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
洪蒙忍不住大聲唾罵,臂膀上面隱隱傳來陣痛,毒素已經開始擴散,若是不加節制,後果不堪設想。他想要逃走,可是一想到會促發毒素擴散,更加不敢動彈。
「嘿嘿,快點死吧,都成為我的腹中餐!讓你們永遠免除墮落地獄,回到我的腹中。大道萬千,何必執著於做人呢?鬼,妖,魔無不是可以與人類相媲美的存在。別把你們人類想得太高尚,有些地方,比如你們兩個的對敵,又何嘗不是象徵人類的無休止的爭奪呢?所以,快點死吧,解形去殼,羽化飛仙,多麼奇妙的幻想!」
竹杖在地面上戳來戳去,老者顯得很興奮,忍不住和洪蒙兩人講了一大堆道理,不管兩人聽不聽,他只顧著講自己的。他們清楚地看到,老者牙齒脫落乾淨,臉龐上面有兩個凹陷,正是缺少牙齒豐滿的緣故。
他伸著頭衝著殭屍嗅了嗅,不禁大作欣賞之態,口中忍不住讚歎:「多美的佳餚,多麼豐厚的屍體,來一趟人間不容易,恰好碰上好事。你們快點都死吧!」
「滾!」
不僅僅洪蒙怒喝,連那操控殭屍的師宏安也開始不耐煩了。他本以為老者和洪蒙一路人,沒想到只是個囉嗦的路人。這個路人看上去倒還面善,誰知說出話來沒頭沒腦,詛咒人的話,準是神經出了問題。張口要人死。閉口就是每餐。完完全全不是個正常人。
「再囉嗦看我不弄死你,來為我伏師族做試驗!」師宏安怒了,那殭屍也是怒容滿面,本來冰冷的面龐上面,更加令人可怖了。
「呀呀,美味不耐煩了,這麼急著要進入我的腹中,真是有幸有幸。嘿嘿,咦,另一個也快死了。不對,命太硬還沒死。」
老者也學著殭屍的樣子,盤坐在地上,兀自敲打著竹杖。口中猶然說個不停。
時間不知不覺過了一個時辰,那師宏安等得不耐煩,來來回回走動,卻發現洪蒙依然未死,被一種極其寒冷的氣息包圍。這種寒冷氣息將他凍僵原地,企圖以這種方式延緩生命。
「好傢伙,差點讓你逃了!」師宏安驚愕,隨即不再猶豫,更加不想等待,提起胳膊當做棒槌甩了出去。
如同悶棍般的響聲。洪蒙雖然被寒氣凍僵,他故意如此,聽到那聲響,連忙化解寒氣,滕地一下飛了起來,躲過一擊。m)
一下子解除寒氣,本來凍僵的血液再次流動,那種毒素開始蔓延,吞噬他的血精,麻痺他的神經。意識到危險的存在。再不可如此拖延下去,否則定會毒死。
他忍著胳膊上面的痛感,接二連三地拍出滿含寒氣的手掌,碰碰地擊打在殭屍身上。這殭屍真如鐵板一樣,似乎沒有血液流通。若不然早就被寒氣凍僵。不能動彈。
殭屍發動攻擊,從高空中降落下來。狠狠地向下打壓,不想洪蒙閃避,卻砸在了地上,一個大坑陡然間出現。一擊無果,殭屍飛身而起,足下生風,不停地與洪蒙纏鬥。
無論是刀槍不入,還是毒汁毒液,都能令洪蒙斃命。他曉得近身搏戰的優勢,自然從各個方向黏住洪蒙。
被殭屍這般玩弄,洪蒙怒火沖天,靈識瞬間出動,在殭屍渾身上下尋找薄弱點,他不相信殭屍沒有一點點的缺陷。
「咦,殭屍泥丸宮中的意識應該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師宏安那廝在控制!」
經過一番探查,洪蒙忽然間一拍腦袋,剎那恍然大悟,隨即慨歎了一小會,只是自己誤聽他人言語,被這氣勢嚇到了,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
「師宏安,送你上路!」
虛空之中忽然間出現道道能量波動,這種波動不是普通能量,而是洪蒙的強大靈識。一道道詭異強悍的能量,宛若滄海橫流般,轟隆隆地撲向殭屍的泥丸宮。那裡,才是殭屍一身機關總在,而師宏安的意識正在其中。
「你——」
意識到危險,師宏安這才認識到,洪蒙還有非常強大的靈識,他欲要躲避,可是整個泥丸宮中早已被包圍,鋪天蓋地,早早成了羅網,任他上躥下跳,也未能找到出口。
「啊——我饒不了你!」
轟隆隆的氣勢鋪天蓋地而來,師宏安無處可逃,被那無窮盡般的浪濤,一波接著一波,接二連三地衝擊。頓時間,意識搖搖晃晃,大有粉身碎骨的危險。
同時,陳家莊外三座大山的某個角落,師宏安抱頭大叫,整個人頭痛欲裂,不停地在地上打滾。臉上因為疼痛而扭曲,看上去更加恐怖。
「早知道就直接結果了你!」
師宏安怒吼,沒想到洪蒙還有這般那能耐,直接攻擊他的靈魂,令他痛不欲生。而分離出來的,寄存在殭屍泥丸宮中的靈魂,早已飄飄飄忽忽,變得虛淡起來。
「現在意識到,晚了!」
洪蒙一發狠,雙拳緊握,大吼一聲,轟隆隆的靈識撲進殭屍泥丸宮,將師宏安團團圍住,進行一輪輪的磨滅打擊。要知道,就那麼一點靈魂分身,洪蒙很容易就能將其震散,只是不解心頭之恨,難以嚥下這口氣。
「吳阿蒙,快快放了我,不然滅你全族!得罪了伏師族,以後有你好過!」
師宏安要死要活,這是他們家族的某種秘法,以自己的一小部分靈魂為代價,控制一個殭屍。可是,靈魂分身受損,本體也會受到重傷。像他這種低級的殭屍控制者,受傷以後若是不能快速恢復,就會產生後遺症。
「放你?怎麼可能!放了你,我死得更快。少拿家族來壓人,這裡是飛魂澗,不是伏師族!」
怒吼著,洪蒙忽略師宏安的威脅,直接將那一小部分靈魂拍碎,使之湮滅於無形,而那具無主殭屍,則成為了洪蒙的戰利品。
收拾完殭屍的事,洪蒙倒在地上休息片刻,忽然發現老者歡快地跑到殭屍身邊,拚命撕扯殭屍的手臂屍身,看那樣子,他是要生吃了那沾滿毒液的屍體!
看到這,洪蒙腹中一陣翻江倒海,拚命嘔吐,再不敢去看那殘忍血腥的一幕。
只歎那殭屍屍身堅硬,任老者如何撕扯,也難以扯下那條手臂來。見此情況,他放棄手臂,直接在殭屍頭部一陣亂啃。
卡嚓卡嚓
洪蒙聽著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有一種想要撞牆的衝動。可憐見的,怎麼儘是碰上這些奇怪人物,竟然生吃屍體。
他奮力向外爬開一段距離,遠離那慘不忍睹的一幕。盤坐在地,慢慢恢復玄氣。他再次使用寒氣,凍僵全身,將自己冰凍在地上,渾身血肉都被停止了運轉。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忽然沒了卡嚓卡嚓的聲音,洪蒙一時好奇,睜開了眼,卻發現那拄著枴杖的老者,正在冷冰冰,笑嘻嘻地望著他!
「這這,老丈,天色不早,你趕快回去吧!」
心存畏懼,以及那血腥的噁心,洪蒙急忙勸道。
「快點死吧,剛剛吃飽,現在又餓了!」老頭抹了抹嘴,打個飽嗝,只是等著洪蒙。
「那殭屍身體僵硬,你又如何將他吞噬殆盡?」這是個關鍵問題,儘管血腥,但是洪蒙想弄明白。
「用我的魂魄,鑽進他的身體,慢慢腐蝕消融,任他是鋼鐵做的,也逃不過。所以,讓我替你解脫吧,這樣受毒素侵蝕,多麼痛苦啊!」
老者做出耐心解釋的樣子,慢慢來到洪蒙身前半丈處,一身血腥。
「你快走,不需要你來多管閒事!我是不會死的,不像你,離死不遠了!」洪蒙怒吼,再不顧忌長幼之分。
「別生氣,我七老八十自然要死,不過,看你的樣子,至少要死在我前面。」老者嘿嘿一笑。
「我看你自稱來到人間,莫非你不是人?」
「哎,曾經是人。咦,你快點死,又可以大吃一頓了!」
一陣無語,洪蒙自歎,怎麼趕上了這個吃人的年代,死了也就死了,沒有招惹麻煩,哪知道麻煩自己上門。而他自己像是受傷的兔子,等待著禿鷲的襲擊。
老者的眼神,讓洪蒙渾身汗毛倒豎,陡然間一陣風起,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決定要托著重傷的身子回去。這裡,再也不能停留片刻。他不忍對一個七老八十的老者出手,只能自己遠遠躲開。
每行走一步,洪蒙都感覺到毒素在體內擴散一分,自己的腳步便是慢一分,而老者的竹杖則快了一分。這是讓人無奈的事情。
三面環山,只有一處有缺口。洪蒙正是向著那裡走去,一步一步,慢慢的眼前越來越黑,在即將要到下之時,他忽然間拍出一掌,拍向老者身上。之後,他也是轟然倒下。
這一掌上面,含著比較微弱的寒氣,只能起到凍僵的效果。他就是要凍僵那個老者,使他不能胡作非為,而自己也不會落下屠殺凡人的罪名。
可是,這一掌雖然擊中老者,只是效果不明顯,那老者雖然被凍得行動遲緩,可是依然能夠走動,一寸一寸,慢慢靠近倒下的身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