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頭院長的身份一旦暴露,在場之人無不震驚。就連那吳老的同夥張老,也對這事相當驚愕。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盯著吳老,嘿嘿笑道:「想不到吳老還有這等手段,早在幾十年前便是布下這道伏筆。真是讓人敬畏啊。」
吳老面色激動,他瞪了張老一眼,隨即看向禿頭院長,用那頗為諷刺的語氣說道:「趙禿頭,你也不必如此。好好當你的院長吧。另外,這事,本來就是你的不對。作為師父,我自當要來教訓你。雖然之前你還不認我這個師傅。」
「姓吳的,少在這裡大放厥詞!我師父怎麼會是東吳之人?他生於斯,老於斯,在符城嘔心瀝血數十年,怎麼肯能會聽你的言語?不要在這裡蠱惑群眾,不然我等就算是死,也要將爾等驅逐殆盡!」
余文大怒,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萬一禿頭院長真的是東吳人,那麼,他多年來堅持的信仰,該何去何從?
洪蒙握緊了拳頭,看了看禿頭院長,見其言辭真切,表情無奈,就知道,他一定處在兩難境地。所以,才不惜退位讓賢,無論如何也不能聽從吳老的話。
「那又怎樣?進水不犯河水,你們若是膽敢進犯,我等自然不會袖手旁觀。若是你以師尊之威嚴,強迫我師去做苟且之事,那是萬萬不能。況且,光天化日之下,你倚老賣老,當中逼迫自己的徒弟。你算是什麼東西?」
大跨步走向前。對著吳老等人步步緊逼,洪蒙言辭激盪,直接殺向吳老陣營,以此給禿頭院長找台階下。
「倚老賣老!倚老賣老!」眾人憤怒地吼叫,不得不說,洪蒙的話具有相當大的煽動力。
「吳老張老,老夫煉丹多年,精通醫理,看得出禿頭院長對符城相當看重。不然,他也不會幾十年如一日。辛勤培育英才。如若你今天逼迫他答應你的事,那麼,你這算什麼師傅?不仁不義之事,天下修者共同唾罵之。不乾不淨之人。天下修者亦罵之。我勸你還是清醒清醒,免得被他人唾罵。」
佝僂老者步履蹣跚,看著老友被攻擊,他自然要出面,為其解圍。
「哼,我自家之事,豈容爾等再次指指點點?當師傅的教訓徒弟,這有什麼錯嗎?他以獵奇之心,好勝之心,擺下符紋賽。就應當承擔責任。我看不出符紋賽初賽有什麼看點。反倒是醜態百出,簡直給我符紋師丟臉。實用為主,花拳繡腿畢竟難以運用。多說無益,趙禿頭,你看著辦吧。」
吳老倚老賣老,倒不畏懼眾人的指責,依舊我行我素,勢必要拿下趙禿頭。
「眾人,今日之事,定要分出黑白來。想當初。符紋師縱橫天下,憑借的是實力,不是那花拳繡腿。所以,你們必須看清楚,到底那些東西能夠真真切切地帶來利益。可憐小符城的符紋師。皆被一時利益迷惑雙眼,真是可悲啊。」
張老見到事情有轉機。立刻添油加醋,給吳老幫腔作勢。兩人一個說,一個應,在眾人面前演起了雙簧。
「此言不無道理,難道趙禿頭真的錯了?這可不是小事啊。」
「這兩位老者,看來是精通符術之人,這一番言論並非全無道理。我符紋師自當以實用為主,還是少去耍花拳繡腿吧。」
「果然是長輩,看事情看的透徹。可是趙禿頭可就苦了——」
經過吳老和張老二人一頓遊說,不少人開始動搖,雖然不去幫助他們二人,但也是不再給趙禿頭說話。這樣一來,趙禿頭步入更加艱難的境地了。
「我已說過,我不再是符城之主。所以,符文賽之事,我也不能管理。兩位若是定要參合此事,不妨等到信任城主到來之時,共同協商。我趙禿頭從事符紋多年,也該退休了。」
禿頭院長面色淒然,對這照顧了數十年的符紋學院,難以割捨。他舉目四望,儘是批駁他的敵人,而堅守陣線的,只有自己的弟子。
「你——你——不能如此!大事尚未解決,你怎能推卸責任?你這是逃避,你這是畏懼懲罰!」吳老氣得直跺腳,可是,趙禿頭辭職的話說得很死,九頭牛恐怕也拉不回來。
場面頓時陷入膠著,本來氣勢大盛的小符城,此刻全部陷入混亂,他們多年來堅守的信念一旦摧毀,一時間感到無所適從。
符紋師,職業相當響亮,然而卻不是那麼容易做。就如趙禿頭一樣,稍有不慎,就會被人轟下台。
「情況不妙,咱們怎麼辦?實在不行去請國主前來?」熊浩捋起袖子,恨得咬牙切齒。
「不知道啊。看吳老張老的架勢,他們肯定要拿下師傅。在這種情況下,和他們爭論完全無用。咱的師傅,卻是他的徒弟,真是讓人糾結。」余文怒吼。
洪蒙思索片刻,看向凡天:「你認為,他們此刻來找事,要更改決賽題目,是不是有什麼陰謀?到底是吉是凶?」
凡天也不思索,直接回答:「師傅應說過,這件事很凶險。可是,就算不答應他們,也是凶險事一件。」
眾人唉聲歎氣,沒有好辦法可以運用。這時,凡天師傅錢通忽然站了起來,走到禿頭院長身前,說出一番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來:「趙院長,此事你定然逃不過。既然逃不過,那就接下吧。不過,你要讓人們看到,你是被他們逼迫的。若是決賽時出現什麼差池,全部和你不相干。這樣一來,還可挽回一點局勢。」
聽了這番話,眾人非常震驚,哪有自己往火坑裡跳的?接受他們的要求,那是在自尋死路啊。若是今年這般做,那麼日後恐怕也必須聽他們的。那麼小符城的名聲地位,實際上是名存實亡。
正在眾人猶豫不決之時,忽然,後面人群一陣騷動,繼而迅速讓出一條道來,讓來人通過。
「國主到——速速讓道——」
一聽國主到了,眾人連忙下台迎接,一齊施禮。對於修者,萬姓國和其他地方一樣,全部禮數從簡,以示對天下修者的尊敬。
「國主降臨,實在是蓬蓽生輝。我等有失遠迎,還望見諒。」趙禿頭帶頭,去和國主回話。
「罷了。」國主一身簡便行裝,顯得很從容。他大手一揮,讓眾人免禮,之後主動去和東吳之人會話。
「呵呵,大符城尊老造訪,實在令敝國生光啊。極為還請上座,咱們今日暢談一番。」
說吧,國主帶著吳老一群人走上高台,俯瞰其他人。他清了清嗓子,對著眾人說道:「其實今日之事完全是個誤會。本來符紋比賽只要公平,便是無對錯。反正都是以運用為主。你說他花拳繡腿,其實也可以當做玩耍娛樂。不是嗎?不過,僅僅是娛樂觀賞可不行,不能忘了符術根本。所以——」
他看了趙禿頭一眼,眼中卻是充滿信任,沒有一絲懷疑。
「恩恩,國主所言甚是。陰陽之道,自然有各種用途。也罷,只怪老夫當時糊塗,卻是有些對不住徒弟了。」吳老看那國主降臨,十分意想不到,不過,國主的面色平和,雖然看不出會偏向哪一方,但是他也能猜測出七八。
張老也奉承:「咳咳,正是。所謂陰陽,在於運用。總不能每次都是花拳繡腿,那樣會讓符紋師迷失自己,誤入歧途。故此,再和實用之理結合一次,就更加完美了。」
錢通推了推趙禿頭,讓他答應國主之言。其他人也很無奈,連國主也有些偏向吳老,這事情更是沒得商量了。
趙禿頭歎息一聲,這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既然如此。那麼這次決賽,便由吳老安排吧。不過,其最終結果,和我萬姓國無關。這個責任,必須由你個人承擔。你可願意?」
吳老臉上肌肉顫動,對自己徒弟的不恭很不滿意,並且,這次責任還要他自己承擔,這更加讓他發火了。然而,身邊的張老卻是滿面歡喜,催促他答應。
趙禿頭讓了步,他若是再不答應,倒顯得蠻不講理了。心中雖不願意,他也只得點頭:「嗯嗯,不管你的事,一切都在我身上,自當選出優秀的符紋師,以彰顯國威和符術界的威嚴。到時候,我大符城也會有獎品奉上。」
「哈哈哈,既然如此,大家還板著臉作甚?我已經備下宴席,邀請各路英豪一同赴宴,你們以為如何?」國主大叫爽快。他親自出馬,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國主威武!國主威武!」吶喊之聲不絕於耳,群情激奮。更有單在乎,到底會有那些人去赴宴。
洪蒙一幫從飛魂澗歸來的人,自然應邀在列。
席間,雖然看到吳琪和吳老就不舒服,好在飲酒暢言,很是痛苦。
就在宴席中,眾人確定了啟程日期,那就是三日之後。至於去什麼地方,吳老張老二人則是神秘一笑,只道天機不可洩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