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芝蘭聞言,娥眉輕蹙,撅著小嘴,心中有一百個不情願。低聲嘟囔了幾句,她那纖纖小手提起酒壺,挨個給長輩們倒酒,不過在遇到同輩之人時,也順便倒上一杯。
待其輪到給馮雙倒酒時,小心翼翼地倒滿,那馮氏點點頭算作答謝。
香風襲來,令人一陣酥醉,洪蒙端起酒杯,嘴角掛著微笑,靜靜地等著洪芝蘭到來。
然而,等待許久不見洪芝蘭為自己倒酒,洪蒙滿面狐疑,轉而扭頭望去,只見洪芝蘭已經走到銅叔那裡,自己這裡算是完全忽略了。
見此情況,洪蒙苦笑兩聲,搞不懂那洪芝蘭在想什麼,無冤無仇,為何將大活人忽略掉?不過洪蒙去也不在意,只是悻悻地丟下酒杯,朝著洪芝蘭笑了笑。
那馮氏自然瞧見洪芝蘭沒有為洪蒙倒酒,看到洪蒙那不以為意的樣子,方才微微頷首,清瘦的面龐上浮現出幾許讚賞,轉頭輕聲:「不要在意,免得再出亂子,那族長面子上掛不住。」
聽的母親低聲安排,洪蒙重重地點點頭,隨即悄悄地拿起茶壺,趁眾人將目光匯聚在銅叔身上時,斟滿,就要一口吞下去。
「阿蒙,方纔你為何向酒杯中倒茶?難道這點酒量都禁不住?」
遠處的洪蒼天忽然道,彷彿看見了整個過程似的,那目光深邃而不可測,就像大長老一般,充滿了陰謀和狡詐。
「額——小弟不勝酒力,這個——」洪蒙無語,自己的舉動,那洪蒼天怎會如此上心,聽那語氣,倒像是在質問。
「嗯?阿蒙,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好好的酒給你兌了水,白白浪費啊!不行,罰酒三杯,不喝不行!」
洪錚聞言將那眉梢一揚,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指著杯中酒道。話語中盡顯責怪之意,定要洪蒙再來三杯。言罷隨即大手一揮,令那洪芝蘭再去斟酒。
「我不去!」洪芝蘭又見洪錚使喚她,當下變怒了,兩隻眼睛氣呼呼的樣子,撅著嘴,一扭身,將那後背對著洪錚。
「你這孩子,怎麼學會強嘴了?快去,不然罰你禁閉!」洪錚生氣地將酒杯當地一聲擲在桌子上,瞬間酒水灑了一桌子。瞪著雙眼,企圖以那族長威嚴命令洪芝蘭,卻是碰到了洪芝蘭的後背。
「阿蘭快去,都是同輩中人,有何不可?你再執拗,娘可就生氣了。」一旁,洪錚夫人劉氏勸道,一邊用手捅了捅洪芝蘭的小腰。
「那個廢物,不值得我為他斟酒!」
刺耳的話語,頓時響徹整個宴席,那洪芝蘭不愧是洪錚之女,連她老子都不怕,真是令人慨歎。
有一些實力較好的弟子,如洪著名、洪芸兒等人,亦在酒席上,不過離洪蒙的席位稍遠。那洪著名聽聞洪蒙那邊出了事故,當即跑到跟前,拉住一個端菜的打聽情況。
「小子不才,願為大伯大嬸斟酒。」
洪著名聽那端菜的言道,席間洪芝蘭不肯斟酒,故而賭氣和族長吵了起來,才驚動宴會眾人。洪著名聞言眼中一亮,這是絕佳的機會啊,決不能放過,當即跑到族長身前,一躬身,面色誠懇道。
「嗯。好吧。」洪錚巴不得有人出面替洪芝蘭斟酒,當即大手一揮,暗示洪著名去斟酒。」洪蒙那裡當罰三杯,你去替他斟酒。」
洪著名剛剛拎起酒壺,便聽到身後洪錚的聲音,頓時有些傻眼了,沒想到他是為自己的對頭斟酒,這可是極為丟面子的事!
遲疑了片刻,洪著名已久不動聲色,緩緩來到洪著名身前,微微一欠身,提起酒壺,向著那酒杯中斟滿一杯。
洪蒙一見此人,渾身不舒服,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洪著名這廝數次陷害洪蒙,上次差點被他搞死,如今洪蒙氣尤未消,哪裡會容這廝安安穩穩地生活下去?
「洪著名,可敢一戰?」
洪蒙背過身去,低聲言語,生怕母親馮雙聽見。那雙目微微瞇著,臉龐上盡顯憤恨之色。而後眼皮微微抬起,等待著洪著名的回答。
「有何不敢?」
見洪蒙喝下一杯,當再次躬身斟酒時,洪著名方才半冷著臉,嘴角微微翹起,掛著濃重的不屑之色,鼻中還傳來一聲冷哼。
「新帳舊賬一併算!」
洪蒙三杯已過,當洪著名將要離開時,口中輕斥,雙目閃爍著寒光,靜等那一刻來臨。
夜深人靜之時,但見酒席上觥籌交錯,一片狼藉,眾人皆是談笑甚歡,一來馮雙回歸,二來洪銅結髮妻子到來,當真是雙喜臨門,不想多喝幾杯都不行。
眾人慢慢散去,洪蒙送母親來到新住所,見那裡小院不算小,大約方圓十五丈,並且房中佈置精巧,雖不富貴華麗,倒也樸素近人。
「這裡還可以,娘,你先在此居住,我明日便搬過來住。」
「嗯,好。今晚的事,那丫頭為何不為你斟酒?莫非你們兩個有過節?」馮氏答應著,隨即將埋藏已久的疑問,提了出來。
「她這是自作自受啊,當初她在父親墳前不恭,後來又對我蔑視有加。我本未對其做過出格之事,哪怕連責怪一句也沒有。要不是看在族長的面子上,恐怕早就和她拚命了。」
洪蒙想起往事,娓娓道來,心中不無感歎,那洪芝蘭如今的實力,恐怕遠在己之上。若是真個打起來,洪蒙恐怕還經受不住。
「哎,在這裡雖好,畢竟要考慮許多問題,凡事都留個心眼。不過,能不計較,便不計較。雖然你如今得到認可,但洪芝蘭那裡畢竟有著洪錚撐腰。能忍則忍啊!」
馮雙眉頭微微皺起,思索著酒席上的事,交代著洪蒙,莫要多生是非。
洪蒙和馮雙又聊了幾句,便離開那小院,向著自己所在的大院走去。遠遠望去,大院門口,早有一人在那裡等候。
那人正是洪著名,他從酒席上下來,肺都氣炸了,大喊大叫著,仿若瘋掉了一樣。無論旁人如何勸阻,他都不聽,只是低著頭冷笑。
兩人相隔三步遠,默默走著,誰也不想多說一句,只想盡快趕到演武堂,那裡正是家族裡面比武之地。
站在那高高的演武台上,冷風獵獵,洪蒙意氣風發,感受著那森寒之意,目光盯著那仇人洪著名,厲聲喝道:「洪著名,到了此時,你還想掩飾多久?我來問你,大長老家的藥材,可是你吃了?」
厲聲在空曠的演武台上迴盪著,久久不息。深夜的黑暗,更增添了那種可怖氛圍,預示著一場大戰,即將來臨。
「哈哈哈,真是好笑,不錯,那藥材的確早已被我服用,可是你那時的舉措,那時的走投無路,多麼可笑啊!」
洪著名大聲笑著,隨即握緊了拳頭,惡狠狠地盯著洪蒙。昔日的廢物,昔日的下人,如今爬到了自己頭上,洪著名如何不怒?
「果真是你!早就該想到啊!不過,接下來,就讓你爬著走!」洪蒙怒喝,原來一切都在他們手掌之中,自己卻稀里糊塗地受罰。
元氣陡然間澎湃起來仿若鼓脹的氣球,將整個演武台籠罩著,發出令人可怖的氣息。烈烈金風在怒吼,仿若大戰時的號角,振奮人心。
「破**!」
自身元氣翻湧,自從吸收了五株一品藥材,洪蒙丹田中的元氣比之以往更加充沛,此時正調動那破**真氣,展開那報仇解恨的對決。
拳頭緊握,那每一個指節都在發亮,溢出絲絲木屬性的元氣,那是源源不斷的力量在匯聚,只要達到洪蒙的承受極限,便可直接爆發,轟殺將去。
「破**?難道就你有功法會不成?一上來就掏家底了嗎?」
洪著名連連疑問,好像對破**極為熟悉,但又極為蔑視洪蒙的破**。他面色冷酷地扭了扭脖子,弄得脖子上卡巴卡巴響。隨即兩手包含張力,慢慢握緊,又是一陣卡巴卡巴響。
金色玄氣在怒吼,在洪著名體外遊蕩著,反覆尋找著目標。
兩種元氣在空中交戰,這不是兩人的真正對決,只是那金木屬性元氣玄氣的本能碰撞。金色玄氣一出,洪蒙的木屬性元氣頓時消退許多,彷彿害怕那金色玄氣似的。
「這就是境界的差距嗎?」洪蒙疑惑,自己的破**修煉出第五道根氣,按說已經夠強大,可是一見到洪著名那廝的金色玄氣,便打退堂鼓,沒了那股傲然的氣勢。元氣和玄氣交戰,那不是自找苦吃?
可是,洪蒙更不明白的是,這廝到底吞了多少藥材,才達到玄氣之境。而自己接連吞服五株藥材,自身修為卻不見動靜,真讓洪蒙無語。
「哈哈哈,你的元氣,一見到我的玄氣,自然而然得退縮,如此懦弱,你如何與我對抗?」
洪著名大笑,好像此刻,他已經是勝利者,擁有著那無上光榮。
「我再問你,你到底吞服幾株藥材,才達到玄氣之境?到了今日,不必再隱瞞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