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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二章秘道鬼影 文 / 判語

    >紅色往往代表著警示,而在我們最近的經歷之中,紅眼所代表的,基本都是致命的危險。於是,在看到這雙紅眼的一剎那,我們迅速地組成了一個「矢鋒」陣形,將沒有搏鬥能力的小芊圍在了中間,抄起武器就緊張地戒備了起來。

    燕道傑將手電扣死在槍管上,緩緩地向前走了一段,將那仍舊靜立不動的身影從頭到腳的照了一遍,回頭喊道:「姥姥的!是個雕像!你說原來住這兒的都什麼人啊,怎麼都跟房山縣的城牆似的呢?幹什麼都不開眼!好好的通道偏得擺個破雕像,還弄得怪模怪樣的……這幫人不是玩兒『大死』的?怎麼弄得東西一點兒都不陽光呢?」

    我走了過去,要過燕道傑的手電,藉著有些慘白的光芒仔細地打量著這具雕像。它的體量頗高,目測高約在三米五左右,寬約為一米,材質看來像是青銅。銅像整體被雕成了裸身的人形,胸乳突出,看來是個女性。它的雙腿並置站立,雙手攏在胸前,手托一個扁圓的銅盤。銅盤上面本該是頭顱的位置卻不是人頭,而是十分怪異地安放著一顆鳥頭。這顆鳥頭的頂心豎著三根乍起的翎羽,其下便是一雙呈圓柱形向外突出的眼睛,柱頭鑲有兩塊紅色的多稜晶石,在手電的照射下時不時的就會閃過一道血紅的光芒,頗像活物!雙眼的中間有著一個圓形的凹洞,不知是何作用。洞的正下方則是一隻烏鴉一般的長喙,尖端十分銳利。

    「咦?這東西好怪啊!看起來像是燈俑,不過這種形制的沒見過啊……」背後的小芊從我身後側探出了頭,看著雕像思索了一會兒說道:「燈俑基本都是漢代的出土文物較多,多是裸身陶俑,燈盆一般都是置於頭上,形體呈蹲坐形。青銅器的燈俑十分稀少,更何況還不是人形的……這東西好怪,不知道那個銅盆裡裝的是什麼。到底是不是燈俑啊……」

    「嘿!這還不簡單,看看不就知道了!」燕道傑說著就把獵槍背在了身後,用手試了試雕像的穩定程。晃了幾下,雕像紋絲不動,看來頗為沉重。燕道傑覺得可行,雙腳一錯便欲向上攀爬。

    「哎!三哥,別費勁了,這個古跡起碼六千年了,銅盆裡不管裝的什麼這會兒也早就沒了……」

    小芊的話還沒說完,身手高超的「新世紀燕子李三」就已經爬上去了。他的雙腿盤著銅像,單手扣著鳥頭,另一隻手拿著手電照向銅盆內部,衝著我們喊道:「哎嘿?誰說的?這鳥人的盤子裡還真有東西!是種灰了唧的膏兒,跟吃涮肉的酒精燃料似的。」

    「啊?不會!什麼燃料能保存六千年?」

    「好說!哥哥給你弄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燕道傑說罷就將手電固定在了探險服肩膀的搭扣上,回手從腿側抽出了軍刀。緊接著,他扣住鳥頭的手一鬆,腰部用力一挺,僅以雙腿為支點,懸空擺成一個「一」字就將軍刀探入了銅盤。隨即,他的胳膊一抖,用軍刀在盤內刮了一下,順勢雙腿一鬆,幾個橫向旋身之後,穩穩地落在了地上。整套動作有如行雲流水一般順暢,著實帶著幾分「飛賊」的風采!

    「三爺!您這身手一流啊,看來您平時總說身手不如我,純粹是揪著老頭的鬍子過馬路——謙虛啊!您那架子收了!這兒可不是天橋兒,沒處兒給您找喝彩扔錢兒的去!」我看著落地後故意端著架子的燕道傑,不由向他打趣道。

    「呀喝!你敢『粉刺』我!你小子這是路燈桿子綁雞毛啊---好大的膽子啊!這事兒咱倆可得說叨說叨……」

    「三哥!我和小芊都等著呢,您哥倆等會兒再說道!先讓我們看看銅盤裡的東西!」阮玉眼見燕三爺的「碎叨門」又要開火,趕緊攔過了話頭。

    她清脆悅耳的聲音將眾人的注意力拉到了燕道傑右手的軍刀上,大家圍了一圈,將兩隻手電的光芒都集中在了平端的刀刃上。只見一團黏膏狀物體正貼在上面,顏色灰白,隱隱透著油光,還有著一股刺鼻的怪味。

    「這是什麼啊?有點像臘……」

    小芊說著就伸出了修長的手指,打算碰觸一下油膏。燕道傑伸手攔住了她,將刀提到鼻子下面輕輕嗅了嗅,皺著眉頭說道:「這玩意兒……好像是屍臘啊」

    「啊?」小芊聞言立馬收回了手指,下意識的往我身邊靠了靠。

    「屍臘?這東西點不著的?」阮玉要過軍刀,仔細端詳了一會兒,說道:「屍臘一般是在死亡後一年左右才出現的,而且還要在比較潮濕的環境下才行。小桐和我說過,這東西其實就是脂肪酸和蛋白質分解產生的氨,形成脂肪酸氨,接著和游離的鈣、鎂等鹼土金屬結合皂化,嗯……就像是一種失敗的肥皂,不可能拿來做燃料?而且,這東西我見過幾次,味道……有點不對啊?」

    「嗯,肯定不對!你說的那是自然形成的屍臘,這個麼,是人工熬製的!」燕道傑從褲兜裡掏出了防風打火機打著了火苗,拿過軍刀便把刀尖湊了過去。「辟啪」一聲脆響,刀上的灰白色膏體瞬間就燒了起來,放出了一團猶如磷火般的青藍色火光,忽明忽暗的甚是詭異。

    燕道傑舉著軍刀看了幾眼,語氣低沉的說道:「沒想到還能瞧見這種玩意兒,這兒原來的居民夠狠毒的啊,竟然拿它當燈油……這玩意兒是將人灌上水銀活剝了皮,然後把人皮加上藥劑放在鍋裡熬製出來的……這一大盤子!這要是裝滿了得殺多少人?」

    「三哥,你說他們費了半天勁兒殺人剝皮的,結果弄這東西就為了點燈?」我看了看那個直徑少說也有80公分的銅盤,心底不由升起了一道刺骨的寒氣。

    「嘿嘿!點燈是點燈,不過……這燈可不是給活人照亮兒的!」燕道傑將剩餘不多的屍臘甩到了牆邊,幽幽地說道:「秘製屍臘唯一的作用就是招魂!這玩意兒……是給鬼引路的!」

    青藍色的火苗在牆角搖曳著,將他的臉映上了一份慎人的青白。小芊被他的語氣和這詭譎的環境弄得有些害怕,雙手不由自主地抓緊了我的手臂。一陣陰風兜來,牆角的藍火晃了幾下就熄滅了。突然!燕道傑的雙眼猛地上翻,愣直直地跳到了小芊面前,張開血盆大口陰惻惻地笑了起來,聲如夜梟!

    「啊~」小芊一聲驚叫,扭臉就撲到了我的懷裡,渾身瑟瑟發抖。阮玉一步就跨到了我的身邊,舉槍瞄準行為怪異的燕道傑,另一手緊緊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燕道傑見狀當即恢復了正常,笑嘻嘻的說道:「嘿嘿!七爺!您得謝謝我!瞧瞧,立馬兒又是一回左擁右抱啊,美死你小子了!別的咱也甭說了!一個月的『南來順』啊!」

    「燕!老!三!」

    臉色煞白的二女異口同聲的爆吼了一聲,隨即猛衝上去對著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一邊打還一邊不住地念叨著「我讓你左擁右抱!」「我讓你『南來順』!」「我讓你裝鬼!」

    「哎呦喂!打死人啦!七爺!你不管啊?有異性沒人性是?七爺!七爺!!!」燕道傑抱著腦袋蹲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叫道。

    我搖著頭走了過去,拉住情緒激動的兩女,說道:「你說你這麼大個人了,怎麼就不能著點兒調兒呢?有你這麼嚇人的麼?別說她們了,我他媽都想錘你!」

    「哈哈哈,」燕道傑蹲在地上大笑了起來,捂著肚子道:「你們也忒膽小了!怕什麼啊?這不是有我呢嗎?我跟你說,抓鬼可是我們『術士』的本職。這要是真來了一隻啊~嘖嘖!那就跟『傑瑞』見著『湯姆』似的,見著我就得撒著小腿兒麻溜兒的跑!」

    「哼!你就吹!遇著那些屍怪的時候,怎麼沒見著你這本事?」小芊恨恨的咬著嘴唇,隨即又使勁地踩了他一腳。

    「哎呦喂!你屬犀牛的啊?怎麼這麼大勁兒!腳面都快踩成鴨掌了……」活寶三爺揉揉腳面,起身說道:「那玩意兒可不是鬼啊,整個兒就一生化武器!這咱爺們兒可沒遇見過啊……不過麼,咱也不用怕,二弟妹那兒不是有手雷麼,來個十顆顆的,保管那幫孫子玩兒完!」

    「我哪兒給你弄十顆顆去?要不是我兼著特警隊的職位,你扔的那兩顆都沒地兒找去!我是警察,你當特種部隊吶?現在是一顆都沒了,要是有啊……哼哼!我就先把你炸了!讓你沒溜兒!」

    「哎?沒啦?」燕道傑驚訝的張大了嘴。隨即便是臉色一整,沉聲說道:「那可麻煩了,剛才炸出的石堆沒多高,雖然有水,但是那怪玩意兒估計也淹不死!咱別玩了,趕緊走!那群東西的動作就算再慢也有限啊,萬一追上來了可不好弄!」

    他的話讓眾人瞬間緊張了起來,趕忙收拾好僅剩的兩個背包,由我和阮玉背在身上就向黑洞的深處走去。

    洞內空氣潮濕,陰風陣陣。每隔十幾米遠,便有一個詭異的鳥人銅像立在一旁,使這黝黑的洞穴倍顯陰森。想著銅像的托盤裡那充滿血腥的「燃料」,眾人便都失去了說話的興趣,只是沉默的前行。

    腳下的道路崎嶇不平,還始終向著左側彎曲,讓人覺得好似行走在一隻巨大的蝸牛殼裡一般。在這種螺旋狀的通道裡走上一陣,我們就覺得頭暈目眩,心中陣陣噁心。眼見大家都有些不適,我便示意眾人停下休息一會,緩緩精神再前進。

    燕道傑靠在牆邊喘著粗氣,說道:「姥姥的!這什麼鬼地方?呃……轉的我直暈!我怎麼覺著跟在原地轉了無數圈似的?老七!你確定咱們動地兒了?」

    「三爺!這事兒別問我啊!我迷路了……呼……這要是『鬼打牆』什麼的你應該比我熟啊!怎麼問上我了!再說了,你不是說了嘛,有鬼來了見到你立馬也得跑……」

    「啊!」

    小芊的一聲驚叫打斷了我的話,我趕忙向著她手指的地方看去。剎然間,我的呼吸不由一滯,手電的光柱裡猛然出現了一個佝僂著的身影!

    我立馬抽出了短刀,戒備著向燕道傑打了個手勢。因為,這回出現的可不是什麼雕像,而是……那個不知是人是鬼的……喬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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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大死」,北京話俗稱。意指「death」——死亡金屬搖滾,代表人物有瑪麗蓮·曼森等。喜好這類音樂的人崇尚死亡風格,一切裝飾都十分灰暗,充滿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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