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歐陽紀成在這個山谷中慢慢的小心的前進著。
偶爾會有小的飛蟲從眼前飛過,他瞇著眼睛,嘴巴裡叼著一根草棍,很是愜意的樣子。
但一雙眼睛卻格外的明亮,他以神識對周圍不斷的掃瞄著信息。
這些年對於危險的感覺,幾位師傅已經虐到他痛不欲生的地步,再學不會,他們就要把他扔直狼窩裡。
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他不得不拚命的學會.
為了生存,他學會太多的東西,學會了如何面對困難,如何能夠在危難中存活下來。
有時他也很奇怪,師傅他們為什麼會這樣的培養他。
「師傅,為什麼他們也是我師傅,卻那樣的虐待我?為什麼你就不那樣呢?」多少次含淚問著方興辰,方興辰都歎氣,將他緊緊的抱在懷裡,直到他哭的平靜下來,他才只不過是一個孩子.
每當這時候,方興辰也是眼睛紅紅的,強忍著淚,只是緊緊的抱著他瘦小的身體.
「成兒,恨他們嗎?」方興辰問他.
「恨!」小傢伙咬牙切齒的卡嚓卡嚓磨著牙.
「他們為什麼那樣對我!」小傢伙眼睛裡還含著滿滿的淚,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全是不解.
「成兒,答應師傅,不要恨那幾位師傅好嗎?他們是為了成兒好,為了成兒長大了,能好好的活下去!」方興辰的話裡帶著顫音,為了孩子這樣的童年而傷感.
突然,一股急風而至,他下意識的一扭頭,一道利芒閃過,一支帶著青光的箭.這箭似一條青色的毒蛇一般,向他射來.
看著箭上的青光,他一眼就認出是寒蠍蜴毒,只要碰到一點,馬上就中毒而死。
又是幾道利芒向他射來,歐陽紀成輕晃身體,腳下已出現了一個雲朵一樣的紋絡。
這就是他一直都在修習的雲卷擎天步法,這是得自於一本古天經。
在天空中留下了他的幾道幻影,箭全部落在地上,周圍的花草,已全部枯死,可見箭上之毒的歷害。
就在他以為沒事時,天空中又幻出一張遮天蔽日的大網,網上神光流轉,急速的向他頭上罩下。
他身上的鎧甲青龍的眼睛一亮,從歐陽紀成的頭上幻出一條青龍的身影,一雙銅鈴般的目光,射出一道霹靂閃電,巨大的電芒迎向了大網,而後青龍的血口一張,一個皮球大小的為珠也射向了那張大網,二者交匯在一起,天空立時變成了電芒和火焰的海洋,漫長天的大火將那張大網吞沒。
歐陽紀成,手一張,收回了火珠。
於此同時,他手中也多一個軟軟綿綿的金絲蠶網,網上有著一個個金絲蠶的圖紋,金光在不停的閃動,這可是一個寶貝啊。
「哈哈,這個歸我了」歐陽紀成一陣大笑。
他終於將青龍的火能運用了,這火珠就是青龍的魔天核。
是青龍的本源之力。
「鐺鐺」幾聲鐘聲響起。
一個小巧的金鐘震盪。
歐陽紀成,只覺得天靈台頓感一陣絞動。
他的天靈台此時是青色的,鐘聲響過,一圈圈的音啵向他襲來,就像一個個咒語不斷的落在他的天靈台上。
天靈台就像海水長潮了一樣,掀起了千層高的巨浪,一排排的捲起著,一層比一層高,一排快過一排。
最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將他的天靈台打的四分五裂。
歐陽紀成免強保持著一絲清明,但這種在靈魂上的巨痛,就像有重物一次次重擊在他的大腦中。
鮮血將他的臉都染紅了,他盡力的瞪著一雙眼睛,此時,他必須保持清醒,不然,他怕他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天靈台中依然在持續著翻動。
此時,鐘聲還是在不斷的響起。
而是越來越快,越來越密集。
「啊」歐陽紀成痛苦的大叫著,他的雙手抓著自己的頭,身後的黑髮因為痛苦而向周圍不停的擺動著,整個一個狂發亂舞。
歐陽紀成臉上的血跡滴落在身上的白衣,臉上已被鮮血染紅,他就像一個血腥的上古魔神,立在那裡。
苦,讓人真的想死去,沒有人能忍受這種折磨。
他也是人,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這種痛苦,他不想忍受。
不如現在,就讓他死去。
他的天靈台上,只有一小片的神識還是完好的,只有小嬰兒的指甲大小,一點點的星芒還在跳動,那表示他還是有著自己的一部分意識。
一旦這麼小的神識也被破壞,那他就是活下來,也只能是一個大白癡了。
他感覺到自己的那點神識還在跳動著。
可是頭上傳來的痛苦,卻讓他連手指頭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鮮血大片大片的滴落著。
他那個小小的神識之火還在天靈台中苦苦的掙扎著。
如同一顆小小的星星在發著微弱的光,又如同那一點燭光在風中不斷的搖曳,隨時都會被風吹滅,不復存在。
他將這唯一的一點意識和神識相連。
一天,過去了,神識之火還是極其微弱
,光亮也弱了不少。兩天過去了,神識之火還在堅持著。
時間就這樣點點的流去了。
歐陽紀成的臉已成為白紙一張,血跡在臉上已經變成黑紅色,身上的白衣更是斑駁的褚紅痕跡。
現在的歐陽紀成和死人沒有什麼區別,唯一的就是天靈台的那點神識還在,只是現在神識幾乎周圍環境一樣,幾乎再也看不到亮光了。
一聲鳴叫,他胸部的鎧甲那隻鳥形圖紋閃了一下,一隻神彩飛揚的神鳥全身都是金燦燦的神聖之光,瞬間就飛入到了歐陽紀成的胸口。
一滴淡金色的神能開始隨著歐陽紀成的血液流向他的頭部,轉眼間就來到了他的天靈台,那點極其微弱的神識之中。
神識之火似乎得到了能量,火變得亮了一點,但這點能量還是不能將他的神識修復。
只是那神識之火卻不曾熄滅,還在堅持著。
如果沒有這只神鳥的能量,歐陽紀成恐怕已是白癡了,甚至是死亡。
山谷內,綠色垂蔭,樹木叢生,樹冠掩映。
殊有靜逸之態,小樹環繞,樹後山峰入天,有泉清幽,細勾流水。
樹下有碎石而立,皆為各種姿態,根腳為墨綠色,上部略呈赭墨色,山巒迷濛,雲煙變幻,勢欲飛動。沉秀蒼渾,具有餐雲霞駕馭這感謝。
有一股淡如水霧氣在不斷的升騰。
歐陽紀成躺在草地上,一動也不動,好像已經死去了一樣。
夜來臨了,夜空不是純黑色的,而是泛著墨藍色的幽光,一輪月亮高高掛起,朦朧的銀色月光灑落大地.
如銀色的波光,黑夜中的萬物,都塗上了一層迷濛的感覺,只是這一切還是那麼的寂靜。
歐陽紀成身上的鎧甲已經消失了,沒有能量的支持,鎧甲已經自動回歸體內了
月光落在這個少年的身上,竟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淒涼之情。
夜是孤獨的,而這個少年則是更加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