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潰敗
第四十章：潰敗
砰的一聲銃響，一朵妖異的血花在俄木布楚虎爾頭頂上空升起。
兩方的將士，均是吃驚的看著這一幕。
俄木布楚虎爾只覺得頭部受到致命打擊，鮮血飆射而出，而後意識混沌，便一下子栽倒在地，鮮血滾滾流出。
十幾個護衛隊官，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幕，直覺事情太過突然，人生太過黑色幽默，怔然良久，這才反應過來，而後伏在俄木布楚虎爾的屍體上，放聲哭喊，慘嚎著。
見俄木布楚虎爾倒地身死，堡下蒙軍亂做一團，何洪神色一鬆，正yu離開，突然覺得胸口一陣疼痛，疼得他彎下腰去，卻見胸口不知何時多了一根箭矢。
何洪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俄木布楚虎爾的身死，直接導致了蒙軍士氣低落到一個極點，定邊堡官軍軍心大振。定邊堡趁勢掩殺蒙軍。原本就苦苦支持的蒙軍，這下子終於撐不住了。紛紛慌亂逃竄，有的爬到雲梯上，從雲梯上跳下去，更有甚者，直接從三角堡上跳下去。雖然稜堡的三角堡只有兩丈多的高度，但是驟然跳下，摔斷腿的也不在少數，不過他們跳的毫不猶豫，看來這些蒙古兵是寧願斷腿，也要離開這個夢魘般的死亡小堡。
……
崇禎九年正月二十，午時。
已經血戰到城頭的蒙古兵潰敗了！
如潮水一般湧來，又如潮水一般退去。徒留下滿地的血跡斑斑，橫七豎八的屍首，便再也沒有什麼。
看著蒙軍的退去。
定邊堡軍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氣。
這場從早上開始的惡戰，經過一個上午的激戰，終於有了一個小結。
對於這次勝利，眾多定邊堡軍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林文信身邊的新兵們是喜形於色，散發的活力讓林文信也是欣慰不已，此次戰鬥，是為新兵們軍旅生涯中，濃墨重彩的一筆，有了這次的寶貴經驗，這些新兵們的戰力，定然蹭蹭上漲。
林文信也是欣然無比，當下大聲的傳達著戰後的命令。
「救護傷員，清掃戰場，清點器械首級。」眾軍士轟然應諾，堡上又是一片忙碌景象。
隨著清掃戰場的開始，當下，林文信在眾軍士的陪同下巡視城頭。城頭，堡牆上一眼望去，儘是毀壞的拒馬，以及橫陳的賊奴，明軍的屍首，如此慘烈，看的林文信也是一臉沉重。良久才渭然歎道：「真是慘烈啊！」
不可否認，此時蒙軍的戰力遠非定邊堡這些新兵蛋子比擬。現時期的蒙古軍戰力雖然遜於先祖成吉思汗時期，但與後金軍相比，卻也是差距不大。定邊堡蓋能取得今天這般戰果，除了眾軍士敢於浴血奮戰之物，也有運氣的成分。
林文信瞥了眼城外幾乎被填平的壕溝，已經毀壞的拒馬，不僅吩咐身旁的徠鐸羋：「阿古拉，你組織一批青壯，到堡外把韃子們的首級砍下，衣甲扒光，屍體集中焚燒，然後再把填上的壕溝給我挖開，重新安置拒馬。」
末了他又繼續說道：「此次奴酋俄木布楚虎爾雖然身死，但奴軍之中，還有一個鄂其爾，這個賊酋，與我們可謂是有殺父之仇，此人不除，蒙軍亡我定邊堡之心不死。雖然蒙軍有此小挫，恐怕接下來戰鬥會更加慘烈，休要掉以輕心。」
阿古拉領命後，帶著一隊青壯出堡了。
林文信又向著身邊的何雲溫聲說道:「先生，首戰雖然我們險勝，韃子睚眥必報，定會隨時攻掠，此戰必定是一次持久戰，屆時，堡內的青壯輔兵都要上陣，後勤工作，還請先生組織一隊婦女輔兵，充任將士們的後勤部隊。」
何雲應聲後，施了一禮，離開城頭，組織後勤隊去了。
「嘎吱~~~」
城門緩緩開啟，阿古拉帶著數百青壯出城了。
興許對面的蒙軍被打喪膽了，或是忌憚中堤處明軍潛伏的火銃手，當阿古拉帶著數百青壯，出堡收拾戰利品時，也沒蒙軍敢來騷擾。
當林文信戰後命令一個個下達好了之後，一個小兵，匆匆上來，報道：「大人，何哨官……何哨官……他中箭了。」
「什麼？」
林文信一把推開報信小兵，匆匆下了三角堡往稜堡中堤處趕來，徠鐸羋以及那個報信小兵急忙跟上。
此刻，何洪胸口中了一箭，幸好射偏了，不然此刻怕是早已死去了。此刻的何洪已被醫療輔兵們抬放到擔架上，看到林文信前來，何洪吃力的正yu起身。林文信一手按住他，正色道：「子廉，你有傷在身，勿要多禮！」
何洪沒有堅持，順勢躺下，臉色蒼白。
「子廉，此次多虧你射殺奴酋，這才力挽狂瀾，救我定邊堡萬人性命，我與堡內軍民銘感於心，待到見秦大人之時，我念定然為你請功。」
何洪正yu說話，卻牽動傷口，疼的他咬牙切齒，卻依然堅持道：「屬下身為定邊堡官軍，死戰禦敵，本是職責所在，洪，不敢邀功。」
林文信平靜的點了點頭，正yu說話，突然聽到一陣碎步聲，緊接著就有一個擔憂的聲音，由遠及近：
「子廉，你受傷了？」
何雲本來要去組織婦女，卻聽到何雲受傷的消息，當下就火急火燎的趕來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林文信抬眼望去，就見何雲匆忙來到近前，此時的他一臉的擔憂，急促的如同一陣風。
何洪對何雲報已無礙的笑容。
「大人。」何雲稍得寬心，這才看到一旁的林文信，忙施禮道。
林文信點了點頭，見他們兄弟二人似乎有話要說，便告辭道：
「子廉，你安心養傷，本官還要處理下堡內戰後事宜。」
說完，林文信就帶著徠鐸羋等人離開了。
林文信離開後。何雲就拉著何洪好一通說教，無非是家族只有他們兩根獨苗，要愛惜生命云云。
何洪知道他是關心自己，只是默不言語，心中暖暖的。
……
當林文信再次登上城頭時，堡外清理工作已經進入尾聲。喧嘩之後，便是沉寂。看著不遠處連綿的蒙古大營，林文信臉色凝重，目光眺望殺胡堡方向，內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大人，此時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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