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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章 西夏寶物(3) 文 / 九劍豪

    劍鳴打開帶來的灰布包袱,從裡面依次取出了一尊銅鎏金觀音菩薩佛像、一套古善本書籍、一塊黑褐色虎型木雕和一些銅錢。馬叔仔細地端詳,臉上又是一陣欣喜。

    「這個佛像雕刻細膩、樣型生動、氣態端莊,材質雖為銅,但外層金粉厚實,飾法自然、樸實,毫無雕琢之感,有魏晉佛像造型之風,一看就是出自皇宮大內之物。而這套善本書籍就是北宋著名的《夢溪筆談》,能保存這麼完好的宋版卻是難得了。」馬叔指著藏藍色書封上的條目,嘖嘖稱歎。

    「我對佛像、善本書籍沒有什麼研究,剛好可以帶給周教授的。但劍鳴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馬叔拿起那塊虎型木雕問劍鳴。

    木雕深黑褐色、不足二十公分細長,虎型昂首踞臥,紋路清晰,木質堅硬似石。

    「難道是虎符?」

    劍鳴聽評書《東周列國志》裡有說,虎符是古代皇帝調兵遣將所用的虎型信符,從中劈為兩半,一半交給領軍的將帥,另一半由皇帝保存,兩部虎符相合,才可使調兵遣將。

    馬叔蹙眉想了想,搖頭解釋說:「不是。虎符一般是用青銅做成伏虎形狀的令牌,並上面常陰刻有銘文。這個只是其墓主人的日常把玩之物,並不是軍事上用作的虎符。」

    劍鳴歉意地搖了搖頭。

    馬叔笑了笑說:「我問你的不是它是什麼?而是它的材質,你看出來了嗎?」

    劍鳴又來回看了看,不見啥異常,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卻有股暗香浮動,但也判斷不出,幾分無奈地看著馬叔。

    「是沉香。」馬叔鎮靜地說道。

    「沉香?」

    馬叔把玩著這塊虎型木雕悠悠地說道:「對。這是海南的一種奇木,有香脂凝結於原木之上而形成,是種珍貴的香料,能夠沉於水,又被稱為『水沉香』。《本草綱目》裡也有記載,說能清神理氣、補五臟、止咳化痰、通氣定痛,可入藥,是藥材中的極品。」

    馬叔看了眼劍鳴,接著說:「剛才你說是虎符,我看這個木雕也就有點這個意思。中國古代對老虎十分崇拜,比如虎狼之師就是指作戰非常勇猛的軍隊。墓主人既然是位西夏國的武將,當然希望自己能指揮千軍萬馬,縱橫馳騁、征戰沙場,看來是有些借物詠志的意思了。這麼一大塊品質上乘的沉香木給雕刻成虎型,其主人不僅生活奢華,更顯志向不小!」

    馬叔又拿手撥開了那些銅錢幣,點頭說:「沒錯,都是宋朝時期的,這幾個則是西夏國的銅錢。」邊說邊檢出那幾個奇怪方形字樣的錢幣。

    「劍鳴,你在這裡稍等一下,我去跟周教授打個電話。」馬叔突然停住手,下床出去了。

    廣東路的把頭處有一間郵局,那裡安裝電話的。劍鳴又重新翻看過這些銅錢幣,卻是暗恨於自己的淺薄了。

    不一會,就看馬叔一路小跑著進到房內,對劍鳴興奮地說:「快,我們快走。周谷城周教授,還有顧頡剛顧先生一同在的,真是太好了。這顧教授可是大有來頭,據說日本大學的歷史教授一貫看不起我們中國學者,但惟獨對這位顧頡剛先生和另一位陳垣先生則是推崇備至,顧先生在研究中國歷史地理和名俗等學術方面很有建樹。」

    劍鳴對這些人物不甚瞭解,但看到馬叔激動的神情,也趕忙行動起來。

    「全都帶嗎?」劍鳴問道。

    馬叔詭秘地笑了笑,說:「就拿觀音佛像、《夢溪筆談》和那些錢幣可以了。教授們最喜歡研究的是這些。」

    劍鳴俯身正裝取著物件,馬叔一眼瞥見劍鳴脖子上掛著烏黑甑亮的「摸金符」,驚異地指著問:「你咋有的這個?」

    劍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就上次在臨安時取得的。也不知真不真?就只是聽你給說過的。」

    「我看看。」馬叔說。

    劍鳴摘下掛墜,遞給馬叔。馬叔仔細看了,說:「東西是真的,不過掛繩是你新給換的,就不對了。」

    「哦?」劍鳴有些奇怪。

    馬叔解釋說:「我曾經的一個朋友有這樣的摸金符,他是正宗的摸金校尉。摸金符上的這個烏黑趾甲是鑽山甲前肢上的,但僅能取用其中指趾,其他指的沒有這個堅硬、順直;根部這個古篆體「摸金」兩字,相傳是曹操曹阿瞞的手書;鑲銀頂部上這顆紅色小瑪瑙是與掛繩相接,這根繩子應是黃色,而不是你現在的紅色。這也有個說道,叫雙龍搶珠。摸金校尉在地下與黃土打交道,有黃龍護法取寶,自是可討得個吉利的。」

    當時在拿取這個摸金符後,原先的掛繩本也斷了,以前繩子的顏色是灰白,劍鳴隨意給配得一個,誰知竟是錯了。

    「馬叔,那發丘天官的『發丘天印』上面呢?」劍鳴問。

    馬叔奇怪地看了劍鳴一眼,說道:「發丘天印可是啥也不再配的。你見過官印上還給戴東西的麼?」

    回身從屋內取出一條黃色的線繩,馬叔解下摸金符換了上去,遞給劍鳴,說:「這樣才就對了。」

    劍鳴靠近衣鏡照看,脖子下的摸金符被黃色絲線陪襯的添出了幾許神氣。

    馬叔卻若有所思,低聲說道:「應該給你配塊玉的!」

    二人坐黃包車來到呂班路復旦大學盧家灣新校區,這裡是在公共租界與法租界連接地,離廣東路不是很遠。周教授的辦公室是在一棟朱門灰磚的小洋樓內。

    穿過迴旋曲折的樓梯,來到二層一間房門前,馬叔輕輕敲了敲。

    「請進!」,一聲洪亮的湖南口音在裡屋唱到。馬叔推門帶著劍鳴一道進去。

    「噢?馬老闆來了。你好啊,越發的矍鑠了。」一中年男子迎上前來,一邊抱拳施禮,一邊朗聲大笑道。這人身形,高大、魁梧,手拿蒲扇、身穿白色短衫的,一副圓形黑框眼鏡架在鼻樑上,於豪放的氣派中倒是增添了幾分儒雅。

    馬叔也回禮應道:「你好,周教授。見安,見安!」

    周教授笑道:「別叫我教授,就叫我小周老師好了。你在我們面前可是前輩啊!」

    周教授看到劍鳴,問道:「這位是?」

    馬叔拉過劍鳴,給介紹說:「李劍鳴,就是給提供上次帶來古器物的。這位小兄弟可不簡單,以前是十九路軍的連長、抗日英雄。」

    周教授一聽,馬上緊緊握住了劍鳴的手,激烈地上下搖動著說:「啊呀!我是很佩服你們十九路軍的,在上海打得好,打得好。要是我們中國都有你們這樣的軍隊,日本人早就被打出去了。」

    「應該的,都是應該的。」劍鳴謙遜地說道,臉卻不禁紅了。

    周教授又贊誇幾句,這才轉過頭對馬叔說:「你看,馬老闆這一來,我是太高興了。這邊的貴客,也要趕快給您介紹一下。」劍鳴早就注意到屋子裡還有兩位客人。

    周教授引馬叔到一位四十多歲的小個子中年知識分子面前,介紹道:「這位就是顧頡剛顧先生,現為燕京大學歷史系主任。」

    馬叔一聽,連忙拱手道:「久仰、久仰!與顧先生有幸在此結緣!」

    顧先生拱手相迎,言語道:「馬老闆客氣了。在實務方面還是要跟您來請教的。」顧先生鼻直而挺、山根豐隆,兩道濃黑的一字眉,說話慢條斯理,卻是儀態謙祥、清秀文靜

    「顧先生過謙了。我們的只是皮毛,真上不了你們大家法眼的。」

    「馬老闆這個可真不是謙虛,在古玩界誰不知道你們識寶回回的名號啊!你們可是在現實買賣中煉就得一雙火眼金睛。」周教授也笑著說道。

    馬叔拜一拜手,謙虛道:「彫蟲小技,引為果腹,是不足掛齒的。」

    「馬老闆總是這麼客氣,在上海廣東路,誰人不知你『馬三眼』的大名呢?」顧先生旁站著一位中年男士突然開口說道,此人身穿白色西服,消瘦的面頰上嵌著一雙丹鳳眼,鷹鉤鼻凸立,單薄的嘴唇上有兩撇小鬍鬚,臉龐中投射出幾分精明、狡黠。

    「咦!金老闆也在這裡啊!這麼巧。」馬叔一拱手。

    「原來你們都認識?看來馬老闆真是見多識廣啊!連匯豐洋行的金大老闆都認得的。」周先生有些驚訝地說。

    金老闆面露微笑,拱手回禮道「哈哈哈,我可是常去廣東路專門跟馬老闆討教來著。」

    劍鳴也一一拜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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