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雍洪轉身時,黑衣人一劍刺向他的心臟部位,在這千軍一發之際,空中掠過一個灰影,他舉拐劈向了黑衣人,黑衣人當然未料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作勢將枴杖從頂端豎劈成兩半,順勢一劍刺入了灰衣人的心臟,只聽『呲』的一聲鮮血泵了出來,噴的老高!與此同時,三人紛紛落地,黑衣人微驚,見自己刺中了人,一時慌神,噌地拔出了寶劍,渾身一怔,垂在身側的寶劍上鮮血淋淋,吧嗒吧嗒地滴在地上。
站在一旁的蒲香也很吃驚,她一眼認出憑空出現的灰衣人正是拄拐的老伯——雙竺,雙竺的出現更加證明雍洪就是古斯蒼!
只見雙竺『撲通』一聲倒在地上,胸前鮮血直流,而他神情痛苦異常。
「義父!」見雙竺受重傷,雍洪大驚,疾呼一聲,跪在雙竺身前,抬起他的上身,點了點雙竺的止血穴位。
「義父,你怎麼樣?你不會有事的!」雍洪驚慌道,生怕雙竺有事!
雙竺感到心臟劇痛難忍,他知道自己挺不過這一關了,撐著最後一口氣道,「少主,我,我怕是撐不住了!你,你好—自—珍—重!」最後一個字剛說完,雙竺便闔上了眸子,腦袋一栽,永久地睡了過去。
「義父,義父!」雍洪大喊一聲,猛烈搖動著雙竺的身體,可雙竺不會再醒來了,他伸出顫抖的食指覆上雙竺的鼻下,見沒有了鼻息,他的心猛地一沉,目露凶光,抬頭看向不遠處的黑衣人。
「你殺了他!」雍洪陰冷道,聲音毫無溫度,聽的人汗毛直豎!
黑衣人目露無措,支支吾吾道,「我,我沒想殺他,他突然衝出來,我,我也不知怎麼就、、、、、、一時失手!」這時候,黑衣人的聲音不再低沉,聽起來還有些熟悉!
雍洪狐疑地皺了下眉,質問一聲,「你究竟是誰?」
事已至此,黑衣人也知不必再隱瞞下去了,與一旁的蒲香對視一眼,然後便抬手拉下臉上的黑布,露出一副英俊的面龐。
一看黑衣人居然是遼湘,雍洪微驚,睜大了眸子,疾呼一聲,「遼湘!居然是你!」
遼湘心虛地撇撇嘴,,悶聲道,「可不就是我嘛!」
雍洪狐疑地皺皺眉,想了想,扭頭瞟了眼面露心虛的蒲香,隨即瞭然,苦笑一聲,「原來把我引到郊外,都是你們的計策,我中計了!」
唉,蒲香暗自歎息一聲,抬腳來到遼湘身旁,看向雍洪,道,「大師兄,香兒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雍洪直視著蒲香,問,「香兒,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
「因為昨夜你來香兒的房中做客,左手腕背面的齒痕無意中顯露了出來,被香兒看到了。香兒記得當初離家出走那夜,香兒出於洩憤在大師兄的左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所以大師兄的左手腕背面應該有兩排牙印,正是這個標記才讓香兒識破阿牛的臉雖是尚冷竹,可身體並非尚冷竹。昨夜看到你的手腕上有齒痕,香兒就心生疑惑,以為你戴了面具,才找了個借口趁機仔細摸了摸你的臉,可發現沒有任何瑕疵,這說明你未戴面具,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冉胥先生生前也為你整了容。」
雍洪適時抬起左臂,撩起衣袖,露出手腕上異常醒目的兩排牙印,暗暗勾勾唇,道,「原來是這牙印出賣了我!」
「不錯,但僅憑齒痕,還不能完全斷定你就是尚冷竹,也就是古斯蒼,所以香兒才想到了一個計策,不過得需要遼公子的幫忙。」
雍洪瞭然地點點頭,道,「原來你讓遼湘假扮古斯蒼刺殺你,我一定會出手相助,而遼湘會邊十一劍,我若想救你,就必須也使出邊十一劍,那樣我的身份就暴露了。」
「是,香兒是這麼想的,但是,沒想到雙竺會突然出現,也沒想到遼公子會失手殺了雙竺!」蒲香歎息一聲。
雍洪苦笑一聲,小心放下雙竺的身體,慢慢站起身,看向蒲香和遼湘,平靜道,「香兒,不錯,這些年我一直潛伏在蒲氏山莊,也是我殺了你爹,血洗蒲氏山莊,我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你要找我報仇,就動手吧!我不會還手的!」
蒲香心中陰涼一片,憂傷地歎息一聲,道,「大師兄,香兒理解你的苦衷,也曾經想過要恨你,可,香兒實在恨不起來!況且,冤冤相報何時了,你也是個苦命的人,身不由己!唉,你走吧!我們這種複雜的關係,以後還是不要見面為好!」
沒想到蒲香會放他離去,雍洪訝異地一挑眉,微愣,眸中閃過一絲陰霾,其實他倒希望蒲香一劍殺了他,那樣他心中的苦惱、愧疚還能減弱幾分!唉,雍洪歎了口氣,沒有說話,彎下腰打橫抱起雙竺的屍身,腳下一點,縱身飛走了。
望著雍洪遠去,逐漸消失的背影,蒲香惆悵地歎息一聲,流下一滴清淚!
「唉,雖然找到了古斯蒼,卻錯殺了一個人,心裡真是不舒服!」遼湘扔下寶劍,哀歎一聲。他生平最恨殺人,可他剛才居然親手殺了一個老伯,唉!
蒲香抬手擦去臉上的淚水,長歎了口氣,安慰道,「遼公子,謝謝你的配合,我們這場戲演的很精彩!雙竺即便不被你殺,袁公子也不會放過他,如果雙竺落到袁公子手中,說不定會死得更慘,你也算幫了他,不必自責!」
「唉,也只能這樣想了!香兒,我們回去吧!」
「嗯。」於是,兩人轉身慢慢走回易文山莊,一路上,兩人均面露陰霾,默默無語。
易文山莊
易文清和袁朗見遼湘一身黑色夜行衣,很是不解,此時,幾人坐在後花園涼亭的石桌邊,攀談著。
蒲香將如何發現雍洪的可疑、她與遼湘合謀的過程、以及雍洪身份的暴露、遼湘誤殺雙竺的事情和盤托出。聽完蒲香的敘述,易文清和袁朗均是大吃一驚,而易文清的眸中還閃著一絲隱隱的欣喜和恍然大悟,原來昨夜香兒撫摸雍洪的臉頰,是別有深意,他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