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易文清、蒲香、遼湘還有習陵四人離開古家莊,走下林中山,易文清和遼湘合力扛著棺材,到了山下,他們買了輛馬車,將棺材放到馬車上,而習陵與幾人分道揚鑣,於是,易文清、蒲香和遼湘一同踏上了回蒲氏山莊的旅途。
蒲香和易文清各自騎著一匹黑馬,遼湘駕著馬車,三人行動遲緩,走了幾日,不足千里。還好天氣比較涼爽,棺材釘得嚴實,裡面的屍臭味並非散發出來。
這日黃昏,三人來到一個小鎮,在一間客棧下榻,要了三間上房。
天黑時分,沐浴過後的三人紛紛換上乾淨的衣服出了房間,來到一樓角落的一張桌邊用晚飯,其他桌邊都坐滿了人,很多都是劍客,大家議論紛紛。
「你們聽說了嗎?江湖五霸齊聚古家莊,不到半月就被一個鬼面人紛紛殺害!」
「聽說了,而且還聽說江湖五霸之首——敖獅,就是當今武林盟主——蒲氏山莊莊主蒲衡。」
「唉,真是沒想到啊!原來蒲衡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這二十年,他一直在蒙騙世人,欺世盜名,虧得咱們瞎了眼,還以為他德高望重,推舉他為武林盟主!」
「沒錯,而且據我所知,敖獅是整了容,更名改姓才變成蒲衡的,而且他自創的蒲氏劍法實際上是從邊十一劍演化而來,威力遠遠不敵邊十一劍。」
「原來是這樣!這個蒲衡沒想到如此心懷叵測,如今死了,也算為武林除了一大害!」
「的確,就是不知殺死蒲衡的鬼面人是何人,有傳言說是古陰堂的魂魄來找江湖五霸索命!也有傳言說是古陰堂的後人!也不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不過,現在蒲衡死了,江湖上群龍無首,下一位武林盟主會是誰?」
「這個無須擔心,過不了多久就該舉行武林大會了,到時再選出武林盟主即可,如果不出我所料,下一任武林盟主應該是易文山莊莊主——易文譚。」
「嗯,我覺得也是易莊主,易莊主不僅武功高強,名望僅次於蒲衡,很有資格勝任武林盟主之位。」
「嗯,看來下一任武林盟主是易莊主無疑!」
坐在角落邊的蒲香一行三人聽到鄰桌的議論聲,禁不住頓下吃飯的動作,面色變得凝重幾分。蒲香秀眉微蹙,眸中閃著一絲異樣的光,有頹然、有心酸、有難過、還有羞愧。坐在一旁的易文清瞥到蒲香這副黯然神傷的表情,眸中閃過一絲心疼,安慰道,「香兒,別想了,我們繼續吃飯吧!」
蒲香微微頜首,可依舊沒有動筷。
一旁的遼湘狐疑地皺皺眉,道,「江湖五霸慘死以及敖獅的真實身份,這些事只有我們幾人知曉,江湖中人是如何得知的?而且好像還傳的沸沸揚揚地!」
易文清歎息一聲,「很明顯,消息應該是鬼面人放出的!」
遼湘贊同地點點頭,感歎一聲,「鬼面人這樣做無非是想讓世人知道蒲衡的真面目,要讓蒲衡名譽掃地!」剛說完,遼湘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眸中閃過一絲懊惱,抬眸看向對面的蒲香。
蒲香面如死灰,沉聲道,「遼公子說的不錯,鬼面人就是這個目的,他就是要讓武林中人都認清我爹的真實嘴臉!唉,我們蒲氏山莊從今以後也就走向沒落了!」
「香兒,別灰心喪氣,蒲前輩不在了,還有尚少俠和眾多師兄弟呢!蒲氏山莊不會從此衰敗的!」易文清安慰道。
蒲香搖頭失笑道,「易大哥,你不用安慰香兒了,香兒清楚蒲氏山莊將何去何從!唉,聽天由命吧!」
聽到蒲香無可奈何又充滿感傷的話語,易文清和遼湘對視一眼,暗自無奈地歎了口氣。
深夜,蒲香在臥房內,沒有睡覺,而是站在窗邊,推開窗戶,仰頭望著天上的圓月,惆悵地歎了口氣,呢喃一聲,「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月亮圓了一回又一回,思鄉之情愈發濃重,蒲香禁不住回想起很多往事。娘親死的早,是爹一手將她帶大,慈愛有加,這些年,爹寵著她,即便她過於調皮,經常犯錯,爹也捨不得動她一根汗毛,每次氣急了,爹也只是大罵幾句。這些年她養尊處優,過慣了大小姐的生活,如今爹不在了,她一時慌了手腳,不知該何去何從。唉,好懷念和爹在一起的生活,她真希望再聽到爹嚴厲的斥責聲,可惜,一切都是夢幻泡影,她再也見不到爹了!雖然爹就是敖獅,是個十惡不赦之人,但在她眼中,只是一位慈父!
就在蒲香心神黯淡之際,一道戲謔的男聲突兀地響起。
「香兒,大半夜的,你不睡覺想什麼呢?」
額,蒲香一怔,猛地回神,扭頭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的屋頂上坐著一個人,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遼湘,他手中還握著一個酒袋,他的臉上掛著標緻的輕浮的笑容。
蒲香皺了下眉,腳下一點,縱身飛窗而出,落到遼湘身旁。
「還說香兒,你不也是大半夜的不睡覺跑這兒來看星星!」蒲香奚落一聲,彎腰坐在遼湘身旁。
「哈哈哈,我是睡不著,坐在這兒既可以賞月,又可以喝酒!」遼湘大笑一聲,端起酒袋仰頭喝了一大口。
「今天的月亮很圓,該不會是中秋節吧!遼公子是不是想家了?」蒲香問道。
「唉,有點,離家數月,確有些想念!不過一想到回家,我們家老頭子肯定要把我罵的狗血淋頭,我就不敢回去了。」邊說遼湘又仰頭喝了口酒。
睨著遼湘口中的酒袋,蒲香禁不住嚥了下口水,一把奪了過來,道,「你都喝了這麼多了,剩下的酒留給我吧!」然後蒲香端起酒袋喝了一大口。
見蒲香如此豪爽,遼湘大笑一聲,「看不出來嘛!你這個小妮子還挺喜歡喝酒,倒有些我們遼國人的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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