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旁朱大呆揭開葫蘆橡木塞,剎時房中甜香充溢,酥醉入骨。臧烏羽皺了一下眉:「這是……?」
「沒事,這是最便宜的那種瓊漿,掌櫃的說了,我這種聚勢期的小真仙也喝不死人的,那種毒性大的,我可不敢喝。」朱大呆笑笑,忽然眼神一凝,「嗯,烏羽,你這臂鐲雖然大體設計都不錯,可有一處不對呀!」
「哪裡不對?」臧烏羽可不認為自己設計有差錯。
朱大呆拉過桌上玉杯,傾著葫蘆倒了下去,一絲極粘稠紅得通亮,彷彿鮮活的血液似的液體緩緩流出,而隨之四周的醉香更加濃郁,彷彿都能浸入骨子裡,臧烏羽又皺了一下眉。
「你看看那個神氣的豬頭右邊,是不是少了什麼!」朱大呆抿了一口血酒,不由皺了下眉,這酒入口,先是舌頭麻了一下,而後便是辣酸甜各種怪怪的味道在口中瀰漫開來,酒一入腹,又剎的化為一團火氣竄向全身。
轟!
朱大呆只覺一股曖氣從天頂升起,直貫脊背,通尾閭,入**,立時那原本都沒安份下來的雄性器官如烈火添油猛的竄起,彷彿要擇人而噬。
「豬頭右邊,少了什麼?」臧烏羽想了半天,最終看向朱大呆,「夫君,你別賣關子了。」
「這臂鐲是烏羽特地設計給我的,上面還刻了我的頭像,可這頭像旁邊,難道不能再加上烏羽你的漂亮……」朱大呆說著,視線不由自主落在臧烏羽胸上,「烏羽呀,你什麼時候開始纏胸的?」
「夫君,你……」臧烏羽又羞又窘,一跺腳,乾脆不理朱大呆。
朱大呆也是奇怪,怎麼突然滿腦子都是色情念頭,不由連連灌酒,想轉移注意力,澆息這股慾念,可奇怪的是,越喝得多,慾念便越盛,一葫蘆酒喝完了,反而腦子裡都是各種女人身影,一看向臧烏羽,眼中便出現那次迷絲陣內,她胸前一對從纏胸中解脫後,飛揚跳脫的碩ru畫面,恍惚間越來越情難自禁。
咚咚!門突然響起。
「誰呀?」朱大呆暴躁的起身,拉開房門,一見來人,不由大喜,完全忘了臧烏羽還在房中,叫道:「道容,我正想你哩!」不由分說,一把抓住道容師太的手,拉了進來。道容師太一時措手不及,被他抓住,不由臉刷的紅了,連甩開他的手,怒道:「朱大呆,你發什麼……嗯,這是曼陀羅的氣味……朱大呆,你喝了什麼?」道容師太連帶上門。
「不就一點酒麼,醉不死人的。」朱大呆笑嘻嘻的。道容師太連皺眉:「你這酒還有麼,給我看看?」朱大呆連搖頭:「都到我肚子裡了,你要看,我哈口氣給你聞聞!」真湊近去,朝道容師太哈氣。道容師太一皺眉,連躲開,卻被朱大呆又一把抓住手。
「不好,你喝的是梅裡紅。」道容吸了幾下鼻子叫道,都忘了手被朱大呆抓住,連跺腳怒道:「你怎麼買這梅裡紅來喝?」
「有問題麼?」朱大呆不由奇怪。
「當然有問題,這是那個的藥酒。」道容師太甩開朱大呆的手,怒道。
「藥酒?梅裡紅?世間以紅表示大喜,梅本是紅的,比梅更紅的,那不會是……」朱大呆驚訝看著手中葫蘆,「媽的,老子明明沒說要買藥呀?」
「你是不是在金玉樓買的?」道容連問,見朱大呆點頭,又道:「是不是你說要買最便宜的那種酒?他問你是不是就在這喝,然後你說回去喝,他又問你是自己一個人喝,還是和道侶兩個人一起喝?你又說是和道侶喝?」
朱大呆驚訝的看著道容師太,連點頭道:「對,就是這麼說的。」
「這就對了,金玉樓向來這樣,帶回去和道侶一起喝的酒,叫情侶酒,也就是藥。」道容師太憤怒的搶過朱大呆手中葫蘆,朱大呆一拍腦袋,「媽的,難怪我說不對勁,原來都是這酒的原因,他奶奶的,賣藥給老子也不說一聲,老子找他去……」一把推開門,怒氣沖沖而去。
「這個……烏羽,我……」道容師太
不敢看臧烏羽,剛才朱大呆連抓了她兩次手,而且話語、動作都很放肆。臧烏羽雖然疑心,但也沒多想,皺著眉道:「道容,我夫君他喝了這梅裡紅,要不要緊?」
「梅裡紅在藥中不算藥性霸道的,可只是針對地仙,對他這聚勢期真仙來說,很是不妥,最好……」道容輕聲道,「最好有女人給他去藥性,若不然,就要煉製特殊的解藥丹,這丹我可以煉製,不過,朱大呆他是有道侶的人,也就用不著了。」
「還是煉解藥丹吧,我怕這藥性太霸道,對他身體不好。」臧烏羽凝眉說道,「到時看他自己意願,他若想服丹,就服丹,不願服丹,我便作解藥吧。」道容師太點點頭,祭出陀螺鼎,就在這房中煉製起來,不多久,朱大呆又衝了進來,背上卻背了一個巨大的酒罈。
「你這是?」臧烏羽、道容都好奇。
「媽的,我找那賣酒的混帳算帳去了。」朱大呆將酒罈往桌上一放,「道容,這個你替我收著,以後喝。」道容師太點點頭,好奇問道:「那人怎麼說?」朱大呆道:「那混帳先是要賠酒給我,我不肯,他們又說賠錢,我豈在乎那幾個錢,當然也不肯,最後那掌櫃的聰明,拿了這麼一大壇雪裡紅,我這才罷休,便宜他們了。」
「雪……雪裡紅?」道容師太立時怒瞪向朱大呆。
「道容,這雪裡紅不對嗎?」臧烏羽連問。
「不就是藥性比梅裡紅強上百倍麼。」朱大呆懶洋洋道,臧烏羽立時瞪大了眼。
「回房了!」朱大呆直接往外走去,暗中傳言給道容師太,「道容,我在外面等你,呆會到你房間去,有些話和你商量。」不多久,道容師太拿著煉好的解藥出了五四七房間,只見朱大呆正無聊的在走廊裡轉圈子。
「進來!」道容師太虎著臉,推開自己房門,朱大呆連竄進去,砰的帶上門,笑看著道容師太道:「道容,不就是買錯酒了麼,是那店夥計沒說清楚,又不是我的錯,老擺臉色幹嘛?」道容師太冷聲道:「幹嘛喝酒?」朱大呆更樂了,說道:「男人喝兩口酒不是很正常的麼!」道容師太依舊冷聲道:「幹嘛喝酒?」男人,尤其是修行者喝酒是正常,可朱大呆好吃不好酒,沒事時是很少喝酒的。
「你真要我說!」朱大呆一皺眉道。道容冷著臉不說話,朱大呆臉色也一擺,說道:「我心情不好,喝兩口調調心情。」道容師太連看向朱大呆,疑惑道:「心情不好,為什麼?」
「哼,還能為什麼?」朱大呆看著道容師太嘻嘻冷笑。
道容師太板著臉,反瞪著朱大呆,說道:「朱大呆,你有話就直說,別做著這幅臭臉,我道容自認沒對不起你!」
「真要我說!」朱大呆藉著酒勁,尖笑起來,叫道:「好,那好,我問你,你是不是閒得慌?成天孤男寡女的和那牛鼻子老道關著門談丹論玄,是不是男女相宜,很快活?丹技大進?」
道容師太驀的瞪大雙眼,道:「你,你是說海威大師?」
「還『海威大師』,叫得這麼恭敬,你是不是早就對他傾慕孺仰了?」朱大呆冷笑著。
「朱大呆!」道容師太頓時臉色更難看了,「你懷疑我,懷疑我和海威大師他……」
「不是我懷疑。」朱大呆瞪著道容師太,尖聲道:「那牛鼻子,一天倒晚沒事就往你房裡跑,那雙螃蟹眼,成天色瞇瞇的往你身上掃來掃去,你就看不出來?」
「朱大呆,你太無恥了!」道容師太手都在顫抖。
「對,我是無恥,那牛鼻子高尚,你去跟他!」朱大呆吼道。
「朱大呆,我和他是清清白白的,沒你想的那麼無恥,而且我道容向來從一而終,不是你想的那種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女人。」道容師太怒道。
「現在是清白,可誰知道會不會由相談甚歡,到惺惺相吸,到日久生情?」朱大呆冷笑連連。
「朱大呆,你……你……」道容師太氣得說不出話來,最後猛的暴發,「朱大呆,你給我滾,滾出去!我道容別說不是你的人,就算做了你的人,也要有自己的空間,有自己的朋友,若是事事都向你報告,事事都要你管著,一點ziyou都沒有,我道容寧可離開。滾,我不想見你!」直接拉開門,一腳將朱大呆踢了出去,砰的關上門。
站在空蕩蕩的走廊裡,朱大呆腦袋略微清醒了一些。
他也知道,阻止道容和其他男人接觸,有些過於無理霸道了些,畢竟每個人都有ziyou交朋友的權利,她道容師太並沒要求朱大呆不和其他女修者接觸,你朱大呆也不能因為和她談戀愛,就管著她,不准她和別的男人說話。
可朱大呆真的很在乎,很怕很怕失去道容師太,而且每每一想到自己四重真仙的家豬身份,女人又多,道容師太又那麼優秀,就更害怕,這才故意藉著這次喝了酒發瘋。
「這次道容不知氣得多嚴重!」
朱大呆坐在走廊過道裡,呆呆傻傻的,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道容師太生他的氣,忐忑想了許久,朱大呆不敢去敲道容師太的門,只是坐在那裡看著,等著。不過喝了梅裡紅,身體裡總有一股火在竄,想找女人發洩,臧烏羽出來過幾次,每次都被朱大呆打發回去了,天色漸晚,朱大呆估摸著道容師太氣該消了些,這才走到五四九房間門前,敲響了房門。
一連敲了三十多下,門才拉開一條縫。
「道容!」朱大呆早就準備好了,一腳非常快的插到打開的門縫裡,而後整個身子擠了進去。
「出去!」道容師太寒著臉。
「道容,先前是我不對,可那是你逼我說的,我說實話了,你又生我氣。」朱大呆賠笑著說道,「我這不就想著和你道賺,你看,我剛剛連自己房都沒回,一直在你門口守候,直等到現在,想著你氣消了些才過來賠禮。」
道容師太關上門,冷著臉站了一會,才說道:「海威大師,他是怎麼想的,我不管,我只是和他談丹道,而且,他也是這屆犀元會,能讓我在丹道上有啟發的,不多的幾個人,他來交流丹道,我不想拒絕,也不好拒絕。你的心眼這麼小,若實在受不了,那乾脆點,快刀斬亂麻,我們直接分手!」
朱大呆心中一顫,臉都白了。
「道容,你說什麼,你別說胡話了!」朱大呆嚇得連說道。
「我沒說胡話,你心眼小,我也不可能不和其他男人交流修道之事,這事以後怕還有的發生,與其你老受罪,不如乾脆點分手算了。」道容師太冷淡說道。
「道容,你別這樣了。」朱大呆說道,「我是心眼小一點,可也不是不讓你和男人接觸,只是像海威大師,老這麼往你房裡跑,次數多了就不對頭的。當然,道容,我不是信不過你,而是感情這事,誰能保證?」
道容師太皺起眉,朱大呆又道:「道容你想想,當初你來雲霞峰講道,有沒有想過會和我朱大呆一起?恐怕做夢都不會這麼認為吧?可現在呢?我朱大呆不是信不過你的人品,而是信不過感情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
「可我,總不能不和其他男人接觸吧?」道容師太依然冷著臉道。
「如果是沒有對象,當然可以無所顧忌的和異性接觸,可有了愛人,就要負責了,所以,這時,就要有技巧。」朱大呆小心說道,「你看,像這種經常要交流丹道的事,可以約定在專門的時間,數個,或者數十個人一起開丹道交流會,避免經常性的孤男寡女和異性呆在一起,這風險就降低很多。」
道容師太站著想了半天,才一抬眉,說道:「你說的也有一定道理,以後我會注意的。」
聽了這話,朱大呆頓時歡喜得炸開似的,連眉開眼笑道:「道容,這麼說,你原諒我了?」
「一半一半吧!」道容師太淡淡道,手一伸,五個玉白手指攤開,露出掌心一粒黃豆大小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