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地方睡著了?」很多人根本就不信,也確實如此,什麼地方不好睡覺,你考核完再睡就不行麼,別說控制不了自己,都真仙了,會控制不了睡覺。
有不信的,當然也有相信的。
「現在,就看在煉器賽場上的表現,是真睡還是吹牛,到時就知道了。」很多人看著離開這院子的朱大呆背影說道。
大院外的大路上。
「夫君,真睡了?」臧烏羽輕問道。
「你說了!」朱大呆笑了笑。
怎麼可能睡得著!
一開始,朱大呆做第一題,還不覺得,可第二題的『咩曲』就做不出,而後第三題,第四題……一道道題出現,都是朱大呆看了傻眼的。
慢慢的,朱大呆也知道了。
畢竟沒經過正規傳授,是偷聽來的,靈魂再多,也只是靈魂,這雖然見識很廣,可那深度,就完全不夠,很多題目中出現的物質,朱大呆懂是懂,也從別人處偷聽過關於這種物質的一些性質,可只是偷聽,沒親手研究過。
所以出現了一個怪現象,關於這種物質的一些極高深的,不易為人察覺的運用及玄奧,因為那些傳授者教弟子時,反覆重點講解。
朱大呆明白,可一涉及到極基本的,只要你親手用過這物質,稍一研究,不用老師講就知道的,朱大呆反而不明白。
有高深知道,簡單不知道。
可也有一些,簡單的知道,高深一點點就不懂了。
總之各種問題都出現了。
可以說,這考核雖然不用展露三昧真火,可不會三昧真火,很難通過。
偷學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鑽研的時間。
這參加考核的,比如臧烏羽,是在煉器上研究了數千年,這還是時間很短的,而其他人,鑽研時間雖然有比她短的,可大部份的比她長,甚至在這上面研究過幾萬年,幾百萬年的都有。
朱大呆分身靈魂再多,可接觸煉器才多久!
知識儲量上又怎比得上他們?
「幸虧,這考題出得非常講究。」朱大呆心有餘悸。
每個煉器門派都有他的特點和擅長,而這考核竟然廊括了所有門派的知識點,而這隨機滾動的考題,出現時,如果第一題是九霄派擅長的,那第二題就定然不會是九霄派,而可能是玉柱派,第一題九霄派,第二題玉柱派,那第三題就絕不會是這二派的。
如此一來,像臧烏羽是九霄派傳人,擅長九霄派的,她做了第一題後,可能第二題,第三題等等其他門派的知識點,就不會做了,只能讓題目滾過去,只有到再一輪出現九霄派的題才可答題。
而朱大呆,偷學時,是各門各派都一起偷學的,每一個門派都懂得一二,做題時自然不拘門派,這才縮短和其他人的差距,可也直到紅霞開門那一秒,才正確的做滿三百六十題。
「這一次,連眼的時間都沒有。」朱大呆感慨說道。
「這麼說,是僥倖!」臧烏羽驚訝道。
「是僥倖。」朱大呆吁一口氣,在考核室內,感覺到題目的難度後,就一直心裡壓了座大山似的,透不過氣來。此刻通過了,整個人一陣輕鬆,天空似乎都比以往更明亮了,而旁邊的人兒,也更加動人了。
看著臧烏羽美艷的容貌,想到接下來的事,朱大呆心中一陣衝動。
「烏羽娘子。」朱大呆嘻嘻一笑,突然湊嘴到臧烏羽耳邊輕說道:「你看你夫君這次受了這麼大驚嚇,你作妻子的是不是該安慰安慰,犒勞犒勞他?」
「怎麼安慰?」臧烏羽一愣。
朱大呆笑道:「我們在迷絲陣內,不是做過一件大事麼?」
「什麼大事?」臧烏羽更迷糊。
朱大呆瞇著眼睛道:「不就是被可惡的主陣人給打斷的那件大事麼。」他說到這,臧烏羽立時想起陣內脫衣解帶,準備獻身的事,臉刷的就紅了。
「現在我們不是要找住處麼。」朱大呆在她耳邊說道,「這迷情谷內有客棧,呆會開一間房就夠了,嗯,就要那種有特殊服務,專給夫妻情侶行男歡女愛的道侶房,晚上你就陪我睡,把那沒做完的大事,給轟轟烈烈、蕩氣迴腸的一回氣完成,怎麼樣?」
「我……」臧烏羽滿臉通紅,連低下頭不語,顯然是默認了,那嬌羞神態看得朱大呆心中一蕩,嘻嘻一笑道:「你不說話,就是贊同了。」臧烏羽更羞赧,急道:「誰贊同了,才沒呢!」
「沒贊同,那你臉紅什麼?」朱大呆笑道,臧烏羽一別臉,強行辯道:「人家喝多酒了不行麼?」
……
兩人說著話往前走去。
西面是一條臨時組建起來的街市,叫犀元市,而這便是所有來參加犀元會的來賓的臨時住處,兩人便到了這街市。
「嗯?」
看著這街朱大呆心情激動起來,「怎麼回事,這是瀝青大路,這樓房,竟然是洋樓?」
「洋樓,在這種地方出現洋樓?」朱大呆瞪著眼。
這街道中間是一條乾淨平坦,能並行通過四輛馬車的青黑色大道,若不仔細研究鋪地泥土存份,外表和前世的瀝青路面一模一樣。
而兩旁一排排豎起,完全不是此刻凡俗間房屋的式樣,而是棟棟彷彿集裝箱一般的方形高樓,這樓房,有二三層的,可也有數十,甚至數百層的。
走在這大街上,彷彿進入了前世的大都市一樣。
「夫君,這樓房這麼醜陋,連飛簷都沒有,還有這道路,千篇一律,也是七仙姑懶。」臧烏羽偷偷傳音道,「一開始的犀元會,七仙姑給來賓們建設的住房,每一間都是雕樑畫棟,美倫美煥得彷彿仙殿一樣,整個建築群,可以說見不到完全相同的兩棟屋,可後來,犀元會人越來越多,這建房便成了麻煩事,她們一煩,乾脆懶得建了,直接以泥土擠壓成方盒子,一個個壘起來,快速省事,便是現在這醜陋不堪的樓房了,不過大伙也住不了多久,丑就丑點吧。」
朱大呆哭笑不得,輕聲道:「也不是很醜,另有一種簡約美。」說實話,朱大呆此刻看到這種簡單的方箱形樓房,很有一種親切感。
「簡約美?」臧烏羽一愣又看了看兩旁樓房,而後點點頭,「你這麼一說,我倒也覺有點,不過看久了,還是讓人厭。」
行走間朱大呆發現,兩旁高樓居然一律都是客棧,而每棟高樓下面幾層便是酒店和飯館,至於一樓,要麼空著,要麼被租了出去,畢竟,參加犀元會的人很多,人一多就有商機,很多人甚至不是專為觀看犀元會,而是來做生意的,當然也很有一些人,是參加犀元會,可身上有多餘的物品,便租下一個門面,在裡面叫賣。
「咩曲七兩,這可是煉神兵法寶的好東西,識貨的,煉器的高手可不要錯過啊!」高昂的叫聲響起,朱大呆忙看過去。
前面路旁坐著一大漢,身前地上擺著一方雪白的手絹,絹上堆著一堆半藍半綠的泛光物質,正是自己在考核室看到過的咩曲。
「咩曲!」朱大呆搖搖頭看向別處。
街道上吆喝聲,閒聊聲,砍價聲此起彼伏。
賣貨的人很多,有租門面的,更多的是直接在大街兩旁地上攤一塊布,擺上物品,整個大街十分熱鬧,儼然一個凡俗集市,很多人慢悠悠的逛著街市,朱大呆腳步很快,直朝街市南邊而去。
南街一角不起眼的商舖裡。
「月蠶絲,是不能再降了,再降就虧了,道容師妹,這行情你應該是懂的。」雪白僧衣的女尼看著面前的道容師太說道,她眼裡有一絲疑惑,她和道容師太也是老打交道的,月蠶絲,按理來說道容師太根本就不需要,可為何突然要買?
「懷茵師姐,你這話就有點可笑了。」道容師太一臉微笑。
雖然她說朱大呆不參賽,她就不參賽,可不參賽,但觀看犀元會還是可以的,所以朱大呆一入陣,她便進入通道,穿過迷絲陣,來到這迷情谷的犀元市閒逛。
「這價格比起上次我從你這買時,要貴上近一倍,怎會不能再降?」道容說著忽然若有所感,忙轉頭,只見外面朱大呆和臧烏羽正大踏步走進來。
朱大呆一看到道容,心裡就滿是歡喜,只覺得身體都飄然了,連快步走進,叫道:「道容……」話未說完,便見道容臉一拉,他不由心頭一忐,忙收起輕佻動作,規行矩步走到道容師太面前,恭敬道:「道容前輩!這次考核,我已經通過了。」先前考核時,之所以心裡壓著一座山,就是怕沒通過連累了道容,這會通過了朱大呆當然最想讓道容知道。
道容臉上依然毫無笑意,只是點了點頭,而後便不理朱大呆,直接看向一旁的臧烏羽。
「臧道友好。」道容的臉色立時換了,露出親切笑容。
臧烏羽一愣,她和道容師太向來不對付,兩人見面向來不打招呼的,可最近兩次碰面,每次道容師太都向她開口。
「道容師太好。」臧烏羽說道。
「臧道友你是九霄娘娘一系後起的天才,我也是觀音一脈後起天才。」道容笑得很友好,「我們同為女子,我對你可是神交已久,一直想結實交個朋友。」
明顯帶有示好之意。
「示好?」臧烏羽不解。
雖然同為後起天才,可道容師太的名聲其實是在臧烏羽之上的,對此臧烏羽一直不怎麼服氣,可兩人一個修陣器,一個走丹道,想要較量也沒法比,不服氣也得忍著,也因此,臧烏羽見到道容師太,總不理會,她不理會道容師太,道容師太也是骨子裡傲氣的人,又怎會熱臉去貼她冷屁股,是以兩人一直不怎麼對付。
可誰想嫁給了朱大呆,偏偏這朱大呆和道容師太的關係,絕不普通,臧烏羽也不想得罪道容師太,不想得罪,可也沒想巴結。
沒想到這次。
「師太的大名,烏羽也是如雷貫耳,和師太交朋友,是烏羽的福份。」臧烏羽第一次對道容師太露出笑容,雖然有些乾巴巴的,但友好意味表現無疑。
「臧道友,你我才華不相上下,但真正讓我對你另眼相看,想結交的是你走上修行路,便不是專為了長生,而是為了替令弟治病這事。」道容說道,「如今我和朱道友關係很好,你就不必稱我師太,直接叫我道容就是。」
臧烏羽這次動容了。
說久仰她臧烏羽,這沒什麼,她臧烏羽多少也是個小天才,一些事跡傳至道容耳裡也很正常,可她臧烏羽是為了親弟弟的病情才走上修行路的,這事,親密朋友都很少人知道,道容卻能輕易說出。
「道容。」臧烏羽連熱情叫道,又道,「你也不用客氣,直接叫我烏羽吧。」
「也好,烏羽,我們以後多走動走動,丹器其實也有相通的。」道容微笑道,臧烏羽連點頭,「丹器確實有相通之處……」這時——
「咳咳~~」
一旁的懷茵師太這時咳嗽一聲,道:「道容師妹,你這月蠶絲,還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