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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那便是大道運轉的軌跡,玄之又玄,不可揣度,而且從來都是不可逆的。是以,虛無縹緲的大道是根本不允許有任何一個生靈能夠掌控時間的。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須知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是為不全。這虛無縹緲的大道尚且不是十全十美,更逞論世間生靈萬物!是以總有那麼一兩個特殊的存在,能夠無視大道的規章。
燭龍便是這麼一個特殊的存在。他掌控時間,雖然不能逆轉歷史的長河,但是卻能夠從時間中窺見大道的運轉軌跡,甚至預見未來天地的禍福走勢。是以,燭龍在整個龍族中地位極高,號稱可以通曉過去現在未來之事,元神一動便能趨福避禍,自在逍遙。
不過,燭龍在整個龍族中的地位比之祖龍卻終究是差了一點兒。
這不僅僅是因為祖龍是盤古身上一條縱貫全身的大動脈所化,身份比之燭龍要高貴一些。最重要的還是祖龍肉身強橫,一身法力修為早就脫去了天地的桎梏,連天地都不能將之毀滅。
法力修為修到了祖龍的這個地步,已經是可以無視天地的束縛了,什麼旦夕禍福,什麼天機玄妙,在絕對的力量之前根本就不堪一擊。修為到了祖龍這個層次,可以說普天之下,除了那虛無縹緲的大道,再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奈何得了他。
燭龍端坐在黃金龍椅之上,環顧四周,神情自若,良久方才開口說道:「祖龍閉關未出,爾等怎可在此大吵大鬧,成何體統?」
一時間,隨著這道威嚴的聲音傳出,下面那三十六條神龍個個寒顫自若,頭也低的更低了,不敢有絲毫的反駁。
龍族之中以實力為尊,等級極為森嚴。打個形象的比方來說,祖龍就好像是手握天下兵權的兵馬大元帥,權傾上下,手段通玄,一言可以九鼎。而燭龍就是軍師,穩坐大帳軍營,料敵先機,談笑間便可決勝於千里之外。
至於底下的三十六條神龍,則是一員員的大將先鋒,衝鋒陷陣,屢立戰功。不過,縱然這些先鋒大將實力再高,軍功再多,也是萬萬不敢與軍師相悖的,更何況這個軍師的實力要遠遠高於這些大將!
「燭龍大人,只因那北海之上有寶光衝起,映在虛空,成就太極,我等深知此乃重寶現世之前兆。我想那四海之地莫非我龍族所屬,其中靈寶自要歸我龍族,是以特來請示,順便請大人一占吉凶,還請大人恕我等失儀之罪。」
聞言,燭龍環顧四周,貌若沉吟,良久方才道:「汝等之來意,我已知曉,只可惜那寶貝雖然產自北海,卻是與我龍族無緣,爾等切不可前去爭執,以免有所損傷。」
「燭龍大人。」忽然,只見一個身穿淡金色軟甲的年輕龍族一躍而出,一臉的不服氣。
「嗯?怎麼,你難道認為不妥!」燭龍微笑著說道,一臉和善的樣子。
不過,儘管燭龍看起來是慈眉善目,可是任誰見了他這副樣子,心理之上也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敖廣不敢,大人手段通玄,一身道行早已通徹天地,既然大人說是無緣那便是無緣。」敖廣雙手一拱,朗聲說道。
「只不過大人的話卻是有些長他人志氣,反而滅了自己的威風。想我等雖不如大人那般已然成就了大羅金仙的業位,但也個個都是修成了三花聚頂、五氣朝元的金仙正果,所差的只不過是道行罷了。此番若能前去,縱然是奪不到那出世的寶物,不過別人若是想傷及我等,卻也是難上加難!」敖廣傲然道,言語之中頗有些年輕氣盛、血氣方剛之感。
「敖廣,怎可衝撞了燭龍大人,還不速速請罪!」只見一個身穿淡紫色長袍的龍族一閃而出,立在敖廣與燭龍之間,厲聲喝道,儼然是三十六條神龍之中極有威信的人物。
「我說的不過都是事實!哪裡會有罪。」敖廣一臉不服氣地說道,不過卻是早沒了一開始的底氣。
「無妨。」燭龍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敖廣,我也知你天賦,短短千餘年便修成了五氣朝元、三花聚頂的金仙業位,著實難得。不過,天縱之才畢竟難脫年輕氣盛,不暗世事之深,我也不會怪你,你且退下吧!」
燭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似乎是累到了極點,不願再多說一句話。
「大人。」敖廣急忙叫住燭龍,單膝下跪。
「燭龍大人,敖廣生性愚鈍,參悟不透大人言語中的玄機,還請大人為我等解惑!」
聞言,燭龍眉頭微皺,久久不語,一雙眼睛直盯著敖廣。一時間,連周圍的氣氛都變得詭異起來。良久,燭龍方才回過目光,只是自嘲般的笑了笑。
「罷了,罷了。你起來吧!年輕人呢,凡事總是喜歡刨根問底,不問出個所以然來,終究是不肯罷休。」
「燭龍大人明鑒。」敖廣站起身來,也是笑了笑便不再言語。
「不久之前,我曾耗費心神卜過一課……」燭龍雙眼微微瞇起,似是一片陷入了回憶之中。
一時間,下方三十六天神龍紛紛打起精神,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這也確實是他們現在最為關心的問題。
「可是,任憑我如何施為,這卦象之上卻是未能有顯示絲毫的跡象。平平無奇,不凶不吉,天機不顯,大道不明,儼然是一副廢卦。」
「什麼?」敖廣大驚。其實,不光是他,其他的神龍也是個個都目瞪口呆,彷彿是聽到了這一輩子最為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怎麼可能!」一條身著火紅色戰甲的神龍開口了,彷彿是不能夠接受這樣的事實。
這條神龍的名字叫做敖烈,本體乃是一條赤色神龍,誕生的時間極為悠長,只在燭龍之後,乃是龍族少有的幾個元老之一。
不但如此,他還多多少少也沾上了一絲盤古的血脈。而且其龍如其名,性情剛烈無比,在龍族之中威望很高。
別的神龍或許不知道,但是敖烈跟了燭龍這麼久,卻是清楚地知道,燭龍的那套推算之術,乃是天地初開之時,燭龍結合自己的先天神通所悟。這麼多年來,算人算物,一直是準確無比,算無遺漏,從來都不曾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我當時也是非常疑惑,想我這推算之術自創出以來,還未曾出過此等狀況。於是乎我狠下心來,一連又佔了好幾卦,結果卦卦如此,都是廢卦。」說到這裡,燭龍長歎了一聲,似乎有些落寞。
「我只得運起元神,耗費精氣催動自身的天賦神通,妄圖於冥冥之中窺見大道的一絲運轉。這一次,我倒是得償所願,能夠一窺究竟。只可惜,那寶貝雖然產於北海,卻是應陰陽而生,與我水族之人俱是無緣。」
「那它與誰有緣?」敖烈問道。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天地之大,與此寶有緣者只有兩人。一個叫做『混沌老祖』,一個叫做『陰陽老祖』。」
「混沌老祖,陰陽老祖?」敖廣眉頭微皺,一時也不知道這兩人的來歷。
「不錯,這混沌老祖又名白龍道人,乃是先天一點北方壬癸水之jing所化,生來便與五行相通,更與那陰陽相親,是以與靈寶有緣。」燭龍沉聲說道,這些都是他從大道的運轉之中窺見的天機。
要說「混沌老祖」這個名號,乃是白龍與祖龍打鬥之時信口胡謅而來。只不過修為到了他這個境界,已經是言出法隨,不說一言一行,但只是心生一念,大道立時便會生出感應,顯化出種種的天機變數。
「那他的修為如何?」敖廣問道,這點才是他最關心的。
「要說他的修為,此人乃是先天地而生,本就與這洪荒大地不存因果,是以早早便是大羅金仙的修為。而且,此等先天之靈,必有其恐怖之處,一身法力修為,怕是早已經是大羅金仙之中的巔峰,縱然是我也難是其對手!」燭龍感慨一聲,自嘲般地說道。
「嘶……」聞言,周圍的三十六條神龍是齊聲聲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燭龍大人,您這是在開玩笑吧!」敖廣怯生生地問道,他可是深知燭龍的厲害。可是此刻燭龍卻說自己的法力修為不如混沌老祖,這就好像是一個信仰的破滅,讓年輕氣盛的敖廣如何能夠接受的了。
「呵呵……」燭龍只是笑了笑,連連擺手。
「爾等可知祖龍因何閉關?」燭龍一臉嚴肅地問道。
一時間,下面三十六天神龍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們確實是不知道祖龍因何閉關。
「我等不知,莫不成與那混沌老祖有關!」其中一條神龍猜測道。
「不錯,幾千年前,祖龍曾與一道人拚鬥,從東海之上一直打到不周山腳下,三千年未能分出勝負,以至於後來只得罷手言和,而那道人正是混沌老祖。自從那次拚鬥歸來之後,祖龍便自放下了手中事物,專心閉關,至今仍未得出!」燭龍唏噓道。
「原來如此,不想這世上還能有人與祖龍斗的旗鼓相當!」眾神龍也是一陣唏噓,心中卻是充滿了震驚。
「那這陰陽老祖又是什麼來歷?莫不成也如那混沌老祖一般厲害?」敖廣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