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集中了三個步兵支隊和大量的炮兵,共計六千餘人,從早上五時開始,向左寶貴駐守在玄武門的清軍發動了猛攻,當時玄武門的清軍守軍不過三營一千五百人。他們在玄武門外築起了五道防線,憑藉著堡壘工事,不斷的阻擊敵人。怎奈日軍源源不斷的湧來,陣地一塊一塊的失守。
陳慶與劉義兩人來到玄武門的時候,左寶貴正在城中指揮清軍炮兵,轟擊日軍的步兵。陳慶看到左寶貴,叩首道:「左大人,城外堡壘我軍傷亡慘重,楊大人讓卑職前來,請求增援。」
左寶貴在城樓上,放眼看去,只見城外殺聲震天,槍炮之聲不絕於耳,四處的煙塵,把整個天空都給遮住了。他將手中的寶刀往城牆上一砍,將一塊磚頭剁了下來,氣憤的道:「援兵,援兵,若是我奉軍的馬隊在,我現在就會從兩翼包抄敵軍,聚而殲之。」
陳慶看到老將軍身上滿是塵土,臉上有一絲的血跡,他手持寶刀,威風凜凜,陳慶道:「左大人,我們向葉大人求援。」
旁邊的一位營官也道:「大人,玄武門外,集中了倭寇一半的兵力,如果葉大人再不發兵支援,玄武門必失呀。」
左寶貴道:「倭寇把大部份兵力集中在這裡,此正是我軍出擊的最好時機,陳慶,你馬上向葉大人報告,說倭寇大部兵力集中在玄武門,請他派盛軍、毅軍從兩翼包抄敵人。集中優勢兵力,與倭寇在玄武門決戰,將倭寇一舉全殲於玄武門。」
陳慶得令,帶著劉義,正準備下樓,左寶貴又道:「陳慶,你騎上我的戰馬,要請葉大人速速發兵。」
陳慶拱手道:「我一定將大人的話回報葉大人。」說罷,與劉義翻身上馬,朝著清軍總兵大營疾馳而去。
城外炮火連天,陳慶心急如焚,只想早一點到達清軍大營,將玄武門緊張之事,報告給葉志超——清軍在朝鮮的總指揮。
來到清軍大營,幾名守衛大營的士兵攔住了陳慶的去路。劉義上前攔住了那幾個士兵,厲聲道:「我們乃是玄武門奉軍,有重要軍情稟報葉大人。」
趁著劉義與那幾名守衛說話的當口,陳慶闖進了葉志超的大營,葉志超聽得有人闖了大營,連忙出來,看到是一個小小的哨長,喝道:「你是何人?敢闖大營。」
陳慶叩首道:「葉大人,卑職乃是奉軍左大人標下哨長陳慶,奉命堅守玄武門,只因軍情緊急,所以,擅闖大營,忘大人恕罪。」
葉志超聞聽玄武門吃緊,心中大急,忙問陳慶情況,陳慶將日軍集中大部兵力與火炮,猛攻玄武門一事向葉志超報告,並將左寶貴的意見向葉志超做了傳達,請求集結重兵,從兩翼包抄,與日軍在玄武門決戰。葉志超聽得,沉思了片刻,他深知玄武門若有失,則危急到全城,他命令陳慶道:「你馬上回去,告訴左大人,就他死守玄武門,等待救兵,我馬上召集諸位大人來議事。」
陳慶跪倒在地道:「大人,前方戰事危急,請大人早做定論。」
葉志超看到陳慶跪在地上,心中有些不悅,便道:「此乃軍機大事,我需與眾位大人商議才做決定,你且回去,告訴左大人,務必堅守至援軍來到。」
陳慶拱手而出。他擔心左寶貴的安危,便帶著劉義急急的趕回玄武門。此際的整個平壤,籠罩在一片槍炮聲中。除了玄武門是日軍主攻的方向以外,其他地方,清軍與日軍也陸陸續續的交上了火。
葉志超在帳中,命令傳令兵,要求各軍到大帳中議事,由於葉志超在日軍進*平壤的時候,已經命令各營,開赴自己的防線,大營中只有他帶來的五個營的准軍,幾乎已無兵可派。不久,各營均派人來報,說自己的前方正遭遇倭寇的攻擊,實在抽不出兵來支援玄武門。
日軍雖然從南、西南、北、西北等處同時向駐守平壤的清軍發起進攻,但城北的牡丹台、玄武門一線是日軍的主攻方向,牡丹台是平壤玄武門外的一個制高點,如果被日軍佔據了,則可以據此高點,架炮轟擊平壤全城。所以,牡丹台防線猶為重要。
當時在平壤的清軍,乃是葉志超帶率領的准軍,馬玉昆率領的毅軍,衛汝貴率領的盛軍、太原總兵聶士成部有及豐升阿率領練軍。其部隊來自於各省,由於是臨時組建的一支援朝部隊,各部之間缺少協調與配合,情報更是難有互通。葉志超因為在牙山有戰功,故而被朝廷任命為朝鮮各軍的總統。殊不知,牙山之戰,乃是葉志超判斷失誤,率軍北撤,以至日軍從牙山一路北進,直*平壤。
葉志超在大營中,看到各營皆說自己正面正受倭寇的進攻,抽不出人馬來支援玄武門,氣得直拍桌子,大罵諸將,只顧保存自己實力,不為戰局著想,正在大罵之際,太原總兵聶士成急匆匆的走進帳中,拱手道:「卑職參見葉大人。」
看到和自己在牙山共事過的聶士成,葉志超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拉著聶士成的手道:「士成,你來得正好,這各營之中,就你以大局為重。」
聶士成道:「大人,士成前來,是有要事想告。」
葉志超道:「士成快坐,有事不妨直說。」一面說,一面給聶士成搬過椅子。
聶士成有些受龐若驚,他來到大營的地圖邊上道:「大人,今天清晨,倭寇向平壤城發動了全面進攻,南面、北南我軍均遭到了敵人的進攻,我部也受到了敵人的進攻,我從槍炮聲中判斷,其他地方的倭寇都是佯攻,敵人不僅兵力少,而且,火炮也不多,敵人真正的主攻方向是這裡。」聶士成說著,將手指向了平壤城地圖的一角,葉志超清清楚楚的看到,那裡有三個顯眼的大字:玄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