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習鶴派傳人來奪劍譜,應該有兩種可能,一是這個傳人武功在他之上,謀略也在他之上,派陵少俠來,他放心;二是習鶴早已不在人間,陵公子是替師父了卻生前心願。」
蒲香贊同地點點頭。
「哦,香兒,你剛才說這山莊的鬼是人扮的,你是不是已經猜到是誰扮鬼嚇人了?」尚冷竹問道。
「香兒之前見過一個白影,那個人絕不是鬼,他的輕功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走路成風,香兒根本追不上他,香兒料想就是那個白影在扮鬼嚇人,易大哥也曾提過江湖五霸中利蛇的輕功最高,而且酷愛化妝,與見到鬼的壯士們描述一致,所以我們猜想這個鬼就是利蛇。」
「利蛇?白影?化妝?」尚冷竹的腦海中不禁浮現一個影子,他想起了前不久在野外的一個茶館他遇到一個身著白衣,體態輕盈,還濃妝艷抹的老男人,當時他便聯想到『太監』一詞,莫非那個人便是利蛇?
「看來這個利蛇扮鬼嚇人是想嚇走眾人,獨吞劍譜!」尚冷竹感歎一聲。
蒲香點點頭,道,「我們也是這麼想的!」
「香兒,這個古家莊是個是非之地,早晚會有一場浩劫,你不該留在此!」尚冷竹平靜道。
蒲香不以為然地一笑,道,「放心啦,香兒對劍譜沒興趣,只是來看看熱鬧,再說了香兒身邊有大師兄,還有易大哥,遼公子,袁公子這樣的武林高手,香兒也不怕什麼浩劫!」
聽到蒲香一口一個『易大哥』,叫的還挺順溜,尚冷竹心中略微不舒服,但未曾表露。
「對了,香兒,那個從遼國來的遼湘,是什麼來頭?」
「他?無非是一個從塞外來的浪蕩公子,整天沾花惹草的,舉止輕浮,來中原四處遊玩,聽說古家莊的傳聞,就來這兒湊湊熱鬧!」
聽到蒲香提到遼湘時的語氣不善,料想蒲香對遼湘很是厭惡,尚冷竹的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那,這個遼湘武功如何?」
蒲香撇撇嘴,道,「他總是自詡自己也是個武林高手,可他的武功到底怎樣,我們誰也沒見識過,不過他倒是有伏虎本領,這是我們親眼目睹的!」
「伏虎?也難怪!遼國地廣人稀,人們經常與猛獸打交道,有伏虎本領,倒是不足為奇。」尚冷竹感歎一聲。
蒲香撇撇嘴,沒有回話。
「香兒,沒想到你離莊這段日子倒是遇上不少好漢!」
蒲香莞爾一笑,點頭應道,「是啊,這一路承蒙他們照顧,有好幾次香兒險些遇難,多虧了他們出手相助。就說易大哥吧,連續救了香兒兩次,還有一次香兒遇到山賊,危在旦夕之際,是陵公子突然現身救了香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他們都是江湖豪傑,仗義相助,俠肝義膽,香兒深感佩服。」
聽到蒲香發自真心的感歎,尚冷竹的心又一次感到不舒服。
瞎老頭——習鶴拄著枴杖慢慢踱回自己的房間,剛跨進門檻,一股熟悉的胭脂味撲鼻而來。習鶴略微皺皺眉,行若無事地闔上房門,平靜道,「利蛇,二十年不見,別來無恙!」
坐在床邊,一身白袍,體態婀娜,臉上濃妝艷抹的老男人紅唇勾起,笑道,「習鶴,你的狗鼻子還是這麼靈!一聞便知是我。」
習鶴踱到桌邊,坐下,冷哼一聲,「你身上的味我一輩子都忘不掉!」
「呵呵呵,說得好!」利蛇大笑一聲,起身來到桌邊,坐在習鶴的對面。屋子裡未點蠟燭,但利蛇看是隱約看清了習鶴的面容。
「嘖嘖嘖,習鶴,二十年不見,你可是蒼老了不少!不像四十五歲的人!」
「沒錯,別人都覺得我是五十歲的人!倒是你,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比我大幾歲,二十年過去了,還是濃妝艷抹!」
利蛇笑了笑,道,「你知道的,化妝是我的癖好!」
習鶴雙手交疊拄著枴杖,點點頭,道,「沒錯,這兩日莊裡鬧鬼,有人說看到一個化著艷妝的白鬼,料想就是你吧!」
「呵呵呵,知我者,習鶴也!」
「你想嚇走那些人,獨自尋找劍譜?」習鶴問道。
「正是,不過如今你來了,我們兩個還可以像當年那樣聯起手來共同尋找劍譜。」
習鶴頓了頓,道,「恐怕不是咱們兩人聯起手來,江湖五霸,其他三人估計這幾日便會抵達山莊,到時說不定——故事重演!」
利蛇贊同地點點頭,道,「這倒是!廣鹿和隆豹都是急性子,他們說不定一來就大開殺戒,至於敖獅,我還拿不準他的脾氣!這二十年沒有他任何消息,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習鶴暗暗勾勾唇,道,「放心,敖獅不會輕易死去的!他一定尚在人間,他一心覬覦劍譜,做夢都想稱霸武林,很快他就會現身了!」
「呵呵呵,那敢情好,我們江湖五霸有二十年不曾聚首,這回我們又可以聯手合作了!」
習鶴暗暗勾勾唇,問,「你還要繼續扮鬼嚇人嗎?」
「這個嘛!在廣鹿和隆豹未大開殺戒之前,我會繼續扮鬼,而且這扮鬼還挺有意思的!」
「哼,你還真是興趣獨特!」
「呵呵呵,這才是利蛇嘛!」利蛇大笑一聲。
連續兩日鬧鬼,第二日白天,又有約莫二十幾位壯士逃離了古家莊。而蒲香一行六人依然安若泰山,談笑風生,靜靜地欣賞著剩下的幾十名俠士翻箱倒櫃尋地道,可幾人心中都升起一絲恐慌,他們都有種『暴風雨即將來臨』的感覺。
江湖五霸之一的習鶴此時呆在屋內,坐在桌邊,眉頭緊鎖,腦海中滿是昨夜陵的話,習鶴大惑不解,心想:那個小子究竟是誰?為什麼給自己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他似乎很瞭解自己,還說自己與他關係密切,他是古家莊的遺孤嗎?即便是古家莊的遺孤也不會說出『與自己關係密切』這等話語,他還說要再次戳穿自己的雙眼,這話聽起來似乎暗藏玄機,挖目向來是自己的專長,也是自己的標緻,難道還有和自己一樣擅長挖目之人嗎?習鶴不禁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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