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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鏡花水月 文 / 恆垣

    「太好了!這片樹林恰好處在營寨東面的缺口處,咱們可以從此處偷襲飛雲浦。閱讀盟主,下令吧!」余文興奮道。

    其他人也紛紛勸洪蒙下決定,此時出現樹林,那不是天災幫助嗎?不少人心動了。

    「這裡甚是詭異,本來是沙地,卻又如何出現一片樹林?不可莽撞,還是從別處殺過去。小心駛得萬年船啊。」洪蒙搖搖頭,不能冒這個險。這裡地形太過蹊蹺,搞不好就中了敵人奸計」「。

    五行官之中,賈錢不能參戰,如今只剩下掌土官凡天。他的話一出口,基本上都能得到認可。他眼神迷離地望著樹林,只覺得其中有怪,卻又無憑無據,不能讓人信服。

    凡天用相地之術,前前後後檢查了幾遍,都為發現此處地形有何詭異。他還是相信自己的能耐的,相地之術很少失靈。他將自己觀察到的說了出來:「這片樹林不同於其他各處,像是孤零零地長出來似得。不過,地上依舊是沙土,地下也沒有防禦工事。樹林後面,就是營寨的木柵圍牆。」

    洪蒙知道時間珍貴,如今已經到了亥時,他們要在天明前撤退,時間相當緊迫。他揚起手臂,猛地砍下去,命令士兵登陸。

    沒有人說話,只有呼啦啦的水聲。一千精兵不多時就已經鑽進樹林,徐徐前行。

    樹林中的沙土依舊帶著溫度,洪蒙特地抓了一把,感受感受,便相信了事實。

    圍牆之內有十個放哨士兵。更有一處碉樓聳立,上面有兩個士兵來回走動。這些士兵也都是修者。只不過修為尚且處在太虛境。

    洪蒙就要以自身勢道,強行困住這十個放哨兵。這時,衛魚自告奮勇,要去解決掉這幾個嘍囉。衛魚修為不高,也處在太虛境。洪蒙念他修煉時間短,又無名師指導,便把這個鍛煉的機會讓給他。

    衛魚俯下身子,在地上打幾個滾,滾到圍牆邊緣,伸手掐住兩個放哨兵的脖子。非常麻利地將他們解決。這還不算,他用匕首,將這些人釘在木樁上,使其看上去依舊在守夜一樣。其他幾個哨兵皆是如此。只有高台上的兩個哨兵不好對付。

    他縱身一躍,登時彈跳了兩丈高,雙手瞬間攀住高台的木質邊緣,差點露餡。而後飛身一躍,只見手中短劍一亮,那二人脖子處各自血痕悠長。斷氣死去。他用繩子將二人的頭髮吊起來,使他們保持站立姿態。

    衛魚得意地一招手,示意洪蒙大功告成。洪蒙也命令所有將士悄悄地潛入營寨。

    飛雲浦乃是專門囤積糧草之地,其中有二十處糧山。每一處糧山可供五萬士兵一月口糧。對於萬姓國來說,這個糧倉就是極大的危險。

    忽然間,靠近黃河的幾處糧山火焰滔天。五萬將士的糧草就要付之一炬。營寨中頓時大亂,不少士兵急急忙忙地汲取黃河水。以盡快滅火。

    洪蒙趁勢點燃了七八處糧山,只是這時。他們被東吳將士發現了,不得不一邊戰鬥,一邊煽風點火。

    火燒連天整整百里之遙,一處處糧山被毒火燒灼,使得救火的將士根本不能接近。就算有一些修為較高的軍官前來,對於眼前的慌亂,也無可奈何。

    糧山傾倒,覆蓋了東吳士兵的帳篷,不少人當場燒死在其中。東風乍緊,吹得糧山通紅通紅,像是燒紅了的烙鐵。

    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洪蒙等人遠遠地處在一處小山丘上,觀看飛雲浦的情勢。糧山燒不盡,他們不能走。

    「你們不覺得事情太順利了嗎?」

    趁著空閒時間,洪蒙向身邊的心腹問道,「見不到盈靜,我心難安啊!」

    「好在糧山已經燒燬了大半,咱們可以稍微喘口氣。想來那盈靜出門未歸吧,所以死咱們才得手。」凡天解釋道。

    洪蒙臉色微微一沉,暗道不妙,他連忙向司風余文說道:「據說吳老七十二弟子,人人身懷絕技。你可知盈靜身懷何等絕技?」

    余文想了想,有些緊張地回答:「盈靜有一門絕技,名喚鏡花水月。其威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關鍵在於如何運用如何運用」他念叨著這幾個字,心裡發慌。

    其他人的臉色也變得相當難看,紛紛四處查看,看看地上、天上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好一個鏡花水月!瞞得我們好苦!說不定,我們已經被盈靜包圍了。」

    洪蒙感歎道,吳老座下弟子果然人人不凡。他即刻下令,準備凌空飛行,回聯盟大本營去。此次凶險,不能再多呆一刻。

    一千多人的隊伍騰空飛起,在黃河上面宛若蛟龍,相當壯觀。洪蒙為首,身邊是尚青,還有一幫心腹。對岸越來越近,可是,他的心裡越來越不平靜。

    「哈哈哈,洪盟主近來可好?姐姐還沒玩夠,你怎麼就能走呢?還是再多留幾天陪姐姐玩玩吧!」

    醉人的聲音從從面八方傳過來,讓人分不清說話人的真身在何方。洪蒙知道,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盈靜了。他沒有回答,只是拚命地往回飛。

    然而,令人驚奇的事情接二連三,大地在猛烈地顫抖,轟隆隆的聲響,震得他們一陣頭暈眼花。大地像是活了一樣,又像是伏著的巨人,此時,大地在升起,天地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這這怎麼可能?大地素來穩健,怎麼會出現這等怪事?一定是鏡花水月!」

    他們再也飛不動了,因為大地上升到了腳下,他們重回地面,驚慌失措。只有洪蒙還算保留幾分清淨。以鏡花水月的幻境,還難不倒他勢道的威力。只不過想要破解幻境,還需費些功夫。

    「客人等候多時。難道主人就不應該出來接待?盈靜姑涼,但求一見!」

    他們回到了沙地上。不知如何是好。洪蒙則衝著東吳營寨大門,帶著調笑的口吻。激將盈靜。他的身邊,尚青撅著嘴,白了洪蒙一眼。

    「呵呵,盟主有禮了!」

    幾處香風鋪道,兩邊侍女撒花。婀娜多姿,不差江邊春柳半分清麗;嫵媚動人,怎減雪中臘梅萬點妖嬈。看似西施嬌女弱無力,熟料公孫大娘武偏強。

    香風陣陣,蓮步輕移。盈靜裙裾飄然,從風道花橋上飛下來,對著眾人嬌媚地作福,笑呵呵道:「歡迎諸位降臨飛雲浦,盈靜有失遠迎,還望贖罪。」

    「不敢不敢,都是同道中人嘛。」衛魚原本看得呆了,不覺香風撲面,令他驚醒。連忙回答。

    余文頗為鄙視地瞪了余文一眼,正聲道:「大敵當前,不可混亂了你我,泯滅了是非。」

    「你不過二十出頭。我不過二十左右,按照常理,你應該叫我一聲哥哥才對。不過哥哥我不介意。怎麼說。這飛雲浦我們是吞不下了?」

    洪蒙沒理會余文二人的爭執,轉而用商量的語氣與盈靜交談。他感覺著。仄邊的實力與自己差不多,而盈靜身為仄邊的師姐。那麼,他還真不敢與盈靜撕破臉皮。

    他不是不敢拚死相爭,而是顧忌身邊的人,比如一千精兵,比如尚青。

    「我不是老虎。」盈靜口吐香蘭,「你也不要與虎謀皮。你回你的聯盟,我繼續看管糧山。咱們只當沒見過面,什麼也沒發生。這樣豈不是更好?你以為,你是我的對手?」

    「喲呵,母老虎竟然在我面前低聲下氣嘿嘿,這個機會不能不抓住。」衛魚自言自語道,繼而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盈靜姑涼,咱們有話好說。只要你答應做我的小妾」

    「大膽!」

    正當衛魚大言不慚,調戲盈靜的時候,一個彪形大漢忽然從營寨裡面奔行出來。只見大漢身形高大,渾身肌肉猶如鋼鐵一樣,兩隻胳膊好比鐵棍,不得不說,他是世上少有的健壯漢子。

    「盈姑涼你也敢調戲,看我不把你撕碎了!」大漢怒目金剛一般,就要衝上去。

    「住手!」盈靜玉手一揮,命令大漢,不要他衝動,「鐵嶺莫要莽撞。你且退到旁邊去。」

    洪蒙愣了愣,心裡納悶,鐵嶺此人身上的氣息,好像在哪裡見過。他見這漢子不過三十歲左右,修為也在玄丹大成,怎麼會聽從盈靜的派遣?

    「嘿嘿,符宗果然強大,竟然能夠調動一個門派的掌門,來為一個丫頭賣命,真是手段不凡啊!」

    他感歎道,這話傳到眾人耳中,宛若炸雷一般,無人不震驚。原來名為鐵嶺的漢子,竟然是一為掌門!

    盈靜眉頭微微一皺,旋即笑道:「洪盟主果然消息靈通。不錯,他乃是鐵道門現任掌門鐵嶺,如今帶著鐵道門弟子守衛飛雲浦。也就是說,你們來的正是時候,姐姐我都開悶死了。我這鏡花水月,許久沒有人來闖了呢。」

    眾人不禁咋舌,盈靜既然能夠調動一位掌門,那麼,她的實力肯定在掌門之上。他們這一次是啃了硬骨頭。

    並且,鐵道門太祖鐵鷹、老祖鐵鵬、太宗鐵鶴回歸,令鐵道門後勁大漲,很少有人膽敢招惹他們。洪蒙已經於三祖結下樑子,此時若是再翻臉,恐怕三祖定會大發雷霆。

    「那就讓我來陪你玩玩,不過,你得先放了我的兄弟們。」洪蒙挺身而出,將其他人擋在後面。

    「不行!你怎麼能冒這個險!」尚青焦急道,他知道洪蒙固執,偏愛做一些危險的決定。

    余文也不同意:「讓盟主一人替我們出頭,實在不行。大家都是兄弟,要戰則一起戰!」

    凡天本來久久不語,他忽然說道:「可惜可惜,盈靜姑涼與衛魚注定走不到一起。唉」

    「凡天不要打叉子,你說的是些什麼!現在盈靜是敵人。」孫雲教訓道。

    「好了,我的命令,你們還不聽嗎?我一人對付她,足矣!」

    洪蒙轉過身來,目光堅定地掃視所有人,下了死命令,決不讓兄弟們冒險。他好言安慰尚青幾句話,只是尚青越發不聽話,逼得急了,尚青直欲跳河。

    他悄聲對尚青說道:「我有血琉璃,誰能傷我?血琉璃的威力,你不是沒有見過。」

    另一邊,盈靜以靈識傳話:「鐵嶺,你可有把握戰勝洪蒙?」

    「沒問題!」鐵嶺目光森冷地盯著洪蒙,「對付一個小子,還能用得了幾招?那血琉璃與靈符經唾手可得。」

    「我不要血琉璃,我只要靈符經。」盈靜心中早有打算,轉而嘲笑洪蒙:「大敵當前,你們在這裡卿卿我我,成什麼體統?我答應你的要求。」

    「嘿嘿,盈靜姑涼不要吃醋,再說,你吃別人的醋,卻將我置於何地?你是我未來的小妾啊!」衛魚笑道,他堅決不走,只為了盈靜。

    「我這兄弟心性不錯,哪一天他心情好,還真說不定把你扶正呢。」洪蒙終於勸動了尚青,繼續與盈靜討價還價,「我只希望你不要將他們傳到別的幻境中,要不然,我只好對兄弟小妾動手了。」

    「占嘴上的便宜很有意思嗎?」盈靜不屑道,「我還從未出爾反爾過。你把我們符宗的人想得太壞了。最起碼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種人。」

    盈靜淺笑,隨後兩手簡簡單單地在空中劃過去,像是割裂了一片時空一樣,將聯盟剩下的一干人等全部送到了黃河南岸。她這一手,倒是嚇得不少人冒冷汗。

    「盈靜姑涼果然好手段。」

    洪蒙扭頭看了看,不見了聯盟眾人,不見了尚青,只見身後黃河之水濤濤不絕,一切如真亦如幻,如夢亦如露。

    「靜兒好能耐,不愧是我衛魚的小妾啊。」衛魚死了心要纏住盈靜,哪怕自家性命不保,嘴上也要佔盡便宜。

    「我若贏了,你就是衛魚的小妾,糧山燒燬,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洪蒙笑道。

    「自古成王敗寇,我豈會自食其言?再說,你的人都退到了黃河以南,我卻如何反悔?不過,只要你交出血琉璃與靈符經,姐姐倒是可以暫時放你一馬。如若不然,姐姐的手段,就讓你嘗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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