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發生一件「人類其實是神的木偶」不可思議的事情後,人類視角中就會用偶然與巧合來代替。
在人類看來這理所當然,因為要麼是無法理解,要麼是根本無法達到那個領域,過多的叵測也只是自添煩惱、致郁罷了——
但在神的面前,他也會欣然笑納人類的愚蠢。因為明明發覺了不對勁,反而去自我催眠。對於想要擺弄手中的絲線上的人偶,人偶最好是永遠都不會懷疑身上長著絲線。
室內度假設施、5樓、302a房。
躺在柔軟的床上感受著赤-裸肌膚與它的交匯,身體的細胞在被「安逸」所麻痺著。書包被丟在一邊,裡面的地獄三頭犬玩具與貪吃蛇玩具不知道是怎麼做的兩個玩具身上已經出現了裂痕,最後自動分成兩半,不過也懶得去管了。
還有一些課本從書包裡滾落出來,連帶著幾天前從木山春生那裡拿到的,不過更正確的說,應該是幻想御手才對。
不想起來了,很想睡覺了、雖然明明才下午18:00左右,在夏天這個時間,還有前幾天令人難忘的遲暮朝陽。
難道這就是最近幾天很流行的症狀,「幻想御手使用者會一個一個昏迷」的後遺症終於降臨到他自己身上了?
帶著三分開玩笑的意思,但其實根本不好笑。有種預兆,那種昏迷真的會降臨。
因為只是普通的凡人一個,畢竟還沒有成為高潔的神。
理所當然的使用幻想御手、理所當然的被幻想御手束縛之後所昏迷。在這個理所當然的世界,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哪怕是不合理的事情,也要理所當然的欣然接受。在想反駁這些的時候,想想「你曾所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對待別人而言,就是合理的嗎?」
不合理啊!
這就是人類——
這並非來自於人生英伽的多愁善感,只是在昏昏欲睡間好像被幻想御手所支配。更準確的來說,是被幻想御手裡面的總司令台腦電波所支配。
理由找不到,只有上次那個喜歡在別人面前脫衣服的陰鬱研究員在最後的意識中浮現腦海中。
木山春生。
這一天傍晚昏睡過去出現在了一個夢裡,夢裡的身份是在被囚禁一萬人的黑暗領域中,那裡散發著一切陰暗信息,能夠看見上次的搶劫縱火犯,能夠看見虛空爆炸魔介旅初矢、能夠看見數次見到的那名黑長直初中生佐天淚子。
一個個都是垂敗著臉。
「為什麼風紀委員每次都不早點趕到?」、「無能力者是劣質品嗎?」、「既然如此,報復也沒有什麼吧?」
這種一系列的負面情緒,在一萬人每個人都存在著。或者下一刻,也能夠看到自己內心的陰暗——
這一天,這個夢持續了很久一直都沒有醒來。……
依然是室內度假設施5樓302a房。
風斬冰華是一直在少年身後待著的,少年上課時,她會找到一個空位坐下伴讀。放學時也會緊跟身後,無論是兩次遇到的紅頭髮、還是吃霸王餐、或孵化「世界蛋」。
今天的英伽先生意外睡的很早,肯定是太累的吧!因為睡著的人有時會太過強勢,所以導致她的一些想法只能夠在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出現。
哪怕心中這句「肯定是太累了吧!」如果一直跟在英伽的背後,也根本不會想到這句。
像個媽媽一樣替他把被子蓋上,把空調的溫度稍微調到不會感覺到熱,但也不會感覺到冷的溫度。靜靜的坐在房間床頭邊,觀察睡著後的少年的臉上與未睡著之前有什麼不同。
這種時刻對風斬冰華來說格外的寧靜,因為她所跟隨的人今天沒有太多的瘋瘋癲癲。這種安靜的氣氛,在少年正睡著時,正好可以考慮一些平時根本都不敢想的事情。
用手指戳戳少年的臉部,體會肌膚互相接觸的感覺。偷偷打開少年在平時絕對禁止她進入的其他兩個房間,一些放置的衣服與手榴彈軍火庫這些其實早就知道。
打開少年的電腦,因為對方是很粗心大意的使用,所以她也可以拿著的帳號與少年的朋友聊天。
這一晚,直到什麼時候躺在少年旁邊睡著,風斬冰華似乎也忘記了。只是很安詳很自然的睡過去了——
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中午,醒來時一隻腳不雅翹在旁邊的人身上,心中有點羞怯不敢表達。經過好一番時間的沉澱,發覺少年沒有醒來才鬆了口氣,恢復過來後,試圖叫醒少年:
英伽先生……起床了!還帶著三分膽怯,七分勇敢用手臂輕輕搖了搖少年的身體,但是對方沒有絲毫醒來的意思。
英伽先生,起床了……她又搖了搖,對方依然沒有醒來的預兆。
手疑惑的去觸摸對方的額頭,沒有感冒之類的滾燙似火。在鼻孔呼吸下用手指感應了下,少年也不是直接停止了呼吸。
可越是這樣,風斬冰華越覺得不對勁。
雖少年明明躺在此處,卻完全感覺不到少年平時身在此處的氣息,好像眼前所躺下的,只剩下了一具空殼——
……
在第七學區天橋高速公路開著藍色的跑車,木山春生在剛剛收穫最後一名幻想御手使用者的腦電波後,同時也遭到了敗露。車的前方路段,視線越來越近身穿警備員裝備,兩輛鐵質裝甲車封鎖。
似乎無路可逃了。
一切都是因為旁邊這個意外警覺敏感的小姑娘——初春飾利。
過程其實還與177支部風紀委員有一些因緣,不過目前都不重要了。
她現在是被警備員通緝的惡人,挾持風紀委員的惡人,致使學園都市一萬名學生昏迷的惡人——幻想御手開發者。
只有這些現實!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有什麼目的?那些昏迷的人還會醒來嗎?
會醒來的。開著車的木山春生從方向盤下拿出一枚記憶卡芯片的裝置,放在旁邊頭戴花環的少女手中:這是幻想御手的治療程序,現在交到你手上。
耶?
木山春生這樣做只是為了在給她自己設下一道防禦罷了。利用一萬名幻想御手使用者的腦電波演算,不管怎麼說、就算有司令塔的強制命令,也難保證以她一個人就能夠壓制下來。
原因沒有告訴眼前的小姑娘,或者說了也不代表對方能夠原諒她、也不會乞求原諒。因為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沒有辦法回頭,而且她的目的,也不允許她回頭。
現在通告犯人木山春生,請立即下車。不到一百米處拿著擴音喇叭的黃泉川愛穗以超大的嗓門喊道。
等一切的事情結束後,所有人都會醒來的。最後說了一句,木山春生下車。
好的,就是那樣。現在雙手舉頭蹲下!
按照著對面警備員黃泉川所說的,木山春生也照做了。陰鬱的表情遮擋著眼睛,是一隻猩紅不屬於人類的瞳孔。
集合10001名產生的幻想御手副產品……這個多才能力,你們擋不住的——低聲的喃喃又站起了身子,只有在她附近坐在車裡的初春飾利能夠聽見。
還沒有來得及讓那些警備員逃走,木山春生手掌一張開,狂嘯的風朝著警備員們吹了過去,瀰漫出如沙塵暴的揚沙概括了所有警備員的視線。
嗶——
這好似是一股催眠的風,警備員那邊拿著槍的開始互射起來。襲擊的部位大多數都是在大腿部位,沒有直擊要害。
狂嘯的風慢慢被自然所取代,視線逐漸清晰。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之前趨勢待發的警備員一個個躺在地上,遭到全滅。
說過你們擋不住的。
風吹散過後,取而代之遭到全滅的警備員身前,站著身穿茶發不知從何而來的少女。少女穿著常盤台貴族學校的校服,從手上疾射出高出音速兩倍的電擊朝木山春生襲擊過去——
雷擊之槍!
嗯?木山春生瞳孔收縮了下,馬上眼前的視線開始變幻成黑白色,音速的電流在以緩慢的朝著她前來。身體強制命令,以一種機械化的動作,本來表面以普通人根本躲不開的速度,這道電擊卻很好的巧妙的穿過了她白大褂而沒有直擊她的身體倖免。
……什麼?御阪美琴感到詫異,但是馬上也隨即釋然了。之前對方一直在使用的就是超能力,如果用超能力躲避這道攻擊,也不是不可能的。
觀感延遲30倍……原來如此。那孩子的能力意外的好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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