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陰黃泉洞中雷電交加,辟里啪啦的閃電打得死屍群哀嚎遍野,一片片死灰在洞中飛來飛去,瀰漫的極其嗆人。
萬千死屍瞬間亂了陣形,也開始四處躲避,免遭雷擊。不過,就在眾多死屍無頭蒼蠅一樣亂飛時,洞中的碩大裂縫中,一片濃郁死亡氣息剎那散開,攪得人心惶惶。
嗯——
碩大裂縫下面,忽然傳來這般仿若沉睡萬年的聲音,在洞中久久迴盪,沒有人知道那是何等存在。就連忙於拼湊符紋的吳老,也是嚇了滿頭大汗。
「老張,千萬不要讓旁人過來,不然前功盡棄矣!」
吳老微微仰起頭,瞅著碩大裂縫所在的方向,心中一陣嘀咕。他的面前,一個個彎彎曲曲的奧妙符紋不時閃現,一張驚世符文網絡即將出世。他心中忐忑,雙手也開始顫抖,因為他明白,若是成功,那麼它必將成為符術史上的巨大功臣元老,日後更加可以號令整個符宗。
「放心吧,到了這時,豈能半途而廢?你不用多說,速速忙你的吧。」張老一擺手,讓他不要慌張。
心中微微一顫,洪蒙從修煉狀態恢復過來,他檢查自己的丹田,發現下丹田擴大少許,自己的境界也隨之提升一個等級,到了太虛七重天。
每向上攀登一重天,修者便要付出十倍的代價,若是強行突破,很有可能引來後遺症。不過洪蒙根基穩固。並不急於一時。所謂厚積薄發,正是如此。
「看來老師說得對,將會有一個大傢伙出世,咱們恐怕不好對付啊。」
洪蒙舒了一口氣,看向幽深的洞穴遠處,不無感歎。這一路走來,萬千險難,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實在令人應接不暇。
「什麼?你也感覺到了?為什麼我沒有——」於櫻嘿嘿笑道。
啊q搖頭晃腦,粗大尾巴在地上一掃。霸氣道:「他敢來,就讓他嘗嘗大爺新研究出來的神龍擺尾——呀——看招!」
驢嘴中嚷嚷不停,啊q瞬間原地打轉,並且那條粗壯尾巴橫掃八方。攪合的巨石橫空亂響,之後轟隆隆地墜落在地。啊q得意洋洋地望著一地碎石,向眾人邀功。
「咳咳,你這三腳貓的功夫,若是不去征戰四方,實在可惜。」尚太山打趣道。
「不錯不錯!想不到啊q兄也如此氣魄,真是令人佩服。既然如此,你何不去那裂縫處查看查看,也好讓我等休息休息。」梁周催促道。
熊浩師傅李昏一聽,立刻拍著啊q的尾巴笑道:「不錯。我們幾個一致贊同,讓你去那裡看看。另外,阿蒙也是這個意思,你就不用推辭了。」
啊q一聽頓時火冒三丈,畏畏縮縮要後退,兩條大象腿蹬蹬蹬地在地上蹭來蹭去。
禿頭院長見狀,故作不耐煩:「啊q膽小,見不得光,成不了大器,。還是讓別人去吧。那個誰——」
不待禿頭院長說完話,啊q立刻反駁:「你個死禿頭,誰成不了大器?去就去!」
說罷,啊q昂首挺胸,大跨步前進。一路上橫掃千軍,將一群群死屍打得七零八落。找不到東西南北。越是往前走,他發現,自己的壓力越強大。等到距離裂縫十丈時,四周密密麻麻全是死屍的影子,任他左突右撞,也不能掃清障礙。
「丫的,老子竟然被困在這裡,真是憋屈啊!這些煩人的蒼蠅要是新鮮的,老子絕對一口一個!」
啊q口中大罵,伸著脖子往裂縫那裡看,只見那裡陰森森淒慘慘,看不清個所以然。一股森冷狂風吹拂過來,仿若刀割劍劈,縱然啊q皮糙肉厚,也經不起這狂風的絞殺。
見識到裂縫中的存在的厲害之處,啊q急忙調轉過來後退,卻發現後面堆成山的死屍擋在那裡,早已沒了退後之路!
「坑爹了——老子怎麼這麼倒霉啊!尾巴上面血肉模糊,早已沒了知覺,這可如何是好!」
啊q連連感歎,本來殺過來的時候,已經消耗大半體力,此刻,欲要後退,更是難上加難。
屍山血海之上,忽然出現一道熟悉人影,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啊q的主人洪蒙。洪蒙見到啊q深入虎穴,恐怕有所閃失,故此前來援助。他腳踩萬顆頭顱前行,身披萬丈寒風閃爍,一身仿若千萬,一掌宛若千鈞,在屍山血海上面大殺特殺。
啊q感激的熱淚盈眶,半張著嘴欲要感謝,卻被洪蒙攔住。他只得爬上屍山,托著僵硬的尾巴,勉強前進。
嗯——
背後的裂縫中再次出現這般沉睡之後甦醒聲,在洪蒙耳邊久久迴盪,剎那間,洪蒙泥丸宮中翻江倒海,天翻地覆,嗡嗡作響。這是那聲音的攻擊,縱然靈符經光芒萬丈,也難以抵擋那無形的攻擊。
「阿蒙醒醒,千萬別被聲音迷惑!」啊q見到洪蒙產生異狀,直接托起洪蒙,拚死向前衝。
呼呼
忽然,一陣狂風從裂縫處刮過來,吹過眾多死屍的頭顱,嗖地一下將洪蒙和啊q吸進裂縫之中。
一進裂縫中,尚且在半空中,二人身不由己,啊q扯開喉嚨大吼:「所謂墜崖不死,必有後福;落難不傷,必有餘殃。只求老天爺開開眼,別摔住老子的嘴巴——」
聽到啊q嚷嚷,洪蒙頓覺胸中氣息暢快了些,泥丸宮中的不適也漸漸消退,只不過,四周的環境令人不安。
不知降落了多長時間,洪蒙二人便是撲通一聲墜落進一處深潭,潭水冷冽,水面上儘是陰森森氣息。他們一著不慎,在水中喝了幾口水,之後連忙游動起來。
「哎呀!救命!這是什麼水?這麼難喝!」啊q雖然落水,依舊不改能言善辯的本性。
洪蒙懶得聽啊q廢話,靈識出動,四周掃視一圈,才發現這個潭水仿若無邊無際,浩浩渺渺,實在好大壯觀。只可惜尚未有可以著陸的地方。
嗯——
又是一聲沉吟,這個時候,洪蒙二人顧不了許多,只得前往聲音來源處,只有那裡,興許有些生的希望。
啊q身廣體胖,況且只有兩條粗壯大腿,游動起來極其不方便。一條可以擺動的尾巴,本來可以派上用場,哪知只要一動,便是酥麻疼痛,不能動彈。
滔天大浪乍起,洪蒙二人仿若一葉扁舟,在海面上往來起伏,想要往前走,事實上被大浪推了回來。
「這是在跟咱們做對,故意戲耍呢!」啊q罵罵咧咧道。
「也不一定,極有可能是方纔那一聲沉吟惹來的,到不一定是他的本意。這人到底是什麼來歷,偏偏會在這時出現。這地底深潭,很少有人發現吧。」
洪蒙一邊游泳,一邊思量。大浪過後,水面頗為平靜,他忽地一下騰空而起,腳踩水面噠噠噠地前進。而啊q身體笨重,縱然羨慕洪蒙的輕盈,也是無可奈何。
「唉,若不是妖族有規定,我也當化作人形,向你們那樣飛來飛去,實在爽快。也不知荒古時候到底發生了何事。」啊q歎息道。
「那是什麼規定?難道和人族有莫大仇怨不成?」洪蒙不止一次聽過這些言論,心中很是好奇。
「不清楚,就是不能化作人形,可能是族類有別,免得我族被人類同化吧。」啊q猜測道。
嘩嘩嘩
嘩嘩水聲從遠處傳來,聲音在漆黑的空間裡久久散去。洪蒙靈識向前探出,忽然發現,前面竟然有一個陸地。陸地並不大,其實可以當做一個小島。
小島上面隱約長著些植被,不過很少,個頭也不粗大。小島似乎分成好幾塊區域,幾塊區域旁邊有明顯的溝壑存在。他還感覺到,小島上面有生命氣息。
二人見狀大喜,不多時,便是清晰地看到了小島,並且登陸休息。啊q在水中浸泡多時,身上站滿了黑乎乎的東西,他又在淺水區域活動片刻,方才興沖沖地爬上來。
一邊走著,一邊接著模糊視線,洪蒙發現這裡是丘陵地帶,幾處小山在四周起伏。然而,小島正中心的地方,有著一個龐大的石雕模樣的存在。
兩人忍不住走近了看,才發現,石雕的模樣竟然是人形,並且最為奇怪的是,石雕沒有頭顱!
「這座雕像像是一位先輩,只是不知名號,無法祭拜了。」
洪蒙口中連稱恕罪,在雕像下面拜了幾拜,算作是對先輩的禮敬。那啊q則好奇地在雕像四周轉來轉去,看看有無先人遺落的寶貝。
仔細打量雕像的身子,只見雕像威武霸氣,大約有十丈高。右手之上握著一把鋒利兵刃,只不過這兵刃看上去非刀非劍,像是放大了的匕首。
「這把刀不錯啊,要是能夠弄下來玩兩天就好了。」啊q垂涎三尺。
洪蒙對其一陣鄙視,緊接著,忽然感覺到一陣心跳聲,聲音來源處,正是那石像!
「不見混沌,萬世不出。不得混沌,萬事不成。只可惜眼前的混沌太渺小了,經不起風吹雨打。如此下去,何時才是盡頭?」
幽怨的聲音,自石像腹部傳出來,話語之中不無遺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