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日,一向備受關注的玉麟賽正要開始,這一場玉麟賽有三個非常重要的人物到場,也因此很多非玉麟區的人都來到了賽場,比賽正要開始,這時一道身影驀的竄上了賽台。
「是朱大呆!」
立時很多人認出來了,「那朱大呆這時來此,難道是……」很快,整個賽場都安靜下來。
「在下就是朱大呆,這次來,是麻煩各位道友告訴恆不易,他讓我將貨物放在他千錘堂賣,這事,絕不可能。」朱大中眼中閃著冷茫,「我朱大呆也許會受人要挾,但他恆不易,還不夠格,這話,就麻煩各位道友替我傳開,我朱大呆在此感謝了。」朱大呆在賽台上說完這話後,便迅速離開了。
而這絕不妥協的答覆也風一般的傳了開去。
一石激起千重浪。
整個終南外緣地界,完全轟動了。
恆不易是破虛境,朱大呆這不妥協,就是拿朋友性命當兒戲,那以後,誰還願意和他交朋友?朱大呆這麼聰明的人,為什麼會做出這麼一個選擇?
無數修者猜測議論著。
「那朱大呆,我一直以為他很聰明,可這次,選擇的是和恆不易硬扛到底。」承木樹下,道姑打扮的女修士坐在那高大的蠻牛修士身上,蠻牛修者邊邁動四蹄行走,邊說著話,「他居然死不答應恆不易,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的人,這樣看似一諾千金,信守承諾,可實際上,卻是背信棄義,為私義而不顧朋友,真是……,虧我以前還那麼崇拜他!」
「我倒覺得朱大呆肯定有苦衷,不會真是不顧朋友的人。」女修士反駁。
「苦衷,還能有什麼別的苦衷,反正以後,讓我跟他做朋友,那是死都不做的。」男修道。
萱秀區高大的巨木林裡,美玉三娘子身形輕盈如羽毛,在那樹上枝丫上,往往一個縱身,金光一閃,便跳到許遠的另一根枝杈上,就這麼跳躍著邊走邊說話。
「大姐,你說朱大呆怎會這樣選擇?」美玉三娘子中的愛玉說道。
「是啊,真想不到他會這樣。」恨玉也憤憤道。
「這事很難看透,不過據當日我們和他交往,他為人還是很不錯的,朋友也很多,相處得很好,而且,你們想想……」惜玉分析道,「像他那種根骨低下的,本就受人鄙視,沒多少人願意結交他,按理說,他應該更加珍惜友情才是,可這次……,這才是奇怪之處。」
可以說,外界的反應,分為明顯的三派。
一派是倒朱大呆。
就算違背承諾又怎麼樣,為了朋友的生命安全,背判承諾,天下人只會認為你值得交,人人都會豎起大拇指,喊一聲好漢,都會原諒這種情況下的違諾,這名望不降反而會升。
朱大呆這麼做,根本就選了芝麻,丟了西瓜。
一派是挺朱大呆。
諾出必信,一個唾沫一口釘子,說出的話,就算天塌地毀,山河崩潰也不改初信,別說朋友的生命,就算是家人的性命,自己的性命拋棄又何妨?千夫所指,罪惡滔滔我自傲然冷對,這才是真正的男人,一個永不妥協,永不折脊樑的男人。
其餘的則是中間騎牆派,不挺也不倒,認為其中必有隱情,情況不明,根本不好發話。
外人也就罷了,而作為朱大呆的朋友則更加內心震動。
賽場邊緣。
「流山,虧你以前還成天把朱大呆掛在嘴巴,到處說老朱是你朋友,和他以前怎麼好來著。現在怎麼著,他朱大呆居然是這種人,為了成就自己永不改諾的硬漢形象,完全置你安危於不顧,我看,這種小人,沒必要交。」
「郁峰,別這麼說,老朱的為人真的很不錯的,這一次,他也事先和我說過,說包我性命無憂。」作為朱大呆的朋友的『流山』笑著說道。
「包你性命無憂,他怎麼包?」郁峰冷笑。
「老朱這人你不懂,他這麼慎重其事的說包我無憂,便差不遠了,總之,我絕對相信老朱。」流山微微笑道,嘴上這麼說,心裡也疑惑,「這老朱,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而且,他讓我去雲霞峰下?也罷,我也想見見他了,過幾天便動身吧。」
流山是理解,相信朱大呆的,可朋友中,也有別的想法的。
十八江口,幾個修者正飛速趕著路。
「羽候,聽說那朱大呆……」一鹿形修士高聲說道,可他話還沒說完,那品種為羽猴的靈獸修士猛的就吼了起來,「以後,誰也別跟我說朱大呆,老子當年是瞎了眼,糊塗了,才會跟他這隻豬做朋友,如今我也算看清他的面孔了,今後我跟他,見面只是仇人,不是朋友。」
這往日還和朱大呆相處得很不錯的修士羽候咆哮著。
「老朱,既然你不仁,那麼我也不義,你置我於不顧,而我,現在罵你,和你劃清界限,也是逼不得已的自保。」羽候很氣憤朱大呆的做法,更擔心恆不易會找上他的門,因此,急急忙忙想盡一切辦法要和朱大呆劃清界限。
外界無論如何反應,朱大呆依然生活得很平靜。
雲霞峰下,一間靜室內,半邊身子綁著繃帶的灃紫塵躺在床上養神,參悟玄奧,幾天前,聽說周雲、黃宗明等人都在朱大呆這裡,也因此,他斷臂稍微好一點,朱大呆說可以趕路了,便跟隨朱大呆來到了這雲霞嶺下,和一眾以前的老朋友相會,飲酒作樂一頓,這才安心入室潛修。
「老灃,今天感覺怎麼樣?」朱大呆蹬蹬蹬的走了進來。
灃紫塵睜開眼,臉上笑開了花,「今天不錯,老朱,我感覺到那條斷臂有麻麻的感覺。」
「有麻麻的感覺,那就是斷裂的神經復原了一部份。」朱大呆也很開心,「老灃,這**裡神經復原最慢,你這神經都開始復原了,那這條手臂離完全好也差不遠了。」
「這就好,這就好!」灃紫塵更是笑得合不攏嘴,雖說接了斷臂,可總有一點不安心,前些日子一直感應不到斷臂上的知覺,這心也一直落不下,直到現在,才真正開朗起來。
查看了一翻灃紫塵的斷臂情況後,朱大呆走出靜室。
「嗯,每一個朋友,我都千里傳音解釋過,恆不易決不可能傷害到他們的,他們願意信就信,不願意相信我也沒辦法。」朱大呆淡淡看著遠方,在做出回復之前,他便一個個的傳音,除了解釋外,也讓他們在合道ri之前,抽空來這雲霞峰下一趟,有要事相商。
朱大呆自然沒什麼要事,而是要送他們每人一件防身鎧甲。
千錘堂中。
「ǎinǎi的,這朱大呆,難怪是豬,蠢得跟驢踢了似的。」恆不易破口大罵著,旁邊周芳也皺著眉頭,「我也沒想到這朱大呆會這麼選擇,他這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夫人,現在該怎麼辦?」恆不易罵了一陣,問計道。
「怎麼辦怎麼辦!誰讓你這色狼做事不用腦子。」周芳斜瞪著恆不易嘮叨道,「現在,別人雖然在罵他朱大呆,可更多人是在罵你,有多少人罵朱大呆,就有十倍的人在罵你,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一樣,就是先挽回你的名聲,同時再創一個機會,一個我們和朱大呆都要的機會。」
「哦。」恆不易眼睛發亮。
周芳扭著大屁股在那中間太師椅上坐了下來,「他朱大呆要做言出不悔,一諾千金的真君子,可我們不一樣,我們反其道而行之,不易,你不是有兩個侄孫麼。」
「你是說恆末央和恆有央他們兩個。」恆不易笑了起來,對兩個侄孫,他還真是很滿意,對自己好,修煉提升也夠快,這才到終南多久!就一個是登天期,一個是借道期了。
「嗯,朱大呆的朋友大多都是登天期,借道期的也有那麼幾個,合天期的似乎就只有灃紫塵了,那我們就來個約戰。」周芳笑瞇瞇道,「向朱大呆下挑戰書,由恆末央、恆有央兩人帶領各自的登天、借道、合天期朋友作為我方勢力,而朱大呆也可以將他所有朋友集合起來,我們在合道ri金鎢坊的擂台上,來一場打鬥,一場最高只許合天期,不許其他高階插手的打鬥,如果他朱大呆一方輸了,那麼,他必須將貨在我們店子裡寄賣。」
「當然,不管輸贏,只要他應戰,那我們先前所說的,殺他朋友之事,從此作廢。」
恆不易不由迷惑了,「這挑戰有用麼?」
「不管有用沒用,我們總得搏,只有這樣才能搏到一絲機會,而且我們也給了朱大呆他台階下。」周芳冷聲道。
「對,只要他應戰,我們就有機會拿到他的寄賣權。」恆不易點頭。
「這挑戰,也是一個態度,表示我們認錯的態度。」周芳淡淡道,「我要的不一定是朱大呆應戰,而是做給天下人看,我千錘堂那天威逼的事,是一時衝動,現在,我們給了朱大呆一個台階,一個為了朋友性命重新選擇的機會,當然,也給了我們一個機會。」
「可他……會應戰麼?」恆不易道。
周芳這次沒說話,而是眼睛看向遠方,心裡也在想,他會應戰麼?
很快,千錘堂向朱大呆提出賭戰的事傳開了。
這一戰,恆不易方對戰朱大呆一方,只許聚勢期之下,不許其他更高境界修者參加,千錘堂倒也沒做得過份。
各方再次關注起來。
先前絕不妥協,是怕毀諾。
可這次,由賭戰來定輸贏,敗了而毀諾,這只怪老天,運氣不站在朱大呆這一邊,沒人會怪朱大呆。千錘堂給了朱大呆一個台階。如果朱大呆夠聰明的話,就會順著這個台階走。
這一次,無數依然崇拜,力挺朱大呆的人,像惜玉、七情蜘蛛、草豐等,都認為應該應戰,必須應戰,無論誰,只要不是對朋友的性命,冷漠到極點了,都會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