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宴,眾人推杯換盞,搭肩高歌,談笑風生中喝著陳年老酒,吃著金黃烤肉,高談闊論中論著過往是是非非。
奕鑫爺爺老淚渾濁,也不知道是酒水打在臉上,還是眼中溢出的淚水,滿臉儘是水跡。
盜天搭著雨晨小美女父親的肩膀,圍著火堆狂喝,發洩心中的狂悶,鐵耿今夜一改往昔的作風,拎著一壺酒在發癲似的狂喝,略顯滄桑的臉龐,淌出一絲鬆懈感慨的神色,似乎心中的某些心事,此刻終於得到解放。
「匡當!」
忽然,熱鬧非凡的場面,一陣匡當巨響聲響起,所有人都抬頭望向聲源處,頓時發現橫陳在街上那口鐵鎖鍋,兀然之間裂處一道裂縫,一股濃郁到極點的蛇羹香氣撲臉而來,沁人心脾的蛇羹味,猶若九天之上的仙釀,芬芳濃郁到骨子裡。
「鐵鎖蛇羹!」
眾人腦中禁不住浮現這四個字,特別是老掌櫃,他此刻嘴中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呢喃著什麼,滿臉淚痕站在鐵鎖鍋下方,渾身激動不已。
他顫顫抖抖,伸手摩挲著鐵熏頭上的秀髮,激動道:「老伴···你看到了嗎!孫女繼承你的意志了!這道蛇羹會永遠傳承下去···我就算此刻死了也心安了!」
老掌櫃語無倫次,聽得鐵熏一陣陣傷感,明眸當中蘊藏淚光,緊張的挽住老掌櫃的手臂。
此時,盜天鬆開鐵耿的肩膀,他徑直走到老掌櫃身旁,欣喜若狂大聲喝道:「老掌櫃!鄉親們都等不及了!讓鄉親們見識見識,傳說中的鐵鎖蛇羹吧!」
言畢,暗中盜天瞬間傳音:「老掌櫃!機會難得,鄉親們正在等著您老人家開鍋呢!這可是重振客棧威名最重要的一步!您老人家的可得當心一點,別搞砸了!」
蛇羹香氣異常濃郁,如氤氳蒸騰瀰漫在街上,乳白色的霧氣,不斷從鐵鎖鍋裂縫當中飄蕩而出,驚得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好濃郁的芬香!
「咕嚕!」
盜天情不自禁嚥了下口水,雙目放光盯著鐵鎖鍋那條裂縫看去。這幅姿態,像是餓狼見到小綿羊,恨不得立刻撲上去一口吃完。
此刻,眾人情不自禁朝著鐵鎖鍋圍了過來,每個人手中都拿著一隻巨大的玉碗,有頭顱大小,他們靜靜站在鐵鎖鍋下方,仰頭盯著鍋蓋上方那道裂縫,露出一副緊張激動的神情。
「老掌櫃,這蛇羹燉好了沒有?」盜天也拿著一個玉碗,有些哆哆嗦嗦問道。
盜天一問,頓時間所有人都抬頭看向老掌櫃,就連其孫女鐵熏亦是如此,鐵熏雖然試做過鐵鎖蛇羹,但燉幾百年壽元的巨蛇,她還是首次,如果不是有老掌櫃在身旁指導,她恐怕早就心慌意亂,不知所措了。
「哈哈哈!火候剛剛好,不過在開鍋前,大家手中的玉碗還必須添加一點材料,那樣喝起來才會更加濃郁芬芳,沁人心脾。」老掌櫃笑哈哈的拍著盜天的肩膀,心中極為感謝盜天,如果不是他抓了這條巨蛇回來,他想要重振客棧威名還要拖延一段時間。
「對!對!對!還要添加一小勺百年以上的陳年老酒,最好是燒刀子,燒刀子灼烈濃郁,剛好可以為蛇羹添上一份濃郁酒香,蓋過那一絲絲蛇羹腥味。」奕鑫爺爺悵然若失,這道鐵鎖蛇羹十幾年沒有品嚐了,連他都差一點忘記了其中的吃法。
「快!誰家有百年以上燒刀子,趕緊回家搬來!」
頃刻間,一道焦灼聲從人群中發出,眾人頓時手忙腳亂,想要回家找找看。
「呵呵!大家放心吧!老朽早就做好準備了!老朽客棧後院一直埋藏著一壇兩百年以上的陳年老酒,想喝燒刀子的鄉親們,你們還等什麼?還不趕緊去客棧後院內把酒缸挖出來。」
老掌櫃驀然大聲叫道,語中充滿激動興奮,這罈陳年老酒乃是十幾年前花重金從別的地方購置而來,十幾年來一直不捨得喝,而今終於可以開壇了。
「老頑固!這不好吧!我可記得這罈酒乃是你老伴為你而購置的,這可是你老伴留給你最後的東西!」奕鑫爺爺頓時鄭重說道,這罈燒刀子十幾年前他也見過,當時鎮上幾乎所有鄉親們都見過,這是他老伴花費重金托人從邊境城池買來的極品好酒。
十幾年前,老掌櫃是個性情豪邁之人,最喜歡喝烈酒,眾多烈酒當中最獨愛燒刀子,因為他年少時曾參過軍,做過三四年的邊疆小兵,對燒刀子擁有一種獨特的感情。所以他老伴一直想要為他購置一壇邊境士兵們喝的燒刀子給他,然而酒買回來了,老掌櫃還沒有開壇,他老伴卻因心力交瘁,從而駕鶴西去了。
頓時間,眾人聽到奕鑫爺爺一說,鄉親們紛紛愣住了腳步,他們轉頭看向老掌櫃,特別是那些老輩人物,臉上徒然萌發出黯然傷神的神色,為老掌櫃感到絲絲悲哀。
「是啊!這罈酒是老伴留給我的!我整整塵封了十幾年,本來早在十幾年前就該開壇了,可我一直拖到現在,十幾年來了,我想老伴也不願看著我一直傷心懷緬下去,今天真是非常湊巧,剛好是我老伴死去的忌日,如果大伙給面子,就讓我把老伴研究出來的這道鐵鎖蛇羹,重新振起它的威名!」老掌櫃猛然大聲長嘯,目中蘊淚,他雙眼顫顫看著身前的鄉親們,眼中儘是期待。
「忌日!」
盜天內心楞地沉重起來,原來今天是老掌櫃已逝去的老伴忌日,一時間,他腦中感慨萬千,百感交集,不知該說什麼,只好傻愣愣的站在原處。
「老頑固你放心吧!就衝你孫女今晚做的這道蛇羹,鎖來客棧重振之日,指日可待。」
「不錯,老掌櫃,就沖這道蛇羹,鎖來客棧豈有不崛起的道理!就怕明日之後,客棧忙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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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鄉親們紛紛響應老掌櫃,嘴中送上最為真誠祝賀的話語,聽到盜天都頗為感動,而鐵熏、雨晨小美女更加,此刻已經感動的淚流滿面。
「好好好!」老掌櫃一連三個好,伸手抹了乾淨臉上的淚痕後,他徒然豪情萬丈喝道:「乖孫女,小天,去幫我把後院中的燒刀子挖出來,老朽今晚要喝個不醉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