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羅雪有些不耐煩的接通電話,電話那頭便傳來了青年的詢問聲。聽到老公問週三少店面的事,便告訴他週三少是把戶部街的點給了一個叫蘇然的神醫,隨即不耐煩的掛了電話。
一般來說,聽到這個消息,正常人的反應就是震驚,繼而懊惱、後怕,畢竟他剛剛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但,這個綠帽青年的反應卻和其他人截然不同,不似正常人。
只見他高興地對蘇然說:「原來你就是神醫啊,昨晚還跟我老婆吃過飯,那就是朋友了,你跟我老婆是朋友,那我們也是朋友了,我叫范建,以後要多交流。」
面對這種不按正常思維思考的男人,蘇然唯有以不正常的回答回答他:「你放心,只要你老婆來找我幫忙,我一定和她好好交流。」
范建一臉得意地點頭道:「那太好了,我又認識了一個厲害的朋友,還是神醫,聽說你把週三少的病治好了,他有什麼病啊,說給我聽聽,好讓我跟朋友說說,讓他們震驚震驚,讓他們知道我的消息是有多靈通。」
蘇然在考慮要不要把週三少不舉的病治好了,然後盡情搞他老婆的事說出來,要是
被他知道他老婆被週三少給日了,不知他還得不得意起來。
可是蘇然又想到,以這范建缺根筋的腦袋,估計告訴他週三少的不舉被治好了,他也不會想到跟他老婆有關吧,誰叫他天生犯賤呢。
不過這週三少不舉是週三少私人的**,既然週三少送了一間店舖給自己,蘇然也不好意思揭人家的短。
所以蘇然只是說道:「也沒什麼大病,很多人都會犯的,我只是湊巧有祖傳秘方,哪裡敢當什麼神醫。」
范建自然不疑有他,你說什麼他就信什麼,羨慕地道:「原來是有祖傳秘方啊,你真幸運,可以靠祖傳秘法認識到週三少,以後可以像我一樣發達了。」
「哦,是嗎?」蘇然心中腹徘,看著范建恬不知恥的樣子搖搖頭,不過嘴裡卻是道:「哪裡,哪裡,我怎麼可能會跟你一樣發達呢,你的成就是誰也比不上的,以後還要你老婆多幫忙解決麻煩呢。」
對方竟然自認比不上自己,范建很得意,不過別看他腦袋少根筋,佔人便宜的本事卻不小,對蘇然說:「既然你以後要找我老婆幫忙,那我就先收你點好處吧,我從這些賭石裡選一塊,你送給我可以嗎?」
范建想佔自己的便宜,想到他老婆還是挺漂亮的,如果偶爾玩玩還是不錯的,現在給一塊賭石給他,算是上他老婆的費用好了。
於是蘇然大方地點頭道:「可以送一塊給你,不過你得從中選中兩塊,然後我再把其中的一塊送給你,怎麼樣?」
蘇然是怕要是被這范建選到,價值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好翡翠毛料,那他就要虧死了。
所以先要范建選兩塊,他再用「火眼金睛」的透視功能看一下,如果這范建的運氣真的好到逆天,兩塊賭石都有好翡翠的話。蘇然也可以把其中比較差的一塊賭石送給他,這樣損失也少一些,但蘇然絕不會做出爾反爾的事的。
「兄弟,夠意思。」范建拍拍蘇然肩膀,激動地上前去挑賭石去了,董其昌卻來到蘇然身邊,佩服地對他說:「蘇老闆果然豪爽,競然一見面就送一塊賭石給人家,這週三少的毛料,可都是他花大價錢從雲南那邊的大老闆手裡買的,都是一些好貨。」
蘇然對毛料不在行,哈哈笑道:「董老闆也選一塊吧,就當作第一次認識的見面禮,總不能厚此薄彼。」
可是董其昌卻搖了搖頭,小聲笑道:「我可不好意思像范建一樣厚顏無恥,而且你也是要做生意的,還是要懂得節儉,細水長流,不要大手大腳的好,不然再多的錢也不夠揮霍的。」
董其昌說的是生意經,也是為蘇然好,蘇然倒是對董其昌的為人感到大為讚賞,不貪不佔,難怪能在戶部街上做生意這麼多年,那也是積成存多形成的。
所以蘇然也不強求,只是笑道:「隨便你。」
這時綠帽男范建指碰上兩個搬到一邊的兩塊賭石說:「我選這兩塊吧,大的我搬不動。」
看著那兩塊賭石,蘇然是看不出什麼好歹來,只覺得這些賭石表面上都差不多。
不過在董其昌這個賭石多年的玩家眼中就不一樣了,他看那兩塊重一百斤左右的中型賭石,皮相表現都很不錯,一個松花帶蟒紋,一個都是已經擦出綠窗的明料了。
看那塊明料窗口的綠意水種,雖然種水只是相當於千種,豆種,糯種,冰種,玻璃種之種的豆種。
不過水色卻是蔥心綠、黃陽綠、祖母綠、綠、蛤蟆綠、瓜皮綠、梅花綠、灰綠、藍綠、
鸚哥綠、菠菜綠,淺水綠、淺陽綠、豆青綠、絲瓜油綠這些綠中很不錯的黃陽綠。
豆種黃陽綠的翡翠,雖然不是很值錢,但是如果裡面的翡翠大,能掏出幾副手鐲來的話,也值個幾萬塊一副了。
董其昌看完那兩塊毛料,心裡隱隱替蘇然感到擔擾,因為他現在算是明白了,這范建或許只是裝傻充愣,心裡卻精明得很。
在董其昌看來,這兩塊毛料,雖然表面上那塊帶有豆種黃陽綠的明料可能比較值錢,但那是外行人的看法。
在懂點內行的人看來,卻看出那塊沒有開窗的毛料才是真正的好貨,很有可能開出冰種的翡翠來,這種翡翠只要有拳頭大小,隨便就能值個幾十萬了。
董其昌很想提醒蘇然,讓他把那塊豆種黃陽綠的明料送給范建,這樣損失也少一點。
可是這范建卻根本不給董其昌暗示蘇然的機會,擋在他面前,對蘇然說:「蘇老闆,你快決定吧,不過我比較希望你能把這塊明料送給我,可能值幾萬塊呢,但是為了你好,我希望你把那塊根本看不出有綠的廢料送給我,我也不指望佔你便宜,就是用來玩玩。」
蘇然看了那兩塊賭石一眼,哈哈笑道:「送東西嘛,就是要投其所好,送能讓對方高興的東西,既然你這麼替我著想,我也不好違背你的意思,那我就把這塊全料送給你吧,希望你能切出好翡翠來。
董其昌替蘇然大為惋惜,這一送,可能就送出幾十萬出去啊,這也太敗家了吧,早知道他也要一塊的。
范建則是得意不已,因為他剛才耍了個小心眼,沒想到蘇然真的中計了,把那塊看上去看不出綠的全料送給了他,這完全是外行人啊,騙外行人的感覺真不錯。
因為據他判斷,這塊全料,至少能開出糯種的翡翠來,價值肯定比那塊明料豆種黃陽綠價值要高得多。
賭石到手,冒鑲祿也不怕刺激蘇然,當場就要切石,讓蘇然看到他切出糯種翡翠後,那臉上後悔的表情,那一定很爽。
董其昌真後悔,今天怎麼就帶范建一起來這裡呢,要是這范建等下真的切出糯種以上的翡翠,蘇然一生氣,把怨恨推到他身上,那他就有苦也說不出來了,他以後還想倚仗蘇然,跟週三少搞好關係呢,現在看來是要泡湯了。
讓董其昌鬱悶的是,這蘇然還真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竟然幫著范建抬賭石,好讓他切開翡翠來刺激他。
他現在開始懷疑這蘇然是不是也是傻瓜了,竟然做出這麼傻的事來。
把賭石抬上切割機台上後,這范建竟然表現得很專業,先畫好線,然後用熟悉的切石技術,把那塊全料賭石切出一道口。
在董其昌的驚呼和范建的得意狂笑中,他這第一刀,竟然就出綠了,切口處現出了一條鮮艷的綠帶,竟然還真的是糯種,緣色也比較純正,單這一切,就讓這一塊賭石身價漲了十倍。
如果按照市場價,剛才這塊表現不錯的全料,開價起碼兩萬,這一切,就值二十萬了,這賭石還真是讓人瘋狂的事情。
不過蘇然表現得很淡定,這古並不波的樣子,在董其昌和范建眼中看來,那就是一個外行的冤大頭啊。
見蘇然根本不為所動,董其昌不再替蘇然感到可惜,也不再怕刺激蘇然,終於忍不住對范建說「范兄,要不你把這塊石頭賣給我了,我出二十萬,你我都不是外行人,應該知道我沒有坑你。」
二十萬?蘇然心裡冷哼道:等下你們就知道,這石頭到底值多少錢。
范建非常心動,他現在手頭正緊,非常需要錢,有了這二十萬,他就可以再買幾塊賭石碰碰運氣,也許就能一舉翻身,賺個百萬千萬呢。
可是范建是個十足的賭徒,眼見自己判斷沒有錯,真的切出了糯種翡翠,只要再切幾刀,就完全可以再翻個十幾倍了,自然不肯在這時把賭石賣了。
搖了搖頭,范建道:「最近我賭石背得很,現在好不容易選中一塊好料而且跟我判斷得差不多,怎麼能賤價賣了,你就等著看我大翻身吧。」
范建的好賭加濫賭,在這條街上都是出了名的,不過他這人有個好處,那就是從來不欠債,沒錢也從來不賭。
很多人都知道,范建是靠老婆生活的,也有很多人都在說,范建的老婆是週三少的情婦,而大家猜測這事范建也肯定知道。不過話說回來,週三少不舉也是許多人都清楚的,所以即使知道老婆是週三少的情婦,范建也覺得沒什麼不妥,一個不舉的週三少,能對自己老婆怎麼樣?
只是他不知道,現在週三少已經重整雄風,昨晚已經把他老婆搞得差點起不了床了。
范建雖然不欠不偷,不過他會用計騙你上當,比如今天他就碰上了蘇然這個冤大頭,送了塊賭石給他。
這時,范建的第二刀就要切下去了,只要這一切切下去,還能再見到綠,那基本上就可以肯定不塊毛料裡面的翡翠不少了。
賭石中流傳著一句話,一刀天堂,一刀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