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十八章
小田前雪雕
看來這是對方早以蓄謀已久的預謀,一而再的調動關東軍的大部隊,造成了狼來了的假象,然後又疲勞大部隊,用供給困難調開了大部隊,使之無法支援自己。看來自己的這支部隊今天是難以善了了,戰場的實力完全地不成對比。
最後又以數倍於己的部隊,圍殲自己的特戰部隊,中國人真是太陰險了。小田前見到自己的士兵在雪地山林裡作戰不如對方的士兵靈活,感到了此戰是毫無勝算了。
唯有突圍或許能保留一點部隊,於是下達了突圍的命令,不再做一時之爭,留著有用之身以後再做對抗。
日軍的特戰部隊以鑿穿式的突擊,突破了一點的包圍圈,逃出了近百人。但是逃脫後的日軍,面對著莽莽的密林,自己也不知道這裡是那裡,遑遑向深山裡逃跑,不辨東南西北地在大山裡面轉悠著,消耗著那僅有的一點體力。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北龍的部隊是會滑雪的,移動追擊的速度奇快,剛剛突圍出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又陷入了北龍部隊的包圍圈中,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天雨。
而這一次,由於大量的體力消耗,就是再一次地想做鑿穿式的突擊也辦不到了。體力和彈藥已經不足以再一次地突圍了。
小田前這個時候可是欲哭無淚了。沒有了電台,又不知道坐標。交手又打不過。這時候才知道天外有天了。
但是他們依然地困獸猶鬥,再次地投入了戰鬥。
北龍決定節省士兵們的體力,加大了狙擊手的力量。雙方開始了爭奪戰場控制權的戰鬥。
密林裡只有零星的狙擊槍聲,不時地會發出清脆的響聲,在山谷間迴盪。若是在和平的年代,絕對是清脆悅耳;可這是戰爭年代,每一聲都代表了一個鮮活的生命的終結。
這是既殘酷又悲傷的命運。北龍部隊在付出了兩個士兵生命之後,終於掌握了主動權,勝利的天平終於倒向了他們。
北龍出手了,他那詭異般的飄忽不定的身影,宛如一條條的白線,揭掉了日軍身上的白色偽裝披風,露出了醒目的黃軍裝,狙擊手們大顯神威了,不斷地狙殺著日軍的士兵們。
一天的大戰落下了帷幕,最後的僅有的幾名日軍特種士兵,圍住了小田前,面孔一律朝外地戒備著。
「你們是什麼部隊?我的要知道。」
「我們是抗日聯軍第十九路軍。」
「八嘎!哪裡有這個番號的部隊?你是在說謊。」
「八嘎!你不知道的多了。你知道中國上海的第十九路軍的抵抗麼?怎麼就沒有這個番號的部隊?」
「你們的特戰裝備是從哪裡來的?」
「當然是繳獲你們的了,——亞布力丟的裝備你們應當知道的吧?另外還有濱崎特戰部隊,那些死亡的軍人的裝備。都被我們笑納了。當然今天你們的也不會例外的。」
「原來是這樣子?用你們中國人的話來說,那你我就做代表,作最後的了斷好了。贏了你讓我的士兵們走。」
「可以,我正要找你呢,看看你是不是比濱崎要好些?」
雙方都極其謹慎地看著對方的眼睛,緩緩地走到了空地上。雪依然是那樣的深厚,天空中的烏雲黑壓壓的,預示著即將有一場大暴雪的降臨。他們的每一步都是那樣地謹慎。
儘管雪是那樣的大;天氣是那樣的寒冷;遠處天邊露出的暮陽,已在雪地上映射出,道道燦爛的金色光芒。決戰的兩個人依然是一身的輕裝。
兩個人早已經默默地脫掉了多餘的裝備,各執自己的兵器長刀短刃。靜靜地站立在對方的面前。嚴寒令雙方不斷地呼出白霜哈氣,猶如兩條龍爭虎鬥般的厲獸,吞雲吐霧。
動了,突然間的掠動,這時候觀看的北龍士兵們,才知道什麼叫動如脫兔,不著痕跡,沒有花架子,真正的實打實地搏殺。一方是家傳武功,一方是苦練的博采萬家之長的功夫,三成功力略有欠缺,五成功力剛剛平手。
得說小田前比之濱崎要難對付的多。武功路數駁雜,刁鑽鬼怪;尤其是他時不時地使用的巴西柔術,中間夾雜著日本劍道與合氣道的招數,刀出不可預見的方位,險之又險。
雪霧在漫天的打鬥中飛舞,刀鋒在其中劃過將之又絞殺成了數不清的齏粉,細膩又加細膩,已經完全地看不清了那晶瑩的冰凌花的結構,打碎了,碎裂的已經不忍觀看了,殘缺的失去了美感。雙方分開,衣袂飄飄,如同沒交過手一般
「很好!——你比濱崎要好很多,——若是沒有這場戰爭,俺會與你交朋友的。但是很可惜——今天是你死俺活的交鋒,不能相讓。一定要分出高低、生死——」
「我也有同感。你是我見到的最好的武士之一。我不是你的對手,我已經感覺出來了,是從你的出手功力中感覺到的。但是我依然地要與你戰鬥到底,不然我會感覺到遺憾的。這是我畢生要為家族做的事業。不能半途而廢的。」
「來吧,你會獲得滿意的。你要注意了,俺這次會用出八層的功力。」
話音的聲音還沒落地,而兩個人的兵器已經發出了清脆的交打聲。猶如風吹清脆悅耳的風鈴聲,又如似有千軍鐵戈錚鳴的轟響;潔白的雪地上有了點點的紅梅,繼而殷開來,變的醒目燦爛,旋即又飆起,猶如梅花片片。竟然會飄灑到方圓百米之內,成為了雪谷中絢麗的一大奇景。
再看到這時候分手的兩個人,北龍反手握刀,猶如君臨天下般雕立在雪原之中;而反觀小田前,則手拄著武士刀單膝跪伏在地,低垂著頭,渾身斑駁的血線在滴落,彷彿是在俯首稱臣,又或是在向君王低頭懺悔。
而這一切的涵義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又或是——
天空中滯留已久的雪,彷彿是拉上了謝幕的帷幕,終於慢慢地飄落了,覆蓋了小田前的屍身,沒有融化,逐漸地塑成了雪雕。大地又恢復了潔白,彷彿從沒有過那鮮為人知的一段較量——只有那孤零零的雪雕立在荒原之中——
從此關東軍的第一支特戰部隊,就這樣地冰消瓦解了。北龍的特戰部隊,為東北的抗日戰爭,打開了良好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