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山上的妖獸沒有一隻出來阻攔趙賢一行人的,反倒都很是小心的避開他們,而且偶有露面的妖獸不巧沒躲開趙賢一行人,特別是虎生的時候,神色裡都帶有那麼一絲的獻媚和害怕以及躲閃。
「虎生?你和這山裡的妖獸很熟嗎?還是說你做過什麼讓他們害怕的事?」趙賢在走到那個已經徹底消亡的村莊和巨大妖獸爪子痕跡的時候對走在前面帶路的虎生問道:「怎麼它們見了你都表現的那麼奇怪哪?厲害點的也只是露個臉然後趕緊閃獸哪?」
「嘿嘿。」虎生臉色有點微紅的說:「八成是小紅和他們說了什麼吧。那婆娘小心眼起來真是讓人受不了哪。」雖然說的話是抱怨,可他臉上的神色卻像是在炫耀什麼似的,看得趙賢等人心中都有想要噴他的衝動。
沒在管這個炫耀的傢伙,趙賢被一口殘破的水井吸引了注意力。因為他最初來到這個世界就是從這井裡過來的。今天再次來到這,趙賢難免的要再看一看它。
井沿已經沒了那些石頭的東西,井口也因為坍塌變得更大了。不過在井邊卻並沒有像別的地方長出很茂盛的雜草,而是光溜溜的。要不然趙賢可能也不會一眼就找到它。井裡仍然有水,而且水位看起來還很高,最出奇是從這口徑你井中趙賢感覺到了很不一般的和自己的神力很相似的靈氣。
「這口井已經存在好久了。我老丈母娘說這口井在千多年前發生過奇事,之後便有了這奇妙的靈性,這附近妖獸全都是仰仗著這口井中的靈氣才有了現在的規模。她還說就連她自己也多虧了這口井才能治好那糾纏了她好長時間的傷痛。只不過她老人家一直也沒能探查出這口井到底為什麼有這麼神奇的作用。」虎生見到趙賢注視那口他也曾經很在意的古舊水井,於是走過來說到:「師傅,您能看出來這口井有什麼奇妙的地方嗎?」
趙賢看出來了,他知道為什麼,就是因為自己,因為自己從裡面出來的時候曾經展開的本源神力。當時自己只不過是為了小心起見而展開神力防禦,於是有那麼點本源神力就侵染進了水井中,在經過千多年後,這口井就在那微弱的神力的作用下變成了現在這個好像靈泉一樣的存在,甚至趙賢還在這口井中感受到了微弱的靈魂波動,也許再過幾百年這口有靈性的水井就會產生靈智,變成一個奇特的妖怪生命吧。
「要不要幫它一把哪?」趙賢小聲的自言自語道。
「啊?師傅你說什麼?」虎生不知道趙賢說要辦的是誰,還以為是要幫自己的丈母娘,於是趕緊說道:「不用了。她老人家已經全都好了,而且還因禍得福的衝到了渡劫巔峰,也許她老人家很快就要羽化飛昇了。只不過好像因為小紅的原因才一直壓制修為沒有引來飛昇的接引神光而已。」
「嗯?」趙賢這才注意虎生說的話,然後問道:「你的丈母娘修為那麼高嗎?你不是說她是吼山的主人嗎?難道是她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大妖怪?」
「啊?是啊。就是她啊。她老人家自己說好久之前那個國家的人舉兵來山裡打擾她修煉,於是她就親自出去嚇唬了那個皇帝,之後因為這事她遭到了很多修真者的圍攻,不過好在她修為夠高沒有被幹掉,只不過是受了重傷在山中修養,後來因為這口井才徹底的痊癒了。」虎生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快點走吧。」趙賢說完抬起手向水井中丟了個東西進去,那是一塊用自己神力填充的能量晶石。趙賢的這一舉動周圍的人都看到了,只不過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師傅為什麼要把一塊明顯是極品的靈石丟進井裡,但是某些觀念讓他們也沒有像趙賢詢問,而是跟著虎生再次向吼山深處走去。
山林逐漸的茂密起來,林木間慢慢的飄蕩出了一些霧氣,並且霧氣也不斷的變得濃密。等到他們走進一個小山谷後,霧氣卻突然消失了一樣,眾人眼前豁然開朗。山谷裡儼然是一個在修建在一塊個小盆地裡的人間仙境。
山谷來那邊的山頂上飄蕩著白雲,山谷裡是一片宏偉的宮殿式的建築群,雖然趙賢一行人還站在山谷口,但是還是可以看到建築群裡有很多身影在忙碌著,雖然那些身影一看就不是人類而是妖怪,但是他們的行動卻很是井然有序的,看不出任何混亂的樣子。
「這裡就是?」趙指了之盆地裡的宮殿問道:「看起來你的丈母家很是闊氣啊?」
「哈哈。還好了。」虎生又是那種隱晦的驕傲著說道:「她老人家說這是當年那些來圍攻她的修真者中一個人的隨身洞府,那傢伙被她打敗後身死道消,這洞府就直接留在了這裡。後來被小紅她老人家煉化成了自己的仙府。」
「洞府嗎?」趙賢說著看了看周圍,然後再次感受了一下這裡面的空間和能量後說:「連空間都有被祭煉過的痕跡,看起來你的丈母娘真的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啊?」
虎生剛要繼續說話,卻有一個好聽的但是卻聽不出多少感情的聲音先一步回答了趙賢問題。
「和先生比起來,小女子還只不過是井底之蛙而已。小小手段倒是讓先生見笑了。在先生進了吼山地界之後,小女子就感受到了您的到來,只不過為了在寒舍裡為您做些準備才這麼晚出來迎接,還請先生不要怪罪。」隨著這個聲音,一個臉色比聲音還冷,身穿素色衣裙,身披一個巨大白色毛皮披肩的成熟美女突兀的出現在了趙賢一行人的中間,不過這女子並沒有做任何對趙賢他們有威脅的動作,反倒是很恭敬的向趙賢見禮。
「想來您就是這吼山中的主人了吧?幸會。我想我不用自我介紹您也知道我是誰,所以我也就不說那些客套話了。」趙賢在一進入山谷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這女子的存在,並且在她瞬間出現在自己眾人面前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並且還抽空感知了一下她的修為。
明面上是渡劫期,但是身上的真元或者妖氣已經和趙賢所知的真元或者說妖氣不一樣了,帶上了一股子出塵的感覺,但是又和趙賢自己所熟悉的神力差了那麼一點。這就是渡了劫卻沒有飛昇的那狀態嗎?
趙賢一邊打量冷臉女妖,一邊和對方客氣著:「您收了紅鳥做義女,而我是虎生的師傅,所以按照我們那的習俗,咱們可是親家啊。哈哈哈哈。」趙賢說著從空間裡掏出了一堆的東西說:「這些小東西不成敬意,算是我這次不請自來的禮物了。」
冷臉美女看著一地的晶石和煉金道具一陣的無語,然後歎了口氣說:「早聽虎生說您為人豪爽。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而且說起來您是小女的救命恩人,哪裡還能收您的禮物哪?您能來才是給寒舍增光添彩啊。所以請收回您的禮物吧。」女子說的很誠懇,不像是在諷刺趙賢的樣子。
趙賢笑了笑說:「我救治紅鳥不過是恰逢其時,而且最開始也是因為我改造的花蛇讓她受了傷的原因,再則……」
沒等趙賢說完,女子卻打斷了他的話說:「這些我都知道,但是那些是在我收下紅鸞為義女之前的事情,和您給她的機緣相比,那些幾乎是不用計較的小事。」
趙賢聽對方這麼說就沒再矯情,而是揮手收起了幾乎全部的東西,而把一塊神力水晶留了下來,遞向冷臉女子說:「虎生和紅鳥,啊,不對是和紅鸞的事情,因為當時我在閉關,所以讓您多費心了,這個算是我補上的彩禮,您看可好?」
「我叫胡葉。」冷臉美女看著趙賢遞過來的晶石有那麼點不淡定,於是她強壓著內心的激動說道:「您的禮物太貴重了,因為這東西是我現在最需要的。也許吸收了裡面的靈氣我就可以真正的飛昇仙界了吧。」說著從趙賢手上接過了那塊透明的金色晶體,然後輕輕轉動了一下手腕就把晶體收進了空間道具裡,接著一側身對又趙賢說:「請隨我進洞府吧,這裡可不是待客的地方。就算我再不通人情,這點事情還是知道的。」說著臉上勉強露出了一個還算是笑的表情。
趙賢覺得那個笑臉太勉強了,於是只好苦笑了一下抬腳向著那宮殿走去,當然他和胡葉走的是一齊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胡葉卻在之後不露聲色的落後了趙賢半步。
進了宮殿,先辦正事。虎生和胡葉去了女眷的院子去把紅鸞,也就是小紅鳥接出來。當然趙賢偷摸的用精神力跟著虎生他們去看了看,然後看到了虎生和一個有些憔悴的紅衣少婦一起滿臉慈愛的看著一顆蛋,然後兩人就一起托著那顆蛋從那個院子出來向趙賢他們所在的客廳走來。因為這個情況超出了趙賢的想像,所以當虎生出來後他一直用一個疑惑的眼神看著他和他身邊的紅衣少婦,不明白這兩人是怎麼回事?當然那紅衣少婦就是紅鸞,那個當初被趙賢當作實驗品的小紅鳥。
「恭迎您出關!紅鸞真是很想念您。」一身紅衣,神色有些憔悴的紅鸞一出來就直接過來給趙賢見禮,然後很是親熱的和趙賢說著話,一點都沒有和趙賢已經飛別了千年以上的感覺。
一開始趙賢對於臉帶憔悴的少婦模樣的紅鸞的表現有點奇怪,但是等到紅鸞把剛才她和虎生一起托出來的,放在一個特殊籃子裡的蛋拿給他後他知道小紅鳥要幹什麼了。
「請師傅幫助小女。」紅鸞和虎生同時給趙賢跪下,然後懇切的想趙賢求助:「義母說她擁有太過兇猛的先天靈氣,這孩子太嬌弱了,所以到現在為止她都沒能出世。」
趙賢先是看了看一邊臉上沒什麼表情的胡葉,見她發現自己在觀察她後邊說道:「這孩子先天靈源太過濃厚,幾乎結成晶體。我試過了所有方法也沒有能夠化解。所以才把紅鸞留在山谷裡,希望那口帶有靈性的水井能夠化解這孩子的狀況,但是收效甚微。」說著臉上露出了慚愧的神色。
趙賢笑了笑說:「原以為虎生真的是因為雞毛蒜皮的事和紅鸞吵架了,原來是孩子出了狀況了。」說著趙賢伸出右手按在了已經被紅鸞和虎生一同托到了自己面前紅色大蛋上。
一絲本源神力直接透過蛋殼進入了蛋裡面,同時進入的還有趙賢的精神力。蛋裡面只有一股極其濃郁的火源靈力,而且近乎凝固成了固體,要不是趙賢先用神力開路,他的精神力在裡面的探查都很麻煩。當趙賢的神力和精神力完全撤出蛋殼的時候,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虎生和紅鸞看到趙賢的神色立刻也焦急起來,然後紅鸞這個母親急切的問道:「師傅,怎麼樣了?您有沒有辦法?」
趙賢卻沒有回答,而是神情憐惜的看著那顆蛋然後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難道連您都沒有辦法嗎?」胡葉走過來撫摸著那顆蛋問道。
趙賢先給紅鸞施加了一個安魂的魔法,然後才說道:「蛋裡面的靈魂只剩下一點點基原,所有的靈魂之力都被火xing靈氣吞噬了,所以她才一直無法孵化。而且裡面的靈氣也開始結晶化了,就算她的靈魂足夠強壯,也很難把晶體化的靈氣轉化成肉身的。因為裡面幾乎沒有**的成分了。所以這種狀況我也沒有了辦法。」
「不。」紅鸞就算有安魂魔法的加持也還是在聽了趙賢的話後昏了過去,虎生焦急的護著自己的妻子,若兮她們也都在一邊安慰和看護著紅鸞。趙賢見到這個情形,皺著眉頭沉思起來。
「前輩。胡葉這裡懇求前輩施法救治這個可憐的孩子。紅鸞和虎生用了百多年才生出這一個孩子,我們都把她當作瑰寶一樣的看護著,直到幾年了她一直都沒有孵化出來,我們才發現了不對勁,於是便開始全力的救治她。紅鸞帶著她來之後我甚至使用了那眼靈性水井裡的水,但是就是像我剛才說的效果很弱。」胡葉看著虎生和若兮他們著急的救治紅鸞,有些焦急的對趙賢說到。
「我也沒想到那小傢伙的情況這麼惡劣。但是靈魂殘缺,肉身幾乎消失殆盡。就算我現在全力出手也很難救治。並不是我不捨得自己的神力,而是因為缺乏資源,特別是靈魂。」趙賢也很著急這個徒孫,所以話語間把自己的老底都帶了出來,但是一時卻沒有辦法。
「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胡葉聽到了趙賢說漏的話,但是現在不是問那個問題的時候,所以她只是試探的說:「用別人的神魂進行補充不可以嗎?」
「別人的不可以。因為會對那靈魂的本源造成污染。除非是才剛產生的還沒有形成靈智的初生神魂。咦?等一等,初生靈魂,沒有靈智?我想我有了點辦法。」趙賢說著說著又陷入了思考中。
胡葉和其他人不敢打擾,只能一邊陪著被喚醒的紅鸞,一邊等著趙賢的結果。
過了近乎一個多時辰,趙賢終於露出了笑臉,然後他看了看還放在那裡的蛋,又看了看紅鸞和虎生問道:「你們的孩子我想到了救治的辦法,但是很有可能需要犧牲這孩子的一些靈性和現在擁有的靈氣。而且還有很大的可能會改變著孩子的身體靈性。不知道你們是不是願意試一試我的方法。」
「只要能讓孩子順利出世,哪怕是抽取我們兩人的魂魄我們也願意。」虎生和紅鸞對視一眼,臉上再次升起了期望的神情,然後堅決的對趙賢說:「請您開始吧。」說著露出一副打算犧牲自己的架勢。
「到不用你們的魂魄。不過倒是可能會需要剛才我們見到的那口靈性的水井。不知道您是不是願意割愛?」趙賢看著胡葉笑著問道。其實他知道胡葉會怎麼回答,只不過還是要禮貌的問一下。
「那眼靈井本就是突然出現和形成的,千年前我憑借那井水得以治癒重傷,現在那靈井於我除了覺得喝著可口之外已經沒了別的作用,如果能用它救治我的外孫,我當然沒有任何意見,更談不上什麼割愛之說。」但是胡葉還是很疑惑的問道:「只是我已經試過那井裡的井水,並沒有效果啊?」
「井水無效,那是因為你用的太少了。」趙賢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說道:「想要救治我這徒孫需要的這整個水井,甚至更多。」說著趙賢托起蛋,然後一揮手,在身邊打開了一個空間門,在進去前看了看紅鸞和虎生說:「我這就開始救治,你們也要跟過來,因為可能需要你們兩人的協助。」說完走進了空間門的光圈裡。
紅鸞和虎生幾乎沒有考慮就跟著進去了,然後是胡葉這個外婆,以及若兮她們幾個姑姑舅舅們。小夏和守業因為已經生了不少的孩子,所以相當瞭解虎生和紅鸞此時的心情,於是也跟著走進了空間門。
一群人才剛在山谷宮殿裡坐了沒一會,就又出現在了那口井旁邊。而當小夏和守業從空間門的光圈裡出來後,正看到趙賢拿著那顆蛋走到了水井口邊上。
「若兮,在這水井周圍設置一個封禁神魂的法陣,還有遮斷所有這口井的靈氣的進出。」趙賢對一邊的大徒弟若兮命令道:「然後還要設下一個靈魂融合陣法,以及空間穩固的法陣。不知道這些年你的法陣學的怎麼樣了?」
「復合法陣雖然難度高了些,但是為了我那未出世的侄女,我絕對會成功的。」說著若兮從自己的乾坤袋裡拿出了大堆的材料開始佈陣。
「虎生,紅鸞。你們兩人每人準備一滴精血,一會用來修復你們孩子的靈魂並為她種下神智的種子。」趙賢看著若兮開始幹活後又對緊緊跟在他身後的這顆蛋的父母說。
「陣法,我也懂一些的,不知道能不能幫什麼忙?」胡葉向趙賢問道。
「那就請您幫忙看護一下周圍吧,因為我也不知道一會會弄出多大的動靜來。」趙賢笑著說道,不過笑得有些勉強就是了,因為他其實也是心裡沒底,這個救治的方案是他臨時想出來的,而且期間的細節他也沒有完全想清楚,但是為了不讓自己的徒弟失望,趙賢決定硬著頭皮上了。
法陣佈置得很快,有胡葉這個度過了天劫的厲害人物幫助,若兮不僅成功的按照趙賢的要求佈置好了法陣,而且對於空間系的法陣和規則也在胡葉的幫助下有了更進一層的理解,於是她一直壓制的修為又有了精進。在一邊看著的趙賢甚至認為也許用不了多久自己這位大弟子,靈宴門的大長老就要迎來屬於她的天劫了。
啟動了陣法,其他人都離開了井口,趙賢拿起那顆蛋,然後把虎生和紅鸞的精血塗抹在蛋殼上。接著他做了一個讓在場所有人驚訝的事情,他把蛋丟進了井裡。
就在紅鸞想要衝過去阻止的時候,胡葉攔住了她,然後安撫道:「相信你丈夫的師傅。他可能是一位神明啊。」
而趙賢並不知道自己的動作引起了多大的震動,他這會正在集中精神力控制著水井以及進入了水中的那顆蛋,然後用自己的神力把兩者中的靈魂進行融合,而這是他第一次嘗試用神力為工具來融合其他靈魂,而不是侵蝕和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