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族長回到屋裡,右手捶了捶腦袋,剛坐下,洪蒙就問道:「即使我肯幫你,但是他們這些人肯聽我的話?」
「這個你倒不用擔心,我早已準備了一封信,到時候,給他們看看,他們就會相信你。」說這話,莫族長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伸手交給洪蒙。
接過信件,洪蒙並沒有打開看裡面的內容,而是有些擔憂道:「你確信自己能夠逃脫嗎?在我將他們帶走之後,族長你怎麼辦?」
「我的任務就是拖住它們,你們最好不要與它們碰面,你的實力我雖然相信,但是你的背後還有那麼多人,所以讓他們該逃就逃,不要猶豫。而你則盡量少和它們交手。」莫族長的語氣之中,透露出一絲悲哀之色,顯然已經做好了一去不復返的決定。
「這麼說來,我倒要去會會你們口中的它們了。」如今破**已經練成,凝聚出第三道根氣,洪蒙倒想試試這功法的強橫之處,眼前的拼打機會怎麼能放過?況且和洪著名的約定還有一天的時間,就算被它們耽誤了,也不會爽約的。
「我知道你對神樹做過什麼,也知道你不是凡人,但是你的任務是將他們帶出去,解救全村之人!」聽到洪蒙開始萌生挑戰它們的念頭,莫族長急了,
「我倒認為即使你去了,也不能阻擋它們派另外的人來追我們。早晚都要碰上,與其受制於人,不如先發制人,就打到它們的老窩去!況且我連回去的路都摸不清楚,你讓我帶著他們往哪裡去?」洪蒙信誓旦旦地道,他有自信打得過它們,於是便向莫族長建議。
莫族長長歎一聲道:「你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只是人手不足,只有你一人有本領,何況你是族外之人,能夠幫助老夫一把,老夫已經感激不盡。又怎能讓你深入敵境,冒著生命危險來解救我們?」
「你這老頭真墨跡,哪有那麼多顧慮?我實力雖然不高,但是俠義之心還是有的,這一點,你就不用再推脫了。帶人走的事交給你,它們則交給我。」此時,洪蒙像一個經驗豐富的老者,竟然開始教導比自己大上幾十歲的莫族長起來。
「那好吧,我也不能撐太久了,和神樹交談讓我上了靈魂,趁著清醒,我就告訴你它們住的地方,還有一些生活習慣及特點。」
「我們所住的地方,只是小酉山上一塊較為平坦的地方而已,別看小酉山不大,但是只要你走進來,便要後悔,因為這裡錯綜複雜,真個森林就像迷宮一樣,將闖入者困在其中。而你所看到的每一個山尖,都是迷宮的引子,所以不要相信山頂帶來的指示作用。」
距離村子三十里外,有一片小小的山凹,山坳周圍有十六塊巨石分部四周。那裡就是它們住的地方。想要進入山坳,便要一個口令,聽好了:「四方四神,五行五金,**六根,八荒八門。」
「它們是一個群族,群族成員大概有三十多個,其中有一半處在你們所謂的元氣境,四分之一處在玄氣境,還有一些老妖怪實力深不可測,神樹沒有說過,我也無從得知。我知道尚在元氣境,但是你看看有這麼多敵人,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退縮之心?」
「一半,就算做是十五個吧,並且都處在元氣境,的確有點不好對付——」聽到它們的實力分佈,洪蒙的嘴角不禁抽出了兩下,那實力,就是放在整個洪家也找不出來。況且還有一個神秘莫測的老妖怪,這下可真是難纏了。
莫族長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大概停了一刻鐘,方才緩緩道:「希望你能好好地回來,我不希望有人為了我們受傷。」
「會的,到時候隨機應變,只要能夠爭取逃離的時間,就已經達到了目的。」說這話,洪蒙心裡沒底,也不敢確定自己是否有逃生的能力,先前突破之時的那一點自信,被這強大的聲勢沖得煙消雲散。
「這個也用不著了吧。」將書信拿出,洪蒙將其還給莫族長,而後便扶著莫族長到了臥室,讓他休息幾個時辰。再做打算。
山中無歲月,一晃便到了下午申時,這時莫族長從昏睡的狀態中恢復過來,精神比之前好多了。簡單吃了一些飯,洪蒙兩人就各自行動起來。
臨行時,莫族長突然拿出一張羊皮地圖來,交到洪蒙的手中,道:「這是一份小酉山路線草圖,你拿著它,應該可以走出小酉山。地圖上的紅點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歡迎你的到來啊!」
「老謀深算,莫族長早就籌劃好了吧?」
「呵呵,為了族人,不得不趁早做準備啊!」
大略看了看羊皮地圖,只見地圖上真是龍蛇軌跡,彎彎曲曲的,不時還有幾個小黑點,不用說,那便是山頭了。洪蒙朝著莫族長點了點頭,道:「多謝了。」想來莫族長常年出入山林,對於小酉山的情況,應該比自己要清楚,所以這地圖還是收起來最好。
小小的村莊頓時熱鬧了起來,因為有許多人不明白莫族長的用意,更不想遠離這個「土生土長」的地方,可是莫族長的話語中,含著「它們」的意思,故而不得不聽。
婦人抱著孩子,背著包袱,甚至手裡再牽著一個孩子,便是她們的行頭。而男人們,有的扛著鼓鼓的麻袋,有的用棍子挑著笨重的包袱,還有的兩個人合夥,將大堆的生活用品,放在由樹條做成的肩挑上,兩個人抬著,便能夠帶走很多東西。
「這個東西我不想扔,你就幫我帶上——」
「那個木偶是爺爺給我做的,別忘了帶上——」
「爹爹走了,這是他留下的東西,一定要放好,知道嗎?」
看著這一幕幕,洪蒙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難道他們一點都不記得過去的事情嗎?難道山下的生活,數輩人辛勤經營的地方,竟然被忘記了嗎?雖然族長沒有明說,但是洪蒙可以猜測,它們一定對村裡的人做了手腳,不然,也難以控制整個村子。
或許他們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生活,只是受人轄制,而口中的它們竟然如同神一般,不可褻瀆,而它們的旨意更是不可違背。
與其渾渾噩噩,不如讓他們恢復清醒,開始新的生活。這並沒有什麼錯,只是村子裡的人,一時還不明白,還被蒙在鼓裡,包括莫族長的計劃,和它們的陰謀。
「小子,算你好運!」就在洪蒙對著正在遷徙的人群發呆時,被消息激怒的阿寶異常憤怒,此刻衝到洪蒙面前怒喝道。
「你不去扶著族長,在這裡訓斥我,倒是顯得很清閒啊!」望著阿寶那個大個子,洪蒙對他的話對沒有生氣,這只不過是一時誤會,等到雲開霧散之時,恐怕他還會感激自己呢。
阿寶聞言,冷哼一聲便走開了,心中卻是不爽,暗道,不知道族長的腦袋是不是受傷太重,怎麼會把洪蒙這個禍害發走?
待村子裡的人全部轉移,洪蒙這才起身前往它們所在之地,不能耽擱太久,否則一旦它們意思到村子裡的人消失,肯定會前去追趕,那樣的話情勢就不妙了。
手中的羊皮地圖,洪蒙已經研究得差不多,至少看到幾個山頭,便能大致判斷方向,而不會被它們設下的迷陣困住。
走過村子裡的小路,到了村外,便是一望無際的浩瀚森林,洪蒙一頭鑽到森林中,開始進行尋找它們之旅。
這一次,洪蒙的手中多了一把鐮刀,是從村子裡面借來的,走在路上碰到植物障礙,便是一陣狂飛亂舞,開道清場,繼續前進。
走了大約一個時辰的時間,洪蒙來到一個小溪旁邊,此刻他也是口渴難耐,恰好飲一些溪水解渴。放下鐮刀,彎下腰來,捧了幾捧水喝了幾口,洪蒙才覺得神清氣爽,一解疲憊之色。
用袖子擦了擦嘴,洪蒙便想站起來,但是,從那不太寬闊的溪水中,他看到了一個極為恐怖的景象,那一刻洪蒙的雙腿竟然有些顫抖,此刻,剛剛喝過的水,但已經又開始口乾舌燥,那種恐懼無法移除!
慢慢抬起頭,盯著那恐怖的巨大頭顱,心理面等等直跳,彷彿要跳出來一般。
那是一條巨蟒,通體散發著綠芒,而那碩大的頭顱則是微微發紅,兩隻拳頭大的眼睛血紅如染,此刻像是對待毫無抵抗之力的獵物一樣,等著洪蒙的逃走,之後便是窮追猛趕。
「跑!」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洪蒙對於一般的野獸,倒是可以忽視,但是這頭巨蟒卻不是凡品,因為它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即使在元氣鏡的洪蒙也感到戰慄。
血睛閃爍,盯著逃走的人類,巨蟒也扭動起來,追趕著不顧一切拚命奔逃的洪蒙。樹林中響起急促的沙沙的聲音,驚起一陣狐散兔走。
奔逃著的洪蒙回頭看了一眼巨蟒,見其緊追不捨,甚為無奈,恰好前面出現一顆大樹擋道。洪蒙慌不擇路,蹭蹭幾下便已攀爬上去,而後緊張地望著在樹下猶豫的巨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