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道人面目之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只見他緩緩抬起了右手,一團熾熱的光芒從右手掌心之中升騰而起,瞬間便遍佈了整個手臂,連帶著把那臉色之上都染上了一片紅光,顯得十分的猙獰。
「喝……」大朝道人沉聲大喝,把那手臂繃直,彷彿運足了全身的力量,暴喝而起,連那手掌都大了三分不止,一掌便印在了銀江道人的胸口。
「晴天霹靂掌!」
「彭」,銀江道人遭此重擊,臉色瞬間變的慘白,一口鮮血噴出,「砰、砰、砰」接連退了三步不止,每一步都在地面上那堅硬的青石板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大朝道人這是含恨出手,運足了全力,自然是狠辣無比。不過,銀江道人終究是頂住了壓力,沒有倒下。只見他弓著身子,一隻手捂著胸口,嘴中還在不斷地滲出鮮血,面色極具扭曲,顯然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好久,好久……
銀江道人終於是挺直了身體,緩緩抬起了那蒼白無比的面容。
「第一掌了……」銀江道人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沉聲說道。
「銀江道人,那株靈草你真的沒有白吃,看你這體質,想必是已經修煉到了大羅金仙中期,馬上就要恢復你在金仙巔峰時期的全部法力。可恨啊,這一切本該都是我的,都是我的!是你,是你把這屬於我的一切完全奪走了!」
大朝道人見自己全力一掌竟然沒能將銀江道人斃命,心中不由怒火中燒,恨意更勝,徹徹底底的要瘋狂了。
「我諒你就是金鑲玉,渾身又能打入幾顆釘!我大朝道人怎麼說也是金仙巔峰的人物,我就不信了,一掌打不死你,三掌還打不死你!」大朝道人惡狠狠地想道。
「銀江道人,沒想到這樣重的一掌你還不死,真是算你命大!」
「大朝道人,廢話少說,還有兩掌,來吧……」銀江道人運足渾身的精氣,壓制住了五臟六腑中那翻騰不止的氣血,強自提起精神,冷聲說道。
「你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大奔雷掌……」大朝道人接連提氣,把那一身的精華全部集中在了右掌之上,光華連閃,攜帶著無上的威勢,一招「大奔雷掌」使出。也不知是有意無意,恰好是印在了銀江道人胸口剛才的著掌之處。
「卡嚓……」一聲脆響,清晰入耳,似乎是肋骨崩斷,銀江道人立刻面如金紙,連胸口都硬生生的陷下去了一塊。一連被兩掌重擊打在了同一處,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所能忍受的摧殘。
「啊……」銀江道人一聲慘叫,卻終究只是叫出了一半,另一半卻是被嘴中噴湧而出的鮮血給堵住了。
「咚、咚、咚……」銀江道人這已經不是在後退,而是在掌勁的餘力之下倒滑,直滑到那洞中的牆壁之上,退無可退,一下子便撞了上去。
「彭」,一聲巨響,似乎連石洞頂端的灰塵都給震下來了一些,銀江道人身後的石壁甚至都裂開了紋路。
「哇……」銀江道人癱坐在地,已然不能言語,只是不停地嘔出鮮血,甚至於連那眼耳口鼻,七竅之上都是淌出了血痕。
「銀江道友!」鎮元大仙一驚,慌忙上前攙扶。按理說,以大仙之威望和實力,自然是不用如此這般,讓銀江道人遭受如此的苦難,完全可以出手把大朝道人制伏。
然而,這乃是銀江道人和大朝道人在解決恩怨的一個途徑,先前說好了,鎮元大仙卻是不好插手。
不過,不插手不代表不能有所作為,只見鎮元大仙扶起銀江道人,忙是從懷中摸出了一顆藥石,這藥石雖然在色澤上遠不如當日送給白龍療傷補氣的那三顆,但是依舊是救命活氣的聖藥。
大仙煉製,豈能會是凡品!
「速速盤坐調息,消化藥力。」鎮元大仙把銀江道人的身體扶正,趕忙把藥石送入了口中。
感激的話,銀江道人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是不能說出口了,只能微微點頭示意,努力調息。
「呔,銀江道人,你這算是什麼?難道你在這裡如果調息半年,還讓貧道我等上半年不成,趕緊起來承受我第三掌,三掌之後你就ziyou了!」大朝道人面色狠毒,看著奄奄一息的銀江道人,根本就不想給他這個調息的機會,yu以最後一擊狠心斃命。
「哼,大朝道人,你不要咄咄逼人!銀江道友已經身負重傷,也不會欠你那第三掌,調息一番又有何妨!你又何必非要趁人之危!」鎮元大仙面色不善,已經是對這大朝道人生出了厭惡。
「調息,誰知道他要調息多久?難不成他調息個一千年,就然我在這裡等他個一千年!」
「不用你等一千年,現在就可以了!」說著,銀江道人緩緩地站起了身來。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他竟然是把身上的傷勢恢復了七成,大仙的靈丹妙藥,果然是神奇無比。
「你……你怎麼恢復的如此之快?」大朝道人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自信自己的手段無敵,兩掌含恨出手,縱然是不能將銀江道人打死,起碼也要打殘,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是休想恢復。沒想道,這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銀江道人竟然已經能夠活蹦亂跳了。
「難不成是這道人給他喂的藥石起了作用。」大朝道人心中猛然一驚,看向鎮元大仙的目光卻是又畏懼了許多。
「來吧,最後一掌!一掌過後,你我從此再無恩怨,再無瓜葛,跟你的那兩個兄長說,以後都不要再找我麻煩了!」銀江道人壓制住自身的傷勢,強自提起精神,彷彿在冥冥中看到了一絲勝利的曙光。
「好!」大朝道人輕聲答道,雙眼瞇起,眼神之中儘是寒光,也不知道是在心中又打什麼算盤。
「以我之血,催動精氣,彌補法力,損耗自身……」忽然,只見大朝道人神情肅穆,左手端平,右手捏成手訣,口中唸唸有詞,竟然是在施展一門古老的法術。
「血祭之法!」白龍眉頭大皺,卻是認出了這樣的法門。這分明就是損耗自身精血,催動本命元氣,藉以使法力瞬間暴漲的一門禁忌之術,非到那萬不得已的狀況,平常人根本就不會使出。
既然叫做禁忌之術,自然是不會那麼簡單。此「血祭之法」雖然能夠使人法力瞬間暴漲,但是用過之後,對自身的損害卻是巨大,損耗道行不說,甚至於還可能損傷到道基。
道基一旦損傷,永生永世也就只能止步於當前的境界了,再也不會有絲毫的提升,一輩子都無法恢復的,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所以說,但凡是那修士,除非是到了那必死的境地,不然,是根本就不會使用出這「血祭之法」。
大朝道人這番作為,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在開玩笑,分明就是以命換命,同歸於盡的打法。不過,這也確實是無可厚非,若是不能殺了這銀江道人,心結不能解開,念頭就不能通達,如何去證那大羅金仙?
這一掌是第三掌,也是他最後的機會,還不如拚上一拚來的好!
「血祭神掌!」大朝道人一聲大吼,臉色瞬間變的蒼白,卻是他精血消耗過度所致。只見自他那手掌之上,猛然升騰起了一團赤色的火焰,火焰虛幻,熊熊燃燒,一股濃重的血腥之氣撲面而來,直令人作嘔。
「死吧!」大朝道人臉色之上儘是殘忍,在那火光的映襯之下顯得猙獰無比。一掌打出,根本就沒有給銀江道人準備的機會。
「彭」,一聲很沉悶的聲響,這第三掌打在銀江道人的身上,好似根本就沒有一點的作用,從外表來看,一絲一毫的損傷都沒有,遠不如前兩掌產生的威勢。
正在眾人疑惑不解的時候,銀江道人的臉色卻是忽然大變,瞬間便失去了血色,全身上下都是蒼白,皮膚猛然收縮,竟然是有枯萎的趨勢。
「啊……啊……」銀江道人如鯁在喉,想叫叫不出,想跑跑不掉,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如流水一般逝去,照這樣的情況下去,非要死在這一掌上不可。
銀江道人心中發狠,為了活命,也顧不得其它了。一時間,竟也消耗自身的本命精氣,損失了千百年的道行,硬生生的是脫去了這一掌。
「啊……」銀江道人傷勢太重,元氣消耗過度,再也忍受不住,猛的暈了過去。
「啊!」一旁,白靈是一聲驚叫,卻是看見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只見先前銀江道人那烏黑一片的頭髮竟然是變成了花白,連那皮膚也是如老樹皮一般,枯皺無比,簡直是瞬間蒼老。
「吞噬生命力!這樣的手段太過殘忍。」鎮元大仙眉頭一皺,臉色之上很是不好看,不過,既然三掌之後銀江道人沒有死,兩人的恩怨已經是了了。就算是受到了天大的傷害,鎮元大仙也能夠讓他活過來,恢復如初。
「白龍道兄,此間恩怨已了,我們走!」說著,大仙用了一個袖裡乾坤的神通將銀江道人收在了袖中,扭頭便走。
「哈哈哈……」大朝道人忽然大笑起來。
「想走,恐怕沒那麼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