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吳山。
天香湖畔矗立的都是五簷吊角歇山頂的樓閣,這裡便是鯤吳非常有名的仙居樓,只招待那有名望身份極高貴的存在。
那伸出一個露台在湖水中的一座房子。
吳娟踮著腳悄悄的往裡屋走去,那裡是五百年來第一個踏入仙居樓的非地仙級貴賓,一頭未化形的妖獸。吳娟臉上有些一絲紅艷。
仙居樓,是為了招待闡教十二金仙之一的黃龍真人特意而建,顧名思議,住在這裡的人至少都得是仙人,而真正的仙人那至少得達到地仙級別。
當然普通真仙也是招待過的,但那些人,無一不是有著非常深厚的背後勢力,一般和鯤吳派同級別的其他大派的地仙之下,都不可能安排住這仙居樓,沒那資格。
既然仙居樓住客非仙即貴,那同樣的,去仙居樓侍候那些貴賓,也是整個鯤吳派弟子搶著去的好差事,某些貴賓,甚至連那些快達到地仙級別的長輩都搶著去。
「這仙居樓的貴賓,就是一個香悖悖,薇兒師姐就是因為侍候鍾睿前輩,被鍾睿前輩看中了,最後娶了回去做侍妾。」
能住仙居樓的,都是前輩高人,這種人,自然不可能太小氣。
當然也有不給『小費』的,但那種事畢竟是少數,遇上了要麼就是你倒霉,要麼就是你太笨,畢竟機會給了你,能不能從這些個『前輩高人』嘴裡掏出東西來,還是要有技術的,至少,你得長相讓他看得順心,侍候得他歡心,還得會暗示『比如說別人住這的都給小費的,你不給,就丟大面子了』。
「最大的好處是被看中收為弟子,其次是結道侶,最次才是指點功法,送法寶、丹藥,或者給你改進法寶,牛軍師兄就是得前輩改進了法寶,結果法寶層次整整提升了四個等級,連他師父都艷羨不已,我這次……」
吳娟芳心怦怦跳著。
她還記得胡蘭師祖建議她色誘。
色誘?
讓她吳娟色誘?
而且色誘的是那頭豬!
就算是當著胡蘭師祖,她也忍不住暴發了,可隨後胡蘭師祖說起這豬的故事,便讓她懵住了,而後便是不信,一百萬個不信。
太離譜了。
吳娟心裡鄙視胡蘭師祖,就算編故事,也得編得合情合理,至少不能讓人看出明顯破綻呀。
「不過,胡蘭師祖、金香桃師祖都那麼看重,親自去迎接的人,就算才華不行,也肯定是某個頂天的大能的弟子或者什麼的……」
「而且即便那犀元會頭元是真的,也指不定是通過什麼暗箱操作弄來的,嗯,我吳娟一定要拆穿,看透這豬的真面目。」
吳娟至今還記得這豬當著她後輩,還有幾個師弟的面,威脅要『激ān』了她的事,那是她吳娟頭一次當眾服軟。
房門沒鎖,吳娟躡手躡腳的推開一條縫隙,好奇的觀看著屋內的人。
「是那頭豬,那頭在樹林裡遇到的魔鬼一樣的se豬。」吳娟心跳得厲害,那豬正盤踞著吃東西。
「真是個吃貨!」吳娟心裡咒罵,看了一會,發現這豬,真的會享受,美食,佳酒,而且還搖頭晃腦的吟著詩,這會兒都吟了十首詩,首首都與他手中的食物有關,她吳娟也是個文學愛好者,沒事也會吟兩句,可豬的這些詩,首首精彩,都能留傳千古,而且,片刻之間連吟十首。
「狗屁的修道天才,煉器天才,分明就是一個吃貨外加詩呆子,這作詩的才華也太……。」吳娟驀然間,有些理解胡蘭師叔說起這豬時那種表情,因為她也被打擊了,不是被什麼修道、煉器打擊,是被一口酒一句詩給打擊了。不過吳娟更好奇的是,那頭豬吃喝吟詩時,還在不時在紙上寫著什麼。
「倒底寫什麼?」
那兩扇門被吳娟越擠越開,她的頭也越探越高,可還是無法看清那寫的字,突然,轟!兩扇門猛的打開,吳娟本是身體倚在門上的,這會兒不知怎麼的,身體就無法掌控,轟的一下,撲了進去。
「哎呀,姑娘不可!」
吳娟還未撲倒,朱大呆已一個閃身,衝到了她身前,抓住她雙手,拉了起來,「快起來,快起來,姑娘何必行如此大禮?」
「前輩!」
吳娟滿臉通紅,連使勁拉著自己的手,想從朱大呆手中掙扎出來,朱大呆卻是緊抓著不放,「不可不可,雖然這禮我受得起,可是我這人最不喜俗禮了。」吳娟又氣又怒,就算剛才真撲倒了,以她的身手和控制,也不可能真拜跪下去,頂多和身撲下,可這豬,自己剛有一點踉蹌,他便已經抓住自己的手,硬說什麼行大禮,鬼才會給你行大禮!
「你放手呀!我不會行禮的。」吳娟連叫道。
「你別騙我鬆手,這禮我說過,絕對不能受的。」朱大呆就是抓著她手不放,吳娟一張臉紅得像柿子一樣,最後只能氣鼓鼓的任他抓在手裡揉捏,她也明白了,這頭豬可能不是什麼煉器天才,可肯定是個作詩天才,還是個絕對的無賴加色鬼。
「小姑娘。」朱大呆一開口,吳娟又氣得發狂,她現在可是知道,朱大呆才一百歲多一點點零頭,比起她吳娟可是小了幾百歲,足以做她的數十代子孫了。
「小姑娘,來這裡做甚?」朱大呆親切詢問。吳娟氣鼓鼓道:「他們讓我來侍候你。」
「他們讓你來?」
朱大呆笑說道:「你自己是不是也想來?」
吳娟看著別處不說話,她若有一丁點不願意來,派裡就會換他人的,不然,拉著馬臉來侍候,豈不把人都得罪透了。
「怎麼侍候?」朱大呆笑問道。吳娟嘴一撇,說道:「不就端茶送水,還能怎樣?」
朱大呆上下打量著吳娟凹凸有致的身材,吳娟不由警惕,說道:「你幹甚麼?」朱大呆說道:「端茶送水麼,我有手有腳的,還是能勉強自理的,唯獨那個,需要小姑娘幫忙,他們讓你來侍候我,應該主要是侍候那方面吧?」
吳娟羞得都恨不得給朱大呆一拳,她們這些長得漂亮的派去侍候仙居樓的貴賓,確實有美色誘惑之意,而且很多人也確實以身侍寢,以圖好處。她吳娟能來這裡,不也是因為朱大呆說什麼『激ān了她』之類的,讓胡蘭師祖誤以為對她有意思麼!
「我絕不侍寢!」吳娟羞怒的道,朱大呆瞪大眼睛,「什麼?還能侍寢?我怎麼沒想到呢?」吳娟怒吼道:「那你說的那方面是哪方面?」朱大呆瞪著眼道:「不就是暖被窩麼?不過,侍寢更好呀!」
「呃……」吳娟瞪著眼,乾脆不接他的話了。
朱大呆指使著吳娟端茶送水,過了一會,看著朱大呆悠然的樣子,吳娟終是忍不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紙張。
「前輩!」吳娟將紙鋪在朱大呆身前,那是她從那有小胡蘭之稱的天才柳師兄那裡取得的五道最難的心算題,據說最能考驗一個人的智力,是不是天才,一考便知。
「晚輩有個冒昧之請,還請前輩……」吳娟諂媚的說道,可話還沒說完。
「這第一題的答案是平五走三跳九,第二題結局是死三十七,活九億六十七萬……」朱大呆瞥著紙張隨意的說了幾個答案,吳娟懵住了。
這些題,柳師兄都足足算了七個月才算出答案,而她吳娟更是一點都理不清頭緒,可朱大呆,只看一眼,一眼就得出了答案!
而且五道題,五個答案全對!
「小姑娘。」朱大呆隨意將紙推到一邊,打個哈欠道,「這種考小孩子的算術題,就別拿來了問我了,隨便找個人請教就是。」
這時吳娟眼睛發光,忽然主動拉著朱大呆的衣袖,叫道:「前輩!」
朱大呆一看,笑了。
「怎麼,想要我傳你幾招?」朱大呆問道。吳娟點頭,眼裡的期望,就彷彿向大人討要蘋果的小孩一樣。那些題,就算胡蘭親自解,沒幾個時辰也是解不出的。這時吳娟絕對相信胡蘭的故事了,甚至認為這豬比故事裡更神。
「這個麼!」朱大呆叉著下巴,嚴肅的想了一會,伸出一個手指,在吳娟面前亮了一下,而後這手指向腳下指了指。
「這是什麼意思?」吳娟愣了半天,忽然一拍腦袋,連走出去,片刻後端了一盆熱水,開始蹲下來給朱大呆搓洗起足來。
現在雖然沒有張良受書的故事,可類似的故事還是有的。
前輩考驗侍者,多番為難,在仙居樓更是常見,而且考驗越苛刻,一旦通過考驗,所得就越大,沒有付出哪來收穫這道理吳娟怎會不懂。
朱大呆的確是在考驗她。
吳娟洗得很認真,水溫保持得好,手法也非常溫柔,每個地方都洗到了,最後甚至按摩起穴道來,頗讓朱大呆懷念前世去足浴場所的事。
朱大呆盯著吳娟俊俏的臉蛋,秀氣的玉脖、香肩,尤其是胸前突起的山丘,鼓鼓脹脹的,他忽然撩起腳,去碰她突起的胸。
「啊……」吳娟措手不及,還是驚慌的躲開了,只是胸前被撩起的水給潑濕了,衣服緊貼肌膚,顯出她胸部的渾圓和一切秘密。
「前輩,你……」吳娟羞怒的瞪著朱大呆,朱大呆反瞪著眼,看著她說道:「那裡,不能碰麼?」看著他無辜的眼神,吳娟憤怒得恨不能將水盆倒扣在他那豬頭上。「當然不能碰!」吳娟吼道,朱大呆卻眨巴了一下眼睛,嘀咕道:「不就是碰一下屁股麼,有什麼了不得的。」
「屁股?」吳娟想了一下,怒吼起來:「你胸前才長屁股,你媽胸前的那個才是屁股!」
「這個……我可以脫開衣服給你看,我絕對沒長。」朱大呆說著就要真脫衣服,吳娟臉紅紅的連低下頭,忍著氣低聲道:「好了,你胸前沒長屁股,我相信你。」再次給朱大呆洗腳,卻是長了幾分心眼,可朱大呆這次卻是安安份份的,一直到半個時辰後,吳娟倒了水,乖乖站到朱大呆身旁,說道:「前輩,你看,現在能不能……」
「你是說傳你秘訣?」朱大呆道,吳娟連點頭,朱大呆一瞪眼,道:「可我不是告訴你了麼?」
「告訴我了?」吳娟傻眼了,想了半天,看著朱大呆說道:「前輩,還請明示,晚輩實在想不起前輩什麼時候告訴我的。」朱大呆伸出一個手指,說道:「小姑娘,要一心一意。」又朝腳下指了指道,「更要腳踏實地,不能好高鶩遠,天才是天才的修煉方法,未必適合你呀。」
吳娟這才知道受騙了,正要暴發,忽然耳邊傳來聲音:「下面我說的每一個字,都要牢牢記住,而且不准告訴他人……」吳娟連點頭,同時認真仔細傾聽。
……
等吳娟反覆背誦,牢牢記住了朱大呆傳授的東西後,朱大呆已經安安靜靜趴在那方桌前,極專注的寫著先前寫了一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