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雙怎樣的眼睛,血色之中透露出一種妖異,六道波紋環繞在瞳孔周圍,波紋之上九輪勾玉規則地排列著。
「六道輪迴寫輪眼!」紅雲震驚地說道。
鎮元子與接引、准提三人也震驚於此人的實力,一聽紅雲這麼說,連忙問道:「怎麼?賢弟認識此人?」
紅雲說道:「開始不認識,但是當看到他這雙眼睛的時候,我想我知道他是誰了。」
「他是?」
鎮元子剛問到這裡,只聽一聲狼嘯與一聲尖厲的鳴聲並起,四人定睛看去,只見人群中又有一人頭頂湧出一團黑光,黑光之中有兩獸,其一狼首人身,渾身肌肉虯結;另一隻鳥首人身,身後兩張蝠翼張開,足有百尺。
紅雲不禁眉毛跳動:「這不會是···」
「此人賢弟也認識?」鎮元子問道。
紅雲大汗:「說不上認識,只是猜測而已。」
紅雲來不及細說,只聽准提說道:「我們是不是該出手了,我師兄與鎮元子道兄怎麼著也是大羅金仙的修為,咱們是不是太低調了。」
准提這麼一說,三人覺得也是。恰待出手,只見紅雲肩頭一物突然竄出,直接落到一眾鬥法的大能中央,哼哧哼哧兩聲,只見方圓百米之內,無數灰色混沌靈氣轟然而出,諸大能頭頂的幻象一見到混沌靈氣紛紛消散,蓋因為混沌靈氣乃是萬氣之母,而諸位大能頭頂的幻象也不過是法力靈氣幻化。
紅雲大吃一驚地看著正在逞威風的小胖豬擎天。而准提則一臉苦瓜相,嘴中嘟噥道:「完了,風頭都被一頭豬搶了,不能揚名那麼西方大興也就不好辦了,哎!」
這一變數可是驚呆了現場的諸大能,要說此次鴻鈞開講紫霄宮,洪荒之中有點名頭知道修煉的基本上都來了,可是大家卻偏偏在第三十三天等待而不是直接去紫霄宮,一是因為給鴻鈞面子,二則是因為要到紫霄宮必須穿過重重混沌亂流。
似三清、冥河這等有先天靈寶傍身之人倒還罷了,那些沒有的只能空望洋興歎。當然了,也有一些人是想著在此搭便車或者等待看看鴻鈞老祖會不會將他們接引過去。由此可見混論靈氣之威力。
然而,眼前的一頭小胖豬居然可以隨意操控混沌之氣,這不禁讓眾人羨慕嫉妒恨。當然了,也有人開始打壞主意想要收服這頭小豬,至少與之拉上關係。
小胖豬擎天看著眾人都驚訝地看著自己,哼哧一聲張嘴收回漫天的混沌靈氣,飛身落到紅雲肩頭,一會兒功夫就打起了呼嚕。
這一次,紅雲卻成了大家眼中的香餑餑。
「原來是紅雲道友,剛才與十二位祖巫鬥法,卻是不曾與道友打招呼,上次不周山一別,貧道想煞道友了。」老子笑著說道。
「無恥。」准提心中想到。雖然老子的話和紅雲說的一樣,但是這第一個說出來和第二個說出來的感覺卻相差千里之遠。
紅雲急忙還禮。
接著十二祖巫、鯤鵬、冥河、女媧、伏羲,甚至上次和紅雲有些矛盾的東皇太一都在哥哥帝俊的帶領下過來與紅雲打招呼。
「道友安好,在下帝俊,聞家弟言不日前曾經與道友有些個小矛盾,我這兄弟性格最是衝動,還望道友海涵。」帝俊不愧是天帝的主兒,這帝王之道學的分毫不差。
紅雲雖然知道帝俊這是為了將來建立天庭要和眾人打好關係,以博得更多人的支持,但是人家既然見禮,自己也不好拳打笑臉人,於是說道:「哪裡哪裡,貧道當時也是一時衝動。」
說罷與東皇太一相互拱手,這件事就算是揭過去了。
諸大能之中,唯有伏羲最是合紅雲的胃口。蓋因為紅雲前世也是一個文藝小青年,尤其是對於音樂之道,甚是喜愛。而伏羲琴技冠絕洪荒,讓紅雲佩服不已。
「道友,我最近新譜了一首曲子,有空研究一下啊。」紅雲說道。
「求之不得。」伏羲一交流起音樂就興奮不已,連忙與紅雲約定待到鴻鈞講道之後一起回家研究一番。
「紅雲道友安好,貧道六道見過了。」這時,那個讓紅雲格外注意的青年男子過來打招呼道。
紅雲只感覺一股溫暖、陽光的氣息撲面而來,心中想到:果然不愧是漩渦一族的始祖,就連身體散發出的氣息都一樣。
「紅雲見過道友,不知道友在哪座仙山,何處洞府修煉
啊?」因為熱愛某島國動漫、並且喜歡六道陽光本性的原因,紅雲急忙問道,想要和六道做個好朋友。
只聽六道說道:「貧道生於東海之上的東瀛島,自從化形以來就在那裡修煉。」
紅雲一聽心中高興:「哦?貧道雖然化形欲洪荒大陸,但是洞府卻在東海之上,名為棲霞島,不知道友可曾聽說?」
六道聽紅雲這麼說心中一驚:「莫不是曾經的魔鬼島?」
「正是。」
「難怪道友可惜輕易降服魔鬼道上的混沌靈氣,原來是身邊有這麼一隻神獸,可喜可賀。」說罷,六道一臉喪氣。
紅雲看出些東西,問道:「不知道友有何傷心之事,可否說出來,看看紅雲能幫到道友嗎?」
六道長歎一聲,說道:「實不相瞞,我想道友剛才也看到我頭頂黑氣之中金色牢籠裡的巨獸了。剛才諸人鬥法之時,我本無心參與,然而身體之內的巨獸卻受到諸位道友神力的震盪,自行爆發,說來慚愧,貧道險些壓制不住。」
「不知此獸?」紅雲明知故問。
「實不相瞞,盤古開天之後,我便開啟靈智,每日修煉,希望早日化形。卻不防隨著修煉日深,我本體之內漸漸演化出一股暴戾陰煞之氣,這股氣息充滿了殺伐之氣,殘酷、狂暴,我本想將之煉化,但是此物與我相伴而生,就好像是另一個我一樣,根本就難以煉化。不得已,我只得將其封印。雖然可以藉著這股力量修煉,但是卻時刻都要防備它反噬。不過還好我這眼睛先天能夠克制此物,這也算是上天對我的安慰吧。」六道哈哈笑道。
紅雲不禁感歎,不愧是漩渦一族的老祖先,典型的樂天派。
「既然道友能如此想,那紅雲也就安心了。我看一會鴻鈞道長開講之時,道友不放將之問於鴻鈞,或許他能想到辦法吧。」紅雲說道。
六道點頭稱謝,又與紅雲相約他日到島上拜訪,這才離開。
陸續又有人過來找紅雲打招呼,更有那無話找話的問紅雲可曾婚配、喜歡什麼樣的女仙等無聊的問題。
先不說紅雲這邊忙著和眾人打招呼,只見第三十三層天之上的混沌亂流中,兩道金光閃過,一男一女兩個童子來到眾人面前。
男子手中托著一面鏡子,女子頭上頂著一根金釵。只聽男子說道:「奉鴻鈞老師法旨,紫霄宮今日開講,有緣之人皆可來聽。」
「敢問仙童,什麼叫有緣之人?」老子率先問道。
小女孩嗲聲嗲氣地說道:「老師有令,能夠通過混沌亂流平安到達紫霄宮的都是有緣之人。」
此話一畢,再看眾人有人歡喜有人憂。大部分人都看向紅雲這邊,準確地說,是看向紅雲肩上正在打呼嚕的小胖豬擎天。
擎天似乎在睡夢中感覺到有人看著它,哼哧一聲將頭埋地更深了。
「紫霄宮就在此方向,我二人先行一步為諸位師兄引路,請。」小男孩道聲請,兩手托起手中鏡子,小女孩也祭起頭頂金釵,兩個小瓷娃娃一步踏入混沌亂流,向前飛去。
老子大笑一聲,一拍頭頂,只見一座金塔散發出無量玄黃之氣沖天而出,說道:「二弟、三弟,我們走。」三清率先向紫霄宮飛去。
女媧不想落後,對著伏羲說一聲:「大哥我們走吧。」
伏羲點頭,將伏羲琴祭於頭頂,只聽鏗鏘之聲不絕於耳,一道道波紋自伏羲琴之上散播而出,女媧伏羲攜手步入混沌亂流。
「接引准提二位道友,先到紫霄宮自有好處,你二人快走。」紅雲知道紫霄宮中六個蒲團代表的意義,但是卻不想去爭,天定六聖,又豈是他區區一個後來者可以改變的。
「道友你呢?」准提問道。
「我還要留在這裡看諸人各顯神通呢,再說了,你們看著我現在走的了嗎?」紅雲說罷看著那些緊緊盯著自己不懷好意的眼光。
接引准提不好意思先走,說道:「我們還是留下來陪著道友吧。」
「別,千萬別,你們快走,為了西方大興,你們也要先走。」
紅雲一提起西方大興,接引准提臉色不禁一變。二人拱手道:「若此次到紫霄宮真有好處能大興我西方,我二人誓不忘道友大恩。」
說罷,准提化為本體,只見一顆巨大的菩提木懸於接引頭頂,散發出無量金光。接引渾身也散發出金光與准提相呼應。二人相輔相成,邁入混沌亂流。
紅雲吃驚:「還有這種方法可以用?」
鎮元子說道:「賢弟不知,這准提本是先天五行靈根西方庚辛菩提木化形。菩提木又稱智慧樹,接引化形多虧此菩提木的幫助,就像我化形多虧人參果樹提供乙木精氣一樣。當時接引化形,見到菩提木本想煉化為法寶,但是一試之下卻發現菩提木早已開啟靈智,於是接引又反過來助菩提木化形,是為準提道人。」
「開啟靈智?抹了不就是嗎?」紅雲說道。
「這就是接引慈悲之處。也正因為這樣,准提才對接引死心塌地。」鎮元子一臉崇敬地說道。
接引和准提走後,只見冥河頭頂玄元控水旗,此旗一出,萬千朵黑蓮護住冥河,也向混沌亂流中走去。
鯤鵬道人一拍頭頂,一黑一白兩道靈氣相互交織,雲氣之上托著一隻大魚,也舉步踏入混沌亂流。
「此乃陰陽二氣,我看此法與老子道友的丹道倒是有些相似。」鎮元子驚訝道。
此後,陸續又有帝俊祭起河圖洛書、太一祭起混沌鍾、燃燈道人祭起靈柩燈、六道祭起土行芭蕉扇等開道,凡是能自行通過混沌亂流的,紛紛踏入其中,朝紫霄宮飛去。
紅雲本打算讓鎮元子先走,但是鎮元子看到紅雲周圍這麼多人虎視眈眈,生怕紅雲吃虧,因此決定留下來陪紅雲。
「賢弟,他們都在了,咱們呢?」鎮元子問道。
紅雲從乾坤袋裡摸出一副烤肉的器具,席地而坐,說道:「咱們著什麼急啊。」說著,紅雲看著身邊對他虎視眈眈的眾人一眼,那意思是:要著急也是他們。
鎮元子一想也是,反正自己的兄弟不是個吃虧的主兒,等著看好戲就好。
想到這裡,鎮元子也坐下來,陪著紅雲烤肉吃。小胖豬擎天依然在紅雲的肩頭沉睡,絲毫不知道因為自己的緣故,紅雲正在被眾人包圍著。
紅雲與鎮元子烤肉吃,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終於,有人忍不住了,走出人群說道:「還望紅雲道友帶著我等穿越混沌亂流,到達紫霄宮,我等感激不盡。」
紅雲心中嘿嘿一笑:「終於有人出來說話了。」
但是面上,紅雲卻故作驚訝:「啊?怎麼?你們這些人都是讓我帶著去的?」
「這···」那人尷尬道:「反正我是。」
「我也是。」
「我也是。」
「還有我。」
「我。」
······
紅雲細數了一下,除了那些自己有能力前往紫霄宮的、沒能力去紫霄宮但是已經離開的,現場還剩下至少一千多人。
紅雲皺著眉頭說道:「諸位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我這···恐怕帶不了吧。」
鎮元子一看紅雲的表情就知道這幫人要放血了。
那名第一個站出來的男子走上前說道:「自然不能讓道友白帶我過去,我這裡有自洪荒之中收集的混沌原石數塊,還望道友笑納。」
紅雲伸手接過男子遞過來的混沌原石,雖然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心中卻震撼到幾點。混沌原石,他紅雲有啊,整個棲霞島就是一塊混沌原石,但是開天之後,混沌原石早都已經退化為混沌靈石了。然而男子給紅雲的這幾塊石頭,卻是實打實的原石,雖然只有拳頭大小,但是絕對是罕見之物。
「據說盤古大神開天闢地的開天神斧就是孕育於混沌原石中,這種石頭雖然珍貴,但是開天之後就難以再煉製了,給你又何妨?」送出石頭的男子心中想到。
紅雲自然知道男子心中所想,但是別人沒法煉製,不代表他不能,因為他有混沌珠,混沌靈氣因有盡有,區區混沌原石不在話下。
「好,你算一個。」紅雲結果混沌原石對男子說道。
眾人一看紅雲無非是想要些好處,紛紛拿出手中的東西交給他,什麼靈芝仙草、天材地寶、後天靈寶、煉器材料等應有盡有。雖然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但是積少成多,紅雲通通收下。
「諸位,諸位,且聽我一言,要帶大家穿過混沌亂流,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這件事,全要仰仗我擎天兄弟。」說著,紅雲伸手指向趴在自己肩頭打呼嚕的小胖豬。
「我這位兄弟性格古怪,我也只能試著幫大家說說。至於成與不成,還要看大家的造化。」
眾人一聽,心中無名火起:好傢伙,合著拿了我們的東西,這件事成不成還要兩說。
其中有幾個拿出自己的法寶就要開打,鎮元子一看,翻手間地書落在手心,散發出無窮威壓,幾個修為低的修士紛紛後退。紅雲也不甘示弱,身後的九九散魄葫蘆紅砂湧出,一股煞氣沖天而起。饒是鎮元子也是一驚,心中暗思:賢弟的葫蘆好大的煞氣,怎麼會有祖巫的氣勢?
眾人一看紅雲、鎮元子的氣勢,也不敢妄動,任憑紅雲施為。
只見紅雲將小胖豬拍醒,在它耳邊嘟噥了一番,然後轉身說道:「我這擎天兄弟說了,你們只有滿足了它的要求,它才會帶你們過去。」
「什麼要求啊,難道是再讓我們拿出一份東西來,紅雲道友也太貪心了吧。」有人不耐煩道。
「哼,我貪心,既然大家這麼想,我把東西還給大家好了,你們有本事的話就自己過去,坦白說如果我和大哥想走,你以為你們攔得住嗎?」紅雲說罷,大羅金仙的氣勢完全釋放出來,配合上身後九九散魄葫蘆的沖天煞氣,猶如戰神般環視眾人。
說著,紅雲就從乾坤袋中將剛才眾人送的東西拿出來,要還給大家。
「紅雲道友切莫如此,剛才這位道友不會說話,紅雲道友莫惱,只是,我們確實拿不出什麼好東西了。」那第一個站出來的男子說道。
紅雲說道:「我這擎天兄弟平生好吃,你們只要能拿出些東西讓它吃飽就好,只是這東西也不能太差了。」
眾人一聽臉色好看了好多,畢竟吃的要比天材地寶好找不是,更何況修仙之人留著吃的也沒什麼用。
但是很快他們發現自己的想法錯了,這頭小胖豬的眼光似乎比紅雲還要高,一般的瓜果根本是聞也不聞。最後,眾人只得忍痛將辛苦收集來的東西叫出來,什麼萬年紅果、九葉靈芝、九品人參精等應有盡有。
可憐的小胖豬擎天被紅雲從睡夢中吵醒,正睡眼惺忪地看著眼前圍著的一群人,只見他們紛紛將手中的靈果仙草放到自己面前,不禁口水直流,正要開吃。卻見紅雲乾坤袋一張,將所有的東西收到袋子中。擎天正要發飆,卻見紅雲掏出一個人參果,說道:「帶著大家穿過混沌亂流,再給你一個,怎麼樣?」
自從上次吃了兩個人參果,擎天就對之念念不忘,哪還顧的了別的,連連答應。
身旁的鎮元子一臉鬱悶:那是我的人參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