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望?」
我皺著眉頭輕聲念叨了一句。忽然想起在上次那座神秘的古城裡,江威臨死之前所說的最後一個詞,好像就是……
「願望!」david劉點了點頭,肯定道:「這個詞就是重點!不過,確切的說,應該是『用極為過份的方式去實現願望』!」
人類的**是與生俱來的。它們的種類有很多,有些可以說是正確的根本需求,而有些則是錯誤的過需求。所以,聖經上才會寫著:神會因著你的信仰給予你一切,甚至,給予的,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多。但是,請不要妄求!
知道這句話的人有很多,但是,真正做到的人卻並不多。畢竟,**這種東西是十分難以控制的。有的時候,我們可能會完全控制不住**,從而變成**的奴隸,被淒慘的驅役。而有的時候,我們可以用自己的理智戰勝**,把它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但是,這樣的舉動難免要經過一個「自我搏鬥」的過程。
我們雖然不知道始終糾纏在david劉身上的「神秘東西」到底是什麼,可是,從他的描述中我們卻可以明確的感受到,這種「東西」似乎帶有一種「無孔不入」的特性。那怕心裡所想都事情僅僅是一個念頭,遠遠沒有達到「**」的標準,也同樣可能被它抓住利用。就像……一個躲在暗處,時刻準備進行「惡作劇」的瘋子。而且,它的「惡作劇」總是充滿了血腥!
「在那之後,我不斷地做著那個噩夢,也不斷的聽到『滿足你的願望』這句話。每一次聽到這句話,就一定會有一件極為詭異的事情發生。比如,有一次我在路上遇到了一個遛狗的女人,我只是腦子裡閃過『這狗和它的女主人一樣可愛』這個念頭,隨後就聽到了這句話。再後來,那個女人的腦袋就像一個被揉捏的『橡皮泥』一樣扭曲了半天,隨後便鮮血淋漓的被『捏』成了一個狗頭,瞬間倒地死去……」david劉雙手抓住自己的腦袋使勁揉了揉,懊惱道:「一個簡單的念頭,我就再次害死了一個人。這樣的事情簡直要把我逼瘋!我躲在家裡不敢出門,不敢再和任何人有聯繫,生怕哪個無意之間的念頭又害死誰。我只是瘋狂的查著資料,想要找到這個印記的秘密,從而知道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依舊是毫無結果。在這期間,那個噩夢還在重複,那個黑影依舊不斷地在夢中警告我去『完成使命』,也在不停地用『惡作劇似的願望』折磨著我。好在,由於我不再和任何人接觸,這期間沒再發生什麼死人的情況。可是,我卻慢慢發現了一個更糟的情況,最終逼得我不得不回到國內,來到了這裡……」
「你是說……你的身體?」我瞇了瞇眼,再次打量了一下他那張看起來已過五十歲的面容。
david劉應了一聲,啞聲道:「嗯,沒錯!在那段時間裡,我的身體開始慢慢變得虛弱,也開始逐漸趨向老化。沒用多久,我的頭上就出現了大量白髮,皮膚也開始乾癟起皺,就彷彿那種詭異的『滿足願望』每出現一次,就會抽走我的一部分生命力一樣。後來,我開始認真記錄噩夢的時間,詭異事件的時間,以及自己的身體變化。結果,我發現我的猜測是正確的,那種『滿足願望』的過程確實在不停地抽取我的生命力!而且……這個印記也在這一過程中逐漸變化!」
david劉指了指胸口的印記,示意我仔細看。我往前探了探頭,認真地觀察了一會兒。結果發現這個「墨色頭顱」印記原來並不是像紋身圖畫那樣與皮膚相平,而是像牲口身上被燙出的烙印一般微微向外凸起。更驚人的是,印記中每一道勾勒符文的線條都會隨著他的呼吸輕輕移動,好似一堆活著的黑色蛆蟲一般蠕動不停,盯視一會兒便讓人感覺微微有些頭暈目眩,隱隱還覺得有些噁心。
「它們在增長,我能感覺得到!每一次『滿足願望』出現之後,我的身體就會老化一些,虛弱一些,而這個印記就會向外凸出一點兒。更可怕的是,我感覺這種凸起不光只是向外的,同時也在向內生長!也就是說,它在一步步地逼近我的心臟!確認了這個情況之後,我再也不敢繼續拖下去了。於是只好想盡辦法進行準備,然後來到了這裡……」david劉用手指輕輕碰了碰那個印記,隨後便觸電般的縮了回來,臉上的神色被極的憤恨和恐懼揉成了一團糟。
其後的事情雖然不少,但是並沒有什麼重點。比如像怎麼弄到錢和僱傭亨特他們這類的事情,david劉也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就一帶而過。不過,那個夢境畢竟只是夢境。雖然這種超自然的東西本身就奇異無比,但是再怎麼奇異也不可能在夢中告訴david劉:「你要去湖北神農架」。所以,在找尋「完成使命」的地點這件事上,他自然也費了一番手腳。好在那個夢中出現過一個特徵明顯的怪異物種——野人!正是因為這種生物的與眾不同,david劉才最終確定了要去的地點。當然,這也是他到達那片「白色石林」之後會產生猶豫的原因。
其實,在這些後續事件的講述過程中,我無意間還發現了另一件謎題的答案,那就是「二德子」的死因!
根據david劉所述,當他達到湖北境內的時候,體內就出現了一種類似於「方向感」的奇異感覺,隱隱指引著他的前進方向。越是接近神農架,這種感覺就愈加強烈,也愈加清晰。不過,他畢竟沒有來過這個地方,心裡難免就有些不托底。所以,他便在那個「白木村」花重金僱傭了一個嚮導。
雖然這件事情他沒有細說,只是說「那個該死的傢伙,一遇到『白色怪物』就扔下他們跑了」。但是,我們都知道,這個人應該就是村裡人提到的「二德子」,也就是我們在洞外看到的那半具屍體。當然,他的死肯定和「白凶」脫不了干係,但是,我想這其中也一定少不了david劉那句無意識的「該死的」所造成的影響!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而那個嚮導的死亡顯然是在david劉等人進洞之後。所以,我並不打算將心中的猜測告訴他,以免加重他的心裡壓力。畢竟,連帶著那個讓他第一次陷入愛情的女護士在內,他已經間接害死了不少人。這種負罪感一定會陪伴他過整個人生,並且會時不時的跳出來揉虐他一下。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活著走出這裡!
壓抑的沉默籠罩在眾人身邊。
聽完david劉這幾個月以來的恐怖經歷,大家在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彷彿這一大堆錯綜複雜的謎題悄聲無息地爬入了每一個人的喉嚨,堵死了一切可以說出的語言。
未解的謎題固然不少,但是我們卻不能說沒有收穫。在david劉的整個兒講述之中雖然沒有細說江威的死因,可是根據他所經歷的一切來推測,當時江威那具像「錯亂木偶」一樣的身體,一定是那種「用極為過份的方式去實現願望」所造成的結果。不過,這裡面仍舊留有疑點未解……
善於推理的阮玉自然也發現了問題。她皺了下柳眉,說道:「小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推測江威的死亡應該是那個光球『滿足願望』的結果?按照這個方向思考,在當時那種於通道裡迷路的情況下,我想江威最可能提出的願望就是『馬上出去』。於是那個光球就延續著『極過份』的習慣,對他使用了『最快的方式』——『時空傳送』!當然,這也造成了他的死亡。不過,為什麼它沒有讓江威像你一樣安全的走出去之後再進行控制呢?」
「我想,原因應該是那句『你是被選者』!」我拍了拍david劉的肩膀,問道:「你一直沒細說,那個夢中播放的畫面,讓你完成的『任務』到底是什麼?」
「進去!」david劉回頭指了指一個洞穴,接著說道:「從那裡進去,裡面有一座好像城堡一樣的小城。小城中間有一個像『倒扣的圓鍋』一樣的建築。我的『任務』就是進入那間屋子,站到一個祭壇上面。對了,生哥,剛才一直是我在說,我還不知道你們怎麼也來了這裡,嫂子們的傷治好了麼?」
david劉的問題讓我們不由同時歎了口氣,所有人情緒瞬時低了下去。我搖了搖頭,簡要的將我們這幾個月來的遭遇跟他說了說,同時也把與亨特等人一起走到這裡的過程簡述了一下。
所有的事情全部溝通完,眾人不由苦笑連連。沒想到這陰差陽錯的追蹤竟是如此離奇,被我們始終當成敵人的隊伍竟然不是敵人,反而還能算做是自己的夥伴。這樣的情況除了讓我們對這一路因「彼此猜忌」而造成的種種危險大感不值以外,自然也明確了我們現在不得不面對的,最糟糕、最致命的情況——目標,跟丟了!
既然原本追蹤的敵人變成了朋友,那麼,我們真正的敵人,到底又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