸你的血……是因為你的血具有緩解毒素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