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橋流水,假山環繞,花香四溢,五彩繽紛的蝴蝶在翩翩飛舞著。
鎖來客棧後院,被假山環繞的亭榭內,一個眉目清秀的少年正端坐石桌前,他雙眸微微蹙著,臉上有絲絲愁雲慘淡的樣子。
亭榭內,盜天一個人默默端坐著,鐵熏離去了,離開的異常突兀,面帶羞紅慌忙跑了出去。盜天還以為是自己那裡不小心說錯了什麼,所以並不敢追過去道歉。
鐵熏最終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回答他地問題,就這樣驚慌失措的跑開了。
石桌前,盜天凝視著古樸陳舊的石桌,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說錯了,惹得鐵熏既然一聲不哼就跑掉,可仔細思索他從頭到尾說過的話,他發覺自己並沒有說錯什麼。
除去突然抓住鐵熏芊芊細手的那刻,他似乎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
「她該不會因為我弄痛她,而惱怒成羞吧!」徒然間,盜天拍案而起,他頓時想到了這個可能,因為突然間抓著女孩子的雙手,對於不太熟悉親切的女孩子而言,那是極其害羞挑戰內心底線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因為他的唐突,而導致鐵熏一聲不哼就拂袖而去。
「哎!都怪自己太心急了,忘記對方是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
盜天徒然一歎,為自己剛剛的唐突感到一陣愧疚。人家鐵熏好心好意為他講解凶獸森林秘聞,而他卻不經意間唐突了佳人,更要命的是他現在才察覺,連道歉的最佳時機都錯過了。這樣子下去只會讓誤會更加加深。
帶著滿腔感歎,盜天倏然起身,然後消失在後院假山內。
「噹噹噹!」
鏗鏘悅耳的鐵打聲充斥著整條寬敞的大街,街道兩旁的閣樓房門盡皆敞開,閣內傳出令鎖匠嚮往的鐵打聲,就像是琴道高手恍惚間聽到一曲驚天動地震撼人心的曲子,會露出一副嚮往已久的神情。
街上行人荒蕪,樓閣內傳出鐵打聲,偶爾間可見到光著膀子的魁梧大漢手持鐵錘,鐵錘不斷在捶打一塊灼熱赤紅的精鐵,精鐵頓時發出「噹噹噹」,富有節奏感的鏗鏘聲,一道道火紅星光從鐵錘處爆射而出。
天空湛藍,一輪烈日懸掛在空中,這一刻正是一天最為灼熱的時候,整條街道都湧出一股酷熱的熱氣,猶如街道下鍛燒一個大火爐,堅硬冰冷的地板,徒然變得極為炎熱,連盜天這種後天境界巔峰的武者,走在上面都感到一陣陣微弱的熱氣流淌。
烈日當空,整個鐵鎖鎮既吵鬧而又寂靜,鎮上鎖匠們竭盡所能的鍛造鎖,而老弱殘兵們卻躺在樹蔭底下乘涼。
是的,鐵鎖鎮所有巡邏兵都是風燭殘年的老者,其中不乏有撐著枴杖的老兵,甚至還有缺胳膊瘸腿的殘兵。他們老了,而膝下的子孫們卻忙著鍛造鎖,整天無所事事,只好做一些輕鬆的事情來打發閒悶的時間。
鐵鎖鎮城鎮入口城牆處,一處陰涼的樹蔭底下,四五個老兵正在侃侃而談,他們一邊談論著往事,一邊感慨著天氣的炎熱。
盜天站在街上,他雙目四處遊蕩著,然後徑直朝著城牆某處走去。
「是這裡嗎?」
站在城牆下,盜天瞇眼看著城牆上貼切著數十幅掛畫,城牆很是陳舊斑駁,充滿歲月滄桑痕跡,數十幅掛畫貼在巨石堆砌而成的城牆上,掛畫的位置極為醒目顯眼。
「懸賞令!通緝榜!採花大盜!窮凶極惡的惡賊!嗜血殺人狂!」
掛畫不多,但每一副都讓盜天感到驚訝,貼切在城牆上的掛畫多種多樣,其中包含了通緝榜、懸賞令、甚至連江湖臭名昭著的採花大盜畫像都有。
「懸賞令!好大的口氣,懸賞一名先天境界巔峰的手臂,懸賞金既然···是五十萬兩黃金。」
盜天倒吸了一口冷氣,數十幅掛畫當中,第一幅掛面最是顯眼,也是最為吸引人心,五十萬兩黃金,擱在那裡都能夠瞬間引起軒然大波。
掛畫中畫有懸賞人的容貌,但卻非常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個模糊輪轂,從這輪轂當中可以看出這畫中人正值中年,雙眸犀利如劍刃,奪人心魂。
盜天皺眉,這懸賞令實在太驚人了,畫中人只有一副模糊的臉龐,除去雙眸比較顯著之外,他根本無法看清畫中人的面目,那容貌幾乎不可見,只有一雙犀利如利劍的眸子,然而就憑這雙眸子,卻讓他感到一陣陣可怖的殺氣從眸子中綻放而出。
雖然只是一副掛畫,但盜天卻感覺像是真人的眸光,充滿可怖的殺氣。
「五十萬懸賞!此人絕對不止這個數!雖然只是一條手臂!」
他倏然震撼,心中泛起警惕,這掛畫中人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一條手臂價值五十萬兩黃金,這絕對是震驚天下的大事,須知一兩黃金足夠一家平民老百姓一個月的開銷,五十萬兩黃金幾乎能夠建成一支鐵血兵團。
相當於變相用一支鐵血兵團懸賞一名先天境界巔峰高手的手臂,僅僅一隻手臂,光想想就得驚駭欲絕,這掛畫中人到底有多麼強大。
「咦!既然是大夏王朝商會懸賞?」
掛畫左下角處,印著一個玉璽印記,印記赤紅如血,充斥這一股滂湃煞氣,盜天匆匆一瞥便感到心神不寧,內力有些阻滯躁動。
「好恐怖的印記,這大夏王朝商會恐怕也是一個龐然大物,僅一個印記就有如此恐怖滔天的煞氣!」
盜天踉蹌挪動身子,這大夏王朝商會印記像是擇人而噬的惡魔,讓他感到一陣可怖。
「小兄弟,實力不足最好不要觀摩這幅掛畫,否則便會有性命之憂!」
忽然,一個老兵從不遠處的樹蔭下漸漸走來,他四肢健全,人雖然步入暮年,但身子卻硬朗朗的,給人一種老當益壯的感覺。人未到,聲音已經傳入盜天的耳中。
「前輩!」
盜天轉身看著老兵,他如一桿標槍般挺直了身軀,滿是皺紋的臉龐洋溢著慈祥。老兵年歲已高,但盜天卻感覺他體內蘊藏著一股強勢滔天的力量。
「這幅掛畫,懸掛在此處已有幾十年,但誰也摘不下掛畫的懸賞,小兄弟知道為什麼嗎?」老兵露出一口雪白亮麗的牙齒,眸子熠熠的盯著掛畫觀看。
老兵眸子異常銳利深邃,像是鷹眼,他一直凝視著畫中人的雙眸,蒼老的臉龐浮現一抹盜天看不明的神情,像是感慨又像是緬懷,其中更多的是遺憾···
盜天搖頭表示不解,他靜靜站在原處,等待著老兵為他講解。
「畫中人,早在三十年前就已名震江湖,那時候他不經意斬殺了大夏王朝商會某位強者的徒弟,從而被大夏王朝大肆懸賞,然而他卻越戰越勇,實力越加強大。直至二十年前,整整在江湖死亡邊緣掙扎數十年的他,終於神功大成,突破瓶頸一舉成為紫府高手當中佼佼者。至此,天下再也沒有人敢追殺他,當年乘機落難的那些江湖高手,也在他崛起時被他一一鎮殺。」
老兵伸出枯槁的手掌摩挲著畫中人的臉龐,臉上流淌出悲哀與自豪的表情。
「既然畫中人如此厲害了得,為何大夏王朝商會還敢懸賞他?且僅僅懸賞一隻手臂?」懸賞條件極為怪異,如果真如老兵所言,這幅掛畫乃是幾十年前的掛畫,恐怕當時懸賞的就是不是一條手臂,而是一條性命。這其中必有蹊蹺。
「嘿嘿!因為他有一位強大無比的師傅!」老兵頓時眉開臉笑,蒼老的臉龐頓時浮現得意自豪的笑容,似乎像是在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