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兮,你在看什麼,怎麼呆住了?」因為子兮整個人都站在那裡不動,所以眾人都隨著子兮的目光看了過去,卻發現除了幾個乞丐以外,卻並沒有什麼其餘的東西了,弄的大家都有些不解,龍天傲更是第一時間問出了大家的疑惑。
「他們是乞丐?」子兮指著那些乞丐,語氣輕柔的問道,像是不太敢肯定自己的猜測。
「當然是乞丐了,這裡乞丐很多的,越是繁華的地方乞丐就越多,這很正常的。」如果乞丐專門找沒人的地方乞討,不是傻子就是呆子。
「可是,他們為什麼在這裡?」子兮用著很迷惑的語氣問道,她當然知道什麼叫做乞丐,但卻是第一次真正的看到,放眼望去,那裡聚集著十多個乞丐,他們都倚躺在路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看似健康的人,也有缺胳膊斷腿的殘疾人,更甚至還有個老者手裡抱著個嬰兒,那嬰兒一直在哭,老者用著他那蒼老的手在拍打著嬰兒,而在他身邊不遠處,一個完全失去了下肢的少年,大概也就有七歲的樣子,他們的表情都是那麼的麻木,眼神中甚至連絕望都沒有,像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這個,他們都沒有了家,雖然國家會有一些補貼給百姓,但畢竟國家人口太多,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照顧得到的。」龍天傲想了想才回答到,他並不意外子兮的問話,雖然子兮很聰明,但對於從未接觸過的事物,不理解是自然的。
「所以他們就在這裡乞討?」子兮的眼神仍舊落在那些乞丐的身上,可能是因為風吹日曬的原因,這些乞丐都蒼老的可以,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痕跡斑駁,像是皴裂了的乾涸土地,沒有一點的生氣。
「這個,據說這些乞丐也是有團伙的,雖然有些是無家可歸的流浪者,但也有被拐賣的幼童,就像是那裡的那個被截肢的少年,就很有可能是拐騙團伙弄來的,晚上的時候他們會來接這些人,要說這些人也真夠可惡的,竟然將正常人活生生的弄殘了來討錢,真是無法無天了。」龍天傲似乎想到了前些日子裡看到的一個新聞,有些不憤的指著那個在地上爬行的少年說道。
「這個世界上什麼人都有,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這樣的人更是不少見,何必驚訝呢,只是可惜了這些少年,他們本來有大好的人生,現在卻只能當街乞討,成為別人的賺錢工具。」赫平也是若有所感的說道。
「你們說,這是人為的?」子兮一向淡漠的神情中多了一抹不可思議。
「應該是,你看那個截肢的少年和不遠處的那個被截斷了手臂的老伯伯,他們傷口處的包裹都是一樣的,應該是一夥人做的。」這次回答子兮問話的是司徒浪,他觀察的很仔細,但更多的卻是在觀察子兮的反應,面前的一切他們都是從小看到大的,已經麻木了。
子兮不說話了,只是用著十分凝重的眼神看著不遠處的那些乞丐,看著那些屬於他們特有的滄桑痕跡,漸漸的,子兮聽不到了其他的聲音,也看不到其他的人,眼前的十多個乞丐像是一幅超大的屏幕,完完全全的佔據了她所有視線,那些人臉上手上的每一處皺紋都清晰的呈現在子兮的眼前,那嬰兒的哭鬧聲,那老者的誘哄聲,那充滿了卑微且麻木的乞討聲,成為了子兮耳中所有的聲音……
曾經,當她面對那些強悍的野獸時,當她鮮血淋漓的站在野獸的屍體前面時,當她為了生存為了溫飽讓自己的雙手染滿鮮血時,她也會懷疑,是不是這個世界上只有她的生活才會如此艱辛,只有她沒有親人,沒有父母,需要一個人一雙手獨立的支撐起一片天空?
可是,現在,面對著這些生活在人類社會中的乞丐,她覺得自己曾經的生活像是天堂,因為她從來不會用尊嚴去乞討活下去的希望,她也不會用卑微去換取食物,她的生活雖然充滿危險,卻同樣瀟灑自在,而且,她最終站在了那片土地的最頂端,讓萬獸臣服,可是這些人呢,他們活著,但卻已經失去了活著的意義,他們的眼神甚至連絕望都沒有,因為他們的心早已死去。
看著看著,子兮想到了許許多多,想到了自己曾經的生活,卻也同時想到了來到人類社會之後所經歷的一切,那雅致清幽的別墅,各種各樣珍貴稀有的禮物,美輪美奐的私人宴會,還有剛剛才經歷的那場玉石豪賭,她曾覺得這一切都是正常的,沒有任何的不適,但看著面前的這些乞丐,她覺得原來自己不知道的東西還有那麼多,自己曾經認為的理所當然,竟然無知的可笑。
「我想幫幫他們,可以嗎?」子兮的話輕柔的過分,是她從未用過的語氣,而且還用上了徵求的問句,這是她從未有過的舉動,但顯然她徵求的對象並不是其他人,而是她自己!
子兮沒有等任何人的回答,她的眼神也漸漸有了焦距,看向不遠處的一個小型超市,逕自走了進去,眾人互相看了看,都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驚訝疑惑,卻也沒有時間討論什麼,只能跟在子兮身後走了進去。
隨後,子兮買了許多吃的,還買了一些日常用品,像是毛巾,牙刷之類的也買了不少,結賬的時候足足花了五百多塊,眾人連忙幫她拿著東西,跟在她的身後走向那些乞丐。
子兮走到乞丐們的面前,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開始發放物品,幾乎每個乞丐面前都放上一些,沒有多說任何的話語,也沒有用憐憫的眼神去看這些乞丐,子兮只是安靜的做著自己想做的事。
子兮在心裡告訴自己,她並不是可憐他們,也不是覺得自己是在做什麼好人,她只是想這麼做便這麼做了……
隨後,子兮又去了不遠處的商場裡面,隨意的找了家服飾店,也不管貴賤,就讓店員拿了許多衣服出來,各種型號各種款式的都有,刷卡付賬後便又帶著這些衣服出現在了乞丐面前,龍天傲等人一直默默的為她搬著這些東西,其中龍天傲想要阻止,卻被司徒浪快一步的拉住了,司徒浪搖了搖頭,龍天傲動了動嘴唇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衣服大約一個人可以發上兩件,都是寬大的那種,子兮放在他們面前之後,猶豫了一下就立刻走開了。
「謝謝,謝謝……」子兮身後傳來那些乞丐們感激的道謝聲,子兮卻沒有回頭,走開了很遠才停下,然後繼續安靜的看著那些乞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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