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環顧在熟悉的莊園內,蒲香禁不住觸景生情,滿面淚痕。不知不覺她便來到了後花園,如今是十月末,十一月初,百花凋零,花園內滿是枯枝野草,很是衰敗,就像這座死氣沉沉的蒲氏山莊一樣。
唉,蒲香長歎一聲,逕直踱向鞦韆,坐到鞦韆的椅子上,雙手握著兩邊的長繩,慢悠悠地搖晃著,陷入了回憶中。小時候,她和哥哥經常蕩鞦韆,她坐在椅子上,哥哥就替她搖鞦韆,有一次,她和哥哥都玩的不亦樂乎,哥哥大力搖著,而她的手沒有抓穩繩子,從半空中摔落在地,碰到了頭,昏迷許久。爹大發雷霆,大肆責備哥哥,並用籐條狠狠地抽打著哥哥的背,哥哥也很愧疚,生怕她醒不過來,就陪在她的床前三天三夜,並發誓如果她真的醒不過來,哥哥就出家做和尚。還好她命不該絕,三日後的早上,便慢慢甦醒,可從此以後,爹就下令不准她再玩鞦韆。
如今,時過境遷,再次坐在這個鞦韆上,蒲香感慨萬分,一行行清淚奪眶而出,她真希望能回到十年前,回到和哥哥一起玩耍的時代,總好過她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世上,形單影隻,黯然神傷。
唉,蒲香歎息一聲,喃喃自語,「爹,哥,香兒好想你們!你們在哪兒?香兒真想去找你們!」
一身白袍的易文清站在後花園的入口處,遠遠望到坐在鞦韆上的那抹落寞的背影,心疼地歎了口氣,雖然看不到蒲香的正面,但是易文清也猜得到此時蒲香定是淚眼婆娑,心情晦暗。
不忍蒲香獨自感傷,易文清抬腳踱了過去,可惜沉浸在往事中的蒲香根本未注意他人的靠近。
易文清踱到蒲香的身側,見蒲香雙目迷離,似有所思,易文清不忍打擾,便慢慢地搖晃著鞦韆。坐在椅子上的蒲香感受到身子的擺動,慢慢回神,眸中閃過一絲欣喜,以為哥哥來了,禁不住脫口而出,「哥,是你嗎?」
蒲香笑著扭頭一看,見站在身後之人不是蒲盈,而是易文清,眸子瞬時黯淡了下去,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
「香兒,是我!」瞥到蒲香眸中的失望,易文清心疼道。
蒲香苦笑一聲,「易大哥,你怎麼來了?」
「我和湘兄已經幫尚少俠沐浴更衣了,湘兄去做飯,我過來找你,就看到你在後花園。」
瞥到蒲香滿面淚痕,易文清哀歎一聲,從衣袖中抽出白色絲帕,邊給蒲香拭去眼淚,邊說,「香兒,你又流淚了,眼睛又紅又腫的。」
「額,是嘛!香兒沒注意,讓易大哥見笑了!」
「唉,哪裡的話!香兒,你剛才在想什麼,連我來了都不知道!」
蒲香搖頭歎息一聲,「香兒還能想什麼,不過是觸景生情,想起一些往事,思念故人罷了!」
易文清瞭然地點點頭,轉移話題道,「看樣子香兒很喜歡蕩鞦韆!」
蒲香笑著點點頭,道,「的確!姑娘嘛!一般都喜歡蕩鞦韆的!易大哥,不如你也來坐!」
「呵呵,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隨即,易文清坐到蒲香的旁邊,兩人一腳踏著地,慢慢地搖著。
「易大哥,你知道嗎?小時候香兒和哥哥也經常像現在一樣坐在一起蕩鞦韆,那個時候真是無憂無慮!」
「哦?聽起來香兒與蒲公子兄妹感情甚好!」易文清一挑俊眉,笑道。
蒲香點頭應道,「沒錯!哥哥很疼香兒,也很護著香兒,呵呵,香兒是個搗蛋鬼,從小就喜歡欺負山莊的眾師兄,師兄們礙於香兒的身份,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吃了不少苦頭,每次香兒被爹爹責罵,哥哥都會挺身而出,為香兒辯解。有一次,香兒鬧得過凶,害得一位師兄臥床不起,生了場大病,爹爹一怒之下就罰香兒跪在大廳一天一夜,哥哥心中不忍,就陪著香兒一起面壁思過,我們也算是一對難兄難妹了!」
易文清笑著點點頭,感歎一聲,「原來如此!香兒一定很想念蒲公子,我也很遺憾,在蒲公子生前,未能與他把酒言歡,開懷暢飲。」
唉,蒲香惆悵地歎息一聲,將頭輕輕搭在易文清的肩膀上,沉聲道,「易大哥,有時香兒真想追隨爹、大哥、大師兄們而去,不想苟活於世,沒有他們的時光真的好難熬!」
唉,易文清暗自歎息一聲,大手攬過蒲香的肩膀,安慰道,「香兒,你的心情我理解,遭逢大難,親人無一生還,你不想獨留世間,實屬正常,如果換做是我,估計也會這麼想!」
本以為易文清會勸阻她,沒想到聽來的卻是這麼一番贊同的話,蒲香頓感好笑,禁不住暗暗勾勾唇,道,「易大哥,香兒還以為你會勸阻香兒不要自尋短見呢!」
易文清莞爾一笑,「我知道香兒不過說說罷了,絕不會做傻事的!」
蒲香饒有興趣地一挑秀眉,問,「哦?你就這麼確定?」
「當然,香兒是典型的外柔內剛,別看香兒整天哭成個淚人兒,但絕不會自尋短見,香兒還要找出真兇呢!」易文清笑道。
沒想到易文清這麼瞭解她,蒲香心中一暖,欣慰地笑了笑,感歎一聲,「易大哥,沒想到我們相識不久,你卻將香兒的品性瞭如指掌,香兒都有些怕你了。」
「呵呵,看來我剛才說了不該說的話!」
蒲香莞爾一笑,之前陰霾的心情隨之煙消雲散,不得不承認和易文清在一起,他的三言兩語總會讓自己破涕為笑,心境豁然開朗,實屬奇跡!
能夠感受到懷中的蒲香心情舒暢了許多,易文清暗自放下擔憂的心,欣慰地笑了笑。
「哦,對了,香兒,如今你有何打算?」過了一會兒,易文清適時問道,這是如今他最關心的問題。
提到打算,蒲香又惆悵地歎了口氣,道,「香兒現在哪有心思想這些!香兒也不知該何去何從!」
「香兒,你有沒有想過重振蒲氏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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