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玉蘭請姜子牙進裡屋去坐,姜子牙生怕進入小姐的閨房不太方便,正要推說在外屋就好,余玉蘭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微笑著說道:「這間屋子是我平時練功專用的,姜公子不必客氣。」
姜子牙只好笑笑跟著她走了進去,進去一看,果然是一間練功房,想來她的閨房應該是另在別處吧。
姜子牙說道:「對了,我要先謝謝小姐,你上次讓小蕙送來的那爐檀香清新淡雅,聞上去精神倍感舒爽。我醒來後不僅身體完全復原,還感覺體力更勝從前。聽你父親說,這種紫檀香很是珍貴呢。」
余玉蘭很是欣喜,說道:「姜公子喜歡就好。這種紫檀香是黃山的特產,我師父靜心師太每次來看我,都會為我帶些來的。此種檀香有清心定性之功,對昏睡不醒的病人也有一定效果。那天我大伯說起姜公子力戰強敵後一直昏睡不醒,不知如何是好,我就想也許這檀香能有點用處也不一定。」
「不過姜公子復原的如此之快主要還是因為你功力深厚吧,聽大伯堂兄他們說,我們余家家傳的『養生八式』一到了姜公子手中就成了威力無窮的奇招妙式了,想來姜公子定是個武學的天才吧。」
姜子牙被余玉蘭誇獎得有些不好意思,連連擺手道:「什麼武學天才,其實是因為我身患失憶之症,想不起從前學過哪些武功。看了余家的那幾本家傳的武學典籍後給了我很大的啟發,不但理順了體內的真元,連帶對一些攻防對敵的策略也有了一個基本的定義。」
「我覺得余家那幾本典籍裡闡述的一些武學要義雖然淺顯卻絕對是武學的正途,照那個基本思路加進一些自己認為合理的變化,大概就是我現在的武道了。」
余玉蘭和小蕙都曾練過或看過家傳的那幾本典籍上的功夫,並未覺得怎樣高明,她們聽姜子牙如是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但看看姜子牙的樣子還蠻真誠的,又似乎並不是信口亂說的。
余玉蘭問道:「姜公子的失憶之症不知現在怎樣了?」
姜子牙苦笑道:「還是老樣子,從我在磐安山神女崖下醒來起,就再也想不起過去的事了。我也曾試著努力回想過去,但每次都會頭痛欲裂,甚至會昏死過去。現在我正試著積蓄精神力量,看能否對治癒自己的失憶症有所幫助。」
余玉蘭有些不解地問道:「積蓄精神力量是什麼意思?」
姜子牙說道:「這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一點方法,也不知有沒有用。我想我的記憶也許也像體內的真元一樣,並沒有真正失去,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這記憶大概只是在腦中的某個地方沉睡,如果我有足夠強大的精神力量或者運用這種力量的巧妙方法,就像『真元運行法』可以引導使用真元那樣,把以前的記憶給挖掘引導出來,那麼這所謂的『失憶症』也就不藥而癒了吧。」
余玉蘭和小蕙聽得目瞪口呆,如果是一個素不相識不知底細的人在她們面前說這話,也許會被她們當做瘋子。
姜子牙所說的事情在她們聽來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可偏偏姜子牙又說得如此一本正經鄭重其事,一副誓要把失憶症打敗的樣子,讓她們又不得不信。
余玉蘭原本以為這個姜子牙必定是出自名門的青年才俊,難免會有些少年老成,可看他說話中卻帶著幾分孩童般的天真,所說的內容又頗有些出人意料。
想想他雖是一表人才,又身具強勁的實力,卻身患失憶症這樣的疑難怪病,連自己的出生家世都一無所知,不覺心中對這個青年起了幾分憐惜之意。
余玉蘭想了想說道:「我師父倒是對醫道甚有研究,有機會可以讓她老人家為公子診斷一下,也許她有良方也不一定。只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再來看我。對了,姜公子會在松湖城逗留多久?」
姜子牙想到自己已經答應了葉真真的賭約,便回答道:「至少下月十五前我應該會留在松湖城吧。」
余玉蘭和小蕙對望一眼,兩人似乎都甚感欣喜,余玉蘭說道:「那我可有很多機會向公子討教武學了,公子可不要嫌我麻煩才好啊。」
「哪裡哪裡,千萬別說什麼討教,大家有空一起切磋一下就是了。我聽餘威說大小姐是黃山『水月庵』的弟子,說實話我對『水月庵』知之甚少,不過既然牛正英師傅也稱讚你實力很強,余小姐的實力肯定是很不錯的。」姜子牙說道。
余玉蘭聽他稱讚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們又隨便聊了一會後,余玉蘭便提出要姜子牙指教她的掌法。
姜子牙也不推辭,於是余玉蘭當即就在練功房裡施展了一路掌法請他指點。姜子牙看後根據自己的感覺大致說了一下她掌法中的優缺點,余玉蘭雖並不全懂,但還是有些收穫。
正談論著,外面有人來報,說是余正田有事找姜子牙商量,想請姜子牙到前面客廳去。
余玉蘭聽得大伯有事找姜子牙,就說改天再向他請教。
姜子牙除了余家的幾本家傳典籍以及加籐鷹的「攝魂**」外,其實也講不出太多的道道,他很多時候對敵的變化還是出自本能的反應,讓他一本正經的與別人探討武學,他既擔心講不好,也怕余玉蘭和小蕙未必能聽得明白。
此時聽得余正田有事找自己,姜子牙正是求之不得,剛好能溜之大吉。
姜子牙當即向兩位美女施禮告辭,便走向前面客廳去見余正田了。
等來到了前廳,見余家很多人都在,余正田、余正苗見他進來,忙迎上前來。
原來剛才本城城守蘇柏仁蘇大人的公子蘇松義派人送來一份請柬,請姜子牙於後日往蘇府赴宴,讓余家上下都是又驚又喜。
余家雖在磐安縣是大戶,但在偌大的松湖城裡卻還遠遠排不上號,本城城守的公子居然主動發請柬過來,實在是天大的面子。但請得偏偏是才來余家不久的姜子牙,大家又有點不明所以。
還是牛正英老於世故,讓人把今天與姜子牙一同出去的餘威找來詢問,餘威把今天兩人到過哪些地方,做個些什麼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眾人聽後面面相覷,牛正英沉吟半響才道:「這下子牙想不出名也難了。」
余正苗重重點頭道:「『彩雲軒』雖然全是女子,卻一直以無上劍道稱雄於世,其軒主公孫大娘更是當今天下公認實力能排進前三位的頂尖高手。而傳說這屆同樂坊的坊主將會是『彩雲軒』未來的接班人。」
「葉真真既是公孫大娘的嫡傳弟子,又是未來『彩雲軒』的接班人,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約占姜子牙,足可見對姜子牙的重視。無論此戰成敗,『姜子牙』三個字都將名動整個明月大陸。」
「更何況,子牙之前還和黃鶯較量了一番,黃鶯在『彩雲軒』是僅次於公孫軒主和葉真真的第三人,據傳其實力已足以進入叱吒榜的前百位。雖然具體排位不詳,但其實力也足可見一斑。子牙能與她戰成平手,也就是說子牙至少也有相當於叱吒榜前百位高手的實力了。」
說到這裡,余正苗的話音微微有些顫抖,顯得很是激動。
一旁余家的每個人卻都很明白他的心情,小小的磐安余家居然招攬到了一個能進入叱吒榜前百位的大高手,這在從前完全是難以想像之事,即使余德平、牛正英等見識過姜子牙實力的人也絕對想不到他的實力居然強大到了如此地步。
現在的問題是這樣的人才會一直留在余家嗎?
眾人心中幾乎同時升起了類似的念頭,連松湖城城守的公子都發來請柬請姜子牙去赴宴了,小小的余家還能留得住他這位注定要名揚天下的青年才俊嗎?
姜子牙覺得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他自己也很奇怪,「城守的公子?好像不認識嘛?」
他問余正田道:「我想不起來認識什麼城守的公子,不去赴宴可以嗎?反正我這個人也不怎麼愛吃。」
「那怎麼可以!」
余正田吃了一驚,暗想城守家請吃飯,多少人家渴望而不可及的好機會,你要是不去,人家若是怪罪到余家頭上,那可怎麼吃得消?
「就算不認識,年輕人多交幾個朋友也好嘛。」余正田開導姜子牙道。
看姜子牙不做聲,余正田輕咳了一聲,說道:「子牙,你到余家的時間雖然不長,你覺得我們余家的人怎麼樣?」
「都很好啊,」姜子牙回答道,不明白余正田為什麼這麼問。
「如果……如果有什麼大的家族覺得你這個人才難得,想招攬於你,比如……比如什麼端木世家啦,夏侯世家啦,你會怎麼做?」余正田有點遲疑地問道。
看了看四周眾人期待的目光,姜子牙似乎有點明白余正田的意思了。
「我想我還是會留在余家的,家族大小對我來說無所謂,在余家我覺得很自在很好啊。」姜子牙回答道。
「我就知道子牙一定不會走的。」一旁的餘威興奮地大聲說道,其餘的人似乎也鬆了口氣。
在這樣亂七八糟的世道裡,余家如果一直有一個姜子牙這樣的高手鎮著,對余家的安全與發展來講都是至關重要的。
余正田和兄弟余正苗對望一眼,也是連連點頭。
姜子牙想起今天與葉真真的約戰,對余正田說道:「今天我遇見了一個什麼『彩雲軒』的女子,說是要與我在下月十五在『得意樓』再賭一場,我一時口快就答應了。看起來要在松湖城多呆些時日,不知……」
「沒關係,沒關係,子牙你就放心在這裡住下,好好備戰,有什麼需要儘管告訴我好了。」余正苗忙不迭地說。
「是,反正我們赴完明天陳公照的壽宴後也沒什麼事了,你願意就在這裡多住幾天好了,不用急著回磐安縣的,反正回去也沒什麼事的。」余正田也同聲附和道。
姜子牙見他們兩位當家的一口答應了也很高興,他本來倒是擔心余正田急著催他回磐安縣,這樣他就會錯過與葉真真的約戰了。失信於人,尤其是失信於絕色佳人,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是件很丟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