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飄飄,夜沉沉,朔風獵獵掩重門。燈不寐,人初睡,珠簾卷淚字成灰。
拍賣會中,青兒獨自坐在床前,長吁短歎。她進來面色憔悴,茶飯不思,一入夜晚,便心中難受。望著那白雪飄飄,可是他為什麼還不來?
今夜無眠,她心中忽然產生一股悶氣,不是因為洪蒙的冷淡,也不是因為自己的身體不爭氣。無根無由,仿若浮萍一般隨波逐流。她忽然間的心痛,是那麼的傷,這傷是因為洪蒙。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只是隱隱約約感受到,洪蒙肯定在某個地方受苦,在痛苦地掙扎,而只為了存活。
秀髮不染自然烏黑發亮,面龐不傅粉而自然生輝。可是這般容顏,常常獨自對著窗外,看那人來人往,花落花散。他依然沒有出現。
心痛,陡然而起,她眉頭緊鎖,面色難看,實在堅持不住,只好躺在了床上,平平靜靜,祈求那痛苦的折磨,跨快離去。可遠方的人兒,好像和自己一般,陷入深淵,不可自拔。
深淵,深淵,他們步行在深淵邊緣,時時踩著那莫名的危險度日,時光緊迫而繃緊,沒有一刻輕鬆過。他不想這般,而她也不想。於是,如花一般,他們翱翔在天空,慢慢墜落墜落,墜向深淵。
青兒猛然驚醒,呼喚著阿蒙,起身一看,原來不過是一場夢境。雖是夢境,可她的心已經飛到遠方,隱隱作痛。
「他還好嗎?那一天,在雪國浪漫,幸福,溫馨,將周圍的雪,偏偏融化在空中,而後化作開心的淚水,灑在對方的臉龐上。」
夢境如初,現實不過如此。寒冷的夜,寂靜的窗,只有那寒心的雪花,抖擻著滿身滄桑,消失在了天地間。
也許,無人可以想到,曾經有一人,在深夜的無奈歎息,懷念著遠處的可愛的人兒。可是,就像窗外,雪花剎那繽紛,無怨無悔。
洪家,洪蒙的房中,洪錚洪銅以及大長老等人焦急地觀望著,看洪蒙的大膽舉動,簡直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敢有絲毫馬虎。他們不敢有著絲毫鬆懈,生怕在那一眨眼的瞬間,一切又步入慘痛的軌道上。
洪蒙知道,也許這時,有一人在等著自己,默默地注視著關切地望著他。他心中了然如明鏡,那人正是鏡中的花兒,他喜愛的青兒。這是一生的初戀,任誰也是難以忘記。
他也是感歎著,或許她在佇立窗前,數著雪花,計算那相思的時間吧。他覺得太過對不起青兒,總是一身事務,難以脫身。
修煉乃正途,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青兒身旁,他可沒有心思,靜下來去專心修煉。
這時,忽覺體內猛然一顫,原來那剩下的最大的青色,禁不住死亡的壓力,已經開始反抗,猛烈衝擊著那堅固的靈識牆壁。但洪蒙可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當即對著那大片青色一陣打壓,方才化解一次危機。
輕輕呼出一口濁氣,他放下青兒的事,繼續煉化青色,壯大自己。那分割出來的一片青色,已然被洪蒙塞進破**真氣的裂縫中,漸漸和那真氣融為一體,這是個好的開始。
「只要融合完成,害怕你反抗不成?一切都得聽我號令!」
猛吸一口氣,下一步破而後立,是個十分關鍵的步驟,不能有半點閃失,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腦海中閃爍著破**功法的文字,他溫習著這個神秘功法,待得萬事俱備,才開始破而後立。那青色的邊緣已經和破**真氣融為一體,洪蒙加進了融合速度,同時生生扯開真氣的中心,讓青色完全佔據整個主體的中心。
這麼一來,破這一步,勉強完成。若是讓創造者看到洪蒙的不正統做法,肯定會勃然大怒,呵斥洪蒙一番。洪蒙的做法已經違背了創造者的本意,他這樣,也不迫不得已,抓緊時間而已。
破之後,洪蒙運用靈識包裹著真氣,磨合著兩種不同能量,使之真正化為一體,變成破**的真氣。這種做法大膽而荒謬,即便是創造者來了,說不定還會讚許一番。因為本經中記載,必須用煉化後的真氣,才可形成破**真氣。
不過,眼下事情已經完成大半,看那樣子,再堅持一小會,那青色就可完全屬於洪蒙,而不再受到青色本體控制。
見到洪蒙這霸道的做法,青色本體痛苦至極,在洪蒙心中大聲嚎叫著,述說著心中的不甘,和那身為神樹的莫大威嚴。可是,洪蒙當然不知道,神樹發生了什麼變故。
青色本源不停地干擾洪蒙,而洪蒙完全不在意,將那最後一絲青色,完全融入真氣。一時間,但見破**真氣立時形成第六道光環,正式步入六次破輪的境界。
嘴角掛著勝利的喜悅,洪蒙心中十分得意,此番雖然受些痛苦,可是收穫也是巨大的。看看那頹喪外加萎靡不振的青色,洪蒙心神一動,發出對話的信號。
「你若是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或許我還可以饒你一命。」
淡淡的談判聲音,傳進青色本體當中。它的身形猛然一震,彷彿明白了洪蒙的意思,繼而破天荒地在洪蒙心中道:「你這廝狡猾卑鄙,不值得作為合作者!」
「哦?你竟然還有這等本事,可以進行靈魂對話。算是我小瞧了你,方才不過是試探罷了。」
心中笑了笑,他故意這麼說著,想看看青色本體的靈智到底如何。
「無恥!」青色微微震動,繼而傳來這樣的信息。
洪蒙則全然不理會,繼續盤問:「你不是好好地呆在小酉山嗎?跑到這裡作甚?害得我痛苦地掙扎了老半天。這點青色,算是報酬。」
青色本體怔了怔,頓時無語。說起來,還是它自己尋著原本的一點本源氣息,找到洪蒙這裡,而後不顧眾人的反對,強行鑽進洪蒙體內,妄圖佔據他的本來狹小不堪的中丹田。
「那是你先傷害我在先。你說,那一次你跑到小酉山,取走了我的本源氣體,我能不恨你嗎?你痛苦,那是你自找的!」
青色憤憤不平,它翻轉著身軀,打量著四周的靈識牆壁,企圖找個縫隙逃脫。
「還是從了我吧,壯大我的破**,也不負了你的名聲。你自動投降,不再反抗,如何?我給你個痛快。」
洪蒙心中貪念升起,威脅著青色。的確,若是能夠得到這等能量支持,那破**定然可以突飛猛進,說不定可以突破某種桎梏也說不定。
憤怒地撞擊著靈識牆壁,青色苦澀不堪,這是找寄主來了,還是自投羅網來了?明明是羊入虎口,再難活命啊!
「你若是放了我,我可以將你分開的那一部分放棄。其他條件決不答應,不然就是拚個你死我活,也要講你弄成廢人!老子活了幾千歲,怎會沒有一點看家本領?」青色思索許久,方才開出條件,看似已經向洪蒙妥協了。
思索了片刻,洪蒙滿口答應,隨即立即鬆開那大部分的青色本源,而正要拿下另一部分已經分割好的青色時,但見青色本源異變突起,忽然間消失在原地,而後出現在小部分青色面前,一口將其吞下。
「你居然敢欺騙我!」洪蒙怒吼。
「騙的就是你!」青色同樣大吼。
洪蒙怒不可解,立時調動靈識,鋪天蓋地地向下擠壓著,欲要一舉將青色拿下,而後再大卸八塊,慢慢享用。
「跑!」
青色一見那勢如山嶽般的靈識,向著它壓來,當即不再頑強反抗,立刻向著下方拚命躲閃。它的本體漸入飄渺,好像融入了血肉一般,難以捉摸。
「這可麻煩了,竟然和我的血肉融在了一起。不過,還有辦法,不妨——」
嘴角掛著詭秘的笑容,洪蒙忍著心中的笑意,故作怒吼,同時不斷將靈識下壓,迫使青色一步步逼近下丹田。「死也要抓住你!」
「嘿嘿,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下丹田如此浩大,若是沒有我的參與,該是多麼荒蕪淒涼啊!」
青色瞥見洪蒙的下丹田,十分擴大,不知是那種丹田的幾倍。一時間,歡喜不盡,穿過那些模模糊糊的霧一樣的氣體,找到丹田的中心,開始安營紮寨,並且搜尋著周圍的可用真氣。
「咦,不對,這裡的真氣明明感應著十分濃郁,可是為何不能利用?」
它發現了一些詭秘之處。此時,再也見不到靈識的壓迫不禁懷疑起來。而此時,它忽然發現,自己的本體被那淡淡霧氣,蠶食鯨吞,正在慢慢化為和那霧氣一般的存在。
「我去!此處有鬼!快逃!」
當它意識到危險,可惜已經晚了。它過於深入混沌氣,並且還處在正中心,這下可是白白便宜了混沌氣了。混沌氣抓住機會,猛烈侵蝕著青色,將上面的能量化為自己的,而後壯大自己。
「快救我!你要我如何我便如何!」青色恐懼不已,向旁觀的洪蒙求救。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話,是真是假?」洪蒙故意拖延,好好藉著混沌氣,整治青色本體一番。
「若說謊,非神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