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拂曉之際,晨曦的霞光尚且還沒有露出,四個小屁兒就已經盤坐在懸崖最頂方。
那樣子,似乎在盤膝打坐,等待著初升的旭陽,吐納最純淨的一抹太陽精氣。
悠悠依舊沒有醒來,但為了讓她盡快醒來,盜天、小黑、陽九他們只能用老辦法,趁著太陽沒有升起之前,把她放到懸崖最頂峰,讓天地間每日第一道太陽精氣驅趕她體內的寒氣,助她盡快醒來。
這種方法,他們已經試過很多次了,屢試有效,且,吐納初升旭陽射出的那道太陽精氣,他們覺得體內的內力也有極大的提升。
但,陽九卻不怎麼敢吐納這些太陽精氣,除非有悠悠在身旁,否則打死他也不吐納,他的身體本來就偏向炎熱,再吐納太陽精氣,豈不是找死。
「天哥!什麼時候我們才能修煉到後天境界?」小黑眨了眨眼,盯著身旁的盜天。
「三四年吧!反正我也不肯定。誰叫我們是乞丐流浪兒,沒有師傅教導只能偷學。」盜天撇了撇嘴。
他們四個都是乞丐流浪兒,起初的時候只有他自己,後來看見一個比他還可憐的小女孩,奄奄一息躺在城內垃圾堆,他於心不忍,就救了她,並且取名為悠悠。
搞笑的是,自從他撿到悠悠之後,奇怪的事情便接踵而生,小黑被悠悠進城撿了回來。由於小黑長得黑基巴拉的,所以盜天就取了名給他,叫做小黑。
再後來就是陽九了,不過陽九的名字倒不是他取得,而是他原本就有的名字。
自從有了這幫難兄難弟之後,盜天每次去城內偷學武功識字的時候,他們就像是跟屁蟲似的,每次都偷偷跟在他屁股後面。
就這樣,盜天每次進城的時候,都先是在城內練武館偷學,然後再到那幫書生子學院去聽課。
還真別說,幾度春秋之後,他們還真學得有模有樣,特別是識字方面,那些學院內學生懂得,他們也差不多懂了。
沒辦法,作為小乞丐流浪兒,晚上無聊的時候就阻塞牆壁上亂畫亂寫,要麼就是在模仿白天看到的武功招式。
幾年過去後,盜天他們的武功有了小小的進展,已經能夠赤手舉起百斤左右的巨石,特別是他,把一身骨骼鍛煉的像是鋼鐵一樣堅固,拼盡全力之下打死一隻野豬不成問題。然而,付出的代價太大,所以他並不敢逞匹夫之勇。
從那練武館的教頭口中,盜天他們也知道這個世界的武功分為後天境界,先天境界。
據說後天境,可以生撕老虎,拳打野熊,腳踢獅子。甚至還可以飛簷走壁,一劍削斷一顆數十人都環抱不了的巨樹。
至於先天境,那就更加誇張了,從教頭口中模糊得知,先天境者,隔空殺人,御劍飛行,碎裂虛空……等等……
反正盜天他們也不知是否為真,只是道聽途說罷了。
不過對於這些傳說,他們卻是極為嚮往,所以每天不論颳風下雨,天打雷劈,始終不斷在修煉武功,雖然沒有武功秘籍,但憑借他們偷學來的招式,卻把身體鍛煉的愈加強大,有時候還能夠感覺到體內有一股熱流在亂竄。
「三四年……太久了吧!」陽九嘟了嘟嘴,他們如今已經七八歲了,再過四年那不是快十二年歲了,人家練武館的教頭說,一旦十歲之前還沒有臻至後天,此生估計再也沒有機會晉陞先天了。
「陽九,你別不知足了!在沒有功法秘籍條件下,能夠在十二歲前自學到後天,你就知足了吧!」練武館內有多少學徒,整整三百多人,而那教頭卻說,這幫學徒當中能有一半在十歲前練至後天境界,那就是一件奇跡了。
「出來了!」
天際遠方,一抹淡白色的雲層,忽然之間變得有些霞紫,把天際染得有些夕紅。
一道赤紅的霞光突然劃過天際射向大地,把黑夜徹底的驅趕,整個天際忽然間變得微亮無比。
懸崖最頂峰,盜天、小黑、陽九紛紛閉目調息,盡量做到心無雜念,努力的感應著體內那股熱流。
「好熱……」
初升的第一道太陽精氣,一旦被汲取到體內,就像是硬生生吞食了一口火山岩漿,灼熱無比。
盜天感覺此刻像是被烈火焚燒,渾身溢出汗水,後脊背一陣黏糊,整個人熱氣蒸騰似的,冒出縷縷熱氣。
小黑也是如此,通體冒出水珠大的汗珠,把一身衣衫弄得黏黏糊糊。
而最誇張的還數陽九,他的身體本來就有恙,平常的時候就像是開水般灼熱,而今一汲取太陽精氣,就像是往油鍋中添加烈火,把油鍋焚燒的辟啪作響。
「啊……」
陽九臉色猛地變得猙獰,赤紅一片,像是一塊被焚燒成紅彤彤的鐵片,渾身冒著熱氣。
「快靠近悠悠……」聽到陽九的慘叫聲,盜天倏然睜開雙目,陽九如今像是一塊被焚燒通紅的赤鐵,整個人都冒著蒸騰的炎熱氣浪,把身上的衣衫都烘的快要變成焦糊了。
「哧啦!」
像是熱鐵丟入冷水中,陽九一靠近悠悠,通體就冒出一股水蒸氣,悠悠身上的的陰寒氣息也漸漸衰弱下來,那白色衣衫上也漸漸滴落下一些水澤。
很快,昏迷不醒的悠悠,迷糊的雙眼,扭了扭眉頭,終於睜開了眼簾,露出一雙迷惑的眼睛。
「天哥……」悠悠呢喃著,似乎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
「快汲取太陽精氣……」盜天朝著悠悠大喝,自身卻沒有挪動半步,依舊在感應著體內那股熱流,也就是內力。
悠悠被盜天一吼,倏然醒轉過來,整個人驟然起身,對著太陽射來的朝霞,做出一個環抱天空的姿勢。
他們沒有功法秘籍修煉,只能裝模作樣的汲取太陽精氣,雖然不懂功法秘籍,但是每天清晨出來曬太陽,也明顯的感應到體魄骨骼有著明顯變化,變得越發強壯了,很多時候還能感覺到體內有股熱流,也就是教頭所謂的內力。
「嘰嘰喳喳!」
不知多久之後,懸崖四周響起陣陣悅耳動聽的鳥叫聲。
「天哥!快到中午了!」
小黑睜開眼簾,臉上露出喜色,看著高空中懸掛著的那輪烈日。
時間過得很快,就在他們汲取太陽精氣,閉目修煉之際,已經是日上竿頭,臨近中午。
聽到小黑一喊,陽九、悠悠、盜天紛紛打坐中醒來。
盜天睜開眼,看到的便是小黑那張黑基巴拉的鬼臉。小黑有個嗜好,每次看到他醒來的時候,都會對著他做鬼臉,不過這鬼臉壓根就嚇不到他。
伸手把小黑的黑臉推到一邊,盜天抖了抖衣衫從地上站了起來,活動一下身子後,才對著悠悠道:「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點?」按照以往而言,悠悠一般經過初升的旭陽照曬,都會變得渾身有勁,精神無比。所有的陰氣都會一掃而空,變得跟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
「天哥……我不行了……我好熱……我要回石洞內呆著……」悠悠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陽九就率先向著寺廟跑去。
這的確不能怪他,中午的太陽也是一天當中最為焚熱的,且還帶有強烈的熱毒,想要汲取卻又不敢汲取。一個控制不好,就會熱毒入身,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嗯!感覺曬著太陽好舒服!像是泡在溫泉的那種感覺,整個人都變得有勁,精神奕奕。」悠悠露出久違的恬靜笑容,那潔白精緻可愛的小臉蛋,猛地給盜天、小黑一種極度需要呵護的感覺。
這是他們的妹妹,雖然不是親生妹妹,但卻勝過親生,同甘共苦的妹妹。
「小黑!悠悠,你們先回石洞內藏著,我有些事情要去城內!」盜天對著小黑使了個眼色。
「天哥!帶我去好不好?整天待在石洞內練武,一點都不好玩,悶死了!」悠悠露出活潑好動的一面,撒嬌的扯著盜天的衣袖。
「悠悠聽話,留在石洞內練武,或者幫陽九驅除熱氣,等改天我再帶你們去好不好?」盜天溫柔道。
「是啊!悠悠!天哥這次去城內真的有事情要辦,你就不要跟著天哥了,留在石洞內陪我們練武不好嗎?」小黑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直接拉著悠悠的小手,道:「你先回石洞吧!陽九還等著你幫他驅除熱氣,難道你想看著陽九被自己弄得死去活來的樣子嗎?」
「哼!臭小黑!」
悠悠那雙無邪的眼睛瞪了瞪小黑,然後一邊向著寺廟跑去,一邊嬌喝著:「天哥!早去早回,我在石洞內烤兔肉等你回來!」
聽著悠悠那天真無邪的歡笑聲,盜天雙目隱隱閃爍一抹淚光,大喊道:「我知道啦!悠悠!你放心吧!天哥我會小心的。」
如果,如果悠悠沒有病,那該多好啊!
這是盜天此刻腦中唯一的遺憾啊!
直到悠悠離去很久,小黑才抹了一下眼底處的淚光,聲音有些傷感低沉:「天哥!帶我去好不好?」他怕,他盜天就此一去不會,去城內偷盜,說容易不容易,說難不難。如果偷一些平民百姓的東西,憑借盜天如今的偷盜技術,到沒有什麼危險,然而,一旦動了王族貴公的東西,恐怕就會有生命之憂。
「放心!天哥我會見機行事,不會像你這般魯莽的!你就等著天哥我凱旋而歸吧!」盜天拍了拍小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