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飛戾天,魚躍於淵。傳說中,這天地間有一種鳥,有長而狹的翼,分叉很深的尾,薄弱的啄,善於在天上做優美持久的翱翔,這種鳥便是鳶。
鳶飛戾天著,望峰息心,這世間若是還有什麼鳥象徵著ziyou,無慮,恐怕也只有鳶了。
「鳶飛魚躍,個人都有個人的緣法,個人都有個人的歸宿。鳶城,估計也是也是一座淨土吧!」白龍微微歎息,看著子墨那可憐楚楚的面容,終究是心生憐惜。
「可是,這世間可有淨土?這世間又怎麼會有淨土。」白龍抬了抬頭,面色有些疾苦,似乎自問自答,心中,已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了。
「子墨,你我相逢一場,即是有緣,所有的事情,你可與我說上一說,或許,我倒是能幫襯一二吧!」白龍緩緩說道,面色之上,倒是滿是善意。
「你……你真的能幫我嗎?」子墨輕聲問道,彷彿是因為天上突然掉下來好處,自己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畢竟還是一個孩子,稚嫩之氣未脫,突然從鳶城的大小姐淪落為逃命的亡徒,身份轉換太快,一時之間還不能承受。
此時此刻,白龍如此說法,彷彿使她立刻就抓住了一棵稻草,尋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心中的委屈,卻是再也忍受不住了。
「你……你為什麼要多管閒事,你已經救了我,為何還要把這不必要的閒事攬在身上?」子墨一臉倔強地問道,不過那眼角,卻是已經忍不住的滑下了淚水。
「我既然救了你,為何就不能管這閒事!」白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天下人管天下事,你也是那可憐之人,我為何就不能管上一管。你……可還有什麼親人嗎!」白龍緩緩問道,面色之上,卻是更加的疾苦了。
「親人!對,對,我還有一個弟弟,我相依為命的弟弟,他叫子羽!」子墨言語慌亂,立刻就是掙扎著出現在了白龍的正對面,兩手抓著白龍的兩條臂膀,死命地搖晃。
「子羽,他在什麼地方?你不要慌,慢慢說。」白龍一邊安慰著子墨那受傷的心情,一邊輕聲問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鳶城被攻破的時候,師尊帶著我們死命抵抗,只可惜力有不逮,師尊讓我換上男裝逃跑,跟我弟弟一起,只是途中我們被阻攔截殺,後來,後來我就不知道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弟弟,你一定要救救我弟弟!」
子墨越說越傷心,聲淚俱下,楚楚可憐,一根根的青絲垂下,黏在淚水之中,一時間,白龍只覺得眼前一陣恍惚,彷彿又突然見到了她……
那個曾經令自己魂牽夢繞的女子,只是現在,她還好嗎?
洞中,火光已經漸漸弱了,「辟辟啪啪」的,淡淡的火苗搖曳著,映在白龍的臉上,似乎映出了一股哀愁……
世道變了,天機改了,如今的白龍可還是當日的白龍,如今的這片天可還是當初的那片天?
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回答,只有一陣淡淡的清風拂過,吹在那火苗之上,火光,卻是更加的搖曳了。
原來,這山洞中也是可以有風的……
「你不用擔心的,那些人應該是有所圖謀,斷然不會傷害你弟弟的性命,只要還活著,我就會把他救出來。」
白龍只是淡淡地說道,眼眸之中,帶著一股深邃,似乎,有那麼幾絲哀愁,有那麼幾絲想念。
「圖謀!」聞言,子墨面色忽然一怔,梨花帶雨的神色已經蕩然不存,有的,只是一種愁苦,一種害怕,彷彿是來自於內心深處的恐懼,寢食都不能得安。
子墨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低著頭,使勁的攥了攥手中的那把扇子,良久,似乎是終於做出了一個什麼決定。
「他們是在圖謀一件寶貝!」
子墨抬起頭,直視著白龍,神色之上,彷彿有些疲倦,似乎剛剛,她是做了一個殘酷的心理鬥爭,心中衡量太多,精神終究是耗費。
「當年,我師尊曾無意之中發現了一件寶貝,只不過,這件寶貝威力太大,師尊遲遲不能降服,只得用我鳶族的秘法將之封印,希望留待以後修為高強之時再徐徐圖之。」
子墨將那雙眼和白龍對視,一動也不動,不過,嘴中的話卻是並未停止,依舊在緩緩的說著。
「這樣的消息,不知怎地,卻終究是走漏了出去,招來了一群覬覦之徒。那些人高手太多,法力太強,他們是一群惡魔,殺滅了我鳶城的老老少少,絲毫不留活口,師尊為了保護我逃走,也,也……」
子墨已經有些泣不成聲了,淚水再次充盈,不過那雙眼睛,卻依舊是凝視著白龍的雙眼,絲毫不曾退卻。
「他們就是為了那寶貝,可是那寶貝的藏匿的地點,師尊卻是只交代了我,這天下間,也便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了。」
子墨是在冷笑,似乎是在笑那些人癡愚,可是,卻又似乎是在嘲笑自己。
「那寶貝藏匿的地點,被做了一幅圖,如今,便是刻畫在這扇子之上。」子墨一語驚怕破天,也怪不得她逃跑的時候還帶著那把扇子,這樣不起眼的東西,恐怕就是自己被擒了,敵人也未必就能發現的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呵,這便是天理吧!」白龍冷冷一笑,似乎把這天地都是厭惡了。
「你為什麼告訴我,難道不怕我搶了它!」白龍看著子墨那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緩緩問道。
「我信你!」
「呼……」突然,山洞中起風了,把那火光變的更加搖曳,火光拉長,一跳一跳的,照的人影都成了林林總總的灰暗。
「哈哈哈……你信我,你信我!」白龍仰天長笑,聲音之中,卻是忍不住的顫抖。
這樣的話,多少年沒有聽過了,或許,從來就沒有聽過吧……
這世間,總是太過冰冷,弱肉強食,成王敗寇,生靈與生靈間的信任,從來就是太少,前一刻,還是兄弟一般的親切,下一刻,卻是可以為了一絲利益而爭得你死我活。
人情,就是這麼淡。可是這一刻,從一個未曾相識的女子口中,卻是得到了這天下人都得不到的一句話。白龍的心弦,已然被撥動了。
「她,為什麼就不信我呢!」白龍喃喃說道,聲音很輕,雙眸之中,帶起了一股淡淡的憂傷,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想起了一些過眼的雲煙……
淚水,不知道何時已經掛砸了白龍的眼角,男兒有淚不輕彈,多少年沒有哭過了,只是這一刻,這淚水,卻也是來的這麼突然。
「你信我,我必然不會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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