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戰甲,線條深刻的臉龐,霸氣的絡腮鬍子,瀟灑而帥氣的笑容。
譚氏傳媒一哥——
何俊熙!
在西娛的重磅大戲《草原傳奇》中,西娛邀請何俊熙來擔任這部新戲的男主角,和女主角童斯演對手戲。
要是說洛晨和何俊熙有什麼交集,那唯一只有那一次,搶奪冰點廣告時兩人的身份是對立的。
一個是為西娛,另一個,則是代表譚氏傳媒。
但和這個一出道就緋聞不斷的偶像派洛晨不同,何俊熙就是那種低調而特別優秀的演員。
作為譚氏傳媒的一哥,何俊熙主演的新戲的收視率節節攀升,並且很有口碑,但他為人卻沒有任何架子,出道這麼久,他從來沒鬧過什麼不好緋聞,一直潔身自好,彬彬有禮,人緣好得連圈內的超級明星前輩都對他讚不絕口。
就像當初洛晨明搶冰點廣告的男主角,何俊熙也沒有對任何一個不知情者提起過這件事。
即使後來因為蘭素的事,被記者問起當初男主角甄選的事,他也只是笑著告訴記者說,無論演技,人氣他都比不上洛晨,所以洛晨取得冰點廣告的男主角是實至名歸的。
而另一方面,作為餐飲界龍頭大亨何家的未來接班人,何俊熙才是真正的隱形高富帥。
他隨意而瀟灑,他可以穿著幾萬塊的休閒服出入五星級酒店,也可以踩著幾塊錢的人字拖出現在街邊小吃店;他可以打著西裝領帶參加紐約上流社會的奢華宴會,也可以穿著背心在法國的南部農場幹著農活;他可以架著自己的直升飛機環遊世界,也可以背個紅白藍袋子,像個農民一樣擠火車。
可以說,何俊熙的骨子裡,有一種坦蕩蕩的隨意,悠然與自信。
「洛晨,方便聊幾句嗎?」何俊熙眉毛一揚,問道。
看著何俊熙的樣子,洛晨拍了拍衣服起身,彎眸一笑,道,「好。」
對於何俊熙,洛晨的心底是不排斥的,因為這個男人給她一種很坦蕩真誠的感覺,完全沒有任何富家子弟的浮誇與不屑。
看到洛晨起身答應了,雲傲越抿了抿唇,也跟著起身。
但頎長的身姿一起來,便相當不小心地一側身,非常碰巧地擋在了兩人的中間,意外地隔絕了洛晨與何俊熙的對視。
將洛晨藏在自己的身後,雲傲越此時才冷冷地瞇了瞇雙眸,幽深的瞳仁就這樣倏地一下直射何俊熙。
犀利的眸光猶如鐳射激光一樣,一邊審視般地將何俊熙全身掃量了一遍,一邊漾起淡淡的疑問。
「有什麼事不能當著我的面說。」
被這種宛如打量肥豬肉的目光一直盯著,便是隨意如何俊熙,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種眼神,怎麼很像他之前飾演的那部戲《一枝紅杏出牆來》的男主角——
怕老婆被勾走的樣子!
想是這樣想,但何俊熙還是很有風度地微微一笑,對著雲傲越解釋道:「沒多大的事,其實我只是想問洛晨要兩張演唱會的票而已。」
兩張演唱會的票。
雲傲越清冷的俊臉毫無波動,他眼尾一掃,淡淡地問道,「為什麼?」
「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很喜歡洛晨的歌,所以我想給她一個驚喜,讓她開心一下。」
「男人還是女人?」
「……」何俊熙頓了頓,答道,「女生。」
聽到這裡,雲傲越的敵意明顯地淡下去,看向何俊熙的眸光也緩了一點,他點了點頭,淡淡地繼續問道,「嗯,多大?」
何俊熙眼皮一跳:「二十三歲左右。」
「你喜歡她?」
看著雲傲越刨根問底,似乎要將何俊熙的戶口本都挖出來問一下,洛晨似乎覺得十分好笑,粉唇情不自禁地彎起了好看的弧度。
和洛晨笑吟吟的樣子相比,何俊熙幾乎是額冒黑線,他要個票怎麼了?是觸犯了那條法律了?怎麼搞得被人像審問犯人一樣?
為了避免這相當難纏的男人繼續審問自己,何俊熙乾脆地和盤托出。
「嗯,我對她有好感,正在處於相互瞭解的階段,她是女的,二十三歲,長頭髮,性格羞澀內向,不愛說話,但溫柔善良,在星翼酒店工作……」
確定了何俊熙對他完全沒有攻擊性,雲傲越瞇了瞇雙眸,幽深的瞳仁裡飛快地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滿意。
他側開了身,相當大方地任由洛晨和何俊熙面對面聊幾句。
何俊熙頓時有種汗顏的感覺。
「何俊熙,那待會兒我讓助理給你送兩張黃金一等座的票,就在舞台的最前面啦,希望你們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洛晨摸了摸後腦勺,似乎想起了什麼,笑吟吟地繼續道,「對啦,還有,替我謝謝她,謝謝她喜歡我,喜歡我的歌,嘿嘿。」
看著對面那個俊美的男子露出孩子氣的笑容,何俊熙心裡一暖,不知為什麼,兩個完全不同性格,不同性別的人,會給他一樣的感覺。
如陽光般的溫暖。
一想到那個羞澀的女子,何俊熙的眼神頓時一柔,思緒立馬飛到了那道纖細而窈窕的身影上。
不知道傅子荌知道這件事後,會多開心呢?
會不會跳起來,親他一口?
一個星期後的演唱會,會不會是他和她關係的一個大躍進?
他很期待。
看著對面的男人對著洛晨露出了一個齷蹉的笑容,雲傲越的心頓時晴轉多雲,他抿了抿薄唇,頎長的身姿一轉,又恰恰好擋在了兩人的中間。
他低眸,對著洛晨說道,「洛晨,我們該回去了,該處理一下剛剛的事了。」
白皙的手摸了摸下巴,洛晨點了點頭。
一時間,剛剛還晴朗的天空一下子暗了下來,大片大片的烏雲,開始緩緩地向西娛逼來!
離演唱會,倒數的第七天!
……
當兩人回到西娛化妝間時,眾人忙忙碌碌的身影一下子停下來了,神色帶著些許僵硬。
早上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西娛,以及——
風雲傳媒!
聽說蘭素要起訴雲傲越和洛晨,記者們怒意沖沖地開始撰寫關於兩人的新聞稿,總經理龍海濤大怒,正當他準備找這兩人算賬時,一個電話從總部那裡措手不及地殺來了。
風雲傳媒總裁林躍!
大意是讓雲傲越到風雲傳媒一趟,解釋今天的所有來龍去脈。
聽完寶媽的話,洛晨抿緊了唇,漂亮的柳眉變成了一個淺淺的「川」字,想起今天雲傲越的舉動,她的心底就無意識地掠過一絲藏在心底的擔心。
傷人,恐嚇,強搶閃存卡——
每一項,都足以毀了雲傲越!
從來不會擔心自己的洛晨,第一次,為了一個男人而擔心。
似乎看出了洛晨心底的擔心,雲傲越站前一步,頎長的身影籠罩著她,他低頭,對著洛晨溫柔地勾了勾唇角,安撫道:「沒事的,不用擔心我,我回去一下,等下回來找你。」
「嗯!我等你。」
知道雲傲越在安慰自己,洛晨鬆開皺緊的眉頭,將眼底的擔心盡數壓下,她粉唇一彎,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不露痕跡地掩飾著自己的擔心。
他的安撫,她明白,所以,她掩飾。
她的掩飾,他同樣明白,所以,他不揭穿。
看著那張精緻的小臉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雲傲越眼底一柔,似乎春風拂過湖面蕩起了溫柔的漣漪。
他勾唇,俊臉認真而清冷,道,「另外,洛晨,如果到時我負不起這個追究的責任,那我就會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你的身上,讓自己置之度外,希望你能做好心理準備。」
登——
這話一出,洛晨心裡那塊無形的大石終於重重地落了下來。
她拍了拍雲傲越的肩膀,粉唇一彎,第一次露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容,道,「好,雲傲越,記住你說的話。」
傻瓜,寧願自己背負所有的責任,也不願連累他的傻瓜。
看著那漂亮的笑靨,雲傲越薄唇一勾,情不自禁地伸出大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半晌,頎長的身姿一轉,已離開。
風雲傳媒的總裁辦公室裡,氣壓幾乎低到了零下攝氏度,一片偌大的透明落地窗此時尤為顯眼。
落地窗前,窗簾被全部拉開,任由那昏暗的天色從透明的玻璃中透進來,氤氳著一種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一道美麗的身影優雅地立在落地窗前。
女人穿著名貴的紫色長裙,長裙一直遮到她的腳踝,她將手交握在腹部,神情淡淡地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高貴而不可褻瀆。
辛管家站在她的身邊,端莊的雙眸滿是看不清的深意。
林躍和李巖交叉雙手,和平常吊兒郎當的樣子,此時正神色嚴肅地站在辦公桌的兩邊。
像是三司會審的前夕!
半晌,門終於被打開了,一道頎長而俊美的身影淡淡地走了進來。
似乎看到了救星,林躍和李巖的心一下子重重地放了下來,他們拚命地對著男人擠眼,左擠一下,右眨一下,左眨幾下,右挑幾下。
雲傲越視若無睹,頎長的身姿冷淡地走了進來。
「夫人,少爺來了。」見雲傲越到了,辛管家湊近溫雅,恭敬地說道。
聽到辛管家的提醒,溫雅點了點頭,她優雅地轉過身子,看向自己最深愛的兒子。
「越兒。」
雲傲越淡淡地點了點頭。
無視自己兒子天生的冷淡,溫雅微微一笑,溫柔道,「越兒,可以告訴我,今天發生了什麼事麼?」
雲傲越雙眸一抬,看向了溫雅,輕描淡掃道,「和你聽到的,差不了多少。」
如此冷淡的他——
溫雅一步一步地走近雲傲越,直到站在他面前的一米處,她才抬眸,看向那張俊美的臉容,輕輕歎了口氣,道:「值得嗎?」
「你的在乎,應該建立在她對愛情忠貞的基礎上,但是現在,她背叛了你,背叛了你對她的在乎,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強上一個女人,這樣的人,值得你這麼為她嗎?」
「沒有什麼值不值得。」清冷的雙眸深不見底,猶如一潭平靜無波的古井,雲傲越抬眸,深邃的瞳仁平靜地與溫雅對視,淡淡道,「這是我自願的。」
自願的——
她那個從來都漠視一切的兒子,竟然跟她說,即使背叛後的付出,也是他自願的。
溫雅唇角一揚,高貴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美麗的笑容,卻顯得那麼的苦澀。
見夫人似乎傷心了,辛管家站前了一步,端莊的臉滿是恨鐵不成鋼,勸說道,「少爺,你還小,所以你根本不知道人心險惡,她這種賤人只是在利用你,利用你對她的在乎,利用你對她的相信,糊弄你,欺騙你,甚至讓你為她闖下的禍買單!」
「而表小姐就不同,她美麗,孝順,有愛心,知書達理,身家清白,一心為了少爺你,跟那個出身在底層,只會背叛和利用少爺你的骯髒明星相比,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少爺,辛苑就不明白,為什麼家裡的鮮花,會比不上外面的野——」
「辛管家!」
辛管家的話還沒說完,卻被兩道整齊的男聲重重地喝斷了——
林躍和李巖!
不悅地瞪了兩人一眼,辛管家轉過頭去,正要對著雲傲越繼續說下去,卻猛地失聲了——
冷漠的氣息源源不斷地從頎長的身姿裡冒出來,男人的雙眸幽暗至極,冷酷得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但薄削的唇線,卻漸漸勾起了一抹嗤笑而妖治的弧度。
冷酷與妖治的結合——
殺意!
**裸的殺意!
辛管家頓時臉色慘白。
似乎感覺到了雲傲越身上那明顯的殺意,溫雅臉上的苦澀更深了,美麗的臉容是滄桑到骨子的悲傷。
「原本,我決定嘗試去接受她,但是今天,即使她背叛了你,你也容忍不了辛管家說她一句不好,這種卑微的愛,讓我開始懷疑我的決定是不是錯的!她對你的心,是不是也像你對她的那樣?那樣的毫無保留,那樣的全心全意……」
「我的兒子,從小到大沒有親近過我這個媽媽;也沒有讓我走進過他的心底,瞭解過他的開心,滿足與難過;他從小就過目不忘,所以永遠忘不了他的爸爸在他面前殺人時的血腥,但我卻忽略了這點;為了繼承雲家,他很小就被送到那裡,接受殘酷的訓練,那時我又在哪裡?」
說到這裡,溫雅的聲音帶了一絲沙啞的哽咽,「現在他在乎上了一個人,卻一直默默地跟在那人的身後,作為一個母親,我心疼,我難過,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孩子一直無條件地為一個背叛他的人付出,而得不到同等的愛的回報。」
情真意切,而哀思傷悲——
看著溫雅哽咽而難過的樣子,流動的血液裡的一絲牽扯,硬是讓雲傲越渾身的殺意無意識地收斂起來。
他微抿唇,清冷的雙眸閃過了一絲微不可見的波動。
「越兒,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媽媽,還當你自己是雲家人的話,答應我,不要再插手這件事,任由洛晨——」
「自生自滅!」
——
天色漸漸黑了,化妝間的人開始一個接一個地離去了。
洛晨趴在長長的化妝桌上,玩著鑰匙,百無聊賴地等著雲傲越回來。
「洛晨,先喝點水。」
寶媽拿著一杯水,從門外走了進來,她遞給洛晨,看著洛晨咕嚕咕嚕地喝了下去,才看了看牆上的鐘,埋怨道:「那雲傲越也真是的,一去就去一個下午,現在都快六點了,還不回來!現在的情況都不知道怎了!」
今天一個下午,居然風平浪靜的很,一點消息也沒有傳出來。
似乎早上的事早已被湮滅在茫茫的新聞之中,但又更像是一場暴風雨到來的前夕,讓寶媽竊喜之餘又心驚膽戰。
暴風雨前夕的平靜,往往是另一場災難的到來!
看著寶媽臉上的黑眼圈,洛晨粉唇一彎,起身拍了拍寶媽的肩膀,道:「寶媽你先回家吧,不用等我了,我遲點再走。」
寶媽肥臉一皺,道:「趕我回去幹嘛?我在這裡礙著你了?」
洛晨嘿嘿一笑,托起寶媽的肥臉「吧唧」地親了一口,道:「怎麼會?不過寶媽你黑眼圈太嚴重了,今晚得早點休息,不然明天怎麼有力氣陪我打仗喲?嘿嘿。」
看著男子臉上始終如一的燦爛笑容,寶媽墊高腳,惡狠狠地敲了一下她的額頭,道:「說得比唱得好聽,其實不就是想我別在這裡,哼,既然這樣,我走!」
寶媽撿起椅子上的包包,氣惱地轉身離開。
「寶媽拜拜!」洛晨站在寶媽身後,看著那道胖乎乎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直到身後的視線漸漸地消失了,寶媽氣惱的表情一下子暗淡了下來,臭小子,即使不在你旁邊,我還是會擔心你的。
……
「滴答,滴答」,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外面的天色完全地暗了下去,走廊上的燈一盞接一盞地亮了起來。
昏黑昏黑的天空,暗黃暗黃的燈光,相襯得如此的寂寥——
牆上的時針走過一圈又一圈,但空蕩蕩的走廊,始終久久沒有聽到熟悉的腳步聲。
風聲與樹葉聲和鳴,在走廊上蕩起一陣又一陣孤寂的搖籃曲。
偌大的化妝間,空寂無人,只有一道修長的身影靜靜地趴在桌子上。
她將臉墊在手臂上,輕輕地睡了過去,任由昏黃的燈光一下一下地打在她的長睫上,在眼瞼下淺淺地掃下一層陰影。
該來的男人,一個晚上,始終沒有來。
離演唱會,倒數的第六天,終於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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