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大陸某座不知名的山腳下,一名渾身傷痕纍纍的男子冷冷地望著眼前的七名妖族修士,他的身後,一名女子滿身鮮血橫流,看樣子命不久矣,但是她的懷中卻緊緊地抱著一個嬰孩兒。
嬰孩兒大約一歲左右,滿頭黑髮,皮膚白皙,更奇怪的是,他的屁股上居然長著一條尾巴,毛茸茸的煞是惹人喜愛。此時的他並不知道自己一家三口正處在死亡的邊緣,仍舊呼呼地睡大覺,拇指時不時地放在嘴中吮吸幾下,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與眼前的情景形成鮮明的對比。
「為什麼?為什麼不放過我們一家三口?」男子右臂無力地垂下,鮮血猶如泉水般汩汩而流,剛才的戰鬥,已經讓他的這條右臂徹底斷了。
七名妖族修士之中明顯是老大的綠發男子上前一步,陰陽怪氣地說道:「一家三口?哼,憑你小小的巫人也有資格和我妖族之人婚配?要不是你使用了什麼巫法,我的好侄女怎麼會死心塌地跟你在一起?」
「大···大伯,我們···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他不曾對我使用巫法,我···」男子身後懷抱嬰孩兒的女人吃力地說道。
「閉嘴,你爹當年死的時候托我們兄弟七人照顧你,卻沒想到你竟然和一個低賤的巫族小子在一起,如今我妖族建立天庭,統領洪荒,難道妖族之內就沒有人讓你喜歡嗎?」綠發男子打斷女子的話,大吼道。
「大伯,我一生只願和塞洛在一起,況且我們都已經有了孩子了。」女人說到這裡,甜蜜地看了一眼眼前為他流血的男子,又慈愛的看了一眼懷中的孩子。
「咳咳···」女人突然咳嗽起來,哇地一聲,一口鮮血噴出,大部分噴到了包裹著孩子的小棉被上。
「袁兒,袁兒。」男子聽到女子噴血的聲音,急忙轉身向女子跑去。
然而,就在男子轉身的一剎那,七名妖修中被黑光包裹的男子冷笑一聲,突然抬手放出一道黑光向巫族男子的背上打去。
「噗!」
「啊!」
巫族男子一聲悶叫,被黑光打中的力道彈起,撲通一聲跌落在名叫袁兒的妖族女子腳邊。
「塞洛,塞洛,你沒事吧?」袁兒將手中的嬰孩兒放在地上,讓塞洛靠在自己的腿上,輕輕拍打著他的臉,焦急地問道。
然而一道綠光閃過,袁兒放在地上的嬰孩兒早就到了被她叫做大伯的人的手中。
「放開我的孩子。」塞洛怒吼道,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可是頓時他覺得自己渾身無力,兩腿顫抖不止。
「嘿嘿,怎麼樣,巫族的小子,我的蝕骨釘還算可以吧,憑你是巫族之身,也免不了筋消骨斷,一時三刻之後化為膿血。」被黑光包裹的男子陰冷地說道。
袁兒一聽被黑光包裹的男子如此說,連忙求道:「三叔,三叔,求您給塞洛解藥吧。」
隨即,她又轉身求綠發男子道:「大伯,求您不要傷害我們的孩子,他畢竟是您的後輩,是我爹的外孫。」
「袁兒,不要求他們,今天,他們是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一家三口能死在這裡,我塞洛無憾了。」塞洛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卻仍然堅定地說道。
「塞洛,塞洛···」袁兒似乎不知道用什麼話來表達自己此時內心的感受,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呼喊塞洛的名字。
瞬間,袁兒似乎想到了什麼,擦乾臉上的眼淚,將塞洛輕輕地放在地上,站起身來對著眼前七名妖修說道:「諸位叔叔伯伯,念在你們和我父親是結拜的兄弟的份上,我袁兒今天在此再向你們求個情,我願意拿出七龍珠交換我們一家三口的性命,若是你們願意,七龍珠歸你們,你們需立誓放過我們一家三口,從今往後我們再無瓜葛;否則,我就算是拼著魂飛魄散、永不超生的結局也要吞吃七龍珠,與你們同歸於盡。」
「袁兒,不要。」身後的塞洛吃力地對袁兒說道。但是袁兒只是回頭望了他一眼,隨即眼神堅定地看著眼前七人。
七人聽到袁兒說起吞吃七龍珠之事,都是臉色一變,但是每個人的嘴角卻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奸計得逞的陰笑。
「唉,罷了,罷了,既然你話都說到這裡,我也就不在逼迫於你,省的讓別人說我們七人以大欺小,倒也不是我稀罕你的七龍珠,只是此乃我妖族至寶,當年祖龍殞落,龍珠破碎,唯有這一絲龍元化為七顆龍珠,卻不能落在巫族小子的手中。」綠發男子冠冕堂皇地說道。
袁兒口中唸唸有詞,只見道道金色光芒從她的手中放出,方圓十米之內難以看清任何東西。
七名妖修一見龍珠,眼中紛紛露出貪婪的目光,恨不得一把搶在手中。
袁兒揮手間,七龍珠光芒全失,對眼前七人說道:「還請大伯交還我的孩子,請三叔將蝕骨釘的解藥交出來。」
被黑光籠罩的男子看了一眼綠發男子,後者頭。前者伸手拋出一個小玉瓶,袁兒接在手中,緩緩向後退去,將玉瓶遞給躺在地上渾身無力的塞洛手中。
「袁兒,不要將七龍珠交給他們,否則我們就再也沒有什麼底牌可以與他們周旋了。」塞洛小聲對袁兒說道。
「塞洛,你快喝了解藥,我自有打算,一會你只要帶著孩子跑就好,記住,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袁兒說道。
「袁兒,你···你要···袁兒,不要那麼傻,袁兒···」塞洛似乎猜到了袁兒想要做什麼,想要拉著她的手制止她,然而卻無能為力。
「好侄女,現在解藥已經給你了,是不是該把七龍珠交給我們了?」綠發男子托起手中的嬰孩兒一臉笑意地對袁兒說道。此時的嬰孩兒,還在沉睡。
「大伯,我們一家三口如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覺得我還能耍出什麼花樣嗎?我看大伯不如先將孩子給我,也算是您長輩對晚輩的照顧吧。」事到如今,袁兒似乎不怎麼害怕了,平淡地對綠發男子說道。
綠發男子低頭沉思,說道:「也好,那你接好了。」
說罷,綠發男子將嬰兒拋在空中,雙掌螢光閃爍拍在包裹著嬰孩兒的小棉被上,孩子似乎吃痛,突然放聲痛苦。
「大伯,你···」袁兒一聽孩子哭了,頓時心中大驚,以為綠發男子一定是對孩子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心亂如麻之下右腳蹬地向前飛奔,伸手想要接住被拋在空中的孩子。
然而,當袁兒接住孩子的剎那,發現一道白影緊跟在孩子之後飄至。
「啪!」白影一腳踢在袁兒的腹部,袁兒吃痛身體向後傾,可是握住七龍珠的手卻伸到前面,再看白影大喝一聲,一掌拍在袁兒手背,七龍珠頓時朝空中飛去。
空中,綠光閃過,七龍珠早就落在了綠發男子手中。
「哈哈,好侄女,你想要先救那個巫族的小子,然後再救我手中的孩子,最後吞吃七龍珠與我七人同歸於盡,以保護他們兩人安全離開,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綠發男子似笑非笑地看著袁兒說道。
「大伯,而今七龍珠已經到你們手中,還希望你與六位叔叔能夠兌現諾言,放我們一家三口。」袁兒並沒有接綠發男子的話茬,只是說著剛才的約定。
「哈哈,哈哈,七龍珠啊,七龍珠,你還是落到了我的手上。」綠發男子摸著手中的七龍珠喃喃自語,然後抬頭對袁兒說道:「放,哈哈,當然放,當年你爹在死之前也是求我們放了你們母子倆的,可是,你的母親發現了我們殺死你爹的秘密,所以我們只能殺死她掩蓋這個秘密了,我們馬上就放你們一家三口去和你的爹娘團聚。」
「你···你···」袁兒指著眼前的七人,渾身顫抖:「是你們殺了我爹娘,是你們···」
「啊···」
袁兒怒吼一聲,渾身血氣上湧,一團團血煞之氣纏繞在她周圍,只見剛才還是嬌滴滴美少女的袁兒,此時已經變成了一頭暴怒狂猿。
「哼,當年即使是你爹變身也不曾打得過我們七人,你以為就憑你這個小丫頭就可以嗎?」綠發男子冷哼一聲,率先出手,祭起一把寶劍就向袁兒身上招呼,然而砍在變身為暴猿的袁兒身上,卻發出錚錚金鐵交鳴之聲,絲毫傷不到袁兒的身體。
「不愧是大猿王的後代,身體之強悍遠超其他的妖族,讓你看看我專破肉身的法寶。」被黑光包裹的男子怒喝一聲,只見一顆印章滴溜溜自他的手中飛出,瞬間在空中變為小山般大小,朝著暴猿的頭上砸來。
「袁兒小心。」塞洛吞吃了解藥,體內蝕骨釘的毒素已經解開,雖然仍然是傷痕纍纍,但是卻能勉強站立。一看袁兒有難,急忙怒吼一聲,化出巫族本體,飛身撞向空中已經化為小山般大小的印章。
「彭!」
巫族體魄強悍,即使是盤古脊樑所化的不周山都被祖巫共工撞斷,由此可見一斑。雖然塞洛只是巫族之中的巫人,但是印章也不過是被黑光包裹的男子隨便用一座山峰煉製的,是以經塞洛一撞之後,立即縮小,再次化為印章,飛回男子手中。
「可惡的巫族小子,你找死。」
再看塞洛,本來就已經身受重傷,經過這麼一撞,更加是骨斷筋折,猶如一灘爛泥般衰落到地上。
被黑光包裹的男子恨極塞洛破了自己的法寶,雙掌連揮,只見包裹著他的黑光化為一把巨劍,帶著沖天的煞氣向塞洛刺去。
袁兒看到這一幕,大吼一聲,消耗自身半成精血施展神通將七人暫時逼退,然後飛身擋在塞洛的面前。
「袁兒,不要···」塞洛怎會不知道袁兒的打算,拚命地想要將袁兒推開,可惜,此時的他早就沒有一絲力氣了。
「塞洛,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噗!」
一劍穿心,袁兒漸漸從暴猿化為那個嬌滴滴的少女,靜靜地躺在塞洛的腿上,閉上了雙眼。
「不要···啊···為什麼,為什麼···」塞洛用自己最後的力氣喊出心中的不甘。
或許是感到自己的母親離開了人世,躺在地上的嬰孩兒哭地更大聲了。
「孩子,我們的孩子。」塞洛蹣跚地爬到孩子身邊,將他摟在懷中。
「哼哼,很快你們就會團聚了。」綠發男子笑道:「老六,你送他們父子倆一程吧。」
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上前一步,笑嘻嘻地說道:「嘿嘿,你們都知道我的速度快,卻不知道其實我最厲害的還是殺人於無形的功夫,巫族的小子,今天,我就讓你見識見識。」
白衣男子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個綠色的小葫蘆,葫蘆打開,只聽裡面絲絲的聲音不斷,白衣男子將葫蘆輕輕地放在地上,慢慢地從裡面爬出了一條條白色的小蛇,小蛇越來越多,最後似乎聞到了塞洛身上的血腥之氣,紛紛向著塞洛爬去。
「袁兒,我們一會就會再見面了,等著我們父子倆。」塞洛用手擋住了嬰孩兒的眼睛,自己也緩緩閉目,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哈哈哈哈,七龍珠,有了七龍珠,我們七人就修煉有望了,將來成就一方妖聖,號令洪荒,哈哈。」看到塞洛閉目待死,綠發男子摸著手中的七龍珠哈哈大笑道。剩餘的六人頓時也都大笑起來。
小白蛇猶如滾雪球般越來越多,開始還很慢,但是受到塞洛身上巫族精血精華的吸引,最後猶如雪崩般向前湧去。
「袁兒,我們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白蛇將要撲到塞洛與嬰孩兒身上時,一道紅光閃過,揮手間烈火焚天,白蛇紛紛被焚燒殆盡。
白衣男子冷哼一聲,口吐鮮血,其餘六人也都停止笑容,看著眼前出現的紅髮棕衣男子。
「你們,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