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偶遇
「駕！」
「駕！……」
幽寂的官道上，突然傳來兩聲駕馬聲。
須臾之際，便有兩匹紅白馬匹，相連而來。也許是懂得主人的心情，領頭的白馬在奔踏前行中帶有些許輕快，如脫龍一般。
不錯，官道之上奔行的二人，正是前往京師確認職掌的秦明，還有隨行的林文浩兩人。
來到這個世界一年多的世界，秦明是一直與已鬥，與人鬥，與天鬥。在堡內每時每刻都有事務，如今終於有片刻的歇息，緊繃的神經可以稍稍放鬆，真有種忙裡偷閒的快樂。
秦明伏在馬背之上，大風在耳邊刮過，官道兩邊的樹木迅速向後移去，秦明肆意的駕馬前行，感受如風馳電掣般，心情也放鬆了許多。
身後的林文浩誇張的張開雙臂，在馬匹的顛簸的節奏中不住的嗷嗷怪叫，顯然也是要在這不長不短的旅途中增添些什麼。
二人一路之上，雞飛狗跳。
行走了五六日，已經快到昌平地界了，昌平離京師不遠，約摸還有一天的路程。
昌平是首都北京的北大門，位於北京西北部，被稱為「密爾王室，股朧重地」。素有「京師之枕」美稱。當年盧象升抵禦清軍時，曾駐紮於此，昌平形勢優越，土地肥沃，自然資源豐富；山雄水秀，比起殺胡堡窮山貧瘠，這裡就是天堂。
但此時的昌平，已經不復之前的富饒，賊奴次次叩關，首沖之地就是昌平，民田民居均被破壞，百姓是流離失所。
二人剛踏入昌平地面，一股殘敗之象撲面而來，殘垣斷壁處處可見。林文浩有些難以置信，在他看來，昌平是京畿重地，即使沒有京師的繁華，應也差不到那裡去，可是眼前這情景，幾百里平川大地慘無人煙，大地之上一片蕭條漠然，滿目瘡痍之象，甚至比起初的殺胡堡更加殘破。
即使有人，也是一大群大一群的流民經過此地。經過之時，看到鮮衣怒馬的秦明二人，眼神中毫無掩飾的流露出恐懼。
流民蓬頭散髮，寒冬時節身上無寸暖之物，衣衫襤褸神情木然，道路兩邊兩邊白骨纍纍，行進中不時有流民倒斃道路兩邊，不及掩埋，軍士曝屍荒野……
如此殘敗之像，林文浩這熱血男兒看的雙眼發紅，雙拳緊握。秦明也是不忍再看，歎了一聲：「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
這冬季的天，黑的比較早，加上時節原因，寒風刺骨，二人催馬狂奔一路上並未覺得寒冷，陡然停下才感受了侵肌之寒，二人就在附近找了一處客棧住下。
客棧生意稀疏平常，除了掌櫃跟小二就沒有其他人了。
也是，現在的百姓，尋常的一頓飯都吃不到，哪有錢上客棧？
有兩位客人讓掌櫃的喜笑不已，小二更是忙前忙後的招呼，二人點了幾分酒菜後，不等片刻，色香味俱全的酒菜全部端到案前，早已吃夠了大餅的兩人是放開手腳，大快朵頤。
吃過晚飯後，二人因為明早還要早起趕路就早早歇下。
躺在床上，秦明的思緒飛出老遠。
北京，對於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的秦明都是一塊神聖的地方，作為後世的首都，秦明對這個地方一直抱有濃濃的敬畏。那是一種無知的敬畏！重生後的秦明手中如今也握有幾千兵勇，原本存在記憶中的敬畏，也沖淡了許多。現在對這個陌生的京師只有好奇，一想到明天就能到京師確認職掌了，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於是在榻上翻來覆去。
林文浩因為也是第一次來京師，本來覺得自己人生與這個地方不會再有任何交集，沒有想到還能來到這裡，百感交集之下，也是翻滾著睡不著。
……
次日，天濛濛亮，二人就起床了。因為在平時，這個點殺胡堡校場早就有呼喝成群的晨練之聲了，二人久在兵營，已經形成了習慣。
洗漱之後，點了份早餐，開始了一天的生活。
二人翻身上馬，奔著京師方向前去。
終於在第二天太陽偏西時，秦明二人看到了京師那雄偉的身影。
作為都城，它的雄壯毋庸置疑，它有著雍容典雅的貴婦一般迷人風情。它的風采，迷倒了遠近中外的人，曾經也有不少人仰慕它的繁華與昌盛。但是如今這位貴婦卻已顯老態。
接近京師，一股酸臭之味迎面而來，細細一看，見大街之上滿是垃圾糞便，護城河內的污穢也都浮到街上，林文浩低聲道：「這就是京師，怎麼還不如殺胡堡？」
放眼望去，城中到處都是衣衫襤褸的流民，他們在朔朔的寒風之中，低聲哀鳴，似在等待官府的救濟。
這樣的情況下，秦明已經不忍在堵。快馬行過德勝門，往中城區去。
中城區內熙熙攘攘，跟外城的污濁，殘破天壤之別，街道之上滿了商販的叫賣之聲，來往客旅盡都是拉著滿滿貨物，更有衣衫華貴之人穿街而過，看的秦明錯愕無比，直覺得這京師內外就像是冰火兩重天。
秦明與林文浩兩人選了一處客棧住下後，就帶著林文浩深入京師探查。
這時，天色暗了下來，在京師轉了半天的秦明兩人準備回到客棧。
京師的繁華還是超出了秦明想像，往來的車水馬龍，天南地北的稀罕玩意，還有夜晚來臨時許多燈紅酒綠之處的靡靡之音，看的秦明二人是眼花繚亂，直覺得在這裡呆久了，心志都會被腐蝕一般。
一路上，秦明心不在焉，儘是想著明天到兵部衙門確認職掌後，立馬返回山西。
二人走過一處偏僻的地方，突然聽到一個女人尖利的呼喊，緊接著便有幾聲嘿嘿的淫笑。
秦明心中一冷，倆人對視一眼，躡手躡腳靠近聲音的源頭。
接近現場後，秦明悄悄的探出頭，只見漆黑的夜色下，依稀可以看到幾個壯漢正在脅迫一個女子。
在這群漢子的身後，躺著一個丫鬟裝束的女子，顯然已經昏迷過去。此刻這群漢子正猖狂的威逼那個穿著華貴的少女，少女眼中閃過悲鳴。
「你們……你們不要過來，不然本宮滅你們九族。」
回答她的是更加猖狂的笑聲。
「本宮？宮裡的？」