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酉山頂峰白雪皚皚,像是披了一頭白髮,擁有著說不盡的滄桑。它看得太多,見識的更多,卻無法用語言形容出來。
洪蒙站在墳墓前面,聽著洪銅的講述,他知道了大戰的事實。原來,當大戰開始之後,洪家在城中奮力抵抗結果每每寡不敵眾。後來不得不退到祖墳那裡避難。
東吳追兵窮追不捨,好像是專門在對付洪家,他們圍攻祖墳,摧毀了祖墳周圍的圍牆,逼得洪家人無處可逃」「小說章節。最後,族長再次施法,引發一陣帶有腐蝕性的雲霧,滅掉大半吳軍,追後帶著族人逃向大酉山深處。
不知為何,吳軍忽然撤退卻沒有追趕洪家人。這讓洪銅很奇怪。好在洪荒殿中的書籍搬運到了別處,方才逃過浩劫。
「蕭家去了何處?我與那蕭遙朋友一場,自然要問問他的家如何。他如今漂洋過海遠赴白木國開宗立派,可謂是創業艱難。做兄弟的也得照顧照顧他的家人。」
洪蒙回憶起蕭遙離開時的情景,不禁苦笑,這廝走也就罷了,偏偏還把人家堂堂道宗二弟子拐走,真是捅了馬蜂窩還樂呵呵的。
「蕭家的人本來和我們站在一起,只是我們撤退後,他們卻不知到了何方。當時情況緊急,大家也顧不得許多。但願他們吉人自有天相,能夠躲過一劫吧。」洪銅搖頭道。
他們又到祖墳拜了拜,祭奠祖先,乞求他們保佑族人的安全。只是這一路中,阿q顯得頗為暴躁,時不時地向著大酉山上觀望,不知是何原因。
「我總覺得這裡有我熟悉的東西,可是瞪大了眼睛也發現不了有什麼端倪。那不成我的感覺錯了?不對啊,我的感覺一向很準,難不成今天就不准了?」
阿q也很奇怪,可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那種感覺的來源。他忽然問洪蒙的陰寒玉來自何方。
洪蒙答道:「就在我父親的墓碑下面。你為何突然問這個?」
「那不是普通的玉珮。而是有人刻意做成的。從你用的符文來看。其中有一些讓人熟悉的東西。它來源於某位大帝的傑作。至於是與不是還有待考證。」阿q裝作老學究的樣子。
沒有人在意阿q的反常。
夜間,他們露宿山林,隨便打幾隻野味充飢而已。經過太虛境的人,已經能漸漸做到辟榖。只是有時候忽然不吃飯,到讓他們覺得怪怪的。
「徒兒,徒兒,你可還記得我嗎?哈哈。你這兩年不長進啊!才修煉到這般境界,你這不是給為師丟臉嗎?為師給你的靈符經,為何沒有修煉?」
冥冥之中,熟睡的人們忽然聽到這似乎來自九幽地獄的聲音,這聲音迴環往復,繞樑三日。遲遲不肯離開他們耳際。
洪蒙驚了一頭汗,從夢中掙扎起來,他警惕地環顧四周,卻不見有人活動。他想著那句話的意思,話裡提到了靈符經,那麼所謂的徒兒不正是洪蒙自己嗎?
他放開喉嚨大喊:「師傅,你在哪兒?我是洪蒙,我回來看你了!你為何不現身?」
洪銅和阿q也被洪蒙的喊叫聲驚醒。四處尋找說話人的蹤跡。他們一路奔走。最後來到了大酉山下,洪雲墓前。
「父親。是你嗎?是不是你還在這裡居住?你沒有離開?」洪蒙觸景生情,想起父親曾經對自己的關懷,不覺潸然淚下。
「阿蒙節哀。你爹若是知道你如此傷心,肯定也不會放心。你是個男子漢,怎能在父親面前哭泣?」洪銅用言語激勵洪蒙。
「主人,他就在這附近,何不請他現身一見?」阿q說的他不是洪雲,而是洪蒙的師傅。
洪蒙抹去淚痕,恭敬道:「師傅,還請現身一見吧。你我分別多日,雖然只有一日授課,可我記得清清楚楚。徒弟尚有許多疑惑要請教於您。靈符經我專研過了,可是符術沒多少長進啊!」
天空中風雲變幻,一片驚雷炸起,燒燬了一小片樹林。大酉山下,亡魂突現,那絕不是一個人形。亡魂體格碩大,只看到其人的頭部,卻看不到身體。
他們不僅驚呆了,世上哪裡有這樣的存在?一個頭顱,就佔據了整個大酉山的山崖!
試想,那他的身軀需要佔據多少空間?他們不敢想像了。
「哈哈,不必驚慌,我就是你的師父。如今的我只是一道亡魂而已,早就死在他人刀下了。今天你回來,我也有事要交代,我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魂魄雖然自稱即將毀滅,可是他的靈魂形成的龐大威勢,依舊讓人不寒而慄。他們差一點彎下腰去。
待得走進了,他們看得清清楚楚,眼前的魂魄不是別人,而是實實在在的龍魂!那一顆碩大無比的頭顱就說明了一切。
洪蒙拿出那塊森冷的玉石,將其放在面前,說道:「師傅,這就是您交給我的玉石,我至今還不能參透靈符經,有負師傅一片苦心啊!」
龍魂呵呵一笑:「你的確沒有參悟透靈符經的秘密。那也不能怪你,只是創造此神功的人太聰明,符文不過是外殼而已。但是符文也不可小覷。所謂一念三千,你可明白?」
洪蒙沉吟片刻,搖了搖頭道:「不太懂。可是說的心隨意動?」
龍魂點點頭:「差不多。有時候殺敵不需要刻意地運用神功,只需要自然而然地,好像防禦一樣地進攻。這樣,靈符經就徹底變化了。」
洪蒙想了想道:「原來如此。那麼聚散開合又是怎麼回事?」
龍魂耐心解釋道:「聚散開合既是符文秘訣,又是大道的體現。一念動而萬物歸宗,所謂的聚,所謂的宗,不是大道又是什麼?一念動而星河燦爛,看似散漫無常,其實每一個位置都不能調換,這不是散又是什麼?一念動而時空開裂不阻我的道路,這就是開啊。一念動而運籌帷幄,宇宙在乎手,萬化生乎身,掌握宇宙,這就是合啊!」
聽著這篇諄諄教誨,洪蒙若有所悟,沉浸在那無邊無際的星海中,尋找真道的所在。那每一個字句,都深入骨髓般地烙印在腦海,他要記住,要領悟。
許久,他感激地說道:「符即道,聚散開合即是道。師傅,受弟子一拜!」說罷,他倒身便拜。
「你有如此悟性,也是你的造化。倒不必謝我。你身為混沌體,要面臨的大難數不勝數,若是貪圖一時歡愉,就別想超凡脫俗功參造化了。以後你」龍魂欲言又止。
洪蒙仰頭道:「師傅,有話直說。」
龍魂繼續道:「我只為化解恩怨,但願你日後少殺些人,我就滿足了。這些事你日後自然明白,我不需要多言。還有啊,你那個其醜無比的坐騎何在?」
洪蒙愣了愣,心中好笑,至今還沒有人敢說自己的坐騎醜陋。看來師傅真的說了實話。他微笑著拍了拍阿q道:「師傅叫你。」
阿q一聽龍魂叫他,立刻精神抖擻,也不顧及醜陋不醜陋的話,上前問道:「師傅,您叫我?」
龍魂嗯了一聲,頗為猶豫。過了一會,他才歎口氣:「唉,老夫等了這許久,只為找到一個真正的傳人。可惜真龍沒見著一條,雜種卻見了不少。」
洪蒙和洪銅一陣苦笑,卻又不敢反駁。因為據說,夔本身是多種動物的組合,只怪他的祖先風流債太多。
阿q裂開驢嘴笑了笑:「師傅說的是,師傅說的是」
「早知現在,還不如當初收了修羅莽做徒弟,至少他血脈純正,離真龍之體也還稍微近那麼一點。而你血脈如此駁雜,你看看你身上牛頭不對馬尾,你可真讓為師難為情啊!這樣的體質真是千古罕見。哎哎,既然你身懷妖王令,那也是你的造化。老夫沒有時間可以消耗了。」
龍魂對阿q的體質相當不滿,後悔當初沒有找修羅莽做徒弟,可惜了一條稍微好一點的苗子。
「你如今修煉些什麼神功?耍兩下,讓為師瞧瞧。」龍魂忽然說道。
阿q迫不及待地耍出看家本領九玄真陽變。他如今只練到第一層,鷹擊長空。他身形陡然變化,一隻碩大的鷹爪憑空出現,在空中舞來舞去,煞是威風。
龍魂見此一驚,卻又苦笑著搖頭:「真是浪費了材料,如此高深的神功在你手中,簡直像是在耍猴!」
阿q臉皮較厚,不怒反喜:「師傅教訓的是,不知師傅何以教我?我曾經受過妖尊指點,只恨自己悟性低,日後定要加倍努力,回報師傅。」
「無奈啊!上蒼如此安排,莫非真的要我斷絕傳承不可?這廝出自遠古夔一族,可是血脈駁雜,根本沒有純正的系統,真是讓人頭痛。我的龍骨還要留給龍子龍孫,難不成真的要為他脫胎換骨不成?老夫捨不得!阿q,你要記住,努力成龍,不然老夫饒不了你!我恨納!」
龍魂有一百個不願意,可是自己時日無多,誰知道會不會有高等級的龍的近親路過此地?無奈之下,他只得選擇阿q賭一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